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农夫看待而已,只要给阿若德交够足够的赋税就可以了,因为名义上除了阿若德分封出去的教区和堡垒外,所有的梅克伦堡土地都是阿若德的财产,这一点同其他的领主们也略有不同,这是因为其他的领主的土地要么是继承下来的,要么是靠贵族们的支持打下来的,所以领地中会有大量的再分封的贵族地产。而阿若德却是靠一群雇佣兵打下来的梅克伦堡,因此手中有大量可以再赐封的土地。
“尊敬的先生们,我是这个村庄的长老,请问你们的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一名头发花白的斯拉夫男人走了出来,他向这些骑在马上的侍从们询问道。
“我们是梅克伦堡伯爵大人的侍从,经过你们的村庄。希望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会再出出发踏上旅途。”哈伦在马上向这名村庄长老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很乐意招待伯爵大人的手下。”一听是来自梅克伦堡的人,村庄长老不敢慢待,连忙将哈伦等人带往村庄中,而许多小孩子欢笑奔跑在哈伦等人前后,村庄中此时大部分是老人和妇孺,老人大部分坐在屋檐和空地下,双眼疑惑的打量着哈伦等人。而女人们则返回自己简陋的农舍中,毕竟这些带剑的人如果是强盗的话,对于这样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村庄来说是致命的。
“这是我们村庄的大屋,你们可以在这里留宿一晚。”村庄长老将哈伦等人带到村庄中一间最大的茅屋前面,哈伦知道这是村庄集体作出决议,并且平日是仓库的房屋,此时的欧罗巴大部分的农村还保留着原始公社的制度,集体劳作和分享劳动果实是这种制度的传统。
“感谢您的招待。不过村庄中的男人们呢?”哈伦好奇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对村庄长老询问道。
“哦。他们去集体田地干活了,应该快回来了。”村庄长老向哈伦等人解释道,这也是他在仔细打量和权衡下才说出来的,毕竟如果是一群强盗的话,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农夫可是无法抵抗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哈伦等人挤在大屋之中捧着农民们提供的木碗吃着燕麦粥。这种粥如同是粘稠的浆糊一般难以下咽,不过哈伦等人也清楚在贫瘠的农舍中能够有吃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为了完成阿若德派给他们的任务,这些人忍着作呕的心态吃下这一堆浆糊。
“哈哈。”此时在大屋中的可不仅仅是哈伦等人,在大屋火塘火焰的照耀下。这座村庄中的村民们坐在周围看着哈伦等人发笑,在一个极为封闭的环境中,有外人前来到底是一件十分新鲜的事情,这时候就连一开始躲避的女人们也出现在屋外的门口向里面张望。
“请问,梅克伦堡伯爵大人已经发布了均分村庄土地的命令,那为何你们还要继续集体耕种土地?难道你们没有听过这个法令吗?”哈伦吃完木碗中的燕麦粥,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这才对村庄长老询问道。
“哦,事实上我们听过梅克伦堡的传令老爷的话了,并且第一年我们也确实是按照伯爵大人的命令在干,将原本村庄中的二圃制土地分成给了每一户。”村庄长老见哈伦等人平易近人,也放松了心中的警惕,对哈伦说道,所谓的二圃制这种制度要求把全村的土地分成两大块,一块秋季种植,另一块休耕一年以便恢复地力,总的来说也是集体劳作,集体收获的模式。
“然后呢?”哈伦接着问道。
“分给的土地各家耕种各家的,可是收获的农作物还没有往年多,所以我们才又改过来了。”村庄长老伸出自己粗大关节的右手,伸进头戴的毡帽里面挠了挠,头发里的虱子让他感到奇痒无比。
“这是为什么?”哈伦尽职尽责的追问道。
“虽然把土地均分给了我们每一家,但是说实在的凭借自己一家人去耕种土地实在是太难了。”在大屋中看热闹的一名农夫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哈伦等人说道,原来村庄中缺乏有效的耕种工具,只是原先是大家一起集体劳作,都是先忙完集体的,这才收割自己的,并且二圃制土地可以随时使得一份土地保持休耕模式,可是当把土地均分给所有人的时候,便会发现落后的耕种工具和没有休耕土地,会让土地的耕种变得贫瘠和人手不足的处境。
“原来是这样。”哈伦听了点点头,其实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准备如实的向阿若德禀报。
“我记得以前伯爵大人提出过要将动物和人的粪尿洒在土地上,使得土地的肥力提升的方法。”跟随哈伦的一名侍从,对村庄中的农夫们说道,确实阿若德向梅克伦堡推广过这个方法,可是固执的梅克伦堡人觉得在泥土里撒上粪尿简直是不洁的事情,因此没人认真对待这个方法,而且他们更习惯于这种轮转休耕的方式。
哈伦看着这些笨拙的农夫们不由的摇摇头,看来阿若德的这些举措下令实在是理解不了,而阿若德要将这些举措一个接着一个推广开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没有比农夫们更加保守传统的一群人。
