一再挑衅,同样让他耐性尽失,故而有意留下活口亲自询问的意思……毕竟刺客夜夜来袭,出入黄门如无人之境,舅舅监视已如此严密,仍被对方突破,说不定对方早有人混进了黄门。
于是赶在凤临天冲上二楼之前,他制住秦鹿并塞进了床上用被子捂住,他也快速的跳上了床,把秦鹿压在他的身后,威胁性的学着她,右手扼住她细嫩的小脖子,“想要保命就闭嘴!”
瞬间情势的转换,男人无限阴鸷的言语,迫使秦鹿不得不规矩一点,但这么这些年了,她却是第一次捕猎失手,之于原因……她心头冷笑顿起,谁说过那句话,“凶猛的野兽,却比不上狡猾如狐狸一般的人类危险……”
所以这么些年,她只会与野兽为伍吗?呵……是了,她不敢像母亲那样,轻易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阴冷的暗暗如是想着之时,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在动作。
想就此困住她,就太小看苍月族出了名的猎手了!
“武良,刺客抓住没有了?”这是凤临天的声音,也就在这当口,便传来刺客落跑的声音,并再一次听到那声长长的讥笑,哈哈的声音都快成为黄门中人的梦魇……几次三番的挑衅来得突然又迅猛,如何坚固的防护攻势,似乎终究会被来人轻易闯过。
“殿下呢?”凤临天掩过颓丧之气,立即惊声而问。凤武良方从敌人逃脱中回神,吓了一跳才道:“爹,刺客是两个人,有一个就在殿下寝房里!”
第34章狭小空间
他们所站之处就是褚烨寝房外的厅堂,碍于褚烨洁癖喜静的性子,于是仅凤临天与凤武良二人进入房间。二人却也是个中好手,分别一前一后翻身灵巧的探进寝房。
而床上装作卧榻而歇的褚烨见此,方是清笑出声,“舅舅,刺客早就逃了,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也许明天晚上还要来一回,嗤……”一声轻笑溢出,冷冷的冲满了阴冷之色。
自嘲的男音,满是疲意,出口便是天生的命令之势,即使是一门之主的凤临天,也堪是立即应声回他,“小烨,在舅舅这里,你便安心入睡,舅舅今夜亲自为你守夜。”
“唉……”无限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方是他们身上才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呵……“不用了舅舅,他既然来过,又一次成功挑衅了本王,今夜便不会再来……这么多天的刺杀行动,若是来者当真有意取我性命,怕褚烨早就身首异处了不是吗!”
却也是因为这一点,更让他奇怪,若说对方不是武太后所派的人,那又会是什么人这么与他过不去。不过无妨,褚烨周身顿声寒意,身后这个女贼,定能给他明白的答案。
而房门口上,凤临天才要再劝的话,却听褚烨如是说来,更觉愧对亲侄子,反身就给身后众多属下一顿痛骂,若是再蹿进刺客,当如何如何……直到楼中再一次安静下来,褚烨方把心思放在身后之人处。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黄门,谁派你来的?”阴沉的男音,充满了冷意,掐她脖子上的手势,也随着勒紧了许多。
秦鹿方是冷笑,“请问高贵的殿下,你这么掐着我,我又当如何回你?”再一次漆黑的屋里,又同在床上如此狭窄的地方,似乎除了对方粗重不愉的呼息声之外,一时四下里竟然安静的出奇。
手脚方是捆绑在此,由不得她再去动作!于是褚烨缓缓拿下右手,端坐于床榻上,盯着床角落里圈缩的这团黑影,居高临下,沉声冷道:“你似乎很是镇静,似乎没有一点骇意?”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他方摸起床头小几上的火折子,立即就点燃了烛光,照亮了一室的黑。
他慢慢的让开烛光的照射,仔细的盯着一点点暴露在光亮中的女贼……
秦鹿的目光也未离他半分,此时的双方,似乎都有意先看清对方是何等模样……而随着光亮照过来的同时,二人均未错过彼此那一闪而逝的异样目光。
清俊冷然的气质,让她立即确认了此人身份。其实在凤临天叫褚烨时,她便已经惊讶过了,这人是褚烨,晋国的七皇子……所以此时乍见他的庐山真貌,反到没有更多的意外之感,只是没想到与他再次相见会是这等场景,双双陷于床榻之间,虽未做出过份之事,她的心头却突生不适之感。
目光微闪,方躲过他直接锐利的探视。
安静的房间,他一直盯着她看,沉硬复杂的目光,让人莫名的紧张几分。
秦鹿微垂眸,先开口问道:“高贵的王子殿下,为何不说话,难道也觉得小女子并不像刺客么?”
