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打击。
由于各国列强纷纷加入了世界戒烟组织,没有了他们的庇护,消灭起来轻松无比,不象当年林大人禁烟那么困难重重,而当时满清官员与烟土贩子沆脏一气,所以根深难起,沉苛不治。
这一阵龙崇九对杜黄的围剿可谓费了不少的劲儿,令杜黄真正走上末路穷途,毒库的损失就让他们赔的一塌糊涂了,老黄为此得了红眼病,整天一双眼都布满着血丝,气怒攻心所致。
虽然他心里恨透了龙崇九,但也恨不得把张大亨碎尸万断,不是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临阵反戈的话,何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在这种流氓萧条的整激下,法租界的罪案率几何倍数的翻递,在一个月之内捕房接到的富商报案就高达276件之多,绑架,勒索,敲诈等等。
这造成了法租界经济的畸型瘫痪,市场无比的萧条,一入夜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曾经红灯区都流量稀少无比,八仙桥等地的妓宅纷纷倒闭,没客人进来扔钱,青帮的保费又加倍收取,恶性循环,老板们有的收拾细软连夜逃出上海另谋生路了,有的则赶紧搬迁。
不少巨富在大环境的影响下纷纷在公共租界购地购房,重新寻求活路,昔日繁华的霞飞路上呈现一片惨淡经营的状况,而公共租界的巡捕却翻了三倍的征招,几乎所有的龙社正规社员都进了捕房,而工部局却负担了近万人的开销,不过税收同样翻了一翻,虹口区的日商萧条也出现了反弹现象,以致他们不再为税的问题向铁口紧闭的总领事大人求什么情了。
汇中饭店仍是大上海第一流的豪门酒店,最出名的娱乐场所则是爱多亚路上的销金双窟,留恋那里的人远远超乎了人们的想象,本来龙崇九和桑格都认为在流氓势力和商贾富绅受到经济打击的同时,这种专门为他们开设的场子会出现相应的短路,哪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该逍遥的人继续在逍遥,那些逍遥不起的人也从不敢接近这引领世纪新风潮的风化皇宫。
昔日的大亨们仍保存着亨的风度,虽然他们的灿烂笑容不再那么明媚,但仍拥有着一般的人永远无法比拟的惊人财富,来到汇中大酒店赴宴的不光有杜大亨黄大亨和几个有头面的大佬,甚至连公董局的新总领事贝罗塔都率领几个重要成员来参与这次宴会了。
而龙崇九并没有带很多人,只是除了随侍身则的珍妮之外就是邹怀忠,另外陪他出席宴会的有工布局的爱德华,这个是现在是公共租界的第二号人物,谁都知道他是龙总领事的干将。
第二租界闸北区的总裁贝尔和几位工部局的董事也有幸出席两租界的盛会。
可以说这一是次非常有趣的会餐,两租界黑白两道的巨头们在汇中大酒店齐齐会面了。
而于此同时在龙华警备司令部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位中年男子面色沉凝的度着方步,他一袭青色长衫,挽出雪白的袖口,鼻梁上架着一付圆圆的眼镜,一双小眼睛里放出阴鹫般的光芒。
另有三个人肃容整面的立在旁边,三双目光瞪着他,跟着他来回移动的身子流转。
青衫人突然停下脚步,用右手握拳重重击打在左掌上,沉声道:“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我们错过的话,可能无法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上海已以大乱了,眼前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小李,传我的命令,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吧,各个制高点的人都掉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的目的是挑起两租界的混乱,记着在计划开始之前把杜大亨先从后门请走,这是最妙的一招,留下他一个让他来承担全部责任吧,没有比他更好的替罪羊了。”
三个手下的一个瘦高个子应诺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似乎看到了计划的成功。
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皱着眉头道:“黑鲨大人,我以为此事该向委座通报一下。”
青衫男子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种事问委座那是寻着挨骂,出了什么事他都会替我们撑着,他喜欢我们这种做风,虽然这次的行动关系极大,但我还是准备行险,一切后果我承担。”
“大人,我也认为这事太大了点,必竟龙崇九代表着英国政府,而贝罗塔代表着法国政府,这极有可能引起国际争端的,委座万一降罪下来,我们这群人都得消失在人间了。”
“为党国效忠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委座待我们不薄,我们岂能不效死命。”
