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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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夫惹不起-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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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住在这栋公寓里面。我现在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人,或许就只剩下景泽了。

    青颂他们都不是景泽的对手,他们应该不敢去景泽家里抓我!

    我强撑起精神来到景泽的公寓门前,按了门铃并没人来开门。我又拍了几下门,确定他不在家里,就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没想到系统音提示的关机。

    当下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他发了短信。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眼睛一直注视着电梯的门,生怕青颂他们的人会突然从里面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不敢多眨的双眼又干又痒。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我正准备起身躲起来,可是双腿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刚一站起来就又猛地跌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大手倏地接住了我。那人的怀抱很坚挺,似乎刚洗过头发,发丝传来淡淡的青草香气。我抬头看见景泽的一头银发修剪得更短了一些,如水的黑眸正盯着我,淡淡道:“我刚才去理了个头发,那地方不在人间,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我此刻看见他已经彻底安心下来,从他的怀中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景泽用钥匙开了门,搀扶着我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青颂既然还没有找到这里来,就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景泽。

    他听完想了一会儿,幽幽反问我:“你说方北宸前天晚上就回冥府闭关了。既然如此,青家人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来抓你?还特意放你爹回来让你警觉。”

    我一愣,之前我只想到青家人是不敢在大街上动手。

    可现在仔细一想,方北宸走后的两日我都呆在家里。如果青家人想要抓我随时可以动手,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再说了,他们既然都抓住了我爹,为什么不直接用他来威胁我就范?

    我皱了皱眉头,耳边听见景泽闷声道:“除非他们的目的不是抓你,而是要让你不敢回家。”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夜不能寐

    我一愣,无法理解景泽所说这句话的意思。

    青家的人如果是为了让我不敢回家,他们今天的动静未免也太大张旗鼓了。难不成他们真是在声东击西,趁我和我爹外出躲避的这段时间里,想在我们家中做些什么?

    可我想来想去,也无法猜测出他们的意图。

    我看着景泽。轻声问道:“青家人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沉,回我:“或许是想在你家里仔细找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有别的目的,现在我也无法确定。不过我觉得可以放任他们去做,这样一来就可以顺藤摸瓜了解他的目的。”

    也不知怎的,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青家人是想在我家中找什么东西,那么这个东西会不会和我妈有关?毕竟我妈和青家的老太爷曾经认识,会不会是老太爷留有什么东西在我妈那儿,青九知道后便到处寻找?

    如果这件事真和我妈扯上了联系,说不定还可以利用青家找到关于我妈的线索!

    景泽说得没错,眼下也只能放任他们去做了。

    我回过神来,想起景泽刚才说“他的目的”,而不是“他们的目的”,下意识的就理解为了青九。其实我至今都还很奇怪,为什么那么谨慎的景泽。当日会轻易相信了青颂的话去黎川岛。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把疑问抛了出来:“景老师,上次青颂说他知道你真正的死因。难道你不是在二十年前的那次泥石流中遇难的吗?”

    他抬起眼睛,淡淡回我:“前段时间,我曾去过一次冥府,找到了判官查询生死簿。后来我查到了自己生前的名字,才发现那上面缺失了几页。”

    生死薄是记载着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时间和经历,按理说是绝不会有差错的。景泽的生死薄上居然会缺失几页,实在是出人意料。

    我闻言也是一惊,紧接着又想起当日在判官府里,乌元洲查询到我名字后的奇怪举动。

    现在想来,我这样的半人半鬼早就脱离了冥府的管辖,会不会是生死薄上并没有我的名字?又或者是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只是记载着一些我无法想象的信息?

    找个机会,我还是得去一趟判官府弄个明白才行!

    正思考的时候。肚子突然发出了一阵咕咕声。那声音特别大,在寂静的夜里响得突兀。

    我脸一红,之前的百米冲刺让我耗尽了体力。如今身体吃不消,就连肚子也开始抗议了。

    就在这时,景泽起身打开茶几下的抽屉。拿了一袋威化饼干扔给我,面无表情道:“叶罄,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我再陪你回去。”

    威化饼干掉进了我的怀中,还是那个熟悉的老品牌。

    我有些懵,想起之前在平苧谷看见的一幕幕,嘴里脱口而出道:“景老师,你……你也吃这个吗?”

