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跟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的话,一宗人口失踪案,好像还不需要你赵大警长出面吧?”
“那秦先生又如何断定我不是跟梁伟业有关系的呢?”
秦辰撇撇嘴,耸耸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赵警官一愣,继而了然地笑笑。确实,如果他真的是跟梁伟业有什么关联的话,没道理苏沫儿不会知道。
“严惜的母亲是我的姑妈。”
“怪不得!”秦辰扬起一边唇角。
等赵警官走后,苏沫儿问小佑,“小佑,那天早上妈妈明明没有和你在一起呀,你怎么?”
小佑惊讶地看着苏沫儿,“妈妈,你怎么了?那天早上我们明明有在一起的呀,你是不是更年期综合症呀?”说完,他摇着头,叹息地往楼上走去了。
苏沫儿呆呆地看着前方,直到完全看不到小佑的身影,这才从茫然中醒过来。
“辰,小佑他?”她拽着秦辰的胳膊,一脸急色。
“傻瓜,小佑他是故意这样说的。”秦辰揉了揉苏沫儿的发丝,满眼宠溺,一张薄薄的嘴唇因为灿烂的笑靥变得更薄。
“我知道,”苏沫儿急切地点点头,“可是,他这样,会不会太那个了,毕竟他才四岁。”竟然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还那么会编故事。
“放心了,”秦辰搂过苏沫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他是我们的儿子,特殊一点有什么关系?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不寻常,如果他真的跟一般的小朋友一样,天真不谙世事,那我们就真的该担心了。”
苏沫儿幽然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我只是……”
“你只是不习惯儿子这么快就成了一个小大人,可以离开爸爸妈妈的怀抱了,是不是?”秦辰按着苏沫儿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苏沫儿怅然地点点头,秦辰一语说中了她的心思。确实,虽然这四年她一直和小佑生活在一起,可其实陪他的日子并不多,直接省略了母乳喂养的过程,他又比普通小孩听话懂事,不会哭闹,几乎没有让她操过什么心。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小孩不听话,哭闹,她会烦躁不安,可当小孩过分地听话时,她又会担心。
“沫儿,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秦辰别有深意地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干干地笑了两声,下意识地抬起手挠了挠头发,“那个,关于梁伟业和严惜的事,其实,那个……我想自己解决,而且那个时候,你正在忙皇海的时,所以我……”
“不想让我担心,是不是?”秦辰的眼中尽是疼惜。
“我不想一直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苏沫儿幽幽地说。
秦辰直视着苏沫儿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而是我的氧气,如果没有你,我会窒息而死。”
苏沫儿的心忽然停止了跳动,仿佛被定住一般,秦辰的话深深地镇住她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秦辰的脸,从上而下一处不落地用力却又轻柔地刻画着,“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这是她对他的誓言,也是她对自己的誓言。
直到第二天早上,苏沫儿恍然想起小佑的那句“更年期综合症”。
她腾地坐了起来,“嗖”地一声把被子掀开,缠了件睡裙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沫儿?”秦辰纳罕地扭起头,“你干嘛去呀?”
“教教儿子什么叫做礼貌。”苏沫儿甩出一句话后,就人影不见。
秦辰无奈地摇摇头,嘴角还挂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昨天他还觉惊讶,为什么苏沫儿听到小佑说什么“更年期综合症”竟然没有发脾气,要知道,这一直是她的禁忌,当然也是所有女人的禁忌。
不过半秒,苏沫儿的身子已经移到了小佑的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喊道,“秦佑!”
小佑吓得脖子一缩,身子机械式地弹了起来,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艰难却讨好的笑容,“妈妈,怎么起得这么早呀?”每当苏沫儿喊他秦佑时,就是她将要发怒的时候。
“你昨天说我什么?”苏沫儿插着腰,厉声质问。
小佑指着腰间,给苏沫儿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苏沫儿面色一讪,忙把手放了下来,又装模作样地走到小佑的床头,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昨天晚上说我什么?”
