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让人沉醉,不想放开,不想……
“还苦么?”刘彻看着面颊泛红的子夫,收紧了手臂不让她落到榻上去,柔声而问。子夫也不答话,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星眸半睁,吐气如兰。刘彻忍不住又轻啄她的唇瓣,“不苦了是不是?”“嗯……”子夫轻点一下,便埋首于他的肩窝,声音轻若蚊吟。
“我知道药不好喝,”刘彻揉捏着子夫软若无骨的掌心和指尖,“可是对你身子有好处,你……就当为了我,好不好?”“我……”被刘彻这么一说,子夫脸热,躲在刘彻的肩处,不作声。
刘彻笑了一下,用下颌轻轻摩挲着子夫的面颊,“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你身子好了,我才放心。身子好了,我们才能……”刘彻侧过头来,只是轻轻一挑,便又侵住了红润的嘴唇。
“嘤咛”一声,子夫没有抓住刘彻的肩,人一软便跌倒在榻上,刘彻也不松手顺势压下来,“嗡”的一下,火苗便从两人的身体里蹿了起来……手掌、躯体,处处碰触皆是热和烫……让人沉沦深陷。
“嗯……”子夫呻吟,捧住了刘彻的头,努力睁眼去看,他的黑瞳中燃着一团火,心脏立刻突突的跳得厉害,“彻……”刘彻不语,气息略显粗喘,对着子夫的眼眸,只看了一下,又低头吻住了纤细的下颌骨,随着颈间跃动的脉搏直到肩胛锁骨……热气便从身子里涌了上来,子夫忍不住伸手去抓着刘彻的臂膀……
“呃……”柔若无骨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随即佝偻起来。刘彻吓了一跳,忙停了动作来看,却见子夫深蹙着眉,手抽回轻捂住小腹。“怎么了?”刘彻支起身子,“弄疼你了?”想要离开床榻,却被子夫拉住,“别……别走。”
“可是你怎么会……”子夫的痛苦让刘彻无措,将人抱起轻揽入怀,“我传太医来。”“不用、不用。”子夫摇头,拉着他的手臂,吸了口气,努力笑,“好了,好了,我没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彻忧于脸色,“不要瞒着我……”
“真的没事了。”子夫又呼吸了几下,调整姿势,感觉顺畅了许多,刚才突然一下的痛也已烟消云散,“放心,真的没事了。”感觉到怀中身躯的放松,刘彻稍感心安,不敢再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只是静静搂着她,“对不起,我……失控了。”
“嗯,”子夫听着,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道,“卢太医说、说要三个月……”抬起了头,看着他俊秀的侧脸,“你……是不是觉得太长?”“呵,什么长不长的,”刘彻微笑,轻点她的鼻尖,“三个月而已,很快的。就是一年半载,我也等……”“可是……”子夫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当初学过的生理卫生课程,不过没什么头绪,只得扶着刘彻的肩膀跪起来,“可是你……会不会不好?”不知道怎么问这个问题,子夫连措辞都觉得困难。
“什么不好?”刘彻愕然,看着子夫发红的脸,突然明白过来,忍着笑,“怎么会?小东西,现在是你的身子不好!”又伸手去刮了一下鼻子,“居然担心我!”
“阿彻,”子夫认真起来,看着刘彻,摆正他的脸来,“我……我知道的,你跟我不一样,三个月……其实不短,如果你……”“你想说什么?”刘彻低头,眼神带着质疑,令人背脊发寒。子夫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嘴唇,但还是鼓起勇气来,“你去福宁宫吧!”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愣住了,半张着口,看住刘彻,都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刘彻瞅着呆若木鸡的子夫,也不说话。一时间,静默就莫名奇妙的蔓延开了……
子夫看着面无表情的刘彻,不发一言,只是微微转过了身,真的见不到表情,心头跳得更是厉害。可是……覆水难收,该怎么办才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彻,”子夫伸手去拉刘彻的衣袖,小心翼翼探头去看,“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又去抓头,已然词穷了。可是刘彻依旧不理人,只拿生冷的背影对着自己,子夫嘟起了嘴,一个憋闷,索性也转了身,对住内里。
纱帐上,是昏黄灯火下自己摇曳不定的黑影,子夫瞅着瞅着就感到委屈上涌,扑倒身子,拉过盖被蒙住了头。
“皇上,皇上!”突然是小唐急促的声音,接着“啪”的一下,门被打开了。刘彻一肚子的窝火没处使,瞪着进来的人,冷声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谁让你这么进来的?”“皇、皇上,”小唐气促得很,抬起头来,手中举着一个封筒,“鸿翎急使的战报,南越……大捷!”
