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衣服换,就自作主张穿了你的睡衣,你不会介意吧?”
风君子想到睡衣对方就开口说睡衣,这也提醒风君子又想起对方似乎有一种看透人心的能力,当即收回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他答道:“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女式的衣服,你看我什么衣服合适你就换吧。昨天晚上……”
风君子想问昨天晚上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又像很多年前那一次一样喝多了,但是没等他说完,桃木铃已经接着答道:“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后来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给你泡好了醒酒茶,你快喝一口。”
风君子听桃木铃这么说倒不好再追问下去,接过茶杯道:“真是奇怪,喝醉了怎么一点都不头疼,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桃木铃:“我在做寿司,马上就好了。”
风君子:“瘦子?干嘛吃瘦子?要吃也吃胖子嘛!”
桃木铃笑道:“是寿司不是瘦子,抱歉我的中文发音不标准。”
风君子:“你在我家也能做寿司?在哪儿找的材料啊?”
桃木铃:“紫菜干、沙丁鱼罐头、新鲜黄瓜都有,再煮一锅大米饭就可以了,我还在你的书架上找到了做寿司的专用竹帘。”
风君子:“什么?做寿司的专用竹帘?你在哪儿找到的?”
桃木铃:“就在书架上那个紫石墨海的旁边。”
“天哪,那是我系毛笔用的笔卷!”
第四部 一双筷子 04 静守空灵夜有声
这一天是礼拜天,吃完饭后风君子正准备再休息一会儿,桃木铃却已经换好了昨天出门的衣服,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风君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去干什么?”
桃木铃:“不是昨天你教我的吗,怎么样彻底摆脱这些人的追踪?”
风君子:“我教你的?我怎么教你的?”
桃木铃:“你说摆脱跟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不要再到处寻找你,而让对方不再寻找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他们相信你已经不在这个地方。”
风君子点头:“很有道理,具体怎么做?”
桃木铃:“你说我应该回酒店办退房手续,公开露面将跟踪者引出来。然后在酒店商务中心订一张去长春的火车票,让别人都知道我要去长春。你提前到沈阳买两张从沈阳回滨海的火车票,我在沈阳下车,你在站台上等我,直接算好时间在人流中穿过出站地道上回滨海的火车。”
风君子听的头老大了,心想这么麻烦啊,不过想想这种馊点子确实是自己的风格。既然昨天喝酒的时候已经给别人出了主意,而且也答应帮忙了,现在也没法偷懒了,走一趟吧。
……
俩人在傍晚回到家中的时候,都是一身疲惫。风君子确信桃木铃已经甩掉了跟踪者,除非她身上有卫星定位装置,否则仅仅凭人来跟踪是不可能的,那么追踪她的人现在一定确信她去了外地,长春或者是沈阳。风君子折腾了一天,心里也是万分疑惑,他不相信自己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周密的安排,到长春的火车靠站与到滨海的火车发车之间的时间计算的丝毫不差,当时站台与地道中滚滚的人流也是最好的掩护。当回滨海的火车发动时,到长春的火车在站台上还没有启动呢。
风君子不是傻子,不会真的相信自己昨天晚上是喝醉了。回家后他不动声色的检查了家中的存酒,发现多了五个空啤酒瓶,看样子这是昨天晚上他和桃木铃一起喝的。这一下他心中的怀疑就更重了,五瓶啤酒还不至于把他喝成那样。
桃木铃说这一天的摆脱跟踪计划是他风君子制定的,那么风君子现在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究竟问题到了多严重的地步,才会让自己如此感兴趣、如此费心思的帮助桃木铃这样去摆脱跟踪者?”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自己才会这么做,可是什么原因他却想不起来了。
风君子关于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就是桃木铃清澈而迷人的眼波,再联想到桃木铃的身份——一位心理学博士,他也能隐约猜到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做了手脚,可能是被催眠了。但是催眠真的能够抹去人的记忆吗?这一点风君子倒从来没有经历过。
想到这里风君子觉得桃木铃浑身上下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没想到自己居然从大街上拣回这样一个人。但是风君子这个人的心态很有意思,他并不在乎,他随即想到:“我曾经连女鬼都带回家里,难道还在乎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和女鬼倒有共同之处,是个鬼子!”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会担心别人是不是通过催眠术控制了自己,但是风君子多少了解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他知道催眠或者其它的心理技术并不能控制一个人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对此他倒不担心。他不仅不担心反而多了几分好奇。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对桃木铃的身份和经历越来越感兴趣,觉得自己进入到一场很有意思的游戏当中。他胡思乱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陈真、川岛芳子等等。他还想到这个桃木铃会不会是日本或者美国的间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有责任把她挖出来。
就这么胡思乱想到后半夜,风君子突然有点明白自己睡不着觉的原因了。他对自己昨天晚上短暂失忆还是心有余悸,多少有点担心明天早上醒来今天的这一切又在记忆中消失了。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但是好笑归好笑还是睡不着。他想了一个看上去很笨但是绝对有效的办法——今天晚上干脆不睡了!
