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的那样难听嘛,好像我有多么蛮横任性似的,不过你这建议确实不错,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们?”郑欣彤颇受启发地嘻嘻笑着仰起脸。
“应该的,应该的。”我“颓然”道,一点没有因为郑欣彤接纳我建议而感到高兴。
“来来来,今天天气晴朗暖和,抓紧时间来杀几局。”老郑说着,迫不及待地先入座,接着又朝厨房喊:“老李,再不来就取消你的参与资格。”
“就来咯,催促什么,多等一下不行啊?”
阿姨的说着话疾步而来,见郑欣彤身边那包东西就略带责怪地说:“今天发的工资呢,老半天不回家,到处乱跑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哈哈,早就知道老李会审问了,不就是见我发工资了吗?看……”郑欣彤接着从背包里拿出钱包爽快大方地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得意地挥舞几下:“这就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老郑你们准备准备,晚上我们吃大餐。”
“哦,你倒是会想,刚交几块钱就急着要吃大餐。”阿姨故意瞥一眼郑欣彤。
“行啊,要吃还不容易啊,再交几百,我马上就去准备,牌都可以不玩了。”老郑狡猾地笑起来,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
“地主恶霸,就知道压榨我小老百姓,算了,今天本小姐心情不错就破例再上交一点给你们,就当是辛苦费吧!”郑欣彤故意无奈地轻晃着脑袋,又把钱包拿出来。
“意外”是暗处潜伏伺机而动的投机分子,平常它总是惯于悄无声息,让你对它毫无觉察。当你正在进行着一件于你而言极为看重的事时,它就会毫无征兆地突然而至闪现你面前,|奇…_…书^_^网|从中作梗,破坏你一切的努力,你抱怨、发狂,可是却突然发现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而只要你表现出这种种的情绪,那么,恭喜你,你又中了“意外”的奸计,它正躲在某处犄角旮旯里窃喜不已呢。笑你对人在愤怒时所表现出的种种“人性的落点”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你越发地怒不可遏,痛苦难堪,它就越发地得意忘形,兴高采烈。而最让你无法容忍的不是希望破灭的本身,而是你心中似乎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尽情宣泄情感的窗口。
第七十二章
“理解并设法消除自己性格中的缺陷对于解决日常生活中的各种问题至关重要。”——这是一句很久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话,记得当时还故作深沉地反复揣摩过几次。可惜的是,却并未把其中所蕴含的生活哲理放在心上。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在顺利如意时对敦墩教诲视而不见一笑而过,而当面对忽然而至的意外时才懂得追悔当初的不该。
我人生最大的缺陷就是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因为自我才自以为是,因为自以为是才容易自作多情,因为自作多情终而导致自作自受。从第一次见到郑欣彤就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和她冥冥之中会有故事发生。真庆幸天随人愿。细想从认识到现在半年多时间的相处过程中种种的微妙似乎也印证了自己最初的猜想。所以就一直乐于经常性地沉醉于有郑欣彤参与的美好的幻想中不亦乐乎。时间一长了,就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与她之间不是情人关系却等同于情人间的关系。因此也以至于对她和其他男孩交往时所表现出的亲密还自我开导:她是一个天性开朗热情招人喜爱的开心果,喜欢把除我之外的男的当哥们,唯独对我是属于男女间爱恋之情的那般甜美的。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郑欣彤合上钱包的那一瞬间化为泡影灰飞烟灭了。在这短暂的时刻我清晰而肯定地看见了她钱包里她和一个男孩亲密而一脸幸福感的合影。而这个男孩就是上次和她一起结伴旅行的帅气男警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直困恼我的那个“神秘人”也应该是他了。
我不是白痴,我明白当一个女孩把一个男孩和自己的合影放在钱包里意味着什么。老天也是无聊的不堪忍受快疯了,所以才拿我逗乐,明明情人节那天郑欣彤遗憾我不在身边的叹息还在耳边萦绕,现在又突然让我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这感觉就像是前一刻还在山巅处迎风沉醉感怀,下一刻却一落千丈坠落悬崖。短暂的瞬间就同时感受到了极乐和极悲这两种极端纠结后所产生的悲凉与颓散。
我发现自己不仅傻的可笑,也同样的错的可笑。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相对于郑欣彤其他的异性朋友而言已经在她的心中占有了一个独特的位置,没事还经常偷着乐。终于现实再也忍受不了我的不着边际的幻想,以它的方式直截了当地击碎了我的幻想,让我明白自己和别人相比并没有丝毫的不同,别再继续错把“人之常情当作自己的独有感受了”。
