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下,舒坦地躺在河滩边的岩石,仰望布喀达板雪峰,蓝天与雪巅交映,仿佛琉璃圣堂就在雪山之巅。
第三三一章一天一年
鹰巢有个分部设在宁市。
丁文三人在那勒格棱峡谷获救之后,即被吴辉接往鹰巢分部。
“小文,我们盼眼欲穿啊。”随将军的冷峻脸庞掩不住喜悦,他紧握住丁文的手,接着又说,“你失踪一个多月了,昆仑飞鹰大队在这些日子可谓使尽浑身解数,幸亏你们平安归来,否则我的耳朵快生出茧来。我已经把这个好消息通知桑家坞,估计桑家坞的乡亲们快乐翻了。”
一个多月!
丁文三人面面相觑,均非常诧异。按正常时间计算的话,在“地狱之门”内担搁最多不会超过八天,因为丁文还想在日月同辉之际前往风火山。丁文仔细思索,也许在进入琉璃圣堂的世界时,胸口感到一顿闷压是空间转换的缘故,而且琉璃圣堂的层台阶,按垂直的高程算来,绝对超过万米,这世界超过万米的高山顶峰还未出现呢。
也许只有古籍曾记,“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废弃的空间通道啊,难道洪荒世界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世界不同?传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丁文三人在琉璃圣堂逗留不过一个时辰左右,而外界却是一个多月!丁文愣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应该感谢随将军,感谢他及时向桑家坞通传这个消息。
“你的爱人在三天前诞下了一男一女龙凤双胞胎,母子平安。”随将军向琼琼与谢杏芳瞄去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这是个顶好的消息,丁文心里被狠狠揪动了下,突然特别想立刻回家,但无论如何要把三辰天时浑仪处置好之后再离开,也算此次西行有个圆满结局。
“将军,对于三辰天时浑仪我有个不情之请·因为这位谢女士掘到的密宗神藏也需要用它进行解译,能不能借用一些日子?”
“有这么神奇”随将军终究没有当场答应·或对丁文的说法根本不信·但回到鹰巢分部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看到三辰天时浑仪映出景象后,不论随将军还是鹰巢几位核心人物,个个瞠目结舌。
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奇象对于素来唯物主义者无疑是一种冲击,有位中校参谋更夸张说其为外星球的高科技。
从一张张夸张神情的脸睃巡过去,丁文心里打起了鼓,三辰天时浑仪对他们来说·恐怕不是国宝级的文物那么简单·更可能被列入不能公开的绝密物品,谁知道浑仪里藏着什么样的“高科技”?
“小文,借用三辰天时浑仪的事儿,我不能做主,我想立即向上级汇报。”果不出丁文所料,随将军虎目炯炯,却充满为难的神色。
“我看能不能这样。”丁文提议在三辰天时浑仪未被送走之前·可以先让谢杏芳使用,毕竟解译密藏对藏地来说不仅是件盛事,还是一件大事。对这个提议,随将军居然格外慷慨,只下令昆仑飞鹰大队进入一级战备警戒。
当会议室内只留严副大队长这位下属和丁文时,随将军的眉头已拧到一块了,俊朗的脸庞带着冷峻。严副大队长毫无隐瞒地说·昆仑飞鹰大队近日屡遭暗袭·损失严重而凶手来去无影,手段异常残忍·遭到暗袭的队员几乎死无全尸,在昨天围剿之中,凶手居然枪杀不死。
丁文一听,首先就想到的是小狼,因为流落在“地狱之门”外的异物,也许只有小狼。虽然“地狱之门”内的异类生物比比皆是,但它们似乎受到拘禁,否则它们早就脱逃而出为祸一方。丁文注意到了,昆仑飞鹰大队受袭的地点多在青藏公路的垭口至二道梁之间路段,似乎多起事件集中于风火山附近。
“起初我们也以为是你的那头狼,可影像里俨然是个人形怪物。这怪物超出我们常识,我们当真一筹莫展。”随将军说完后投来询问目光,右手攥紧成拳,重重地捶了下红色的会议桌台面。丁文略一沉吟,把此次旅程简略叙述一遍。
“原来竟是那个琥珀!”随将军既觉意外又惊奇,意外的是琥珀异物居然有此效用,惊奇的是“地狱之门”内种种神奇以及荒凉的可可西里还藏有怪物。心思缜密的严副大队长,惊叹之余为“智狼”成了不死生物而忧心忡忡,因为与昆仑飞鹰大队水火不容是架构庞大的“西北苍狼”恐怖组织。
“其实这种异类生物也并非不死,它们最忌怕闪电。”丁文只能提供这种参考,至于如何消灭异类生物,那就不关丁文的事了,丁文现在需尽快回到桑家坞,回去看看两个宝贝与小玉。随将军倒干脆,早看出丁文归心似箭,便说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以乘坐今晚的航班回家乡“首长”
“小文三个也累了,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阵子,吴辉陪着小文回去吧。”
当丁文满心欢喜把今晚启程回去的消息告诉琼琼时,琼琼虽有不舍,却以解译密藏为由,且已与父母商量好了暂留在宁市。丁文知道琼琼的心思,可鉴于人形怪物神出鬼没,便把嘟嘟留下保护琼琼。丁文吩咐小家伙不准四处乱跑,否则下次来时就没好东西吃。琼琼一听,尽释离别时黯然,说她会一直等着丁文的到来。
不死异类生物的骤然出现,似乎在预示着这次“地狱之行”的旅程并未就此结束。丁文不知道,这是否由于琉璃圣堂里的那位神坻缘故,也许在她眼里,人类与其他生物没有什么两样,这由台阶两旁的琉璃塑造生物像可见一斑。
丁文带些碎碎之念,回到了桑家坞·虽然一路上被泡泡唠个没完没了,但丁文的目光透过车窗,贪婪地浏览着熟悉而陌生的夜景。离开仅一个多月,丁文发觉桑家坞的附近有了很大变化。泡泡说,桑家坞附近几个村庄的土地被征做农业试验田区和高新技术开发区,随氏的药厂占地可不小接着又说·“桑家海直”的股票从36元一直飙涨,现在正冲击百元。
死泡泡·人家“冰棍女”笑咧了嘴正该·你高兴个啥?
