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不你将嫂子借给我们,她可不能象你一样死气沉沉,闷得像老头。是吧,嫂子。”丁香满心欢喜收起了新衣,拉起桑木兰的胳膊。
桑木兰直望着丁文,对她而言,快乐的源泉在于这位男人身上。
“一起去吧,吃完夜宵后也要活动活动。”丁文对着桑木兰会心一笑。
楚婉玉倒黯然地低下头。
五楼的K歌包厢,推开门便听到那重金属音乐如在耳边炸响,林雪芹特有那女中音的嗓音,用心唱起忧伤的歌曲。
“忘了吧,一切都随风;算了吧。一切……孤独地漫步在都市的丛林中,我无法抛弃你……”
可怜地泡泡被一帮女孩围在中央,肥胖的身躯如一大树的树干,见到丁文几人进门,大喊救星来了。
镭射的灯光闪闪连连,带来了视觉的幻化,让人的动作如在太空中漫步。煽情的音乐在酒精刺激下。足以让人忘忧,狂欢吧。随着劲乐摇摆起身躯,尽情挥洒青春地活力……
丁文被推到泡泡身前,泡泡放声大笑,难兄难弟。
回头看桑木兰站在圈子外茫然无措,丁文朝她伸手,拉到身边来。和泡泡三人手拉起手,似乎又回到中学那时代。三个无良的中学生。在晚自修地时间偷偷溜去D厅,只为庆贺桑木兰的生日,结果第二天三人同被班主任叫去狠狠地训了四十五分钟,罚站了一个上午。
林雪芹穿着黑色半袖的毛衣、黑色皮裙、长筒黑靴,象黑夜的精灵在音乐韵律中又喝又跳。若说楚婉玉象清丽出谷的黄鹂鸟,林雪芹象那深夜中飞翔的夜蝠,神秘而飘逸。
“……你不是我的月亮我不是你地云,我们是银河中彼此守望的星星……不要偏离爱情的轨迹。”
一曲唱罢后。林雪芹的眼角竟带着晶莹的泪花,在昏暗的灯光下足让人给予忽略。
“林丫头,当真一鸣惊人啊。”丁文风趣地说,拉着桑木兰坐到一旁。
“哇,哇,你们俩恶不恶心。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白双煞。”众人听了泡泡微带气喘的高呼,目光都集中在丁文和桑木兰地身上,正是一白一黑的情侣毛线装。
“猪八戒哥哥,你的嫦娥妹妹呢?”丁文觉得奇怪,今晚这场合中怎么独缺了游彩霞?
“我不是她的月亮,她不是我的云。在这遥遥的天际里,遥不可及…”罗元悲壮地吼起,竟有那么几分味道。
穷吼个啥…喝酒!丁文啪啪地开了两听啤酒,与罗元对干了。
“去个电话吧。”林雪芹地声音有点低沉。
“泡泡哥,你看我这几个姐妹正点吧。巴结我一下。我替你牵线搭桥。”本来有点沉闷的气氛,被丁香几个女生一闹。倒活跃起来。一个个轮流过来叫哥、叫嫂子地敬酒,然后催说到大厅看演出。
“哥,嫂子借我一下。”丁香拉走了桑木兰,又动员走了林雪芹和楚婉玉。
诺大的包厢里只剩两个大男人。
“泡泡,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嗯,我知道,估计蓝子也会明白。”罗元认真地说,“但我就要诋毁你的形象,免得你这枝小草招来许多飞蛾。先喷上防雾剂,免得飞蛾扑火呀!”
啥,咱怎么也算是苗红根正的小树,不过这位“损友”的话似另有所指。丁文稍沉思一下,自己能算哪根葱,还能招蜂惹蝶?没来由去白费这番心思,不如不想。
“文子,给我弄几块活石吧。”罗元发现比丹凤有趣的事,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便又萌生醉心于养金鱼算了。
丁文斜了他一眼,“活石有啊,你干脆跳海算啦。海里多的是活石。”
罗元拿起一听啤酒,以往在丁文面前自诩的酒量好,发现自己的曾经优势变成了劣势,沮丧地放下那听啤酒,现在找丁文喝酒等于找醉,还真拿丁文没辙。只得恨恨地说:“算你狠,一块总成了吧?”
“等你哪天找到另一半,告诉我对方地生肖属相,那时可以给你一块。”丁文优哉地说。
“你逼我!我我,现在就找给你看看。”罗元乘着酒气上涌,给游彩霞去了电话。
酒能壮胆,至少敢讲出平常不好出口地话。泡泡说出的肉麻话,让丁文瞠目结舌。
“小霞,嫁给我吧。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别哭嘛,在哪儿,我马上过去…不怕,你爸你妈拿木棍出来也怕…不,我一定要去。就前面是刀山火海都要去,因为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丁文赶紧打开一听啤酒,压下自己即将呕吐地感觉。
包厢门开了,门口俏生生站着一个女孩子,不是娇娇女还是谁?