自从发现郑欣彤的秘密之后,觉得自己忽然就有些消沉了。就算郑欣彤在身边的时候也没再像从前那样觉得欢喜满足了。见我闷闷不乐的模样,阿姨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勉强自己咧开嘴一笑回答没事。而郑欣彤却没心没肺地笑我是不是失恋了。接着还装模作样地安慰我,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年轻人想开点。
“神经病”。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觉得气,忍不住嘟噜一句。心想还不都是你这个“系铃人”给惹的。郑欣彤也没反驳,只是自己一个劲地“嗤嗤”地笑。
奇怪的是,心里不管觉得多么的难受了,可是对于玩牌的兴致却并没有明显的减退,真是矛盾。究其原因可能是我还是很享受在这一过程中与郑欣彤频频蜻蜓点水般短暂而令人激动的肢体接触吧(即便是手指间的)。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隐忍委屈的人,受到委屈可以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觉得有必要让郑欣彤分担一些我的难过。当然了,为了不让她因此产生过多的心理负担,我觉得必须要找一种轻松而有效的方式加以传达。可是让人烦恼的是究竟什么方式才最合适呢?我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就想起了“色神”的经典论述——作为比较知识的份子处理问题自然要采取比较知识的方式。
经过草稿、初稿、精心修饰最后定稿,一首小诗就这样横空出世了。这首凝聚了我大部分智慧和心血的作品的创作过程几乎就是一个新诗派别诞生的过程,当然也是一个始终都是自得其乐的过程。写好后,矫情地犹豫了几番,最终还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鼓足勇气给郑欣彤发送了出去。具体内容如下:
那天偶然见你钱包中你与某帅哥合影一张,我脑中猛然一阵惨白。原以为你定然孤芳,至此明白一切非我想象。如此,定情的白巾定是赠了他,而家中玫瑰也是他送吧!惜你豆蔻初长,花落人家;羡他捷足先登,蜓立荷尖。呜呼!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奈何、奈何啊!哀哉!
我浑身忍不住一颤一颤的,鸡皮疙瘩“扑簌簌”地掉落一地都是。自己都惊叹自己非是一般的肉麻。想象郑欣彤收到后会是一副怎样的怪异表情。我又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颤,笑得肚子发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笑的累了,就蜷缩在椅子里发傻了。
第七十三章
过了一会,收到郑欣彤的回电,她笑嘻嘻地说我挺“文学”。
我难为情地谦言“哪里哪里。”
她又说我“痴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莫名其妙地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说要等到明天了,然后又说有事要做紧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听到郑欣彤说我挺“文学”之后的得意只维持了可怜的瞬间,随即被一种更大更深沉的郁闷和失落所笼罩。
郑欣彤的反应并不是我所猜想的那样因为我的突然表白而顿失方寸变得以前从未有的因为左右为难而忧愁,因此在面对我的时候会支支吾吾欲拒还迎欲迎还拒。像她这样笑嘻嘻地把事情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真让我摸不着头绪了。我有些当心郑欣彤只是把这个当作我们之间一个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心血来潮而开的玩笑,一笑而过什么也没有了。
还在房外老远就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葫芦丝吹奏的悠扬乐声,是哪首经典的傣家民乐:“阿哥阿妹情意长?;?;?;?;?;?;”可惜的是等我一路被煽情地到屋里的时候却戛然而止了,真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郑欣彤和一个女孩的嬉笑声接着从楼上传来,一会声音就到了楼梯口:“死小子,昨天晚上做什么坏事啦?”郑欣彤瞅着我邪邪地笑着。
“不要散播谣言哈,我本分人会做什么坏事?”我明白她所指为何,虽然对郑欣彤突然的“质问”感到难堪,可嘴上却没有放弃狡辩的机会。再看看她身边的女孩记起是郑欣彤的同事,女孩看着我和郑欣彤对话没有出声,只是在一旁自顾自地笑得很开心。
郑欣彤扬起手中的葫芦丝朝我一指:“少来了,你也算本分人?”
“小叶又做什么坏事啦?”老郑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误会啊,老郑。你别听她造谣,你自己的女儿还不了解吗?惯常以欺负老实人为人生的最大乐趣。”见到老郑就像见到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一样亲切,我急忙向他抛出求助的声音。
“嗯,小叶分析的一针见血。”老郑颇有同感地赞成道,就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重新隐回到厨房里了。
“老郑!”郑欣彤气的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娇嗔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被太阳晒的全身温暖而惬意。饭后,郑欣彤送走同事来到我身边:“哎!”
