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子夫又从头唱了一遍,淡淡收了尾,才停下。
站定,收腰,屈膝,低首,向刘彻行了礼,再向李延年福了一回。
“好,好!”刘彻的赞叹已经如期而至,“绝世佳人,倾国倾城,子夫这曲子唱的可不错。”“谢皇上,”子夫低头微笑,“奴婢还要谢谢李大人的琴音……”“奴才不敢……”李延年放下了琴,躬身在地。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晚宴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宦官从外头进来,“所有王爷宗亲、侯爵臣工业已入席,恭请陛下太后等入殿。”“开席了。”太后抬起了头,看向刘彻,“时辰也差不多了,皇上,我们就过去吧。”“臣妾扶母后过去吧。”陈阿娇也积极的响应号召,站起了身走到太后身边。
“……李延年,你的琴弹得不错。”刘彻虽还想说,可是身边两个女人的架势已经不容他再多盘桓,只得起身,“朕回头再赏你……子夫……”“奴婢恭送皇上。”子夫却是轻松的欠身,“恭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
刘彻显然被子夫的“顺水推舟”给弄懵了,还待再说,太后却已经走到了门口,“皇上……”边走边催。“儿臣来了。”他终还是放弃了,跟着子夫擦肩而过。撇眼看到对方眼眉间阴谋得逞的胜利笑容,心头好笑而无奈。
公主捏了捏子夫的手去,最后一个跨出了侧殿。
送走了一干人,子夫轻轻吐了口气,想着又可以自个儿回寝室逍遥快活,心中不禁佩服自己的机灵。
“卫姑娘,请留步。”李延年发现了子夫的去意,开口留人。“李大人,有什么事?”子夫略有意外,停了步转过头看。“卫姑娘唤奴才名字即可,”李延年微低头,很是谦恭,“愧不作大人之谓。”子夫微笑,“不知叫我究竟什么事?”“奴才想……想冒昧请问卫姑娘,刚才姑娘所唱的那一曲……”李延年欲言又止。
子夫却已然明了,心中起了笑意。看来盗版的果然不好当,这才一会儿功夫,人家原著可就上门讨版税了。“公公是说那支‘北方有佳人’的曲子么?”子夫偏不着急,慢慢念着,“公公听过?”“这……倒没有,”李延年被子夫的不答反问夺了主动权,多少有些愣怔,“只是觉得……有些相熟。”
“熟么?”子夫笑吟吟,“这是以前我还未进宫时,听家乡的人唱的小曲,觉得挺容易记得……怎么了,公公觉得有什么不妥么?”看着李延年,子夫说的自然,心头也坦荡。说起来,自己的确在某一部电影里听过这么段小插曲的么,啥电影是记不清了,可是曲子颇有印象。
“是……这样,那可真巧。”李延年强笑了一下。子夫却留意着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得意和窃喜——让你唱呀,唱给刘彻听,给他拉皮条么!现在曲子是本小姐唱的,你再推荐你那妹子给我瞧瞧呀!
“听说……您府上尚有一位才貌出众、能歌善舞的小妹是么?”子夫突然来了劲,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李延年面上的惊愕又冒了出来,“卫姑娘……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稍有历史常识的中国人都知道!子夫暗暗好笑,知道你有妹妹稀什么奇?连你妹妹红颜薄命都知道呢,还有李家一门不得好死……刹了车不让思绪飘远,子夫面容平静,“宫中自有熟悉各家情况的老宫人,我也是听人提过而已。李公公,您那位妹子的才艺比起您不知孰高孰低?”“小妹……年方八岁,虽也喜歌善舞,可要成气候尚需时日。”李延年这回答的爽快。
于是轮到子夫惊讶了,看着他半天,几乎就差揉耳朵了。没有听错吧?李夫人……才八岁?八岁的小姑娘能做啥?李延年不会把个娃娃预塞给刘彻做备用吧?子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未雨绸缪过了头。
“八岁……该是聪明机灵的孩子,”子夫终还是不放心,“李公公可否寻个机会让子夫见见令妹?”“姑娘真是客气,”李延年恭顺的没话说了,“既然姑娘想见,奴才明日就唤李娃进宫来……”
李娃,她叫李娃。子夫暗暗记了下来,“那可麻烦李公公了。”“不麻烦,承蒙姑娘看得起舍妹,倒是李娃的福气呢。”李延年躬身行李,“奴才这就告退了,不打扰姑娘。”
“公公走好。”子夫欠了欠身,目送他抱琴而去。李娃,李娃,心中翻来覆去都是这个新鲜的名字……
晚宴大概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方结束,当刘彻回到子夫的寝室时,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居然已经蒙着被子会周公去了。黑暗中,看着睡梦中的恬静面容,刘彻当真好气又好笑。
