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明在一旁听着林振华的话,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林振华与对方的沟通,他的心里怦怦直跳,眼睛里金光四射。
林振华依里哇啦地说了一通之后,挂断电话,笑着对包光明说道:“北方石油机械厂,20台宽幅面数控卷板机,你有兴趣接下吗?都是朋友,价格方面你就别太黑了,1台不超过30万吧,一共600万,你看如何?”
497 雄厚的人脉资源
“北方石油机械厂?是黄庆……黄厂长那边?”包光明结结巴巴地问道。
卷板机是制造压力容器时必须的设备,几家大型的石油机械厂一直是包光明最想拿下的客户。为此,他不止一次地跑到北方石油机械厂去推销自己的产品,低三下四地求着对方考虑一下他们厂的设备。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北方石油机械厂是石化设备领域最牛气的几家企业之一,小小一个苏锻机床厂,在北石机眼里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包光明去了那么多回,虽然有时也能拿到几台设备的订单,但要说直接和厂长黄庆余对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北石机安排个生产处的副处长来和包光明洽谈,都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事情了。
可是,眼前这位林振华,居然能够在大晚上的直接把电话打到黄庆余的家里,三言两语就拿下了20台卷板机的订单,这怎么能够不让包光明佩服得五体投地,顿生投奔之意。
林振华这也是有意在包光明面前卖弄自己的人脉,事实上,关于卷板机的事情,他此前曾经与黄庆余说起过,黄庆余也是答应了把这20台设备的订单送给他作为人情的。
这是林振华在化工设备联盟中提出的一个倡议,要求各家企业把自己的设备订单尽可能交给国内企业去做。化工设备联盟里的企业都是惟汉华马首是瞻的,林振华提出这样一个倡议,大家自然是要积极响应的。林振华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是希望大家对于那些国内能够自主生产的设备尽量进行民族采购,对于国内暂时无法生产的设备,林振华是不会勉强要求大家降低采购标准的。
化工设备联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是在林振华提出的外向性策略开始实施之后,化工设备企业的业务形势良好,对设备的需求也大幅度增加,机床订单一把一把的,都在林振华的手上捏着。
林振华敢于跑到机床工业研讨会上来拉拢人心,一半是依仗汉华机床公司所拥有数控技术,另一半就是依仗他手里掌握的机床订单。他相信,没有几家企业是能够拒绝这些订单的。
“林总,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有这20台卷板机的订单,我们厂就起死回生了。没说的,我回去就安排技术科长到你们汉华去取经,关于技术使用费的问题,我们没有二话,汉华说交多少,我们就交多少。”包光明恨不得纳头便拜。
林振华微微一笑:“包总,这事不急,回头再细谈也不迟。来来来,为了咱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我敬你一杯。”
“岂敢岂敢,林总,你先放下杯子,理应是我敬你才对。这样吧,我干三大杯,你随意,怎么样?”包光明一把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二两的大杯子,也不管是谁曾经用过的,抄着白酒瓶子就往里倒酒。他觉得说什么话都是虚的,只有直接把自己灌醉,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林总,你对我们威通的情况了解不了解,你看能不能也给我们介绍一点业务。我们的情况,和老包他们差不多,也是濒临破产了。”徐根润看着包光明拣了一个大单,嫉妒得两眼发红,忍不住在一旁插话了。
林振华道:“威通是咱们行业里搞轻工机床的权威了,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其实,咱们国家这几年家电生产发展很快,那些家电企业都需要各种各样的轻工机床,威通在这方面应当是大有可为的。”
“谁说不是啊!”徐根润跺脚道,“可是,我们去找这些家电企业,人家太挑剔了,我们没有过硬的关系,很难打进这个行业啊。我记得林总的汉华集团里,也有一块是做家电的吧,你们那里有没有相应的设备需求啊?”
林振华笑道:“我们的家居公司和制冷设备公司都做家电,不过,它们需要的设备没多少,一年到头,要更新的设备也就一两千万,有一些也是你们威通做不了的,真正能够请你们威通做的,我估计连100万都到不了。”
“100万也成啊,我们都混到这个样子了,不敢拿苍蝇不当肉啊。”徐根润说道,百来万的业务不足以让他的公司吃饱,但总强似没有业务吧?
