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我对不起他们！”虽然风风雨雨一生，但李老爷子对于这些事情，总还是不能释怀。
提到自己的父亲，厉晚秋也有些感慨，父亲是在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去的，那个时候的厉晚秋，才刚刚满月，后来就只在照片中找寻过关于父亲的梦。
“老爷子，那事不怪你，老娘和奶奶都说过，你是一直挡着的，直到我满月，你实在是挡不住我爹那倔脾气！我敬您！”将手中的酒饮尽，厉晚秋再次长叹一声。
“小厉，知道华生为什么喊他痞子么？他啊，小时候总是让人不省心，皮的很呢，不过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所以当年只要他犯了事，最后都要老头子出面去给他擦屁股，擦着擦着他倒好了，到处给我惹是生非，就成了个彻底的京痞子了！”李老爷子将酒干掉，砸砸嘴说道。
厉正当然能够理解老爷子这话中的含义，很显然，长大后的厉晚秋因为没有父亲的教导，所以性格难免有些怪异，而老爷子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多半有些宠着他了，反倒助长了他的歪性子，才成为一个京城里的痞子，不过看现在的模样，应该是已经收心了。
厉晚秋被老爷子揭了底，只得一个劲儿的苦笑，华生则是在旁看笑话，“赫赫，当年的痞子秋，那可是京城一霸，不过最后还是老爷子镇的住！丢到熔炉里，五年出来就换了个人，现在都是国安局的高级官员了，下一步有没有可能当局长都说不定，比起来啊，我这个当大哥的还真是汗颜啊！”
“生哥你就知道丢我的脸！当年，还不是你把我给带坏的！”不敢对老爷子说什么，对上华生，厉晚秋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端起杯子就要跟华生来个三碗不过岗。
任随两人闹腾，李老爷子招手让厉正过去，拉着他道，“想必丫头有些事情都说了吧？”
厉正点点头，老爷子笑道，“嘿！当年你爷爷跟我，也算是兄弟，要说起你祖父，嘿，那是天南地北的人无比翘大拇指的英雄人物，可惜啊，他就是不喜欢政治这东西！”人一老，再加上酒精的催发，话就多起来。
“想当年，要不是你祖父在中间挡着，就凭你爷爷一身功夫，肯定也是个一人之下的份儿，不过，哎，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晚秋他爷爷，当年还真是你爷爷马夫，不过干的不是牵马的活而已，说起来，厉这个姓，还是你爷爷给的！”
听到老爷子说正事，华生和厉晚秋也停下拼酒，端坐起来。
“晚秋，说了你也别生气，别看你现在是个高官了，真要退回去，你现在看见小厉，还得叫声少爷！”
“他真是厉家的少爷？”刚刚跟华生狠拼了几杯，晚秋说话更有些收不住风，但看厉正的眼神，好像跟刚才有了很大的区别。
点点头，老爷子缓缓道，“晚秋啊，虽然中间隔了二代人，但是你爷爷的故事，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厉晚秋的眼圈子红了，瞪瞪两步就扑向厉正，看那模样有点像要下跪。
厉正连忙站起来，弯腰下去将厉晚秋给缠住，也幸亏厉正现在力气倍儿大，要不还真拉不住这个醉鬼。
“少爷，晚秋要给你磕头！”
厉正心中一慌，将晚秋拉的更紧，转头向李老爷子道：“老爷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您还不赶快发话咯，我可怕折寿来的！”
“晚秋，你就别犟了，我可看出来了，你身子骨是荒废了，犟不过小厉，你就起来吧！有话，咱们慢慢说，小厉不是来了么，有机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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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伴君如伴虎
厉晚秋，厉痞子。虽然他还想坚持，但李老爷子的话，他不敢不听，更何况李老爷子说的很清楚，人都来了，还怕没有机会？
“老爷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厉正很疑惑，就算这个厉晚秋是自己爷爷的马夫，但这毕竟不是旧社会了，难道用得着下跪这个大个礼。
老爷子摆摆手：“小厉，很多事情啊，说来就话长了，来来来，大家先坐下，我们继续喝！”
华生听到继续喝，眉头有些皱，“老爷子，我明儿个可是还要去练兵场啊，您这是存心要让我迟到？那可是要挨军法的！”
“少贫啊你！”老爷子瞪了华生一眼，“别以为今天我同意你让小方去办那事儿，那就是放过你了！这事儿啊，以后你的盯着点，方世玉那小子不让人省心，回头你给我想个法子，弄回来！放在那十里洋场，就怕哪天儿，这小子味儿就变了！”
被老爷子这么一说，华生笑的有些尴尬，自顾自的端其一杯酒干了，长叹一声。
没顾的上去关注华生的话，厉正还在跟厉晚秋较劲儿，一个要叫哥，一个非不让叫哥。