“咳咳。”看着沉静下来的哈伦等人,在大屋中的农夫们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们很害怕得罪这些来自梅克伦堡的人,于是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只见几名农夫站了起来,他们围绕着火塘拍着手笨拙的跳起舞来,企图取悦这些来自梅克伦堡的贵客们,作为农夫擅长的不过是模仿耕种和收获的动作而已,可是哈伦等人很快明白过来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让我也来跳几支舞吧。”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哈伦微笑着站起身来,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啊。”听见哈伦拔出佩剑发出的声音,农夫们都惊吓的退到了墙根处,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
“别惊慌。”哈伦连忙伸出自己的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只见他小心的把自己的佩剑放在地上,其他的侍从们立即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于是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好久没看哈伦跳舞了,这些乡巴佬可有福气了。”
“哒哒哒。”只见哈伦冲着四周的人们优雅的鞠躬行礼,紧接着便双足一点,在佩剑的左右两侧站稳,而其他的侍从们大笑着拍着自己的手掌,在掌声的节奏声中,哈伦的双足飞快的在佩剑的左右前后跳跃着,他的动作十分的轻盈而优雅,两只手插在了腰间,上身纹丝不动,农夫们被这奇特的舞步所吸引,这个舞步的游戏规则便是不能够在跳舞时候触碰地上的剑,并且谁越能够靠近剑越说明他的舞步精湛,农夫们终于克服了恐惧,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凑上前,当看见哈伦那轻盈而快速的舞步,时而跳跃时而交叉,不由自主的也大笑着拍起手来。
“哦哦哦~~~。”顿时大屋中开始响起击掌声和欢笑声,这对于每日劳作耕种,生活封闭的农夫们来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后来这些热情的农夫们将自家珍藏的苦涩弱啤酒也拿了出来,这时候哈伦等人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座村庄之中,他们就像是在欢庆一个节日一般,哈伦等人还兴致勃勃的教会了一些聪明的农夫跳这种舞蹈,要知道这可是流行在宫廷中的贵族文化,而农夫们也热情的教给了哈伦等人一种农夫们跳的集体舞蹈,这可以说是一次贵族文化和低俗文化的交流。
第四十四节威尔勒宗教叛乱(二更)
威尔勒堡的塔楼内身穿一领绿色的掐腰长裙,身披一条火红狐狸皮毛的马蒂女士,静静地站在主塔楼的窗户口处,她的目光投向的是自己城堡外的村庄,那座平日里为威尔勒堡提供农作物和物资的村庄,此时上空升起浓浓的黑烟,本来应该被领主保护的村庄,此时却只能够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被燃烧,袭击马蒂女士财产的是威尔勒郡的斯拉夫贵族们,这些拒绝改宗的斯拉夫贵族四处煽动对马蒂心怀不满的人,纠集了一支四百人的乌合之众,在威尔勒堡外烧杀抢掠恐吓村民。
“朱利安我已经受够了在这里无助的看着自己的人民受苦,把城堡中的士兵们集合起来,我们出去同那些叛徒决一死战。”马蒂女士握紧双拳,她坚毅的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朱利安,这位忠实的骑士正温柔的看着马蒂,在这艰难的时刻若是没有朱利安的支持,马蒂早已经无法承担这领主沉重的重担。
“我们的人数很少,城堡中能够作战的士兵不到三百人,若守城堡的话是足够了,但是在城堡外作战的话也许我们会输得。”朱利安对马蒂说道,顽固的守旧贵族们拒绝履行对马蒂的效忠誓言,被废除了的洛姆瓦教祭祀们暗中也在施展着自己的力量。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马蒂女士沮丧的看着窗户外自己领地的惨状,这件事情要从数月之前说起,为了尽快的使威尔勒成为天主教的领地,神父保罗作为马蒂的宫廷牧师不遗余力的进行传教,可是有一天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保罗神父您这是怎么了?”那是在一天的傍晚时分,神父保罗骑着自己的骡子带领着几名忠实的信徒。以及骑士班的保护下狼狈不堪的逃入了威尔勒堡中,当看见这位被称为圣人的神父狼狈不堪的摸样的时候,朱利安诧异的说道。
“朱利安大人,情况很不好,暴徒们袭击了神父而且他们聚集在一起有暴乱的迹象。”骑士班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流淌着鲜血。左手的手背还被利器划了一道口子,不得用撕成条状的粗亚麻布条缠起来。