“徐总把我们比作苍蝇肉,可很让我没面子哦。”林振华调侃道,他拦住了自知失言、正打算道歉的徐根润,指了指另一桌上的一位年轻女士说道:“徐总,关于家电企业的事情,你找我是找错人了,你应当找那位,南京建康家电商城的总裁安雁女士,国内稍微有点实力的家电企业,可没有敢不买她的账的哦。”
徐根润吃惊地说道:“啊?那位就是安总啊,居然会这么年轻。我是久仰她的大名,从来都无缘结识啊。林总,能不能麻烦你替我给她引见一下,她如果愿意帮我们,那随便说一句话,就胜似我们跑断腿啊。”
林振华点点头,对着安雁喊了一声:“雁子,方便过来一下吗,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安雁应声而到,端着装了半杯红酒的杯子走到林振华的面前,未曾开口,脸上先带着笑容,柔声问道:“林哥,你要给我介绍什么朋友啊?”
“这位是威通精工机械公司的徐根润,徐总。他们公司是专门做轻工机械的,雁子,你看看你们的合作企业里,有没有需要更新机床的,可以帮徐总联系一下。”林振华说道。
这次的机床行业发展战略研讨会,与安雁当然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今天晚上喝酒,林振华还是专门把正在北京巡视连锁店的安雁喊来了,这也是他的势力,他需要展示给众人看看,以坚定众人对于汉华的信心。
“安总,我对你是一直久仰大名的,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徐根润连忙伸出手去,要和安雁握手。不过,他的手伸到一半,又有些迟疑,不知道这样贸然和一位年轻女士握手是否礼貌。
安雁笑着伸出手,和徐根润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说道:“徐总是林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后你叫我雁子就好了,不用太客气。”
林振华的气场真是太足了,这么一位成功的女强人,因为林振华一句介绍,就允许对方称呼自己的昵称了,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徐根润感激之余,也还知道分寸,他哪里敢真的称安雁为雁子。他知道,南京的建康家电和上海的大熊家电,那是国内家电销售的两大巨头,国内家电厂商都是要奉承着他们的。只要安雁愿意在那些家电厂商面前替威通公司说句话,就算让徐根润叫安雁做姑奶奶,他也心甘情愿的。
“这样吧,徐哥,我留一个名片给你,你如果看好了哪家企业,想要联系一下,就给我打电话,我替你们先打个招呼,应当是可以的。不过,小妹也丑话说在前头,行不行,小妹可不敢担保哦。”
“只要安总能够替我们打个招呼,那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徐根润接过安雁递过来的名片,郑重地揣进贴胸口的口袋里,然后自然也是连干三大杯酒,用以表示敬意。
得到了林振华关于业务的承诺之后,徐根润和包光明便完全把楼上的韩育仁给忘记了。其实,就算他们还能记得,他们也不会扔下林振华再回楼上去陪韩育仁了。韩育仁看不惯林振华,这一点徐根润和包光明是知道的,他们既然选择了归依到林振华的旗下,自然就不好再去和韩育仁纠缠不清了。
徐、包二人一去不回,楼上的雅间里便出现了一些尴尬的局面。继这两位之后,其他几位陪着韩育仁的厂长、经理也纷纷借故溜出来,跑到楼下来探听消息。结果,听着听着,他们就不想再上楼去了,徐、包两人的示范作用太强了,其他人都不傻,自然也都知道该如何选边了。
韩育仁喝的是闷酒,脑子喝得有点晕乎,居然没有注意到雅间里的人越走越少。直到最后一个陪他的人也溜号了,他找不到人给自己倒酒,这才醒悟过来,不由勃然大怒,对着门外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这家餐馆的服务水平还是挺高的,听到屋里的叫嚷,守在门口的服务员马上推门进来,彬彬有礼地问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们这间里的人都到哪去了?”韩育仁问道。
服务员愣了一下,心说这些人到哪去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路的吗?他看空荡荡的屋子,犹豫着说道:“是不是那几位先生喝醉了,先回去了?”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先回去呢!”韩育仁怒道,“你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厕所里呢!”
服务员只好捏着鼻子跑到厕所去转了一圈,然后回来报告道:“先生,厕所里没有你们包间的人。”
“真是太过分了!”韩育仁拍着桌子骂道。所有的人都跑了,剩他一个孤家寡人,这酒也没法喝了。他站起身向外走,边走还边交代道:“我先走了,他们如果回来,就告诉他们说,我说了,他们太过分了!”
“先生,您不能走。”服务员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虚拦着韩育仁。
“为什么!”韩育仁不解地问道。
服务员道:“您还没付账呢。”
498 惨遭围观
“付账?”韩育仁像是听一个天方夜谭一般,“为什么要我付账?”
