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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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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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这让她意识到;旷开田和薛传薪在上边的关系的确厉害。这使她开始忧虑楚地居可能遭到的报复。旷开田那天走后;她把青葱嫂找来;交待她在处理楚地居的各项事务时务必处处小心;不要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青葱嫂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这话的含意;当时就说:暖暖;你放心;嫂子知道你当初创办这楚地居不易;经营时绝不会胡来;咱一切都按规矩办;不会让别人找出毛病。

说话期间;盛夏可就到了。前几年;到丹湖西岸楚王庄旅游的黄金季节是春秋两季;现在由于避暑的人多;楚王庄又依山滨湖温度比别处低出不少;所以盛夏也成了旅游的旺季;一拨又一拨的客人坐船来到楚王庄寻找清凉。暖暖为了吸引游客到楚地居住宿;除了办好原来的楚长城游、湖心三角游、凌岩寺游之外;又开展了夜宿山顶和暮钓湖畔两个项目。她特意买了些小帐篷、睡袋和钓鱼的用具;后山的山顶夜晚很凉快;她就在上边搭了些小帐篷;摆了些睡袋;供那些愿意露宿乘凉的游客用;傍晚的湖边凉风习习;是垂钓的好时机;她就在湖边摆了座椅和钓竿;供那些喜欢垂钓的游客过瘾。楚地居虽没有〃按摩小姐〃开展〃有色服务〃;可也照样生意兴隆。

这天傍晚;楚地居来了几个年轻人;进院刚办完住宿手续;就吵吵着要找麻将牌玩。青葱嫂向他们解释;来楚地居住宿的人;都忙在外出看景点上;少有人玩麻将牌;所以没有准备;请他们原谅。可那几个客人不干;执意要让青葱嫂为他们找麻将牌;说没有麻将牌他们就退房去赏心苑住。青葱嫂问暖暖咋办;暖暖当时没有多想;说:既是客人想玩;你就去附近的杂货铺子给他们买一副来;反正那东西也玩不坏;以后还可以给别的客人玩。青葱嫂就点头说行;拿钱去买了一副麻将牌来;交给了那伙人。

暖暖那天晚上临睡前巡查院子时;听见那伙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玩麻将;她当时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兴致高。依旧没想别的;就进屋睡下了。其实;那晚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她也没去细想;晚饭后丹根的奶奶来把丹根领走了;说丹根他爹给他买了一身衣裳等着他去试穿。她那晚因刚来过例假;困乏得很;睡得也很沉;她在被一阵喧哗声惊醒的最初一刻;还以为是哪个游客去湖边散步回来晚了;与看门的保安发生了争执;所以仍旧没在意;翻个身想继续睡去;不想;她的屋门这时突然被擂响了;同时响起了一个粗硬的男人的声音:开门!暖暖残存的睡意被这喊声一下子惊走;她急忙坐起身问:谁?

警察!门外的回答干巴强硬。

警察?暖暖边急急地穿衣边惊奇地自语:半夜三更的;警察来干啥?她下床拉开门一看;只见院里黑乎乎站了不少警察;她吃了一惊;刚要开口问;那个站在她门前的警官先已开了口:有人举报;说你们楚地居长期聚众赌博;我们来一看;果然如此;喏;人、赌具、赌资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暖暖这时才看清;傍晚入住的那几个要打麻将的年轻人;都双手被铐蹲在院中。这么说是因为他们?暖暖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她平静地开口:他们是傍晚才来——

走;跟我们去派出所里说!那警官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女警察向暖暖走过来。暖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麻烦是真的来了;忙朝闻声赶过来的青葱嫂点了下头说:家里的事你来照应……

不会去夺属将的女人(5)

乡派出所的警察向暖暖反复追问的是:你容留客人赌博已有多长时间?你收取的抽头是多大?赌客最多时开几桌?提供了什么其他的服务?暖暖一直坚持答道:那几个人是昨晚才来的;这是楚地居第一次有人打麻将牌;她从未向任何一个人收过一分钱的抽头;更没提供过任何方便赌博的服务。审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负责审问的警察最后也乏了;向她说了那几个赌客的审问结果;那几个赌客一致承认;他们先后在楚地居赌博三十余次;赌客最多时有四十余人;每人每次向楚地居总台交抽头十五元。暖暖听罢身子打了一个冷战;脸色也随之骤变;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这是一场误会;她一直相信事情会真相大白;在听了警察转述的那几个年轻人的交待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才明白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那些人能口径一致地说这种假话;肯定是预先就串通好的;而如果事情真像他们交待的那样严重;那自己和楚地居不就完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我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他们何以要这样害我?会不会是——

她的心再次一缩。旷开田和薛传薪两个人影随即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在这同时;她觉得她霍然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把那几个年轻人同旷开田和薛传薪联系起来以后;全部事情便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天哪;你们竟这样对我下手!