“子夫什么时候睡下的?”刘彻轻声问着一旁点起灯的子儿,“晚上可吃了东西?”“没吃什么,”子儿道,“太傅回来后,写了会儿字,便说有些困了……”刘彻咂了咂嘴,“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小唐,你也下去吧。”
“皇上,刚才太后不是说,您今儿个得去福宁宫……”小唐看着刘彻,好心提醒。“哪儿那么多话!”刘彻轻叱,“朕去哪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下去!”“是、是!”小唐忙哈了腰,退了出去。子儿也不多说话,替他们合上了门。
两个人了,原就安静的宫室更沉寂了不少。坐在榻边,刘彻看着悄无声息的子夫——两颊是粉中透红,嘴角微抿却带着点翘,不知梦中见了什么好事情,这般甜美的样子。刘彻忍不住低下头去,听到了她轻缓的呼吸声,撩眼又是她微微翕动的睫毛,怦然心动。
手指慎而又慎,触上了她滑腻的肌肤,刘彻突然感觉被什么电了一下,指尖缩了回来,可是双唇却再也经受不住的掠上了她的嫣红。原只想蜻蜓点水、一亲芳泽便罢,可真尝到了才发现自己的欲罢不能,用舌尖轻挑着她的唇线,刘彻奢望着小东西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温存……
“嗯……”是极轻的一声呻吟。
卷三: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 第四十七章 七夕殿前 上
更新时间:2012…3…1 16:35:53 本章字数:3346
刘彻才想抬了头去看,突然发现自己的颈项已被人搂住,而后,唇齿间便出现了一个调皮的精灵,从唇片到齿间,是近乎挑逗的跳跃,带着说不出的香甜和芬芳,直至和自己完全缠在一起,气息渐粗,把持不再……
“小东西,故意作弄我么?”对着琥珀般闪着狡黠的双眸,刘彻几乎半卧在榻上,而颈项仍旧在对方的双臂中,“我把你吵醒了?”子夫摇了摇头,笑得得意,“你推门进来的时候,我便醒了……”“好啊你!”刘彻点她的鼻子。
子夫噘了噘嘴,“我故意的!”她眨巴眨巴眼,“就知道你会过来,大色狼!所以,给你个惊喜呀,喜(…提供下载)欢么?”“当然,”刘彻笑了,又去寻那红唇,“可惜太少了……”
“嗯!不要。”子夫别过头,躲开,然后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刘彻也坐起来,看她,“怎么了?”子夫吐了吐舌头,笑嘻嘻,“我饿了么!”“你啊!”刘彻闻言,一脸的无奈,“我不在你总是这样,不肯好好吃东西。”点了一下额头,刘彻站起身子,“幸好我带了些点心过来,看看要吃什么?”
子夫立刻跳下床去,走到矮几边,果然一个食盘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糕饼馍馍,还有两三碗粥汤类的吃食。子夫一见均是自己平日肯吃的,不由喜笑颜开,二话不说,连抓带拿就开动起来。可能真是饿得久了,破天荒吃了好几件,还喝了好大一碗粟米粥下去,倒把一旁的刘彻给看了个目瞪口呆。
“好了,我饱啦!”推开了食盘,子夫抹抹嘴又拍了拍肚皮,意满志得。刘彻忍着笑,抬手擦去了她嘴角的面渍,“看到啦,原来你也挺能吃的!”“哼!”子夫斜眼来看,“信不信我把你也吃了!”
“……好啊!”刘彻一下抱起了她,就往榻上去,“我要好好看看,你怎么吃了我……”“喂、喂!”子夫拼命踢腿抗议,“我、我说了,可是……不是现在嘛!”“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刘彻停了下来。
“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子夫搂着他的颈项,不依不挠。待到双脚落了地,突然转着眼珠子,“刚才,我听到小唐说,太后要你今天去……唔……”话没说完,已被刘彻逮了个正着,除了扑腾的双手,竟是啥也动不了。
“你……坏蛋!”终于得以自由,子夫一边用双手抹着嘴唇,一边恨恨的去推刘彻,“我只是好心提醒……”突然看到刘彻倾身低目,风雨欲来的模样,连忙打住,“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好好的,不留在里头,出来做什么?”刘彻被子夫拖到了外头,见她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又要拉自己坐下,不由心中犯难。这要是让宫里巡夜的禁卫见到……
“来嘛!”子夫又拉了拉刘彻的手臂,仰起头很是期待的样子,“坐下才好说呀。”眨眼见到了脸上的踌躇,子夫笑了,“刚才你不是让人都下去休息了么,还有谁会看到?”刘彻微愣,随即释然,坐了下来,“鬼东西!”