“先生,在我们这里,吃饭……就是要付账的。”服务员表现得比韩育仁还迷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应当是一个常识啊。好吧,就算现在是晚餐了,也不能免费吧?包间里的人都走空了,你是最后一个走的,你不买单,谁买单?
“我是被别人请来吃饭的,应当是请我的人付账。”韩育仁颇有身份地解释道。
服务员用手一比划:“先生,不好意思,你们包间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说是别人请你吃饭,可是他们现在也不在啊。”
韩育仁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他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可不是吗,徐根润这帮人说请他吃饭,可是人家毕竟先跑掉了呀,餐馆当然是找最后离开的人付账了。最要命的是,由于知道是别人请客,所以韩育仁身边根本就没有带钱,他带到北京来的秘书也被他打发去自由活动了,他根本就拿不出钱来付账。
“这样吧,先记上账,我签个字,回头等我们办公室的人来结。”韩育仁想当然地说道,他在自己厂子周围的餐馆吃饭的时候,偶尔也遇过需要他付账的事情,他一律都是记账的。在星北市,他的脸就是信用卡,只要他签字,没有哪家餐馆不认的。
可是,他忘记了,这里并不是星北市,而是北京,没有人认识他是何许人也。
“抱歉,先生,您签字……恐怕不行。”服务员客气但却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如果……我们上哪找你去啊。”
“我是星北重型机械公司的总经理韩育仁,你到机械委去打听,他们都认识我。”韩育仁说道。
“抱歉,现在机械委可能已经下班了,我们找不到人打听。”服务员执着地说道。要说机械委,服务员还真是认识几个人,不过这个时候了,让他去哪找机械委的人来给韩育仁背书呢。
“那怎么办!难道你们还想把我扣下来吗?”韩育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窘境,他带着酒气说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信不信我找工商局把你们查封了!”
这个威胁在星北市可能是管用的,但这是北京,更何况,能够开在三里河这种部委云集地方的餐馆,也不会是没有点背景的,所以服务员直接把韩育仁的话当成了空气。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温和的笑容对着韩育仁,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白:付账,否则,哼哼……
“这样吧,我把手表押在你们这里,行不行?回头让我秘书带钱来赎。”韩育仁无奈了,从手腕子上解下他的手表,准备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看看那块表,摇摇头道:“你们一共吃了1300块钱,这一块手表,不够。”
“不够?这是瑞士浪琴表,最少也值10顿饭钱了!”韩育仁忍无可忍地喊道。
服务员道:“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这块表值多少钱,不过,我在地摊上见过和这差不多的表,才35块钱,所以嘛……”
奇耻大辱啊!韩育仁在心里呐喊道,我堂堂一个副部级的大型企业老总,怎么可能戴一块35块钱的表?可是,事到如今,他找谁说理去啊。
“你说怎么办吧?我身上没带钱,你们又不收我的表,又不愿意去找人来证实我的身份,你说,打算怎么办?”韩育仁终于破罐子破摔了,他此时才明白一个道理,啥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离开他的拥趸者,离开他的秘书,再离开他惯常活动的环境,他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您刚才说您是机械委的人,楼下那些喝酒的,也是在机械委开会的,你能不能请他们帮你付账呢?”服务员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不,绝不!”韩育仁断然拒绝,他宁可在餐馆里住上一宿,也绝对不去找楼下那些人帮着买单,他可不能让林振华那帮人看他的笑话。
不过,事情是不随着韩育仁的意愿而转移的,餐馆的服务员也没兴趣陪着他耗下去,同时也没打算让他在餐馆呆上一宿。一名服务员在楼上看守着韩育仁以免他逃走的同时,另一名服务员跑到楼下去请来了何飞,向他打听是否认识楼上这位打算翘单的客人。
“哦,这不是星北公司的韩总吗?你们怎么能扣着韩总不让他走呢?”何飞在心里憋着好笑,脸上却满是惶恐之色,“韩总,您是出来吃饭忘了带钱包了吧?没关系没关系,您这顿饭的费用,记在我们账上了。”
“哼!”韩育仁重重地从鼻子喷出一口气来,抬起腿大踏步地离开了。他的骨气可没硬到拒绝何飞的搭救,既然这副窘状已经被何飞看到了,他再不走,可就是留下来任林振华率众围观了。
第二天,韩育仁没有参加后续的会议,匆匆地走了。他的秘书给何飞送来了1300块钱,何飞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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