这戏剧性变化太快了吧,丁文被酒呛着,咳嗽着说:“不好意思啊,咳咳…看来我得去洗个手。”
笔直的走廊,在这个地方又碰上那个女人,象黑社会老大一样,后面跟着六个清一色黑西装的彪形大汉,阵势挺大的。那个女人微皱了眉头,嘴角带起冷冷的笑意,直走向丁文。
在走廊的拐角,丁文被林雪芹和楚婉玉唤住,问包厢里面战况如何?
水深火热啊。
林雪芹和楚婉玉掩嘴欢叫。
“听说,桑家鱼庄是你们开的吧?生意挺红火的。不过,明天就没了。”冰冷的声音带着异常自信,似乎桑家鱼庄的存亡在于这个女人的翻手覆云间,那个女人在拐角处驻足说完这番话,带着香风悠闲前行。
“别以为戴上墨镜就当自己是黑社会,现代这社会谁怕谁!”楚婉玉也不是吃素的,对这个拽女人厌恶到极点。
“等着瞧。”那个女人鄙夷地回道,只是人已进到包厢中。
楚婉玉气得直跺足,正要过去理论,却被丁文揽住了。
“别坏了心情。狗咬了人一口,难道人要去反咬狗一口。”丁文拍拍楚婉玉的香肩,淡淡说。
这话引得楚婉玉和林雪芹开怀畅笑,楚婉玉轻声说:“丁阿哥,我和雪芹说好了,这次一定要跟你回岛,你可别撇下我。听说那儿的水特好,能养颜美容的。”
“成啊,只要老章答应,后天就一起走吧。”
丁文正打算去大厅,却见桑木兰几人回转,便拥着一起回到了包厢。
当看到泡泡满脸的傻笑和娇娇女竟羞怯得不敢面对众人,大家嘘笑起来。罗元倒了两杯酒端到林雪芹和楚婉玉面前,道谢后嘿嘿地笑起,“祝两位美女早日找到心目中的帅哥。”
“本姑娘眼睛长在头顶,只看天上的星星,路上的小草一般忽略不计。”林雪芹哼了一声,看起来有点儿酷。
“我要求的不高,”楚婉玉狡黠一笑,目光游扫四周,轻声说:“能在我晕船的时候,值得我去依靠。”
丁香和几位同学嬉哈地笑起,便讲起学校男同学追求她们的糗事。
桑木兰一听,用脚尖轻轻踢着丁文,有点幽怨地瞟了丁文一眼,好端端地给人当“桅杆”却被惦记上了,不过真恼楚婉玉。丁文握住她的手,无辜地挤下眉头。
“文子,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哦。”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罗元,似乎兴奋过度,居然搬起这事。
丁文见众人都好奇,便嗯嗯了几声,“不就是几尾丹凤,以后你家是鱼虾成群啦。”然后直接用酒堵住了罗元的大嘴巴,不让他在众人面前提起活石。
午夜的钟声响起,章守志来了,他拉走丁文说有急事。
“有人想收购咱们鱼庄。”
第八十八章草根精神
果真……还来得这么快。丁文望尽霓虹灯外重重的夜幕。
“如果不让收购,会有什么样后果?”
章守志默默地抽起烟,精明如他也有犹豫的时候。
桑家鱼庄在老章头的策划下,几乎没有经历新兴店铺的挣扎阵痛。有人说,一家新兴的公司都要有三年的生存期。但桑家鱼庄有了良好基础,并在第一个月内步入良性循环,若不扩大规模,在半年内回收投资成本也不是不可能。
“和我私交较深的那位领导劝导说了,‘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方是随氏商业航母,你们是刚造出来的小木舟。不要正面去触及他们,船小好掉头嘛。’所以我想忍痛割掉。”
章守志那空洞的话音,那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而没有对策的一种泄气。丁文蓦然回头盯着章守志,见他话犹未尽。
“老章,把话说透了吧。”
“吴行长也打电话来说贷款的事…”
杀鸡焉用牛刀,一个全国知名的集团企业会对一个不起眼的餐饮店出手,除了泄愤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丁文想起了桑良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女人”,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老章,现在烦也没用,不如明天看看吧。”丁文哈哈地笑。
章守志倒奇怪,这时候还能笑得出口,当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无奈地跟在丁文后面回了包厢。
包厢里没有音乐、没有跳舞,却是一伙人围在一圈猜甩子,猜中的人要喝上一杯酒。这种无聊地游戏有一种好处不用动脑,丁文拉着章守志加进去,若无其事地玩了起来。
玩得迟却醒得早,丁文眼里没有一丝疲惫,因为与章守志约好七点三十分在鱼庄碰头。
鱼庄早上没有开店。但今天的菜依旧在采购,表面上一切如常。
三楼的小办公室。只有十几平方,为了让更多地方用于经营,办公用地缩到不能再缩的地步。
“老弟,这儿挤了些,要不换个地点。”章守志一看五六个人都差些堵满了过道。
“不必了,我只想听咱们有多少家底,或者说倒摊得蚀多少本?”丁文直接坐到办公桌面上轻松地说。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桑家鱼庄开业至今不过两个月,第一个月纯利润在十二万,这个月的利润突破了二十万一关,随着三层的十二月花神厅正式加入营业,利润率无疑要大大提高发,章守志又说了成本开支地构成。
丁文只听得固定资产投入这一块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其中三层的十二月花神厅耗费近九十万。但丁文心里明白,投入这点装修费用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做为上档次地专属空间里,那简直是用钱堆起来。
“老章,他们收购总得师出有名,我才不信因为那张桌子争执引起的。做为那么大的企业行事已经非常理性的,制定了企划书还得经过层层审阅。随氏之所以选上咱们,是因为咱们这份开胃菜太可口了,又象奶酷一样入嘴即化。”
丁文将昨晚所查的资料随口念出:“随氏企业主要从事三大行业:房地产、远洋运输、加工出口贸易。现阶段次贷金融危机已转化涉及全世界的经济危机,随氏企业的三行业均蒙受巨大损失。我认为他们也在开源节流!”
