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柳静香口有难言,又是极其害怕,怕说出自己心境后,又会因心下实话,造成更加大的困扰。所以禹君鹿推她往门外走的时候,迟疑不决之间也就默了下来,一时就出了房门,却怔在了门口许些时候,筹措了半晌也没敢道出原委……
她本来就是凤凰王身边的侍女,又有什么资格……什么资格去想其他,也许与他……柳静香猛得一阵摇头,心下揪揪的念着,“……他已经要娶亲了,门当户对的贵族姑娘,我这样的人如何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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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烨已是凌晨了才从大堂上下来,文武官员们也呵欠连连的往自家府里赶,每个人心里都揣着昨夜议的事,此时均无不在心中一叹,想皇上果真是健全了,就算武皇后若就此败势……就由这柳洲而言,前有晋国各大皇族王孙在前,以凤凰王一半的异族血统来说,怕是大势坚难啊……
更何况,这柳洲之后全是各大小异族的分域,异族之乱虽然平息,但是百年下来各异族全是独立存在,若晋皇康复的消息有误,那么柳洲一旦作势……恐这些异族又会如甘夏族一样会被强势者而用,这般看来,凤凰王府的前景果然不妙啊……
前有豺狼,后有险滩,这等局势,确实让每个大臣都一再摇头叹息,实是拿不出一套可行之策,为殿下分忧解难呀,唉……
蝶贵妃今日一早就为早膳而操劳着,才听褚烨这方结束了,于是立即让凤青莲来唤儿子,心想昨夜褚烨一到王府就关进了议事堂,母子分开这么久实在也有些私话说,想那禹君鹿从大禹带回了一百多万石粮草,这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大禹……
于是,早就打算与褚烨一起用早膳,趁此其间母子俩私下说说贴心话。
“娘娘,殿下不在王府。”凤青莲推门走进小花厅,蝶妃正拿着汤匙偿着为褚烨特别煲的补汤,岂不想得了这么个答案,“不在府里在什么地方,这不是说大臣们刚离开吗……”汤匙缓缓的放下,已想到了会去的地方,“去火凤公主院子看看吧,定是去那里了。”
说着话时,语气已没有开始那般热络了,欣喜的颜色也淡了下来。岂不想凤青莲去的时候只见到了柳静香,于是把柳静香带了来,这才知道,褚烨与禹君鹿适才已经出了府,给下人们说的是要到城里查访民情,他离开了这些日子,确实是有些挂心百姓们生活境况、以及柳洲现目前的经济发展情况。
蝶妃听后,方是深呼了口气,颜上看似很平和了,却不想突然砰一声一手执在了桌沿上,“……说什么查访民情,明明是带人出去游玩来得实在。”这必免就延深了,想那禹君鹿也知道褚烨一夜未眠,昨日又是舟车劳顿,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儿子身体可否承受的了么!
“就因这么个,怎么吃不消也无所谓了不成,连早膳都不用就往外跑,以前没见她来,可没出现过这种事……”蝶贵妃越想越生气,吐出心头那凝结的不快时,方又见屋里的下人们都吓得缩紧了脖子,心想若传出她因为火凤公主而大动肝火,想那禹君鹿又是怎的一副得意神情,于是立即一敛神,“罢了,本宫也没有味口,撤了,都撤了吧……”
压了气儿,就直往心腹里钻,这滋味确实不好受,蝶妃是一阵的长叹短嘘。
凤青莲立即着机灵的小丫头们撤下膳食,仅把温和易入口的参汤留了下来。待柳静香躬退着离开后,她便上前来到蝶妃身边,先为人抚了抚背顺了顺气,这就温柔的宽慰着她。
“娘娘千万莫因此受了气,想我们这位火凤公主才来柳洲,柳洲与大禹皇都可没法比的,自然周身诸多有些不便才是。这不,我去公主院子里便听说了,也不知柳静香哪里做得不对,竟然就这样罢了人家,往那管事的嬷嬷们重要新婢子伺候了,嬷嬷们哪知她要怎个样的,谁不是小心谨慎着,这会儿子都候着您的院外,想要来请示您的意思了。”
蝶妃听这话,那长叹短唉的立即坐个端正,手指着门口方向就怒道:“她当这是何处,还是她大禹皇宫不成!凭她如何高贵的身份又如何,进了凤凰王府就还得向本宫服个软儿……那些个儿正要作奉承的人,也得先思量思量这是什么地界,谁才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院外的几位管事嬷嬷方是惊了一身冷汗,先想着火凤公主身份尊贵,所以做什么都存了几分小心,却是如此看重了这位贵主儿,又把里面那位贵人置在何地了,这不明摆着火凤公主这位将来的儿媳妇儿,要压过这个做婆婆的势头了吗!