泡泡拍了拍方向盘,这是一部新款的揽胜,得意地笑说,股票飙涨才有好车开哦,这还是小琳主动捉撺的,其实不仅泡泡赚得盆满钵满,桑家坞的乡亲们大多沾了光。不过泡泡接着又不满嘀咕·若非丁文失踪的缘故·“桑家海直”早就涨到百元了,瞧今天早上一公布这消息,“桑家海直”又涨停了,家家户户象过年一样相互庆贺,放起鞭炮。
呢
盛夏的深夜,月明星稀,晚风微送。
车子过了桑家坞的村口岗亭·浓重的海潮味从车窗飘进,其中夹杂着草香、花香,丁文深深吸了一口。海滨乡村的宁静夏夜,明亮的路灯照耀宽敞村道,节日的花灯把路旁树木点缀得火树银花,除了这些与温和的海潮声,桑家坞此时似乎睡着。
吴辉是蜀地人,对桑家坞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泡泡安排下住进“天天连锁快捷酒店”。丁文不愿碰见韩月娥,隔着车窗听到泡泡称呼其为嫂子·却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好倔强的蓝子,让这么个姑娘一直守下去,倘若在洪荒世界里真的“一天一年”,恐怕两人再度相逢将遥遥无期。
泡泡回到车上时揶揄一笑,然后自言自语囔囔,没想到这个韩月娥既勤劳又能干,快捷酒店在她悉心经营下,几乎天天客满,桑三儿对这个媳妇赞不绝口,人前人后总要宣扬一番。
“快点走吧,你。”丁文甩了个白眼给泡泡,这家伙净多嘴,丁文还会吃媳妇的“媳妇”干醋?这一路上,心头一直记挂着家里两个新丁哩。虽然先前与母亲、小玉通了多个电话,但似乎意犹未尽,恨不得插翅飞回。若非吴辉跟着,丁文就不必麻烦泡泡跑这一趟。
家的大门正敞开,大厅和茶室的电灯还亮着,踏入大门时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婴儿啼哭声,丁文直跑上二楼,也不顾父亲的喊,转头一看茶室,茶室里正坐着父亲、九叔公、老章头与楚阿叔四人,看个个脸上还带着喜气,似乎这回不要再上“政治课”了吧。
卧室里珠光朦胧,空气弥漫酸水味,母亲抱着一个,虞翠花抱着另一个,小玉闲卧于床头。三人一见丁文推门而入,母亲瞅来一眼,说:“臭小子你知道回来啦。这姐姐出生时31公斤、弟弟29公斤姐姐的相貌象你,弟弟更象小玉听这哭声,以后肯定是上屋揭瓦的小捣蛋,不过奶奶疼,都疼”
听着母亲乐此不疲的絮说,丁文凑前瞧着襁褓中的两个婴儿,初为人父的喜悦油然而生。小玉轻声笑说,阿哥的笑容好傻、好呆。小玉说得没错,其实这种喜悦发自肺腑,简简单单的,没有掺杂更多心思,就是一味高兴,高兴得让人傻笑。
不过丁文在房间里呆不到一会儿,便被母亲赶了出支,说是以后抱她的孙子与孙女前,切记把咸猪手洗干净。
呃,“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中怕摔。”这种隔代的庞溺简直没边了,看来丁文是争不过母亲,只得讪讪而笑退出房间。小玉虽在吃吃地笑,却投来蕴含千言万语的目光,似乎有着许多话要说,当着母亲的面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这么迟了,你们还在啊。”丁文不得不硬头皮转到茶室。
见到了大活人,九叔公起身捏了捏丁文胳膊,似乎在确认丁文有没缺胳膊少腿之后,转头与父亲他们说,外面传言大头失踪我就在一直纳闷,那场大台风都刮不走,还怕那叫什么地方来着可可西里?就是黑了些、瘦了些,说完就告辞回家。丁文拉开一张椅子坐稳后,听九叔公这么一说,差点呛了口茶水。父亲不知从哪儿查到有关可可西里的资料,自然不象九叔公那么浑不当一回事,只问这趟真去“死亡谷”了?老章头和楚阿叔也拉长耳朵,正等着答案。
“怎么可能?”丁文只说是在可可西里荒原里迷失了方向,顺带讲些有趣的见闻与风土人情,压根不提那些异物怪事。但这些准备好的说辞似乎瞒不过楚阿叔,因为冰棍女从随将军那儿套来一些内幕消息,再加上琼琼父母被绑架的事,楚阿叔知道的东西比丁文想象得要多。丁文观其神色,想必楚阿叔当场不予点破,是想改日再单独问清楚,于是兴致缺缺,打了个呵欠站起,说走就走。
“你尽早去采些山果回来。这两天没了山果,两个小祖宗可闹着,意见很大啊。”父亲嘴里虽这么说,非但没有一点恼怒,反而乐在其中似的,这让丁文不禁忆起阿婆当年溺爱的神态。
当父亲与老章头约着一同到室外抽上一口时,丁文眼皮开始直耷拉。自打这夜,丁文在家开始甘当沙发一族,不过即便家里的沙发,比之“地狱之门”内的金山银山舒服千百倍。
第三三二章老骥伏枥
清晨,丁文正睡得香,却被小伢伢缠醒了。
小伢伢是来告状的。
按小伢伢的话说,欣欣姐最近在学校老打架、欺负同学,今天老师还带人上门评理。