子夫皱皱鼻子,也不说话,顺势把自己埋入了他的怀中。背倚着宽阔的胸膛,抬眼便是清晰晴朗的夜空,满目闪烁繁星点点,突然感到满足的不得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刘彻用鼻尖蹭着后颈,“对了,刚才见你和那李延年聊得不错,都说些什么?”“这你也知道?”子夫朝后仰头,“你背后长眼睛了呀?”刘彻失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子夫却拉过了他的手环在腰间,“也没什么,只是说说曲子罢了。”可不打算把李娃的事情告诉他,“那李延年精通音律,随口聊几句,改天……让他替我编个曲子,唱给你听……”“呵,这可是个不错的主意。”刘彻笑呵呵的,“就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李延年听听,没准儿真能弄出些新鲜东西!”“一提到听曲你就来劲!”子夫啐他,“不务正业!”
“那……说正经的。”刘彻揽过了她,“今儿个是我生辰,你答应过我的……”“我答应过你什么?”子夫一听就明,故意装傻,抬头看着夜空,“嗯……七月初七……你知道七月初七是什么日子么?”“什么日子?是我的生辰。”刘彻答的流利,却是轻轻吻着子夫的颈后。“啊呀,别闹么。”子夫躲开他,“除了这个呢?还有别的……”“别的……”刘彻配合的想了一回,“别的……七夕么?”“挺聪明的。”子夫点头。
“七夕怎么了?”刘彻道,“不就是宫里头女眷们耍些斗巧的游戏,你也喜(…提供下载)欢这个?”“我……”子夫几乎要翻白眼了。这孩子,才夸他呢,怎么又冒傻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他不知道么?子夫略略回了回神,不由低头笑了。他……好像是不知道啊。
“又笑什么?”刘彻侧身来问。子夫直起身子,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跟你说个故事,好不好?跟今天的日子有关的。”“……好啊,”刘彻沉吟,点头,“今天这日子,会有什么故事?”
“牛郎织女呀!”子夫道,回头看看他,“听过没有?”见他如期摇摇头,心中得意,“就是么,我就知道你没听过。”“……牛郎织女,”刘彻略想了一想,又说,“记得《小雅?大东》有记: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岐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睕彼牵牛,不以报箱……这可跟你所说的牛郎织女一样?”
子夫听他蓦的叽里咕噜念了一大段诗经,脑子转不过来,看他。刘彻倒笑了,“好了,我不说了,听你说。”子夫眨眨眼睛,确定他是闭嘴了,这才开口,“那我可说了啊,你别打岔!”得到刘彻肯定的保证,子夫笑笑。
“很久……,很久以前了,”子夫吐吐舌头,决定把董永的生卒年代暂时搁置,“有个放牛的孩子叫做董永……”子夫仰着星空,将牛郎织女的故事娓娓道来,原还注意着身后刘彻的反应,可说到后来当真投入了,竟连刘彻也不再关心。
“最后,王母网开一面,让牛郎和织女在每年的七月七日跨过银河相见一面,”子夫抬手指着天际银亮的星河。从前在自己所住的都市里,居然还真没看到过如此漂亮、壮丽的银河,“就是那个……银河那样宽,牛郎飞不过,又担着装孩子的竹篓,所以,鸟鹊就飞来替他搭起一座桥来,让他可与织女相会。”
讲完了,子夫不自觉地将身子缩入那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中。突然意识到了刘彻的安静,这才转头去看,“怎么不说话?我说完了。”刘彻点头,收紧了手臂,“这故事……不好。”“为什么?”子夫惊讶于他的判断。
“我们不会那样的,”刘彻说得认真看得清澈,“你永远都在我身边,我不许你离开!”“傻瓜!”子夫笑了,脱开了他的手,站起来,转过身,屈膝行礼,“刘郎有礼,愿与君妻……”刘彻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眼睛亮闪闪的,就跟天上的星星一般。
一使劲,将子夫拉落了怀中,放于自己的膝头。“子夫,你不是织女,我也不是董永,我们不会远隔天河的。”子夫笑着搂住了他的头,“都说了是故事啊,你又当真!”将头靠于他的头上,“自是不会的,我也不是什么仙女……对了,据说七月七日谓‘人日’,诞于七月初七的人,天生贵胄,生就带着种族繁荣、子民昌盛的吉兆。”
“呵……”刘彻轻笑,“这话我爱听。”“爱听啊,我还有好多呢!”“好!”刘彻的手突然使坏,轻轻抽开了子夫最外层的衣带,“等一下,你慢慢说给我听……”“你……做什么!”子夫拍开那双魔爪。刘彻却不依,作势来抱,“是你说我承担什么来着……”“我……”子夫摒不住,噗哧一下笑了,但是搂着刘彻的肩不肯就范,“不行不行,现在不行,我……可舍不得去睡呢。”
“谁说去睡?”刘彻用鼻尖来蹭子夫的面颊,“我们……有很多事可以做。”“你……”子夫受不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