她的脸歪向床榻的里面……这样直接躺在他面前时,犹不愿拿正面对他。
“你是在为私闯黄门,而辩解?”冷声再起时,方有一丝莫名的怒意顿生……褚烨想起她是谁了,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直让他过目不忘,他也惊讶对这双眼睛的熟悉程度,已这么多年了,他始终记得很是清楚!
拿他麒麟玉佩的女人,除了她还有谁!再联系凤武良白天给的信息……那么此女当真不是刺客的同盟!可恶,他又一次失策!暗暗低咒了一声。
秦鹿以为他低咒的是自己,自然生怒大不悦,却习惯了压抑,掠过难受之后,方笑着再道:“我不是辩解,只是陈述事实……”二人方一对视,沉硬轻蔑的目光,没来由的很伤人,似乎透出了一种叫厌恶的东西……她哑声失语,再一次怔忡当场。
第35章惊骇落跑
秦鹿的喉头怔了怔,缓缓回眼,力做自然淡笑,“即使我上门索要失物,也会被污蔑成女飞贼闯山门,那么被抓又受制的此时,呵……我又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呢?”
好似自言自语,却道尽了黄门的无理霸道。把颜面看得比什么还要重的褚烨而言,这淡淡的话却变成刀尖般的讽刺。
秦鹿见他眉眼都阴沉了下来,极怒之下似乎立即要教训自己……在背后双手脱落的同时,一抹冷笑泛出眼底,只待他动作,她便毫无顾及的反击回去!
虽怒,但仍有理智存在,以他尊贵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必介意一介女流的嘲讽不是!似乎此时才突然发现两人的暧昧处境。之于他优良的涵养、高雅的贵族风范,褚烨阴沉着清俊容颜、锁死了凌眉,在秦鹿振势待发之时,他竟轻一躬身敬了一礼,非常有男子风度的下床背身,同时沉声道:“适才是本王误会,既然说解清楚,便请姑娘立即离开。”
褚烨为人处事,全遵一个理字,而黄门关于霸道的传言,他也无耐,毕竟这是母亲娘家,若是有用得着他这位王爷身份之处,碍于情面存在,他自当为黄门担待。但现在的黄门,似乎真应整治一二,否则连一个无知女流,也认为可以对他指三道四不成!
怒……怒意又一次暗生,压抑……压抑却并非秦鹿一人专属。
秦鹿手上作势,本是要给他好看,却不想对方施以软攻。虽然礼节周到之极,却难掩嘲弄暗讽之色。于是在对方压抑大怒时,她又何偿舒坦。
“尊贵的王子殿下,你即便要放过我,那就拿点诚意出来可好?”在他回头疑惑的注视中,秦鹿淡淡笑着说,“殿下似乎忘了,我的双手可还被你捆绑着,就这个样子,你是要我怎么离开呀?”
刁钻难压,却并非毫无头脑,看他之前藏她、此时请她离开,方方面面皆在说明,此人除了世人传闻的洁癖好静之外,怕更重自身完美的光辉形象,故而绝不会轻易做出损他颜面之事。
这方是滋长恶魔本性的时机……秦鹿本生,只是略被现实压抑而已。
随着褚烨当真回身解她的束缚,秦鹿却莫名的想起当年耍弄禹君初的往事。那一幕到此时回想,却唯剩血腥画面……秦鹿眼光流转,闪过重重惊心骇然,正要伸手帮她的褚烨,堪是一顿,“你……”那抹惊骇太过亮眼,连他也感受到了,因她拔身瞬间飞蹿而起,他犹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而秦鹿却像被什么吓到了一般,推开他,立即冲出身,从他寝房左面窗口一跃而下。
褚烨不堪重推,方是跌在床榻上,背上被这一重击,竟然痛得半天才回过神,当他记起找她时,秦鹿刚从窗口跃出去。
大惊的刺激下,他竟一时忘了对方并非一介柔弱女子,“喂……危险……”声落人到,黑夜里,他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哼声从下面传来,而因小楼四周都有护卫巡逻,所以立即引起他们注意,“殿下,出了什么事……”
刚问,就见墙头上跃出一抹灵敏的身影,侍卫们哗啦啦把大刀拔了出来,随后又是一阵吵嚷声响起。而此时,凤临天临时准备了骑队在府,听闻又有刺客落跑,立即着人去追。
秦鹿刚跳出墙头,东西两头均有追兵迎来,情急之下,她便选择朝正前方逃跑。
这里是一丛宽阔的竹林,若侥幸的话,她定当逃得掉。她可不想被这些人抓到,再安什么罪名,吃苦受痛她倒习以为常,却不想因她而影响到母亲和弟弟在凤族的处境。
但黄门附近百里地界方有追击,秦鹿又没能如那刺客般早就准备!落荒而逃,冲到了竹林后的悬崖边,黑洞洞的崖下,山风峥峥作响,跳下去绝是保不得性命,留下来必会再被抓……正在她左右为难、无计可施的时候,身后的马蹄声也接近了,她全身失力的败下身来,完了,终还是被抓的命运!
