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准备把我干爸送去明越几天。”
“吴书记,我最近有公休假,我跟着去放心些。”毕松建自告奋勇。
“好好。你负责安排一下,下午就送去。”吴越点点头,转身离开。
“吴书记。”毕松建追了几步。
吴越停步,“你还有事?”
“吴书记,令尊的情况,估计还只有一两个月了。”
这还用你来点吗,吴越不悦的皱着眉头。
“吴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毕松建慌神了,赶紧解释,“令尊并不是没有办法逆转了,或许还能试试换肺。”
吴越返回坐在椅子上,“有这个可能?”他不是很相信,给肖党生治病的专家多了去,哪个不比毕建松强,可没有哪个提出过换肺。
“吴书记,你听我说。这次我仔细检查过令尊的身体,很奇怪,体内其他病灶竟然自愈了,只有肺部存在问题,而且令尊的身体绝非外表那么脆弱。”
是不是跟干爸练的武功有关?还是夏叔叔大把大把的珍奇药材的功效?吴越挥挥手,示意毕松建继续讲下去。
“吴书记,换肺手术国内目前来说,技术还不算成熟,尤其是双肺置换。不过,我最近看的一本外文医刊,上面介绍了美国有个叫大卫的医学博士,他的双肺置换手术,让一位晚期肺癌病人存活了五年十一个月,据说现在这位病人还很健康。”
毕建松长年累月坚持阅读外文原版成人杂志,由此他的外文阅读能力提高很快,在县级市医院算得上出类拔萃,偶尔,他也看些外文医刊,掌握一点新东西。
“这个消息确实吗?”
“确实,确实。大卫博士刚发表这篇论文。医学成果没有时间验证,早发出来可能就是个笑话。”毕松建狠狠点头,见吴越很感兴趣,怕大包大揽在身上,万一哪里出个岔子吃不了兜着走,赶紧说出困难,“吴书记,要双肺置换,首先要解决合适的供体,而且还要找大卫博士亲自主持手术。这个不太容易。”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把大卫博士的详细资料给我,其余的事我来办。”吴越看了毕松建几眼,“老毕,最近老毛病没犯吧。”
“经过吴书记教育后,我是压根不敢再往这上面去想。这一点,科室其他同志可以作证的。”毕建松有些尴尬,但说话还是有底气的。
吴越再盯了几眼,“这很好,你这同志只要老老实实干本职工作,我看还是前途的。”
“谢谢吴书记。”毕建松声音哽咽了。
老院长退休在即,按资历和技术,他能轮上号,再说卫生局他还有些关系,可得罪过吴书记,他还能上院长?没听外面传吗,宁可得罪俞书记,不可得罪吴书记,惹火吴书记,丢了帽子不算,还得丢命
毕建松原本以为院长他这辈子没指望了,现在听吴越这么一说,险些涕泪交集。
“赶快把大卫博士的资料给我。”吴越摆摆手,“晚上,明越饭店我请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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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体来源,怀办谷明伟一口就应承了,说只要确定好动手术的时间,供体完全没有问题。
大卫博士,夏安负责请到香港,在汉唐集团所属的一家医院动手术,那里设备相对比较先进。
心头压着的大石块转眼就消失了,吴越也轻松起来,脸上有了笑意,嘴里也不自觉的哼出了歌声。
看到吴越笑嘻嘻的,迎面走来的方天明愣了愣,“柳青给你电话了?”
“没有。”
“你高兴那样,我还一位柳青提前告诉了你,她下午就到平亭呢。”
“柳青答应了?”
“答应了。”方天明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别得意,她可不是为了你。”
吴越像是犯了错被人逮到一般,低头,“我知道,知道。”
“得了吧,哥们。”方天明揶揄道:“女人口是心非,你一见面,几句好话一哄,她就迷糊了。到时还不是你说啥,她做啥?”
“不不,柳青自己有主见,我左右不了她。”
“得,你自个吗,慢慢琢磨。兄弟我先行一步,去明越给你安排妥当。”方天明挤挤眼,“郑总那里,我来解释,保证一切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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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儿,我是病人,你把我弄这儿来,不是晦气吗。”肖党生打量着眼前这间刚装修的豪华套房,不由埋怨道:“以后谁愿意来住这间房?”
“自己住呗。”吴越贴着肖党生耳朵说了几句。
“啥?”肖党生眼里神采大增,却又不信般转过脸看着吴越,“你有儿子?还马上过来看我?”
“干爸,这件事是这样的。”吴越吞吞吐吐说出了他和柳青的故事。
“好姑娘啊。”肖党生叹息道:“她要是男儿身,也能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又问:“她不和你结婚?”
