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记也不知道彭泽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再发火,降了一点声调问彭泽林要问题什么问题。
“段书记,你是当过兵的吗?”
在李科长的电话里,彭泽林就知道了段书记火爆脾气是从部队里带回来的,他这样平静地问他,自然不是没话找话,而是暴风雨前的短时寂静而已。
彭泽林问道这个问题上,段书记自然是有值得骄傲的历史啦,所有回答彭泽林的话也底气十足。只是段书记自己这样认为的罢了,彭泽林可没有丝毫奉承他的意思。
“我服过役,这与我处理你们乱搞破坏有关系吗?”
“段书记,你说我们是无法无天的人,我不知道你在部队里是不是也这样口无遮拦的乱扣帽子?”
兴许是压根也没有想到彭泽林感用这样的口气与他说话,段书记楞在了那儿没有接茬。
“段书记,你刚才所说的话,一共犯了四次错误。”彭泽林一脸郑重地看向段书记和李科长。
“第一、你说我们是‘拿着国家的钱糟蹋的不觉得心疼’,你有什么权利说这种话?要知道:真正糟蹋国家钱的是你们三标,不是我们。如果建设时候你们能够有能力干好这一段的施工,会有这么多的水毁等着我们来修吗?”
段书记没有回答,李科长装着没用心听的样子。
“第二、你说我们‘没有王法’、‘无法无天’,作为公路局的一员,你就更没有资格这样说我们了。想你们三标这样没有高速公路施工经验的单位竟然能中标干高速公路的施工,请问你们哪里来的王法?”
“第三、你说‘你们这种行为叫做破坏国家财产罪’,如果我们现在按照养护规范进行养护施工也叫破坏的话,那你们的这种滥竽充数、偷工减料等不负责任的施工造成国家财产的直接损失该是属于什么罪?”
李科长没有料到彭泽林会说这样露骨的话,害怕惹急了段书记,赶紧打岔,让彭泽林就说该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彭泽林可还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呢!
“李科长别打岔,段书记既然想吧事情往大了整,我索性就圆了他的这个梦吧。”
彭泽林又接着上面的话茬继续追问段书记:“第四、你问我该‘如何解释你们的这种渎职行为’,段书记,我怎么渎职啦?我作为一个施工单位的领导人,我有责任遵照业主的要求,严格按照《公路养护技术规范》进行规范施工,我哪里来的渎职罪?”
明知道段书记被自己气的说不出来话,彭泽林也知道段书记根本也就没有反驳自己的理由,抱着要一次打掉其嚣张气焰的想法,彭泽林并没有就此放手的打算。
“段书记,你能告诉我:作为公路局的领导和管理人员,你有没有渎职?三标的那么多领导有没有渎职?你们公路局乃至河南路桥,作为三标的中标单位,你们视合同文件和业主的多次通知于不顾,一再不履行缺陷期的缺陷责任修复,你们到底犯了多少次渎职罪?”
可能当过兵的人身体素质普遍都会强于常人,所以在彭泽林说完话的当时,并没有出现过什么要命的险情,不然120又有的慌了。
被噎的一句话噎回答不上来的段书记算是彻底的被彭泽林击败了,本来是兴致冲冲地来,要想好生吧施工队熊个够本后,以后就不会在这样大面积的修复水毁了,那样不就替他们单位节省了大笔维修费用吗?
谁知到了这里,却让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施工单位的负责人顶了个不亦乐乎,差点提前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了。纵然气的差点闭气,却找不到一句反驳他的话来。
李科长看着事情大出了自己的意料,虽然心里也感觉痛快,却不能不站出来打圆场。
“彭工,算了,这些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那也不傻哪一个人的责任。你就说说段书记提出的你们施工队乱开挖的现象该如何禁止吧。”
彭泽林也出完了自己心底憋的气,也不想让段书记走不回家,何况还得给李科长的面子不是?
“其实,段书记今天就不该在没有了解清楚现场状况的情况下就过来发脾气的。你一定是听了赵工的话才来的,但是,他并没有说明白实情。”
说道这儿,彭泽林指着边坡上已经回填过的一个尽路新土的小水毁说:“李科长你看,这就是赵工当时发脾气的地方,我也批评过施工队长和施工人员了,也没有把这几个坑的工程量算在三标的头上,而是要求要求他们尽快无偿的恢复原貌。”
彭泽林又转向段书记说:“我就没有搞明白,就为了这事儿,赵工竟会惊动了段书记前来,要是你们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早就解释清楚了,你也就不用冒着这么大的雨赶来工地,我看着确实是个误会。”
李科长见彭泽林主动缓和了语气,便趁机说了几句施工队的不是,并安排彭泽林以后要加强对施工队的管理力度。然后紧接着就请段书记回去。
情况已经很明了不过的啦,段书记也深知早就这次算是栽到家了,只有自认晦气的份儿。在李科长的劝说下,便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直接上车走了。
等段书记上了车走后,李科长拉着彭泽林赶紧上了自己的车,看看彭泽林只是笑。
彭泽林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笑的了,也不含糊的告诉李科长:“李科长,要不是听到你说挨了老段一顿狠训,我今天也不会这么让他难堪的,毕竟他还是公路局的书记,我也犯不着与他过不去不是?”