咋地?
丁文从沙发坐起,搂着小伢伢在怀中,用胡渣蹭得她格格笑。
看这闹的,母亲的话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原来小欣欣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尤其体育方面的成绩远远超过同龄人,就是不喜欢别的同学对桑家坞评头论足,最近经常打架。
这些在大人们眼里都是些小事,可丁文不得不深思,因为挽救回小欣欣生命是小狼体内异类的血。刚刚见识过“地狱之门”种种异类生物,丁文深知琥珀异物固然有其神奇之处,却也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看来小欣欣有暴力倾向,需要该找她与许奶奶谈一谈。
雾霭未散尽,东方天际一片鱼肚白,早起的乡亲们纷纷赶海去了。沿路与乡亲们打着招呼,丁文来到村委广场,远远就看到祖孙俩在打扫卫生。
“叔叔!”小欣欣立马搁下扫帚,疾风一般地奔跑而来。
“哟,丁文们的小欣欣又长高了。”看到小欣欣那个兴奋劲,丁文不由地哈哈大笑,替她揩去额头的汗珠的同时,仔细打量。扎着又黑又浓密的马尾辫,流海下是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原本瘦弱的小欣欣,如今看来比同龄人更健康、强壮,这应该是天天劳作,而非单单小狼的血缘故。
“最近净惹事,她叔该好好教育小欣欣。”许奶奶也凑了过来,看到丁文似找着救星,虽数落几句。却关爱多于责备。当然,丁文也不想过于武断,看着小欣欣手足无措的难为情。便和蔼地说:“怎么会?小欣欣一直是叔叔心目中最乖巧的。到叔叔家看过小宝宝了吗?”
小欣欣抿着嘴重重地点头。她的奶奶取笑说,小欣欣呀每天都要去看一回。不然会嘀咕一整天哩。
“叔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老突然烦躁起来,有时就是想叔叔和大狗狗。班里的同学老说桑家坞怎么怎么烂,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才不让他们乱说。”小欣欣噘着嘴儿,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小。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其实我并不想打他们,可一发起火来就收不住。”
“她叔,小欣欣在近一个月来常做恶梦。有回还缩在我身旁哭说,‘奶奶,我梦到叔叔和大狗狗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底,那个地底全是可怕的虫子,我一直喊叔叔和大狗狗。他们都听不到。’她叔,小欣欣是不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许奶奶一脸忧色与关切,因为小欣欣是她的唯一命根子。
听这话,丁文心里暗暗惊讶,虽然血脉相连的人会产生心灵感应。但小欣欣这种状态未免太强烈了些,也许由于那段时间听说丁文与小狼在可可西里失踪了,小欣欣把担忧藏在心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没事儿,我与蓝子在台风中还不照样活得好好,桑家坞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样吧,我过几天唤人拿些珍珠来,许奶奶您把珍珠研磨成粉,给小欣欣压压惊。”丁文揉了揉小欣欣的小脑袋,吩咐她不要乱打同学,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找丁文说,丁文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对着大海喊。
许奶奶将信将疑,而小欣欣却满心欢喜,还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
“小丁,你终于现身啦。”晨练归来的田晓石,与楚阿叔并行而来。丁文挥了挥手回应,突然兴起把小欣欣交给楚阿叔管束的想法。
“田老、阿叔,你们瞧小欣欣怎么样?”待二人近前,丁文指着正一板一眼扫着地祖孙俩。田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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