在明白了这些之后;暖暖向警察们提出:既然我和那几个年轻人的说法不一致;你们就应该去寻找旁证;假若我长期在楚地居容留人赌博;假若赌博的规模是那样大;那么楚地居的所有雇员就不可能不知道;邻居们也不可能不听到一点风声;你们完全可以去找那些人问清真相。警察说:这一点我们自然想到了……

暖暖是第四天上午才由聚香街派出所出来的;她急切地向楚王庄走着;焦虑、气恨和缺少睡眠;使得她的面色煞白脚步踉跄。她咬牙低头用最快的速度沿着那条依山傍湖的沙土路向前走着;在离楚王庄不远的地方;她忽然听到前边的路上响起一声温和的问候:施主好!暖暖闻声抬头;才发现是凌岩寺里的天心师父手提一只小桶站在前边含笑看着自己。师父好。暖暖见状急忙停步回礼;问道:师父这是——

循例来丹湖放生。天心师父晃了晃手中的小桶慢悠悠答道;我见施主走路脚步不稳脸色苍白;是出了什么事情?

满腹委屈的暖暖一听这问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于是哽咽着简洁地把旷开田和薛传薪对她所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天心师父听罢叹一口气;缓声说道:以老衲看来;此等事情的根源在于人的欲望;欲无底;望无边;最初唤醒人们欲望的;其实是你;老衲虽在寺院;这一点还是知道的。这唤醒之举;倒也不是不对;只是唤醒了人的欲望之后;该做必要的节制;可你却没有去做;这才出现了此类事情;压抑人的欲望固然不妥;可唤醒人的欲望后任凭释放不予节制;也无益。在我们凌岩寺里;由于你带来了大量游客;使我等靠耕种土地为生的僧人改靠卖门票为生;钱来得容易了;一些年轻徒弟开始学习英语并期望使用手机;这不是坏事;但有一些端倪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有人嫌斋饭寡淡;有人嫌僧袍破旧;我们于是给予了提醒。对于你的遭遇;我以为还是看开些;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暖暖可不想忍。她告别了天心师父后;急匆匆进了村;最后站在了她的楚地居大门前。楚地居往日的热闹已经没有;门前空无人影;院门上挂着大锁;门槛前靠着一个很大的纸板;纸板上写着:因容留赌博;停业整顿三个月。她长久地盯着那个纸板;在心里叫:旷开田;你到底还是得逞了!看见暖暖回来;青葱嫂忙从一个小侧门里跑出来;一边开着楚地居大门上的锁一边说:你那天刚被带走;旷开田就领着几个人抱着这个停业整顿的纸牌子来了;告诉我天亮停业;已住入的客人午饭前结账离开;再不准接收一个新游客;导游员停止带游客去景点;所雇的游船暂停下湖;不得领人上山露宿;不准带游客去湖边垂钓;门前水塘边的茶座禁止再提供茶水。我只得照他说的办;把一切都停了。暖暖无语;只缓缓迈步进院。

暖暖;我一直都在怀疑那几个打麻将赌博的人的来历;咋会那么巧;他们一来就要麻将牌;一开始打就有人来抓了;人刚抓走可就来让停业了?

暖暖没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轻声问:雇的那些人的工钱还没给人家发吧?

没;我想等你回来了再说。

发吧;按半月的时间发给人家。

中;我这就发——青葱嫂的话音突然被一阵呜呜的号角声打断;两个人不由得一齐扭脸;隔着院墙上的花眼;能看清是赏心苑的〃离别〃表演又开始了。

现在的游客都集中他们那儿去了;他们新扩建的十几座小楼都已垒了一层;说全是欧洲式的;这回扩建的院子比原来的赏心苑大出好多倍;说有啥子球场;还有看服装模特表演的台子;听说这个新扩建的院子叫观湖馆;昨天又拆了几家人的房子;又占了几亩庄稼地;村里人都是当面不敢说啥;背后里在骂。

暖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院门外走去。

你去哪?找旷开田?青葱嫂急忙扯着暖暖的手;含了泪说:妹子;嫂子想劝你咽下这口气;俗话说;退一步天高地阔;我和九鼎他们几家已准备去赏心苑领那些补偿款;吃亏就吃亏吧;站在人家的屋檐下;咱只有低头了。现在看;要告赏心苑和他们作对咱肯定不是对手;听说人家旷开田因为引资成功;已经成了模范主任兼支书;他在乡上县上都吃得开;薛传薪背后的五洲公司又财大气粗;这年头;只要有钱;啥样的关节打不通?你一个女人;能抗过权和钱这两样东西?依嫂子我的想法;咱就认输了;咽下这口气;咱不理他们;咱不告了;咱就停业三个月;三个月后咱安心做咱的生意;俺家和九鼎他们几家的事;你也不必再操心;那是俺们的命;谁让俺们恰好和赏心苑做邻居呢?