“暴乱,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朱利安听了大吃一惊,他的印象中保罗神父一直是温和的传教,可是为何会突然遭到暴徒袭击。
“这都是主的意志,前几天在梦中我得到了主的感召,我们应该用更加有效率的方式来感化信徒们,这是主在梦中给我的预兆~~~。”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保罗神父佝偻着自己的背,他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
“预兆,更有效率的方式是什么?”朱利安不解的看向还清醒可以沟通的骑士班,骑士班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是宗教审判,神父认为主在梦中给他预兆,唯有通过宗教审判才可以挽救人们的灵魂。”骑士班对朱利安说道。
“宗教审判,可是我没有从马蒂女士那里听说呀。”朱利安听了更是惊奇,在此时教会还没有发动十字军东征之前。宗教审判还是受到世俗领主们的约束的,也就是说需要得到当地领主的配合。而保罗神父这种根本没有向领主申请便擅自发动宗教审判还真是异数。
“这是主的意志。”保罗神父突然站起身来,他伸出自己的手指着上方,大声的说道。
保罗神父擅自发动的宗教审判彻底的激怒了底层农民和斯拉夫贵族们,原本被马蒂用怀柔手段拉拢的部族首领们,开始揭竿而起反抗马蒂的统治,这一支叛军盘踞在威尔勒堡外。如果不是来自梅克伦堡的物资和武器被提前运入城堡内,恐怕这些叛军都已经敢开始进攻城堡了。
“必须平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留给我的遗产被一群叛徒蹂躏。”马蒂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么我会按照自己的誓言奉上自己的剑。”看见马蒂如此的坚决,朱利安不再说什么,他抽出自己的剑插在自己的面前。单膝下跪向马蒂誓言道。
很快,盘踞在威尔勒堡外的叛军们便发现,城堡的吊桥忽然放下来了,只见马蒂女士身穿一件小鳞甲披着一张熊皮,骑在一匹棕色的战马上率众而出,她的身边紧紧跟随着的是来自梅克伦堡的骑士朱利安,这位骑士身穿锁子甲头戴日耳曼式头盔,身后的棕色披风随风飘起,二百名威尔勒堡的士兵手持长矛和弓箭追随在他们的领主身后。
“马蒂女士看起来想同我们打一仗。”叛军首领是马蒂过去的一位封臣,马蒂虽然为了安抚他而赐予了比过去更多的土地给他,可是现在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是的陆斯恩首领。”其他加入叛军的斯拉夫贵族附和着说道,他们很清楚马蒂目前可以动员的兵力唯有威尔勒堡中的二百名士兵,在人数上叛军们便已经拥有了很大的主动权。
“哎,打这一仗真是不得已,可是我们不能够侍奉信奉伪神的君主,我已经同大祭司商量过了,如果夺下了威尔勒堡,就将它献给康拓益大人。”陆斯恩首领叹气着说道。
“那么马蒂女士怎么办?”
“将她流放吧,我可无法沾染上自己曾经誓言过的君主的鲜血。”
“真是仁慈的决定。”
正在叛军首领们已经在交谈之中决定威尔勒未来的时候,马蒂女士和朱利安率领的军队开到了威尔勒堡村庄外,二百名士兵们展开横阵队形,弓箭手在前长矛手在后,这阵型可谓是中规中矩,只是二百人的人数使得阵型看上去总是让人有些担心。
“唔。”朱利安骑在马上他环视了一下身旁的士兵们,这些士兵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人群,不由的脸上露出胆怯的神色,在冷兵器时代人数的多寡虽然不能够决定胜负,但是获胜的几率当然是人多一方比较有优势。
“陆斯恩,为何背叛我?”马蒂女士驾驭着胯下战马,她冲着叛军首领陆斯恩的方向大声怒喝道,双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并且这里是开阔的地带,声音可以传播到足够远的地方。
“呸,你那丑陋的日耳曼人派来的巫师,竟然烧死了我的表弟一家人,这都是你改信那邪恶神灵的过错。”叛军首领陆斯恩愤怒的冲着地面吐了一口,在神父保罗的宗教审判中烧死了几名坚决不肯改宗者,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了,可是偏偏里面有陆斯恩的亲戚,这当然激起了斯拉夫贵族的反抗。
“这是一个错误,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让我们通过和谈平息这次的事端吧。”马蒂女士也很清楚双方兵力的优劣,她努力的想要通过和谈安抚这些反叛的贵族们。
“没门,我们觉得将威尔勒献给康拓益大人,我们要回归自己的传统生活和宗教。”陆斯恩垫了垫手中的战斧,将一顶斯拉夫尖顶头盔摁在头上,当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叛军士兵们发出了鼓噪的呐喊声,反观马蒂女士一方却悄无声息。
“为了领主大人,前进。”在这种情况下,朱利安当然不能够让对方的气焰继续嚣张下去,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