吴越点点头。
“你们都是大人了,你们怎么办,我管不了。可我的干孙子我要管,不能委屈了他。”肖党生指着吴越脖子上挂的玉龙佩,“摘下来。”
吴越解下玉龙佩,不解的看看肖党生。
“我自有安排,别傻站着,不是说我干孙子快到了吗,还不接去?”肖党生无奈的摇摇头,“就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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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方天明的大本稳稳的停在了明越饭店的门口。
柳青抱着忆忆下了车,抬起头看看有些手足无措站着的吴越,笑了笑。
诸多的尴尬随着这一笑都消散了,吴越刚想开口,柳青怀抱里的忆忆不安分了,他瞪着眼珠,好奇的看着吴越的脸,突然口齿清楚的叫,“干爸,抱。”
方天明伸出手,一面得意的瞧瞧吴越,“看到了吧,这小子认得我。”
“嗯——”忆忆躲着方天明的手,发了小脾气,还是眼巴巴看吴越,“干爸,抱。”
“这小子,见了正主把我忘九霄云外了,看我以后要你当女婿。”方天明叹了一口气,让出了位置。
吴越从柳青手里接过了忆忆,原本没啥感觉的,可听着稚嫩的童音,抱着肉嘟嘟的小身子,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不知怎的,一颗心荡了起来。
一种无形的联系,把他和手里牙牙学语的小男孩紧密的系在一起,他的心迅速被这个小小的身躯填满了。
抱着忆忆,吴越忽然有一种充实和温馨,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这个小家伙说,就是无从开口,只是静静端详,暗暗惊叹。
“干爸。”小家伙捧着吴越的脸,口水滴答的亲了吴越一口。
柳青取出一块手帕,帮吴越擦擦脸,又给忆忆擦了擦嘴,“他每天看你的照片呢。”见忆忆还是捧着吴越的脸不放,抱歉的笑笑,“他在奇怪吧,为啥照片上的干爸,会动会说话。”
柳青做的很自然,在外人看来,似乎她和吴越生活了好久。
吴越倒有些不自在,他跟柳青的亲密实在太遥远了,有时让他觉得就像一场虚幻的梦。
“干爸。”忆忆又叫了一声,没得到吴越的回应,他嘟起了嘴。
“他等你说话呢。”柳青瞪了吴越一眼。
“哦哦。”吴越赶紧应着,一面捏芊芊鼻子一样去捏忆忆。
“嗯——”小家伙不乐意了。
柳青眼看儿子要哭,从吴越手里抱过忆忆,一边哄,一边埋怨,“干嘛呢,一见面就去惹他?”
小孩子怎么一个跟一个不一样?吴越讶然,只得干笑几声,自己的儿子只能叫他干爸,他心里有些不愉快。
郑媛媛没有出面,她躲在大厅里羡慕无比,又莫名的觉得委屈,她不妒忌柳青,她自认没有柳青的勇气,可她看到忆忆,却眼馋的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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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很安静,无关人员全被请了出去。
肖党生得知干孙子要来,特意刮了脸,换了一套新衣服。
忆忆一进房,肖党生眼睛就亮了。
“真像,真像。”肖党生细细瞧着忆忆,又看看吴越,“比你长得好。”
“干爸,你有了干孙子,就不在乎干儿子了?”吴越逗趣,还故意装生气。
“去去。”肖党生不耐烦的挥挥手,“我有了干孙子,还哄你这个大小子?”伸出手,“来,给干爷爷抱抱喽。”
“干爸。”吴越劝阻。
“干啥?我干孙子还抱不动嘛。”
吴越只好退在一旁,他明白忆忆一到,他彻底失去了市场。
柳青也怕肖党生累着,就做到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托着忆忆,把他放到肖党生手边,嘴里逗弄忆忆,“叫爷爷,爷爷。”
“爷爷。”忆忆学了一句。
肖党生心花开了,“哎——”
“柳青啊,这孩子养得好,你辛苦了。”
肖党生一句辛苦,惹得柳青一阵心酸,往事种种浮上心头,不由回头看了吴越一眼。
吴越心虚,不敢对视。
“干爸,没啥好东西。”肖党生在身边摸索了一阵,拿出玉龙佩挂在了忆忆的脖子上,“小越儿对不起你,干爸给你做主。干爸有些钱,忆忆是长孙,等忆忆长大拿一半。”
“干爸,忆忆不能拿你的钱。”柳青哪里知道肖党生的家底,她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病危老人的毕生积蓄。
“柳青,有些事小越儿清楚,等会让他告诉你。”肖党生捏捏忆忆的鼻子,这次小家伙正在埋头研究玉龙佩,丝毫没有在意肖党生的打扰。
“柳青,你听干爸的安排。”吴越插了一句。
哄老人开心吧,柳青以为吴越也是这个意思,就点头答应了。
“柳青,忆忆姓啥?”吴越走近些,低声问。
“还没考虑好。”
“姓肖可以吗?”吴越几乎带着恳求了。
姓肖?不姓吴吗?柳青有些惊讶,但很快明白了吴越的心意,看着这个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她儿子的父亲,柳青的心忽然软成了一滩泥,“你做主。”
“谢谢。”吴越轻轻捏了捏柳青的手,站起来,“肖忆忆,干爸,你说这个名字咋样?”