“什么?”刘彻抽过了那封筒,急急打开,迫不及待的念起来,“臣率军行至仙霞岭,得闻闽越内乱,骆馀善诛其兄骆郢……太好了,骆郢已伏诛!”刘彻不掩兴奋,喜上眉梢,“臣特遣急使回报长安,不日将携骆郢项上人头复旨面君……”之后的恭维之话,刘彻已无暇再管,从头又看了一遍,神采飞扬!
“奴才……告退。”小唐识相的退了出去,带上门。刘彻回过了头,立刻瞧见已从被中探出脑袋的子夫,“子夫,你听到没有,我汉军不费一兵一卒平了南越战事!不战而屈人兵……又成了!”
“嗯,”子夫点头。“我……太高兴了,”刘彻笑容满面,完全忘记了前一刻的不快和尴尬,凑上头来狠狠亲了一下子夫的脸颊,“我真的太高兴了!”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了身往外头去,“那封……劝谏书,朕要把那封劝谏书找出来!改天让人送回淮南去,好好教教王叔什么叫做‘治国安邦’之道!刘安……也不过尔尔!”①
注①:建元六年,闽越击南越。南越使求汉援助,淮南王上书反对武帝用兵闽越。刘彻不理,战胜后遣使淮南国向刘安简述战事过程以答其上书雅意。刘安道歉,承认自己看法简陋不成熟。
卷三: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 第五十二章 闽越告捷 下
更新时间:2012…3…1 16:37:01 本章字数:3393
“儿臣给母后请安。”跨进安乐宫,陈阿娇便看到了在软榻边闭目养神的太后,连忙跪身行礼。“……是阿娇啊。”太后睁开了眼睛,笑容满面,弯腰来扶,“来来,不用多礼,过来坐。”“儿臣谢母后。”陈阿娇又揖了一下,这才在太后的身边坐下。
“阿娇,怎么了?有些闷闷不乐啊。”太后看得仔细,只消几眼便瞧出了阿娇的神色。“……没什么,儿臣没什么。”陈阿娇摸了摸脸庞,挤出笑来。太后拿过了她的手,“不用骗我,你心里头是不高兴呢。”阿娇这次没有反驳,只是抿着嘴。
“前阵子你身子不舒服,可好些了么?”太后关心道,“多想些开心的事情才对。”陈阿娇闻言却是一阵苦闷,只感觉太后是故意拿了上回“假孕”的事情挖苦自己,“儿臣……没事了。”不好发作,唯有忍气吞声。
“哎……”太后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来也奇(提供下载…)怪,前几天我还听阳信说那个……那个卫子夫的弟弟,叫什么……卫青的,都作爹了!想想他成亲也就一年光景,居然就抱了大胖小子……我的彻儿……”“儿臣有罪。”陈阿娇自然是明白太后的意思,弯腰离了座,屈膝而跪,“儿臣……”“这是怎么了?”太后很是惊讶,将阿娇拉起来,“我只是随口说说……孩子的事情,可也不能光赖你一个……”见阿娇低垂着眉眼,太后又叹了口气,“虽说你没动静,许是皇上……最近事情忙,照顾少了。可是那卫子夫,天天呆在未央宫,也不见……”突然止了口,因为看到陈阿娇的脸色很是难看。
“卫子夫……”齿缝间轻轻蹦出了几个字来。
“对了,皇上他最近……可到福宁宫去?”太后表情缓了一缓,又慈眉善目起来。陈阿娇撩起了眉,牵起嘴角,“……也来。”可总是匆匆来又急急走——心中苦笑,不敢开口。
“来就好,”太后点头,“你们夫妻的事啊,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好多问。”看着阿娇默然不语的样子,“不过,阿娇,也莫嫌我啰嗦。怎么说皇上和你成亲……都有好些年了,可要抓紧才对!如果,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的,尽找太医来看就是了……”
“儿臣……”阿娇抬起头来,又低下去,绞着衣袖,“儿臣不是没有看过。母亲、母亲还曾寻访了好几个能医来……都用了几百万钱了……”“是么?”太后有些惊讶了,“可是……”
“可是至今还是没什么效果。”陈阿娇带着无奈,“儿臣再用心,皇上他……”“皇上如何?”太后追问。陈阿娇抿唇,抬眼来看,“皇上他……并没把心思放在儿臣身上,儿臣再努力又有何用处?”