李科长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感激话,毕竟车上还有一个司机在,万一传出什么不便于让别人知道的话,也会影响以后大家的见面的。
彭泽林又说:“段书记要不是一开始就乱给我扣帽子,我也没有这么大的火气,我也想就这个机会将他彻底击倒,免得以后三天两头的来找事!”
“你这样的刺头,谁还敢惹你?”这次李科长没有沉默,打趣彭泽林道。
知道李科长也没有恶意,彭泽林也打趣道:“难道李科长真的觉得我是一个难缠的人么?”
“说笑了说笑了,彭工对待工作的态度让我佩服,你有很多让我学习的地方,我怎么会那样看你?”
李科长可不想像段书记一样的遭个没趣,虽然他知道彭泽林是绝对不会对自己那样的。
二人说笑着往回走,李科长又难得的领教了彭泽林那富有律师天赋一面。
第五十七章 诱人的“春天” 一
第五十七章诱人的“春天”一
本来当初进场查看过三标的水毁情况后,彭泽林就对李科长提出的两个月干完所有的水毁的要求产生过质疑,说肯定干不完的。
当时彭泽林就问李科长:“既然咱们已经赶在了汛期施工,又没到交工验收的时间,现场的水毁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把工期规定的这么短呢?”
李科长就告诉了一个让彭泽林也觉得头痛的消息,说是一标估计不会同意将缺陷期的水毁委托过业主,让业主找专业的维修队伍对其水毁工程进行修复,到时候肯定会耽误整体验收时间的。
一标的承包商是“东北军辉路桥集团公司”,自进入零六年后,对于业主的所有通知一概不问不问。自己既不安排人修缺陷期水毁,又不委托业主找施工单位承修水毁工程的修复,这事儿是不能再拖下去的啦。
李科长将之前与一标项目经理李连才联系多次得不到李连才的答复的结果告诉了彭泽林:“李连才的意思是既不修也不搭理业主的通知,就这样硬挺,你有什么好办法?”
一听李科长的话,彭泽林就来气了,就算你李连才再牛,你毕竟也只是一个项目经理呀,总不能牛到对业主的合理要求都不闻不问吧?
“李科长,这事儿你反映给领导了吗?领导咋说的?”
“都说了好多次了,我也把发给‘东北均辉路桥集团公司’的通知和‘第一监理代表处’发的通知都拿给领导看了,领导也是没辙,李连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看再这样往下拖,今年也不指望交工验收了!”
碰到这样的硬茬就没治啦?彭泽林不相信。
“李科长,我咋感觉到咱们商丘高发公司在承包商面前显示出的一面都是很软弱、很无能啊?按道理说,现在的缺陷期还没有过,承包商的义务还没有尽到,难道业主就拿承包商没办法了吗?”
李科长一脸无奈地:“李连才与HZ关系非同一般,HZ不说这个话,谁会来拍这个板啊?”
“业主不是有权利按照合同文件执行的么?”
“是呀,业主肯定有这个权利的啦。”
“那不就结啦!”
彭泽林站起身来,在李科长的办公桌上比划着:“你看,你们业主执行合同文件的有关规定是不是合情合理的呀?我觉得现在的实际情形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一标的认可!”
看着李科长似乎相通了这一层,彭泽林又接着说:“在这种有利情况下,你李科长就可以直接以业主的名义给监理下通知,强行执行对一标‘缺陷期质量缺陷’水毁工程的修复进行分割,他李连才又拿业主有什么办法呢?”