    他明明已经是鬼了,既然品尝不出味道,为什么还要买饼干来吃?

    我心里砰砰直跳,难不成景泽他想起了什么?应该不会吧……

    片刻之后,景泽闻言冷冰冰地回我:“只是看起来很好吃。也就顺手买回来了。”

    我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撕开袋子一口口吃得不是滋味。

    现在彻底静下心来与他独处,每一分钟都让我的心情复杂难言。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黎川岛回来之后,我每靠近景泽一步,心脏就会抽搐得厉害。

    我又吃了几块。就将袋子封好放回了茶几上。

    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景泽将床让给了我。不过我执意要在沙发上凑合一夜,他也没多阻拦。只是从衣柜里扔过来一件T恤,让我将就当睡衣穿。

    我这才闻见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原来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

    景泽给我的这件T恤很长。我穿上足以遮住一半大腿。从浴室出来后才看见沙发上已经放好了被子和枕头,景泽估计回了卧室睡觉,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上躺下,用被子裹住自己,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我似乎又回到了平苧谷中,周围鸟语花香。桌上摆着的碗里装着红色的鲜血。耳边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对我说:“怎么还没喝掉?”

    我转过头看见是景泽,他蹙起的俊眉犹如山川,只看得我心里难受。我开口对他说:“青枫哥哥。你对我笑一笑吧。你笑一个,我就立马把它给喝掉。”

    哪晓得他闻言眉毛皱得更紧了,一双黑眸冷冰冰道:“小罄!”我还以为他要生气,吓得抖了抖身体,就听见他叹了口气又道,“你不乖乖喝掉它。我就把你的饼干零食全扔出去。”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端起碗听话地喝光了,问他:“青枫哥哥,还有三天我就又能长大一些了,对吗?”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已经快一个月了。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额头的冷汗在瞬间冒了出来。

    我侧过头看见四周的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我安慰着自己,平静下来之后,在不知不觉中再度睡着了。

    平苧谷的夜晚原来也是那样的美丽,繁星点缀在夜空,静下心来可以听见山谷间瀑布的流水声。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我对着溪水照了照自己的脸,当初七、八岁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前青枫总把我当作一个小孩子,这一次,我总算能够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我鼓起勇气推开小木屋的门,紧接着就看见晕倒在地上的青枫。

    他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显然是每天为我供血耗损了太多的血液。

    我费力地将他拖到了床上。看着他消瘦的模样,心中恨透了自己。

    “青枫哥哥……”我哑着嗓子唤他。

    他根本听不见,不过呼吸还算平稳。看样子只是暂时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他依旧俊眉紧蹙,我用手抚平了他的眉川,淡淡道:“你不开心吗?可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的。你这个傻瓜,我本来是想今天向你告白的,哪晓得你挑这个时候晕倒!”

    我盯着他俊朗的容颜,弯起唇角一笑:“既然你听不见,我就换种方式告白好了。”

    下一秒,我俯下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他的唇冰凉,可是却灼得我烧红了耳根。

    “啊!”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摇了摇脑袋,睡梦中的画面顷刻间烟消云散。

    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景泽的身影从卧室闪了出来。

    “叶罄,你怎么了?”他开口问我。

    我的目光淬不及防与他相撞,脑海中平苧谷青枫的样子,与面前的景泽重叠在了一起。

    在那一刹那间,我几乎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他或许是见我沉默,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

    嗒嗒的脚步声一声声撞入我的心里,震得我的心尖一颤一颤的。景泽离我越近,那种抽搐般的痛感又席卷而来。

    “你别过来!”我出声制止他,“景老师,你别过来。”