“是,大人。”三个人看到黑鲨大人脸上绝决的神情,知道这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挽回了。
在虹口区坂利神田的宅厅里,田岛同样在象机关长请示着行动秘令,事关重大,他哪敢做主。
“田岛君,你比起你的夫人来还差一些魄力,她是我们帝国优秀的谍花,你能有这样的夫人应该引以为荣,这次她去俄罗斯是奉有新使命的,如果你不能再有所长进,你会被她甩的很远,汇中大聚首的机会你认为我们可以放过吗?马上去执行计划吧,也许有一拔人同样会瞅这个机会的,我相信你应该想的到他们是谁,这个姓龙的太让人忌惮了,他该消失了。”
“哈伊……,坂利先生,田岛明白了,就当是为了野山君报仇吧,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野山的失踪与这个姓龙的有百分之百的关联,英国人的野心极大,居然想插事亚洲事务,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绝不允许出现的情况,在东方,只能有我们一个强国。”
“哈伊……。”田岛有些崇拜的望着这位眼前的少将机关长,不知道自已何时能走到他那位置。
汇中酒店的夜宴显的一派和祥,盛况确实空前,两租界此时面和心不和,真正的势同水火了,但在大场合下各人仍表现出应有的风度,被整的那么惨的杜大亨都挂着一惯的那种笑。
黄大亨就没有这方面的修养了,麻子脸挤出僵硬的笑容,看着都让人觉的别扭,这也不怪他。
“总领大人,我现在很希望与阁下能进一步的合作,我指商业方面的合作,诚意万分。”
“哈……,我一直相信杜大亨与我的合作充满着令人信服的诚意,我准备在浦东建立一幢三十多层高的商业大厦,不知杜老板有没有兴趣?当然,对于财大气粗的杜老板来说,这不是什么大生意,我只是个经营个小戏院和几家娱乐场的小财主,在这方面还是希望和杜老板合作的,浦东非常适合建立大型的工业厂子,我们可以引进国外的新技术,发财指日可待。”
杜大亨可不是真心想和他合作,只是借着合作的机会冲淡一下双方的旧怨,用时间来消磨彼此的隔阂,让龙崇九的戒心慢慢的放下,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龙崇九直到现在仍挂念着老杜的家财万贯,他知道毒库令老杜损失极大,但他仍是腰缠万贯的土老财,眼下只是断了他的滚滚财道,而不是将他洗劫一空了,这人仍有潜力可挖。
第一百三章 汇中酒店惨案
与杜大亨的谈话很快就被法总领事贝罗塔打断了,杜大亨趁机溜掉,他可不想现在掏出钱来和龙崇九建什么大厦,开玩笑,这小子实在是精明,知道自已在示好,马上就套现,贼人啊。
贝罗塔真的很会出现,他是个大胡子法国人,一脸皱折,看上去有点老,其实他还不到四十岁,从接管了法租界之后他的态度一直很好,他详细分析过两租界差距的种种原因,发现最大的问题出在黑帮上,无法无天的青帮如今天肆虐法租界,在徐汇、龙华一带尤为猖獗,而公共租界倒是乾坤朗朗,曾经的流氓都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在某些人有效的统治下没有丝毫乱象,反而呈现出盛世的和平景象,仅仅一街之隔就有如此大的反差,真让人难以置信。
“贝罗塔先生,请坐,我们还是首次会面,近期法租界没有听到令人心烦的黑枪声,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阁下非凡的能力,那位甘格林比起先生真是差好多哦。”龙崇九笑吟吟的道。
贝罗塔撇了下了嘴,习惯性的耸了耸肩头,然后坐下道:“杰森爵士在租界为期不长的统治确实是让我们深感佩服,我在上海呆过多年,这次接替甘格林先生倒是非我本人所愿,我知道这里有多乱,但是上面还是派我来收拾这个乱糟糟的滩子了,我很希望和爵士有一次单独会晤的机会,如果可能的话,我随时接受爵士对我的邀请,我们可以深入的谈一谈。”
贝罗塔的言下暗示龙崇九自然听了出来,这说这种话是承受着很大压力的,看来他想有一番做为,但是公董局给他的压力太大了,那些吃着黑钱的人都是向着青帮人的,而他本人却绝决了杜黄对他的笑敬,这不是他这个人有多清高,是他不想有把柄落进他们手里。
“当然,贝罗塔先生,我相信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两个心照不宣,然后举杯欢饮就结束了短暂的谈话,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不过是客气的聊的几句话而已,实则意义重大。
此时邹怀忠来到了龙崇九身后侧,俯身下来在他耳际道:“九哥,有点不对头,姓杜的刚刚能人叫了出去,我总预感着今晚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刚才铁卫们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外面有些形迹可能的人,连对面楼顶上都出现了人影,九哥,这情况好象从未有过。”
龙崇九皱起了眉头,“他们想做什么?难不成想炸了汇中酒店吗?没发现是哪方面的人吗?”