第229章王府不安生
来来去去数天下来,蝶贵妃却总是与褚烨错过,不是在议事大堂与朝臣商议政事,便是与禹君鹿一同出府去了,总说去查访民情,蝶贵妃着人尾随而去,却总是跟丢了人,一时间,好似这两个人是为了独处,才置她这位母亲而不顾。
禹君鹿也罢了,毕竟人还没有进凤凰王府,但是褚烨一直这么下来,蝶贵妃确实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日便找来了凤临天侧面打探褚烨究竟在忙什么事,一场问下来,凤临天却有诸多遮掩,蝶贵妃心下不愉,立即让他离了去,心想便全是为禹君鹿了,她这位娘娘又会被谁放在心上,不免心下一阵感触,那天那一顿怒火之后,到现今时似已不得儿子待见,这就想得更多了去。
“不是说让您走吗,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没有了你,他一个人也不行,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帮着他多少,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坚难,我这个做母亲的,确实不应该在这些事上多做计较……”说着,蝶妃就擦起了泪,凤青莲立即递了巾子上来,方是担忧的说,“娘娘快别再流泪了,为了王爷你这都是第几回了,不是常说眼睛受不住了吗,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看得青莲心里都好过意不去……”
凤临天都站起身了,本是要利索离开的,但终是不忍她误解而伤心,于是就说,“皇上也不知是真好还是有异,王爷岂有不担心的道理,再说……”他顿了顿,见蝶妃全望着自己了,想有些事再要保密,这总是自己亲妹子,凤凰王的母妃,便也给她透了个底,“王爷与公主当真不是去游玩的,全为了凤凰王府今后着想啊,妹妹你就放宽了心,等王爷手上的事一罢,定会好生陪你许些日子。”
却是听他这么说了,也没个明白,蝶妃只想他们都知道,方是瞒着自己了,虽然心里仍不是滋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全是说褚烨与禹君鹿多不容易,便说自己根本没有在意了去,让凤临天多注意身体,便差着人送了出去。
待人一走,蝶妃就与凤青莲骂道:“她的确不是游玩,人人称道的‘凤主’呀,这多么威仪的姿态,又岂是如我这等无知妇人,全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定是做大事去了,不然这都多少日子下来,连见都不见本宫。”
一时就气得有些哼哼,想褚烨以前不爱交吧,却总是会来见见她吧,而今了有了心爱的女人了,这母亲也就淡望了不成,她守着儿子多少年来,结果了就是这样一个惨淡收场,她心里如何能安!
凤青莲却计较着凤临天的话,眼睛转了转,笑着对蝶妃说,“娘娘,连凤大人都说是有事,定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了,王爷一回来就集了大臣们议事,莫不是晋国皇宫是有什么变化?”她眼里一掩,方有抹精光掠过,却掩饰的极好,替蝶妃捶着膀子,心思却晃得极远了。
蝶妃也知晋王上清醒主政的消息,一场夫妻这么多年下来,但却生错了地方,当她与儿子在皇宫受尽苦难的时候,他却默然旁观……再之后,对于晋王上,蝶妃已无多少感觉……但是想到至今,莫非皇上主政消息当真有假?
那么定是与武后脱不了关系了,不会是武后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吧。
那柳洲……拥军六十万的柳洲凤凰王府,当是武皇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对象才是啊……可是,“青莲,这些天有听闻王爷练兵吗?”似乎没有,以往褚烨是非常注重带兵演练的,常常是身先士卒,而此次回来,总觉得柳洲安静的有些太过了……
凤青莲细想了想,就道:“倒是听说军队上要休整什么的,一些当地的将军们好多都趁机回家探亲去了,兵营里最近应该很是安静的吧。”思索至此,凤青莲也多了个心眼,眼下这情形,怎得凤凰王全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形势?论说晋宫既然有人来联络一个不相甘的她,以褚烨洞若观火的能力,却是应该有所预料才是……
待从蝶贵妃院里出来,凤青莲迅速的回到了庭院的西厢房,这里全是她独居之所,与蝶贵妃全在一个院子里,吃穿和用度比之一般婢女方要高一个层次。
其实,蝶贵妃待她却也不错,只是从一族公主的地位沦落到今日使唤佣人的地步,凤青莲并未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归宿。她快速的翻开装首饰的匣子,里面便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立即拆了开又细细的读了一遍,片刻后,她脸色发紧的把信压在了心口上。