“诶，我说你们俩小子糊涂了？晚秋你也真是，不就喝了点马尿么，瞧瞧你的那德行！小厉，我跟你说吧，当年西平哪儿的灭门惨案，估计你是不知道了，不过当年晚秋的爷爷就是那家唯一的根儿，被你爷爷给救了！”李老爷子仰头倒下一杯，厉晚秋赶忙上前陪了一杯，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才继续道；“救也就算了，关键是你爷爷这人得瑟啊，带着晚秋他爷爷，非的报仇！你说一男人，那兵荒马乱的年代，不去为国为民出力，偏就爱天南地北的去报仇，图个啥？傻呗！最后，十年功夫，他俩还真把仇给报了！”李老爷子拍着桌面，嘭嘭直响，“从那天起，晚秋他爷爷就主动提出，跟着你爷爷姓，当你爷爷的马夫！其实你爷爷也没真把晚秋他爷爷当马夫，只不过两人感情好了，就那么一回事儿！所以晚秋家一代代的规矩下来，对于你们家的人，第一次见面，那是要磕头的！”
话说到这里，厉晚秋又站了起来，厉正连忙双臂一伸将人缠住，“别！解放都60年了，咱们不兴这套，回头，我该叫你哥还是叫哥，你呢，喊我一声小兄弟，就得了！”
厉晚秋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唾沫星子都快出来了，摇着摇着，这个国安局的高官一下子哭了出来。
“厉正，哥，哥对不起你啊！没用！我跟我爷爷一样，没用啊！”厉晚秋声泪俱下，倒是让厉正给惊呆了。
“晚秋哥老爷子，他这是？”厉正求证的眼光转向李老爷子，却看见老爷子正将一口酒给闷了！
“小厉，你给我坐下，晚秋你也是！”老爷子长叹一声，“这事情说起来，不怪晚秋，小厉，听小丫子说，你失忆了？”
厉正点点头，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家里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厉正摇头。
又是一声长叹，老爷子眼神遥遥的探向远方，似是在追忆过去的流水岁月。
“当年，我和你爷爷厉盛，也算是从小一起站大的老根儿，两家人感情一直很好，不过成年之后因为个人性格问题，他喜欢仗剑江湖，我则是投笔从戎，嘿，要按他的那身本事，地位肯定在我之上，只是你祖父不喜欢官府，所以你们一代代的人，都从不跟政治沾边儿。”
歇歇之后，李老爷子继续将起往事。“那个时候，时局很乱，不过厉家在北方，那是望族，家大势重，就算后来的日本人过来了，也不敢去找厉家的麻烦，小厉你知道为什么吗？”
厉正茫然的摇头。
“嘿，日本当年侵华的时候，关【东军有个梅【津美治郎的，跟你爷爷是‘朋友’，呵呵，很好的‘朋友’！”
“朋友？”虽然厉正听得出老爷子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发音，但他仍旧不想让自己的长辈，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时候，跟日本人扯上什么关系。
“嗯！”老爷子重重的点头，“真的！梅【津美治郎家里要是死了个什么人，少了个什么物件儿的，只要是查不到根源，那就肯定是你爷爷给顺去了，当年在关【东军里有个说法，叫做厉盛理发师，知道这个说话的来源嘛？”
厉正仍旧摇头，他感觉这趟儿来北京没白跑，要不是李老爷子，这些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的秘辛，自己恐怕再也听不到了。
“因为历任关【东军统帅，只要一到这个位置上，都会被你们家长辈光顾一次，顺便给他们每个人理一次发，至于难看的程度，就要看出手人的审美观了！”李老爷子说到这里，自己都笑起来。
当年日本人势大，能够将关【东军总司令部视若无物的，在整个北方，也只有这个从不跟政府沾边的厉家。
听到这里，华生有些忿忿，“当年要是厉家肯真正出手，关【东军又怎能在我东北如此猖狂！”
“蠢货！”老爷子敲着杯子，“别看你小子50多了，脑子里还是一根筋！那种时候，个人的力量算什么？厉盛能够创进关【东军总司令部，给那些大将提提醒儿，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要知道当年，就是厉家所在的十里八乡，没有厉家在，还能从日本的枪弹中活下来？难道这就不是厉家的功劳？蠢货啊，蠢货！抗着枪的部队都在跑，你让一个提着菜刀的上？真不知道你这么些年的将军是怎么当的！”
老爷子一阵骂，倒是让华生低下头，不过他仍旧有些不服，端着杯子嘟囔道：“厉家个个都是高手，偏偏就是窝在那疙瘩里，浪费人才啊！”
声音虽小，不过老爷子耳朵却不聋，听了直摇头，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后来啊，厉家屯就这么一直保留了下去，再后来啊，我们赢了，建国之后，上面也去找过你家大人，别的不说，到禁卫军里去当个总教头或者是在大家长身边做个头子，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各种条件开了不少，可你家老爷子愣是没有点头，我记得当年啊，老头子私下给我说了一句老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记忆犹新啊！”
“哦？说什么了？”厉正向老爷子敬了一杯酒，问道。