“狗仔们刚才来报,说是一些陌生人,在外滩路上很少见这些面孔,我们这一带的狗仔子们可是说是这里的地头蛇,平日里就观察这一带的人,相面都有经验了,绝对是些生面孔。”
龙崇九舒了口气,道:“峻山的人不是在外面吗,让他把附近楼顶上肃清一下,看看有什么收获,我看无论是哪方面的人也不至于敢把汇中大酒店轰了吧,这里可是聚集着两租界所有的头面人物,连黑道巨擘都齐集于此,我看没那么严重,你多加小心点,派人给我守着酒店后门,外面多派排些我们的人接应着,有起事来,直接后门撤离,再过一会我们就散席。”
邹怀忠点了点头转身去了,珍妮却贴过来道:“九哥,会不会是日本人在捣鬼,他们可不会管这里是不是两租界的什么巨头会晤,租界越乱对其越有利,这确实是个混水摸鱼的机会。”
珍妮的话倒是提醒了龙崇九,她说的不错,如果是日本人在暗处策划什么秘密行动的话,那顾忌就少多了,租界越乱越顾不上操心他们日方的一些事务,他们巴不得乱下去呢,另一个可能就是国民政府方面,接连的利益获得让南京的委座大失面子,威风扫地,他何尝不是在瞅空子等着报复的机会呢,换个角度想一想,今天的重量级人物齐聚,若是出些什么乱子的话,得利的还不是这两方面的人吗?无疑自已最遭他们忌的人物之一,上海发生的什么大事几乎每一件都和自已有关系,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人心惊了,日本人方面自已也是千方百计的阻挠,从各个方面来说,这两股人巴不得自已突然出点什么事消失掉才好呢。
龙崇九微微点了下头,向不远处的爱德华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该撤了,后者会意,他起身提议再饮最后一杯,因为总领事公务繁忙所以要离席了,其实这酒宴才开不到半个小时。
说白些双方都是假客气,主要是杜大亨想借这个机会冲淡一下与龙崇九的紧张关系。
就老黄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就让许多人倒了胃口,不能来勉强什么啊,这不是活受罪吗?
十分钟之后邹怀忠又出现在龙崇九的身后,“九哥,姓杜的仍没有回来,我们守在外面的兄弟看到他从后门出去上车走了,这里肯定有问题,我们撤吧。”他的话这次惊动了龙崇九。
“撤,”龙崇九当机立断,“诸位,主方杜大亨不告而别,实在是扫幸,我们也告辞了。”
他的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宴场顿时静了下来,连黄大亨也有些傻了眼,怎么回事?
龙崇九摇头笑了笑,一摆手,拉着珍妮就走,爱德华、贝尔等工部局的人纷纷起身相随。
议论之声刚起,突然地动山摇起来,汇中酒店的主体大楼竟为之一颤,地震?
这个念头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而龙崇九却知道是炸楼,没想到让自已不幸而言中。
“快走,”龙崇九厉喝一声,邹怀忠当先冲出走廊,守在外面的铁卫们正莫名奇妙时听到了领头的喝声:“有人炸楼,兄弟们,快下楼,冲出去。”说着话时他领先狂奔。
轰然一声巨响,闷雷般的巨大爆炸声让那些准备往地上趴的人都吓的又蹦了起来。
黄大亨面色如土,在两位保镖的扶持下抖着手跟着混乱中的人群向外挤,惊叫之声四起。
设在二楼的酒宴席已经在巨烈的抖颤和人群的拥挤中崩塌了,盘碗砸地,乱成了一片。
哭叫声连天,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什么地震,分明是炸弹的声音嘛。
几跟慢的人还没出了宴厅,地面在一阵颤晃中崩塌了,方圆五六米的一大块楼基塌陷了下去,那下边不知多少就此给活活的砸死呢,这简直是惨无人道的极端报复,连无辜人都不放过。
还好龙崇九及时的离开了二楼,不然刚才就从那个大洞漏下去了,真够毒的。
一行人从后门出来时,爆炸已平息,一楼的惨况他们也从走廊中看的一清二楚,恰在塌下来时他们跑到了一楼,给活埋的人直也有十多个吧,这可真是天降大灾,这炸弹还真放的有水平,居然挂在了一楼的水晶吊灯上面,如此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了,今天这一局是早安排的。
后院外面早围来了一堆人,赫然是龙崇九的人马,马峻山也在内,巨大爆炸声让这位马小亨心惊胆战了,他生怕九哥出了问题,本来他在指挥人马搜拿各个楼顶一的可疑动静,哪知这边出了这种事,在这之前他刚刚接到邹怀忠的通知,九哥一会从后门出来让他接应,所以他飞快的赶来,一见九哥等人冲了出来,他怕心算是掉到了肚里,刚才背心直冒冷气。
“九哥,你没事太好了。”马峻山忙迎了上来,龙崇九等人无不是灰头土脸的,爆炸卷起的气流挟着灰土袭击了众人,连大美女珍妮也不再美了,金发变成灰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