就在褚烨与禹君鹿回到柳洲的那天晚上,当她照往常服侍完蝶贵妃回到屋里时,桌子就摆了这么一封信,当时拆开读下来,方是惊了她一身冷汗,这竟是武皇后亲笔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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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烨是由凤临天提醒,这才注意到忽略了蝶贵妃。想来这么多年下来,他与母亲是孤独作伴,一路坚辛下来方是走得步步为营,而今他创出了一番属于自己的地方,只想母亲能够从此安稳生活着,岂不知却在情感上慢待了母亲。
他回到凤凰王府,先回了与禹君鹿的屋里净了一身灰尘,服侍他的张仁立即叫了柳静香进房伺候着,待褚烨换下一身衣衫时,柳静香抱着全是灰尘的衣衫鞋袜是满心的嘀咕。
今天早上是一并出去的,公主却为何没有一道回来,而王爷这身衣服……若不是她亲自换下来,当真没法相信这会是褚烨的衣衫,想他却是个有洁癖的人,怎么就穿得了这身汗味浓重、满身污渍的衣衫呢……
张仁也瞧见了,知道主子这些天不让他跟,定是有主子的理由了,倒不像柳静香这般心细,只想到蝶贵妃来,便说起,“娘娘寻了爷许多回了,但总是与爷错过,有时晚了到是能见到爷,又见你总是早出晚归,定是累着了,就不忍再见……”说着,就提醒着,“公主也几日没有去过娘娘屋里,殿下今晚就在那用过晚膳再回吧,奴才也好叫下人们立即准备着去。”
小厮随得久了,自是见个儿的机灵,褚烨当是点头应了下来,多吩咐了一声,“……全做母亲喜口的,再冰镇上两壶菊花酿,天气炎热就设在湖心水亭上吧,妥了就让人都退了去,不用他人伺候……”褚烨穿戴妥当,便阔步出了房,倒也没有交待禹君鹿是否会回来,张仁想主子只说了这些,便遵照着办了。
夜里寂静得很,湖心水亭的敞堂中,褚烨亲自服侍着蝶妃用了晚膳。儿子难得陪在她身边,这时候的蝶妃便是有诸多不如意,便也给温情体贴摸平了去。
待两人安安静静的用过了晚膳,下人们都撤了去,又上了瓜果香茶之后,蝶妃便似才想起了般问道:“火凤公主呢?”淡笑的看着褚烨,“听说下午没和你一块回来,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这几日她在忙什么了?一直没见到她人影儿,总觉得她来和没来王府,怎么就都这般安静似的,唉……母亲对她倒是期望过高了么!”
褚烨瞅了眼蝶妃的神色,见她确实有些在意禹君鹿没给问安的事,于是淡漠的又似解释的说,“为了儿子的事,她没曾有歇息的时间,倒是说来,全是儿子愧对她得很,这不,还在母后这里落了不是。”
说着,就为蝶妃添了茶水,茶水温温的是花茶,一股浓郁的花草芬芳沁人心脾,蝶妃一直最爱这些花茶花酿,饮了口儿子亲自给的茶,蝶妃笑颜一直未失过,反而是融深了许多,“得,知道你要护着她,我也就不跟您说她什么,不然到后来,却落个母亲的不是了……”
皇宫里摸爬滚打许多年,蝶妃自有她的一方做人处事之法,这以后儿子再不是她一个人的依靠,这似天生的能力便又显现了出来。
在褚烨面前她怎得也不会说禹君鹿如何不是,要对,自是要对付其本人,方见她手段的高明,于是与褚烨这方闲聊下来,也知道了许多不知道的事,以及禹君鹿来柳洲的真正原由。
为此,蝶贵妃却是一宿未眠,倒不说禹君鹿正为儿子做了什么,但就说她现在与大禹皇室的关系,由不得蝶妃多想了一层。于是,隔日就又唤了褚烨前来,一起用了早膳之后,蝶妃见儿子又要离开,先问了,“昨夜她竟然没有回来?”一直着人看着府门,昨夜确实没见禹君鹿回府。
“嗯,是有事拖着了,我这就去接她。”却也不说去哪里接,褚烨眼里思着事,便没有看到蝶妃那不愉的颜色,就又听母亲提及,“……她是有能耐的好姑娘,你也得多多陪陪人家,不要总是为了这为了那,忙得两人都不能相见似的……说来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总不能一直与她这么着,按母亲的意思呀,就先纳两个人进屋里,有人尽心尽意的服侍你,为你守着这个家的同时,也有时间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这一席话就这样延续着,褚烨用了一会茶,见了底就有些坐不住,总想着去接禹君鹿回府,也不知昨日情形如何,那些人却也不是好对付的……想着这头,蝶妃的话就成了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给当回事。
至于一直侍在旁边的凤青莲,便更没有注意到她那一脸似羞似怯、似紧张难耐的复杂神色。
而就在此时,外有张仁扬声禀道:“……公主回来了,正在外面候着见娘娘了……”
第230章她很会做人
褚烨听闻是禹君鹿回了府,心神全是一震,却碍于母亲的脸色,而未曾立即迎出去,只说,“让她进来吧,母亲正想见她。”讨好的瞅了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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