暖暖没有回答;暖暖只是朝着赏心苑走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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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今天的〃离别〃表演很顺利;旷开田正在赏心苑门口和几个扮演嫔妃宫女的村中女人说笑;一脸的满足和得意。他从衣袋里抽出了一支香烟奇#書*网收集整理;立刻有个保安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着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开始吐烟圈;他就是在吐烟圈时看见暖暖朝他走了过来。他的双眸一跳;停了吐烟圈;面色肃穆了下来。周围的女人一看暖暖冷着脸走过来;就都紧忙散开了。开田这时假装没看见暖暖;转身进了赏心苑。

不会去夺属将的女人(6)

暖暖紧跟着走进了旷开田的办公室里;可她没有说话;只是拿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开田先也不说话;也拿眼和暖暖对视;可不久终于移开眼睛;淡了声说:咋;找我有事?

姓旷的;你可真歹毒!暖暖咬紧了牙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还会爱上你;不顾一切地要和你结婚。

你这是啥话?我惹你了?我俩如今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你无故来找啥茬?存心想找不自在?

你这个说人话不做人事的东西;你坑害别人;就不怕坏良心?不怕天打五雷轰?!不怕佛祖以后会来找你算账?

你胡说啥?我坑害谁了?开田的眼也瞪起来。你是不是因为楚地居停业整顿对我不满;告诉你;我那是在行使我村主任的职责。再说;你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你容留别人赌博了?!你不知道容留他人赌博犯法?

你说那是放屁!我留没留人赌博你心里最清楚;那伙玩麻将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你也最明白!

你明白了也好;明白了就该懂得别跟我作对!我警告你多次;不要管赏心苑的闲事;不要与我作对;可你执意不听;现在好了;楚地居停业关了门;你一个钱挣不到;心里舒坦了?你被关了几天;身上舒服了?你这回要接受教训的话;三个月以后继续开门营业;倘是不接受教训;我会让你永远不能开门;会让你的楚地居房屋白白烂掉;会让你再去整日种地!你以为我这个村主任是你能对抗得了的?我再次提醒你;世事已经变了;这里如今是我和薛传薪的地面!你只能老老实实;不能乱说乱动!

你这个浑蛋!暖暖被激怒得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朝开田砸去。旷开田显然没想到暖暖会朝他动手;他躲闪开那一击之后;猛地扑过来;一边狠踹暖暖一边气歪了脸吼: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敢打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主任;是楚王庄的王!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这个村王的厉害!暖暖哪经得起他这样踹;只几下就被踹倒在了地上。暖暖倒地之后;旷开田仍觉不解气;又上前没头没脑地踢;暖暖先还想用手抓撕旷开田的脚;渐渐地;就一动不动了。最后;是暖暖口中和身上流出的血才让旷开田从暴怒中冷静下来;他站在那儿喘了一阵粗气;才走到门口朝外边的两个保安喊:来;把楚暖暖这个女人给我抬回她家去!

门外的两个保安进门一看暖暖浑身是血的样子;吓愣在那儿。旷开田这时喝道:还不快动手抬走?!那两个保安这才忙弯腰抬起暖暖向外走。薛传薪其实一直在隔壁听着这屋中的动静;这当儿才出来轻了声问旷开田:不会有事吧?旷开田挥了挥手:能有啥事?这种女人就是欠揍!不打她就杀不了她的威风;她就不知道她是老几了!敢跟老子作对;也不想想你是谁?

麻老四那时正好带着一伙去看楚长城的游客从山上下来;看见暖暖浑身是血地被两个保安抬着走;吃了一惊;忙跑过来问是咋着回事;一个保安吞吞吐吐地说:她和主任生气……麻老四立刻明白是让开田打的;一向怕事的他忍不住叫道:咋能这样打人?不想叫人活了?还有没有王法?!他的声音被站在赏心苑院里的旷开田听见;旷开田立刻奔出门吼道:麻老四;你他娘的乱叫啥子?是不是想让我吊销你的导游证?想让我封了你家的莲子羹店?!不想在楚王庄住了你就给我说明白!麻老四一听这话;不敢再说啥了;只是恨恨踢了一脚面前的一个石子小了声骂:你厉害;你厉害咋不把我的球咬了!……

两个保安把暖暖抬进楚地居时;青葱嫂正在院里洗客房里的床单、被罩;她一看暖暖浑身是血地被抬进来;吓得惊叫一声:这是怎么了?那两个保安哪敢回话;把暖暖放到床上转身就走。青葱嫂扑过去把暖暖搂到怀里;含了泪问:暖暖;这是不是他们打的?暖暖只能微弱而含混地低语了一句;旷开田……狗……

青葱嫂听完这句话牙倏地咬紧;泪珠子也跟着下来了:暖暖妹妹;你是为俺们受的连累;我——她再没说别的;只是先跑去梅家药铺把梅老大夫请了来。梅老大夫查验完暖暖的伤情后摇着头叹道:这分明是踹和踢的伤;谁敢下这样的狠手?青葱嫂也不回答;只说:抓紧治吧。梅老大夫又是洗又是擦又是揉又是捏;最后给暖暖涂了满身的药;还开了七服汤药。临走时交待;一定要静养;再不能走动和生气;而且要按时吃药;青葱嫂点点头答:记下了。这之后;她又去把暖暖的娘和奶奶叫来了。暖暖娘一看女儿这样;立马就哭着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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