“真让他姓肖?”肖党生不敢确定的望着柳青。
柳青一字一语,“干爸,他是你的孙子,当然要姓肖。”
205章 青干班
有干孙子,有了姓肖的干孙子肖党生求生的渴望迸发了,他同意了吴越手术的建议,他要搏一搏,想要有更多的时间陪着肖忆忆,看着他慢慢的长大。
柳青带着忆忆先去了香港,她要去打理吴越名下的产业,在这一方面,她比吴越专业。
临行之前,柳青请吴越帮个忙,给她五十万,因为她的母亲涉嫌违规放贷,银行方面正在追查。这五十万给她母亲救急,也算报答了养育之恩,从今往后,她与柳家再无瓜葛。她的人生只为两个男人而活,一个是吴越,另一个是儿子。
肖党生是二月中旬去香港的,在此之前,吴越卸任公安局长,只挂了一个政法委书记。
不知情者以为吴越准保是前一段打击面太广,触怒了某些圈子的利益,故而一步步被剥权,他们揣测,下一步就该打发吴越去哪个冷门单位养老了。
可事情的发展使他们大跌眼镜,吴越居然去江南省党校震泽分校在职研究生班就读了。
这个研究生班,正处级打破脑袋都要去争取的,两年学习镀金,一毕业就是高升。看来吴越的仕途绝非他们所想,还是一片光明的。
只有跟吴越亲近的人才知道,吴越去党校不是镀金,而是为了有机动时间去香港陪肖党生。一个正常上班的政法委书记,很难长时间离开工作岗位,去学习嘛,就方便多了。
肖党生是三月初动手术的,手术很成功,恢复也良好。
吴越几乎是昼夜不眠的陪在肖党生身边,直到大卫博士宣布,坚持调养,坚持服药,存活三年以上没有问题,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天剑党的事被搁置了,怀兰龙也从京都来电:天剑党一群小鱼小虾,掀不起大风浪。不过吴越还是私下做了布置,他让夏安通知澳门所有赌场,必须在三个月之内把华夏涉赌干部的资料整理出来,交给汉唐处理。
肖党生没有回国,他决定去婆罗洲吴越的一处庄园修养,理由是忆忆在那儿,他要去陪干孙子。
吴越苦劝无效,肖党生自有打算:他觉得自己留在华夏就成了吴越和怀兰龙之间的障碍,只有离开,吴越才可能去京都多几次。他能给的都给了,以后吴越的路要靠怀兰龙扶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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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八号,吴越去江南省委组织部报到。
九号上午,第二届华夏青年干部培训班的二十几名江南省学员由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苗文松带领登上了北行的列车。
苗文松没有和学员同一个软座车厢,去了隔壁的卧铺,倒不是他要摆出上级的架子搞特殊,而是他在的话,学员们太过拘谨。
说是青年培训班,其实大多三十出头了,只有吴越年轻些。
坐定之后,自然免不了寒暄。不是太熟悉的人,吴越话就很少,只是听听,笑笑。
“报姓名、工作单位,以后我搞一个通讯录,大家方便联系。”坐在吴越斜对面的那位微胖的眼睛,显然是个活跃分子,他拿出本子、笔,一面自我介绍,“本人孔立,三十三岁,滨海县县长。”
孔立旁边的小个子接口,“我叫史斌宜,三十四啦,东港云台区区委书记。”
“我叫卫水馨,石城市普山区宣传部长。”吴越身边小巧玲珑的女干部咯咯笑着,“年龄我不说,绅士不问女士年龄的。”
孔立打趣道:“我不是绅士,世代贫农。”又指指一脸微笑的吴越,“兄弟,就剩下你了。”
吴越,二十七岁,平亭政法委书记。吴越一说出自己的简历,其他三个人兴趣来了,倒不是吴越年纪轻有啥奇怪,奇怪的是这次去的基本都是正处级,独独吴越是副处,这里面是否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吴越揣着明白装糊涂,敷衍了几句,渐渐大家的兴趣转移了方向,大谈特谈京都逸闻。
吴越没有插嘴,大家便以为他见识少,言语之中就有些瞧不起。吴越也没计较,一笑了之。
列车抵达京都车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走出检票口,苗文松召集学员们训话,“同志们,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早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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