    他的脚步一顿,停在了离我一米之外的地方。

    我的心里很难受,不但分不清他是景泽还是青枫,更加分不清我是叶罄还是小罄。当下我只知道,我或许无法再呆在这里,我必须先离开他冷静一下。

    我慌乱地起身去阳台收之前洗好的衣服,嘴里喃喃道:“我要回去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景泽的影子闪到了我的面前。

    他挡住了我收衣服的手,银发下的眼眸一黯,忽而低声对我说:“叶罄,原来我要找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法放弃

    静谧的深夜从来就不温馨,当街上的行人逐渐散去,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唯有阳台外面昏黄的路灯还矗立着,孤独而坚定地点亮了几分惆怅。

    景泽高大的身躯正面拦住我,也挡住了身后昏黄的灯光。

    那微弱的光线在他宽阔的双肩处若隐若现,夜空中如水的月光倾洒而下。他的脸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光线下变幻。眼波流转出我读不懂却看得心惊的情绪。

    耳边回响起他刚才的那句话:“叶罄,原来我要找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你。”

    我如遭雷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良久,我才小心翼翼地问他:“景老师,你……你在说些什么?”

    “那日在浦旗港,你问老方头阴阳血术的事,我全都听见了。”他大概是见我不会再逃,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与我的距离轻声道,“阴阳血术是黑术的一种,这世间会这种术法的人少之又少。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猜出了我要完成的那件事,必定和你有着某种关联。虽然我失去了记忆,却总能梦见你。因为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正是它一步步牵引着我向你靠近。”

    “景老师……”我喃喃道。

    他打断我的话:“我不知道你在黎川岛都看见了些什么,我至今还是无法想起生前的事,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执着的想要救你。只是既然是心决定了的事,那么无论如何我也会照做下去。”

    我的心尖一颤,眼睛酸酸地跟着想哭。

    我摇摇头:“我不需要你救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任何牺牲。二十年前的事已经结束了,无论你今后能否再想起来,我都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我说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泪水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瞧见他又后退了几步,索性半靠在了阳台边上。

    景泽侧目注视着楼下时不时经过的几辆的士,淡淡对我说:“叶罄,从黎川岛回来之后,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岛上发生的事,等你替我找回些许二十年前的记忆。那时的我很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不过现在不用了。”他叹了口气又道。“你既然不想提起,或许对你来说那段往事并不快乐,我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前冷不丁闪过一个个的画面。

    还是在平苧谷中的岁月,当中有我从身后抱住青枫的笑脸;有我撒娇缠着他带我出去玩的嘟囔声;还有那次不小心在山谷摔倒之后,青枫一边给我处理伤口一边皱着眉头的责骂声。

    种种画面交织在一起。青枫的脸慢慢和景泽的脸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或许是我身体里有他的血液,再加上黎川岛上的女妖激醒了我的回忆,所以每当我靠近景泽的时候。总能感应到二十年前的事。

    那个记忆中的银发少年,总是爱穿白色的衬衫,颈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子。他的五官生得俊朗,可无论在阳光下还是月光里,那双漆黑的眸子都一如既往的孤独而冷清。

    我小的时候调皮地拉过他的手腕,用牙齿在他从未结疤的伤口处佯装啃咬。他总是处变不惊,我的恶作剧没得到回应,有一次就生气的真咬了下去。血液从他的伤口处冒了出来,却引得我的心口隐隐作痛。

    再长大了一些我才知道当初的行为有多愚蠢。

    那时我还未得到母亲的血。身体里全是他的血液。

    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然而我却没有心脏。这些血液在我纵横交错的血管里流通,早已让我对他感同身受。

    我能感受他的孤独。亦能感受他的疼痛。

    所以我一直坚信,我感觉到自己爱他时,那么一定也是他在爱我。

    平苧谷的第三个月里,无数个夜晚我总是偷偷跑到他的房间里,看着熟睡的少年傻笑。看了千遍也不厌倦,心中想着就这样看他一辈子。可别说一辈子,就算是几辈子也看不够啊!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床前,红着脸轻轻吻一下他的薄唇,再道上一句“晚安”。

    只是好不容易离他那么近,脚步哪里还舍得挪开,最后往往倒在他的床前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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