……
风君子对桃木铃说自己幼年结识过很多江湖人士,学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一点倒是没撒谎。他少年时有一段时间曾经修习过丹术,研究过辟谷食气、导引静坐、取坎抽离、周天运转这一套东西,可以说抢在了中国大陆的气功热之前。
但是风君子并没有成为大师,他有点不太走运,在有一次静坐炼丹时险些走火入魔。风君子是在芜城长大的,在当时那只是一座小城市,现在城市中的人也许不太理解那时候城市中的环境——市区里怎么还有杀猪的?风君子那一次差点走火入魔的经历就和杀猪有关。
离风君子家不远住了一户屠夫,隔三岔五在后院杀猪。一般杀猪的时间都很早,天不亮就要操刀,赶着天亮后将猪肉送到菜市场。那一天风君子打坐的时间有点晚,一直到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风君子调息入静,真气运转过十二重楼(胸喉的位置)的紧要关头,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无比难听的尖叫。现在形容什么人的叫声难听,都说是“杀猪般的嚎叫”,而风君子当时听见的是如假包换的杀猪叫。
也许是年纪小定力不够,这一阵尖叫传到耳中,风君子就觉得气血翻滚,同时眼前五彩光环纷呈。他心道不好,赶紧收摄心神调匀气息,用很长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总算有惊无险。然而这一次意外经历却给风君子留下一个后遗症,那就是他在十分疲劳或者用脑过度的时候,晚上会常常会遭遇梦魇。梦魇中身体动不了却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但是耳边却总是响着一阵阵尖锐的耳鸣声。按照医生的说法这是神经性耳鸣,在大脑过于疲劳的情况下会出现。但是自从大学毕业之后的这么多年,风君子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在这天晚上,风君子却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很多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风君子决定不睡觉的时候,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练习静坐了,于是决定打坐过夜。毕竟十几年的根基还在,风君子调身、调息、调心已毕,很快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将整个意识和身体都融化在一片空灵当中。在这种空灵的定境中,五官的感受还是有的,但是不会留下痕迹,可以形容为飞鸟飞过镜面,飞过时会投下影子,飞走了却留不下什么。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风君子刚入定静,就觉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鸣叫声,声音就像多年前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魇中的耳鸣。
三十岁的人定力自然比十几岁的少年要好的多,风君子并不慌乱,只是不加理会,让这种声音随意在自己耳边去鸣响。但是这个声音却没完没了,刚开始的时候是若有若无的尖叫声,后来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变成了一种非常真实的声音。
风君子还是静静的在听,耳边的声音成了一阵阵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声音真实无比。渐渐的在海浪声中又传来了枪炮声,而且这枪炮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震耳。正当风君子觉得耳膜快受不了的时候,枪炮声却弱了下来,风君子又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叫声。这哭声凄凉,而渐渐哭声又变了,成了稚嫩的哭泣,是婴儿的哭声……
海浪声、枪炮声、女人与孩子的哭泣声交替在风君子耳边响起,风君子此时恐怕要感谢自己曾经被耳鸣长期困扰的经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冷静,在静坐中保持心神不乱。风君子在定境中觉得这种声音越来越真实,真实的已经不像是幻境中的听觉,他仔细去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居然是从卧室中传来的——桃木铃现在就睡在卧室中。
风君子心中疑惑,这一分神立刻从定静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然而就当风君子心神一散的时候,一切声音突然全部消失了。风君子有点坐不住了,他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听见桃木铃开灯的声音,接着带着睡意问题:“风君子,你有什么事吗?”