“你……不是说皇上也去福宁宫么?”太后不明白了。陈阿娇鼻尖酸酸,红了眼睛,“他一个月都难得来一次,有时候来了便是累得倒头就睡,儿臣连替皇上脱鞋解衣的机会也没有。这一个月里,儿臣更没机会见到他……”
“怎么会这样!”太后瞪大了眼睛,“皇上他……都呆在未央宫?”想得一想,“哦,我想起了来,我曾听丞相提过,这阵子皇上忙着南越的战事,还有什么入蜀、拓西南域的事情,也许……政务繁杂,对你疏漏了。”边说边笑,试图安抚。陈阿娇扯了扯嘴角,“儿臣……明白。”
“唉,你们俩啊……”太后颇有些无奈了,“小时候不是一直有说有笑,和和美美的?既做了夫妻……皇上也是事情多,闲不住的脾性,阿娇啊,怎么说你是皇后,要体谅……”“儿臣……明白。”陈阿娇压着委屈,憋声而答。
“对了,都已经九月中了,再过十几天就是年节②了……”太后露出了笑,“不是说南越之战大捷么?看来这年节该过得热热闹闹的。这样吧,我找皇帝说说,宫里头安排些乐子……让诸侯王爷也入京来一起热闹……”
“母后,这……”陈阿娇愕然得抬起头来,不明白太后算是什么主意。“哎呀,”太后看她,“宫里头安排一多,侯爷们都来凑热闹,你这做皇后不就可以和皇上……”陈阿娇恍然,心中突然忍不住的喜意,“儿臣谢母后!”
“谢什么!”太后捏着她的手来,“母后啊可以帮你的也就这些,说来说去,总要你能抓着皇上的心……”“儿臣……明白。”“你是聪明的孩子,”太后看的意味深长,“那卫子夫……离着天也就一步远,若让她登了先……”
话不曾说完,陈阿娇却是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手心都冒出了濡湿之意。
“皇上驾到……”一阵吆喝适时破空而入。
“哟,多巧!”太后听到外头的传报,站起来,“皇上来了。看,你和皇上,毕竟还是有缘的。”话说的阿娇面孔一热,抬了头去看,果然一身便服的刘彻从外头跨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刘彻进门便行礼,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另一个人,“……皇后也在啊。”“臣妾见过陛下。”陈阿娇躬身。“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免了这些东西吧,”太后发话了,“都来坐,都来坐。”
亲热的拉着刘彻,“皇上怎么有空过来?朝廷的事情都忙完了?”刘彻笑道,“哪里忙得完!朝廷里日日都是烦人的事情……”“交给丞相去管么,怎么说他也是三公,你还信不过你舅舅?”
“……母后说哪里去了,”刘彻忍不住轻抚自己的耳垂,“丞相的事情……自也是有的,儿臣不能把什么都交给舅舅去做。”“那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太后问的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陈阿娇,“看看,连皇后都冷落了。”“啊……”刘彻一愣,忙又带笑,“南越战胜,儿臣从韩安国那里得知不少南疆之事,为防骆郢之辈再度猖獗威胁我大汉,所以遣了司马相如入蜀告谕宣民,还有唐蒙,出使夜郎……”
“好了好了,朝廷里的事情,听过了果然烦心,”太后打断了他,“到了我这里,就甭去管了,说些开心的吧。”又去看陈阿娇,“刚才,我同皇后也说了,这不就要过年了么……是不是?”“……是,母后。”一直没出声的陈阿娇终于打起了精神。
“不正合着你南越大捷么,我想趁着年节,好好热闹一下,宫里头毕竟也没什么机会让大家乐乐……”太后说得轻松,却是挺认真的表情。刘彻又摸了摸耳朵,“前些日子那生辰之庆……”“那都是七月的事情了,”太后道,“大过年的,跟你的万寿节可不同……”
“母后既然想热闹些,便遵照母后的意思办。”刘彻点头了,“打了胜仗,大家也都想着好好乐一乐。”“就是啊。”太后满意了,“皇上,若真能得闲,你可该想想自己的事儿了。”“自己的事?”刘彻茫然,“母后所言为何?”太后嗔怪,“又装傻!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阳信前些日子老往宫里跑着寻太医,说是那东瓯的公主……临盆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哦……”刘彻浅笑,搔了搔头。“你还笑呢!”太后微露不满,“那个什么……卫青的,可才多大?都已经当爹了。你啊……”“儿臣……”刘彻忍不住打断她。“你什么?我都没说完,”太后自明白刘彻的用意,偏偏不让他称心,“你老大不小了,还和阿娇成婚了这许久……”“母后……”轮到陈阿娇发声音了。太后当作没听到,“你们两个我都要说,不管心里头憋什么气,也得为大汉朝的江山想想才是。”
话音落了,看着面前的人,居然全都默不作声,自顾自低着头,也不理会彼此。太后叹气,大感无奈,“好了好了,做娘的要说的也就这些,理不理会你们自个儿去想便是,说多了你们不当好,还嫌我啰嗦……”
“母后说哪里去了!”刘彻赔笑,“儿臣明白母后的苦心,儿臣自当遵照母后的意思……”“母后……”陈阿娇也红着脸应声。“行了,你们能明白,为娘心里头便高兴了。”太后露了笑,“我就盼着,你们开开心心的,给大汉朝添个小子!”
用了晚膳,子夫让子儿去沏了壶茶,便吩咐人都下去休息了。回转身,见到刘彻很是专心的在看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