彭泽林的话坚定了李科长那一直没有拿定的主意,使得他终于可以下定决心了。
李科长很坚定的一副神气:“彭工,你尽快安排人准备修复一标的水毁,我这就打报告向领导汇报。那李连才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事也不能盲干,得让领导知道,不然真出了事我可承担不起哦。”
彭泽林很理解李科长的难处,便没有再勉强他。
等了一会儿,李科长将打好的报告底稿递给彭泽林看,征询他的意见这都是李科长一贯的作风,只要彭泽林在场。彭泽林便修改了一些语句,使报告显得较尖锐了些。
李科长便打出了报告,出去找领导了。彭泽林知道他肯定是先找孙处长,然后还是由他自己找领导递交报告,孙处长不可能会愿意牵扯进去的。
在周旋孙处长和李科长俩人直接的关系上,彭泽林很是费脑筋,他与两位领导的关系都很好,从内心来讲,是不希望他们之间发生任何不愉快的。
只要是允许的情况下,彭泽林都会在李科长面前多说孙处长的好话,开导李科长与孙处长保持好关系怎么样有好处;在孙处长面前,彭泽林则是反映李科长怎么样工作努力、认真,说孙处长有这样好的属下会省很多心等等。
虽然彭泽林也尽力了,也仅仅是缓解了一些矛盾的激化而已,但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却还是愈来愈深,看样子也不是他彭泽林可以化解得了的。
心里暗暗叹息,对于孙处长和李科长他们始终面和心不合的状态,彭泽林为了自己的无力而懊悔。
李科长回来了,表情沮丧,彭泽林问他是不是没有得到结果,他说领导还是不敢下决心直接分割一标的水毁,害怕李连才到时候翻脸不认账,没有人承担责任。
彭泽林还以为是啥事让李科长的脸色这么难看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便笑了笑说道:“这也没什么当紧的呀,他不同意不代表你养护科没有权利执行分割啊!”
李科长一时没有理解透彭泽林话的意思。
彭泽林便给李科长解释:“你领导不开口表态分割,那是他不想承担责任,可是,一旦水毁加大,增加了维修费用不说,还会耽误交工验收的大事。”
说到这里,彭泽林直视着李科长,不给他躲避的机会,请问李科长“你的哪一位领导能承担其这个责任来?”
李科长当然回答不了谁有这个胆量了。
“这不就得啦,现在的情况对你非常有利,你现在做主按照合同文件执行分割,任谁也说不了你一句啥,倒是你现在不抓紧,真的到了出事的那一天,那你的领导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风险的,他们就会第一个拿你开刀了!”
彭泽林的话如同一石击破千层浪,一语惊醒梦中人!
被彭泽林一句话点醒了的李科长,体现出了他一贯的工作作风,没有了丝毫的犹豫不决,那一刻的果断,让彭泽林也对他刮目相看了。
当下李科长就对彭泽林说:“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现在应该履行的职责所在。还是按照之前咱俩商定的,尽快上人对一标的水毁进行修复施工,至于李连才不派人来,我安排监理到场给你们认量。”
彭泽林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他的方案。
李科长又说:“领导那一块儿我会再打报告的,将你刚才提醒我的话打进报告里,这个难题让领导自己看着处理,我只干我分内的事!另外,我也会再通知一标一声的,不管他们理睬不理睬,我尽到自己的责任。”
李科长的言语之间流露出了异常的冷静和坚决,这也表示了彭泽林提醒他的话对他起了极大的触动作用。
李科长的这一措举,直接斩断了一团乱麻,为自己和彭泽林开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奠定了对一标的水毁工程进行修复的决心,不再背着一个很重很重的思想包袱去干,而是思路明晰的知道了各自的工作方向和重点,大大缩短了互打“踢皮球”战争的扯皮时间。
彭泽林随即请李科长联系了一代的监理,将工作安排对他们将的很明白,让他们派人配合现场施工。
原来的沈总此时已经离开了第一监理代表处,现在的代理总监田总临时调过来顶替的。
田总接到李科长的电话安排,表示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去办,会尽力配合彭泽林施工队施工的。他当场决定了派监理工程师“丛孝周”一直跟随施工队在现场,丛工的工作就是现场签认工程量。
见李科长都安排好了,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彭泽林便回去着手准备进驻一标的施工队了。
晚上,李科长打来电话告诉彭泽林:“彭工,一标的有答复了,同意派回一个现场负责人老田对现场的工程量进行签认,你与王经理商量,尽快组织人员进场吧!”
所以,彭泽林才与王经理商量,在刚进去三标一工区施工时就想着尽力多上人,抢时间完成更多的水毁,为下一步一标开始水毁维修时腾空空挡,这一下正好用上了。
王经理安排了他的一个侄子王正军负责一标的水毁这块儿,那小伙子个头不大,人挺能干的。
在一标施工的第一天,彭泽林曾经与一标姓田的现场负责人联系过,说是工地开工了,需要他到场签认工程量,老田则说他老奶奶病重回柘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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