风君子:“桃木铃,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桃木铃打开门,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什么声音呀?我什么都没听见,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风君子:“没事,没什么事,也许是外面的动静,你接着睡吧。”
桃木铃疑惑的看了风君子一眼,没说什么又回去睡觉,但是风君子更加睡不着了,他回到书房后又试了几次。说来也奇怪,这声音就像在房间里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在定境中才能听到。风君子一旦打坐入静,声音立刻传来,而且方向真真切切的来自于卧室之中。
第四部 一双筷子 05 莫叹大千世界小
这一夜折腾下来,风君子自然是没休息好。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一直是迷迷糊糊的。下午时分,风君子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老朋友常武打来的。风君子有气无力的问道:“常武,有什么事找我吗?是不是破案的时候又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常武答非所问:“风君子,你认不认识林真真?”
风君子:“林真真?认识啊,是北京的记者,父母家也在滨海,最近调到滨海记者站来了。姑娘长的挺漂亮的,怎么你也认识她?”
常武:“我可不像你认识这么多女孩子,我是捡着她的钱包了。”
风君子:“什么?你捡到了林真真的钱包?那你真是不幸啊,熟人的钱包就不好意思密起来了,还得还人家,错过一次发财机会……对了,你怎么知道打电话给我的呢?你又不知道我认识林真真。”
常武:“钱包里有你的名片,看来要么是你们关系不错,要么就你小子见到美女就乱发名片……”
风君子:“打住,你怎么敢肯定那个钱包就是林真真的?”
常武:“钱包里有一张北京一家报社的出入证,名字写的是林真真。”
风君子:“恭喜你呀,晚上有人请你喝酒了。”
常武:“谁呀?”
风君子:“当然是失主林真真了,设宴感谢我们拾金不昧的人民警察常武同志。现在挂了吧,我给林真真打电话。等晚上我介绍这个美女给你认识。”
……
林真真是北京某报社的财经记者,和风君子很早就有联系,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在2004年情人节那天,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共同经历了一个曲折离奇的事件(详见“幽灵矿工”),从那以后,俩人联系非常多。现在林真真从北京调到滨海记者站工作,两人来往就更密切了。
常武是风君子的中学同学,警校毕业后也分配到滨海工作,以前做过派出所的所长,现在是滨海市甘泉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前不久他们队的正队长调走了,队长的位置一直空缺,常武实际上也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林真真知道风君子爱吃湖南菜,这天晚上请常武和风君子到一家湖南菜馆吃晚饭。下班的时候,风君子想了想,还是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桃木铃不要等他回家吃晚饭。打电话的时候风君子心里感觉怪怪的,倒是接电话的桃木铃很自然,还提醒风君子不要再喝醉了。
林真真从常武手中接过钱包的时候自然是万分感谢,钱包里有一千五百多元现金、信用卡若干、各大商场的打折卡若干、美容卡健身卡若干,还有北京单位的出入证、风君子的名片等等都完好无缺。但是查来查去却少了一样东西——林真真的身份证。
众人都觉得奇怪,哪有钱包里什么都不丢单丢身份证的道理,风君子和常武都提醒林真真是不是把身份证忘在别的地方了。可是林真真语气很肯定的说:“我是到邮局取包裹出来后丢的钱包,身份证一定带在身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取完包裹后把身份证仔细放到了钱包的卡夹里。要知道我是北京的身份证,在滨海弄丢了很麻烦,所以一直很小心的。”
风君子:“看样子不是你不小心丢了钱包,而是有人偷走的,否则身份证怎么会莫明其妙的不见呢?常武,你是在哪儿捡到这个钱包的?”
常武:“就在马路边,这个钱包就像别人丢的烟头一样躺在地上,对了,那附近还真有个邮局。这事也奇怪了,哪有偷钱包只偷身份证的道理,连现金都没动。”
林真真突然插了一句:“会不会是我把钱包弄丢了,有人捡到了钱包把身份证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