“干嘛?”我睁开一只眼。
“我们来杀两局。”郑欣彤坏笑道,似是暗含阴谋。
“怕你啊?来就来咯。”我撑起身体,故作豪情地说。
“神经。”郑欣彤哼一声。
“你今天进餐速度很快嘛,没怎么磨磨蹭蹭。”我有条不紊地开始分牌。
“想快就快咯,你管我呀?”
“没有啊,哪敢啊!今天休息?”
“呵呵,知道就好,上晚班今天。”
“你昨天上班的时候身边很多人吗?”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迫切想知道郑欣彤真实的感受,还是把话题引向了彼此都很“顾忌”的轨道上。
“有几个。”郑欣彤淡淡地说。
“她们都看到了?”
“嗯。”
“晕,你给别人看做什么啊!”我抬头看她一眼,自惭形秽,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钻进去。
“我更晕哦。一发就是好几条,别人觉得好奇想看看我就给她们咯,谁知道你发了什么东西啊?”
“不肯能啊,我只发了一条的。”郑欣彤说我发了几条短信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明明记得自己只发了一条的。
“不会错的,我的手机连续响了几次才收到完整的信息的。”郑欣彤肯定地说。
“哦我知道了,也许是手机接收容量的问题。”
“嗯,我也这样想的,呵呵,她们说你挺有文笔的。”郑欣彤露出招牌似的笑容。
“嘿嘿,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我看她一眼难为情地垂下头,老脸发烫。没想到令自己都感到很冷很肉麻的几句话会让别人得出“有文笔”的误解。不过不论这是揶揄还是什么我心里听了还是很高兴的。
第七十四章
“你们又在玩牌啦,我也参加。”郑欣彤的姑姑忽然冒出来。
我真是笨死了,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为什么不直接问郑欣彤自己对此事的想法,这才是我应该当务之急要弄清楚的啊!现在被她姑姑这样一插入还怎么说的出来?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还好无事生有不合时宜地提起吗?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状态,以常理而论,我现在该是伤痛难解借酒消愁什么的,可是出奇地我并没有如此,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和我还残留的一点自知之明有关吧。
从内心而言,我知道自己和郑欣彤只是一时并行的过客。一个孤寂独行了许久的人,忽然在前行的旅途中遇见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如意、令人易于倾心的异性是很容易惊喜而忘情的。彼此接触之后,如果她一直对你表现的活泼可爱且又没有掩饰对你的好感,你因此而很容易地想入非非该是可以理解的。照片或许是一味让人提早不再沉湎于幻想的醒神良剂。重新唤醒了原本安分平静却又害怕会一直孤寂所以又强烈渴望有人陪伴的矛盾又自作多情的心。
良药必然是苦口的,这谁也改变不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免得继续活在自编的梦幻里最后醒来反而伤的更深。现在既使退一步来说,郑欣彤是对我有好感的,可我又凭什么去奢望能拥有这份感情拥有她?我和她之间全方位的差别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彼此命运的迥异。我们可以做兄妹、可以做知己朋友、却永远也做不了常人眼中的恋人。若是有情,最美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对能让彼此铭心、留有温暖记忆的痴情男女。
仿佛是豁然开朗,突然就明了了今后与郑欣彤交往所要遵循的尺度。然而话虽如此,可要真是说因此就一下释然了那是自欺欺人,大的希望往往伴随着更大的失落和伤怀,要是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的情景了。有意无意,凭添了忧愁,谁能与我解?
春天是生命复苏的季节,经过一整个寒冬的冰镇,万物终于迎来了重新焕发的勃勃生机。
现在整栋房子里就剩下我和老郑俩个可怜的男人了。单位推荐郑欣彤到省城参加一个业务培训的课程,恰巧的是阿姨也要去开会,于是母女俩就美滋滋地结伴一起走了。临行前一天,家里凑巧只有我和郑欣彤两个人,莫名其妙地两个人就处在了一个像是自然沉默而彼此都不愿主动打破的氛围中了。她在我身边反复照着镜子,上下左右瞧个遍也没看出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可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呢,看她那样就在一旁装矜持没理会她,看谁更有耐心点。
“和我们一起去吗?”郑欣彤终于还是首先开口了,虽然看似不经意地一句,略带一点试探的味道。
“走不开的。”我晕,话一出口,才明白这回答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的,纯粹是条件反射的结果。
郑欣彤没有再接着往下说,面无表情地呆了一下然后就走了。看着她无言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酸楚,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看似简单的一句回话可能伤害了她。把她可能是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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