“滋儿啊嘿，当年你家老爷子就跟我说过，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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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陈年老酒
“伴君如伴虎”细细一咀嚼，厉正觉得自己老爷子说的话，还真是靠谱。
“那后来呢？”虽然心中对于厉家屯儿这个地方，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厉正还是急于知道，事情的发展究竟是怎样下去的。
“后来啊，咳咳”烟酒不分家，老爷子掏出来的香烟，也是那种没有包装，没有标识的特供货。“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厉盛的那些话，哎，当年多少好兄弟，就死在那不说那些，还是说厉家屯吧，因为时局的变化和国内政治需要，你爷爷也将厉家屯儿给分了！”
“分了？”厉正有些吃惊，在封建社会累积下来的田地，是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分出来的，要知道，中国人自古以来就认为土地才是一切的根本，人从土来来，最终还得回土里去。
“分啦！”老爷子喷着青烟，“分了，厉盛多有气概的一个人喃，说分，就分了，一夜之间，居然整个厉家屯儿就变了天。”
“那后来呢？”厉正拧拧眉头，既然分，就分吧，反正估计分的时候，自己的老爹可能都还没有出世呢。
“当时我还在部队里有个一官半职的，就让厉盛带着人，在我家旁边修了个院子，住下了，两家一直当邻居，直到？年代，我被赶走了！”老爷子说的有些感慨，厉正自然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老将军从家中被赶走，那个年代，人不如狗。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你爹跟你娘已经成亲，你爷爷，哎，听说也过世了。那时候，我就跟你爹说，咱两家打个娃娃亲，想到到，后来出了一件事，让你推迟了好些年才来到这个世界，最终亲家也没能当成，呵呵，阴差阳错，阴差阳错啊！”
打娃娃亲的事情，厉正倒是听李霖珍提过，他也不关注这些，他关注的是现在的事情。
“别急你听我慢慢说。”老爷子指指厉晚秋，“这孩子的爹，上过朝鲜半岛，最后又死在老山，算是忠烈了，就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当年没少接受你爹娘的帮助。在你出世没多久，不知道你爹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个女人回来，当你的童养媳，当时我就纳闷了，那女人的动作看起来挺奇怪的，跟我们中国人不太一样，后来我才知道，你那个叫桑的媳妇，居然是日本人！”
桑，真的是日本人？若是李霖珍说的时候，厉正还有写怀疑，现在从李老爷子口中确认，厉正再不敢胡乱猜测。
“藤本桑！这是我在跟你父亲一次彻夜长谈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藤本家，小厉你清楚么？”
厉正摇摇头，今天晚上，他已经听到太多的秘密，多到他自己都有些麻木，甚至他相信，有些秘密，应该是他在失忆前，都不知道的。
“不知道，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希望你跟那个家族，发生任何的联系！”老爷子摇摇头，“大概在十五年前，你家大量的业务开始转往海外，当时我还去问过，偏偏你老子厉白啥都不肯给我说，气的老头子我掉头就走，发誓再也不管你家的事情，接着就传来你跟日本媳妇漂洋过海，去了南美的消息，不过你老子倒是留下来了，偏偏又在几年之后死于一次车祸，最后你家实际掌权的人，就成为在南美的藤本桑了。三年前，你家族留在这边的一些嫡系亲属，连续不断的发生各种，哼，据说是意外吧！老头子我都不敢相信，一家子人一礼拜有四个死于车祸，三个被高空坠物击中，还有两个自己吃饭噎死，估计当时你们在南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所动作，最后才导致桑和你分开了吧！”
“可是”厉正想起在上海时，李霖珍对自己说的话，有些疑问，“李姐不是说，爷爷你怀疑多次企图谋杀我的人，是桑么？”
李老爷子哈哈一笑，“小子！你说这话，可不是厉家人的风格！要知道，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可能是企图谋杀你的人，可能是我，也可能是花生，晚秋也说不定，当然，桑也就在嫌疑人之中！”
见厉正还在纳闷，老爷子又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晚秋这孩子老是说对不起你了吧？因为三年前你家差点被灭族的事情，就是他负责调查的，可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