虞翠花曾在章守志面前一直埋怨,说丁文因一顿餐导致了现在这样结果,可谓不遗余力。现在听了这些分析,虞翠花打量起这个年青人,原来自己还是很欣赏他地。
“文子,那到底给不给收购?”睡眠不足的罗元,连连打着呵欠。他只要的是结果。
“且问本店的核心竞争力在哪儿啊?”丁文敲了罗元一个爆栗。然后对头章守志说,“老章该知道那些东西不该列入收购范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捱过这阵子,那花鳗鲵面市就是一股春风。”
章守志一扫颓废,神采弈弈地说:“真有你的,哦,今天照常营业。”
看着丁文和罗元掩门离去,虞翠花不无遗憾地说,“很不错的小伙子,可惜不是咱们的女婿。”
是啊,疾风知劲草。那种如小草般的平凡而具有顽强地生命力。看似散漫无羁,但却生生息息、绵延不绝。章守志浮想起丁文那懒散的笑容,仿佛在说保留好草种,暂时的隐忍为的是不屈地抗争。
在三楼的电梯口,丁文居然又碰上那个女人,见她以胜利者姿态斜视着自己,正如一条狼看见已无力逃脱的猎物。面对如此冷如寒冬地目光,丁文嘴角仍挂着玩味的淡笑,在罗元看来有点傻愣。
“收购者来了,你不去帮老章。”
“我这人最讨厌面对一付棺材板的脸,似乎人人都欠她一个二百五一样。所以她盘下鱼庄最好!”
“哦?”
“因为我总把那些记帐数字当作蝌蚪文,满脑子都想怎么把蝌蚪变成青蛙,快快涨大。现在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在电梯门关闭之际,俩人惬意的笑声从门缝中透射出来,如一握无形的拳头狠狠地击在那个女人脸上,那本来冰冷得毫无表情的脸居然变得铁青,让随行而来的人战战兢兢。
外贸酒店二楼早餐厅,丁文和罗元各点了一杯牛奶和一盒新鲜的蛋挞。
“泡泡,你将老章头扔下一个人面对那冷女人,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啊?”
“说实在。这女人除了冷之外,其他地方都足以让男人们**,也是男人们梦寐以求。她象座珠穆朗玛冰峰,拭问哪位绅士英雄不想去攀登征服?”
“冷者无情,万木凋零。倒贴给咱们,哪不得天天穿个大棉袄,防冻?”
在俩人恣意地大笑间。章守志电话来了,说对方不是诚心来谈收购。而是谈怎么让桑家鱼庄关门。
一元钱!
“这收购价,原来在她眼里还值一文钱啊。”
原来当初桑家鱼庄吃不下这整栋楼,从其他公司转租分割一块出来,而这个公司就是随氏企业中一个小小置业公司。现在对方找出三个借口,足以让桑家鱼庄停业。
“消防设施不过关、未经同意擅自改变格局、厨房出气口违反规定。”丁文转述了章守志的话。
“欲加之罪,何况无词。”罗元几乎要跳起,那些装修都真金白银地投入。却被当成一堆废料垃圾,任谁都会骂娘。
服务小姐听到罗元地骂声,以为早餐出了问题,慌张地跑来询问有什么不妥?
“没事,他吃饱了总哼哼,就是嗓门大了些。”丁文对着一脸还在惊慌地服务小姐说,然后叫她结帐走人。
事已至此,搬店是必然地。但这个新地点不能再随意。当俩人返回桑家鱼庄三层的时候,章守志如泄气地皮球软在椅子上,见了丁文和罗元进到办公室也没招呼。
虞翠花愁着脸说,原来是总行追查贷款的用途是否用于养殖场的生产扩大,而那个吴行长一听这个风声,便催着章守志还款。
怪不得人说银行地本质决定了它只会锦上添花、决不会雪中送碳。这一有风声便催款。想那个抵押物是养殖场,怎么说应该算得上优质资产,每年的收入足够还上贷款地,莫非…那个女人垂涎于这一块?借机将手伸进桑家坞。
就算,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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