哒哒坚锐的马蹄声疾驰临近,在她闭眼准备受擒的时候,突听一串清亮的男音在头顶响起,“不想死,就把手伸过来!”女孩傻傻闭着眼睛未有动作,使这位骑士忍不住一再朗朗而笑,“呀,笨蛋,把手给我,没听到吗!”
第36章黑衣骑士
眼看黄门骑卫就要围攻上来,虽然第一次见这个蒙黑巾的男人,此时,却不得不选择把手伸向他。
黑巾男人又忍不住一串轻笑,秦鹿觉得这人可真爱笑,与她适才所见的褚烨,堪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角色……突然想到这里,便觉得他这轻笑犹为耳熟。却未等她来做证实,蒙面男人蓦得大喝一声,“驾……”坐骑长嘶一声,声音似乎蹿上了天际,狂奔中的冷风像刀子般割着她的肌肤,迎面而行、疾驰奔跑,她的呼息都开始不顺畅,无奈之下,方把小脸全压进了骑士的后背里。
“呵……”黑衣骑士方是大笑回应,吹动骏马的速度犹其迅速了几分。
久久马嘶狂奔,身后喊打喊杀声阵阵涌来,这场追逐似乎没有了终点。
又是很久之后,她知道他们躲过了黄门的围攻,见识到蒙面男人高超的马术之后,秦鹿方是对他心生兴趣。
“秦鹿,苍月族炼铁厂家的女儿,回凤族为兄弟秦辉治腿伤……”
她还未问他是谁,不想对方好听的声音先就响起。
“你怎么知道我?”坐骑缓了速度,秦鹿发现此路方向,正是去她家的,立既心生警觉,“你就是先前那刺客?”与刺客同行,不明智,大不明智!
身前着夜行衣男人,却又是一阵轻笑扬出,扫了她一眼,目若星辰,突然盯着她直看,“很想知道我是谁?”又忍不住呵笑,轻笑再道:“那你便猜猜如何?”马儿仍然缓缓的走着,不疾不慢的速度,却让知晓对方身份的秦鹿大感不好。
双脚夹了夹马腹,马儿却没有走,无奈小心回他,“你笼着黑巾,我如何得知你是何方神圣,既然救我一命,不如趁还未天亮,早一点送我回家吧,不然我娘亲和生病的兄弟应该担心了。”
轻笑的眉眼顿失,方生肃目而问,“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坦然相信?”看秦鹿不明所以,他却生气的说,“你就不怕我的身份会伤害你,甚至是杀了你?”
秦鹿犹笑道:“哦,原来你救了我,是为了杀了我?”她倒不是肯定他不会杀她,但却认定他们彼此并没有利益冲突,他是刺客的话,也用费功夫杀她吧!至于救她的原因,犹不明白,便不去明白,只要他在送她回家,之后便当今夜没有遇到他既可。
不知道黑衣人直盯着她在看什么,露出来的剑眉皱了好几褶,似乎更加生气了点。犹是让秦鹿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道:“你这个笨蛋被人欺负活该,真不应该救你!”话落,马起,逛奔飞驰。
……分割线……
“鹿儿,你这是才回来呢,还是刚出去?”才进院门,栓门的时候,便听常常早起的阿婆如是问到。秦鹿怔了怔,都怪那“救命恩人”太莫名其妙,她越是着焦回家,他却驾马驮她过了四五次家门,此时方才放她下来……
救她?气死了都!
转了几个念头,怎么哄哄便担忧的老家人,秦鹿傻笑的一拍额头,笑眯眯的说,“看我这记性,明明是说去上茅厕,怎么走到大门上来了呢?”嘿嘿两声,见阿婆傻眼盯她,故意大大打了个呵欠,方道:“唔……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好累哦,阿婆我再去眯会儿啊?”
“这孩子,小小年纪,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阿婆也未在意,便去厨房烧饭去了。秦鹿偷笑几声,迈步就朝厢房里跑。那里有两间房,中间相隔一道门,以前是用来做储物间的,他们母女来了之后,便腾来先用着。
第37章青莲公主
相通的房间,也方便母女轮流照顾腿残呆傻的秦辉。所以,瞒得过阿婆,却躲不过母亲正熊熊燃烧的目光。于是秦鹿先就跪在了母亲的榻边,一一说起这夜发生的事,当说到麒麟玉佩丢失的时候,凤昭竹终于大怒了,指着秦鹿的脑门儿直哼哼,“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玉佩都得给我找回来,不然别和我们呆在一起,回你的秦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