“什么?”小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佯装一脸糊涂样。不过,心里却一阵暗悔,昨天晚上真的只是一时嘴误,脱口而出,但是,这话却不敢跟苏沫儿说,不然的话,她恐怕更生气。
苏沫儿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别给我装苕。”
小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啊。”死不承认才是保全自己的好办法。他实在不能理解苏沫儿,或者说他不能理解女人,为什么都那么在华年纪呢?甚至是与之有一点关系的话,都能成功地刺激她们。
艾莉丝和郑羽一回来,就听到苏沫儿一声大吼。
两人面面相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接着相拥回屋睡觉去了,仿佛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场面了。
走到楼下,达姆就觉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房子里怎么一点灯光都没有呢?
他“咚咚”地上了楼,先是按了几下门铃,可半天没有反应。他这才掏出钥匙匆匆地打开门。
“叶子?”他低声喊道,可依然没有人回应。
打开客厅的灯后,他急急地往卧室里跑,可还是没有看到柳叶,接着又检查了下厕所,依然不见半个人影。
他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柳叶的电话,可电话却一直显示关机。
达姆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暗自狐疑,这么晚了,叶子到底去哪里了呢?
今天傍晚的时候,柳叶说有事先走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自从上次柳叶无故失踪一天两晚后,她整个人就变得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先是性格大变,从以前的大剌剌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最重要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她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有时候是一天,有时候是半天,有时候是几个小时。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去苏沫儿了,可是后来打电话问了后,他才知道柳叶最近几乎没有找过苏沫儿。
达姆呆呆地坐着,一直到转钟一点半,柳叶才终于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达姆肃然问。
☆、第三十一章 争吵
达姆天然的肤色隐没在暗夜里,柳叶一时间没有看到,等他忽然出声时,才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呀?”柳叶忙打开灯,诧异地问。
“你去哪里了?”达姆神情异常严肃。
“我……”柳叶的眼神开始闪烁起来,嘴角不自然地动了动,声音也有些沙洋,“没去哪里,不过是和小姐妹聚聚罢了。”
“是吗?”达姆显然并不相信柳叶的解释,“到底是什么小姐妹?能不能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柳叶摆摆手,“改日再说吧。”
达姆忽然站了起来,激动地吼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
柳叶顿时怔住了。和达姆在一起四年,他从来没有吼过她。
“为什么每次总是忽然失踪,事后却连一个合理的解释也没有?”达姆凌声质问。
“我没有忽然失踪,走之前我有跟你打招呼呀!”柳叶无力申辩着。
达姆自嘲地笑笑,“确实有打招呼,不过是一个留言,或者一张字条,再要不就是模糊不清的借口。”
柳叶错愕地看着达姆,她没有想到他的介意会来得这么突然。
“叶子,你告诉我,”达姆忽然按住柳叶的肩膀,郑重地问,“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如果你真的爱上别人了,请一定要跟我说,起码给我一个和他公平竞争的机会。”
柳叶急忙否认,“没有,我没有爱上别人。”
“那你为什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都要瞒着我呢?”达姆不解地问。
柳叶揉了揉双鬓,一脸疲惫地道,“我真的好累,可不可以白天再说。”今晚,她真的是筋疲力尽了,头痛欲裂,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好像散架一般,半点力气也没有,又如同被打断重组,钻心地疼,一直疼到神经麻木,浑浑噩噩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来的。
达姆定定地看着柳叶,愣了几秒后放开手,愤然地在屋内来回走动,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你累,我也累。”
他忽然转过头,直直地盯着柳叶的脸看了半饷,方喃喃地说,“叶子,你变了!”和他一起认识的那个洒脱、热情、开朗的柳叶简直判若两人。
柳叶一下子呆了,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一滴接一滴地连成两条透明的线,经过她的脸颊、嘴唇、下巴,然后“嘀嗒嘀嗒”地落到了地上。她的委屈,她的痛苦仿佛就在此刻爆发了一样,化作无声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从没有看到这个场面的达姆顿时慌了,心一阵阵地扯痛。认识四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柳叶如此软弱无助的样子,她的眼里仿佛就滴在他的心底,让他越来越寒。
他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半饷才反应恍然过来。举起手想帮柳叶逝去脸上的泪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叶子,你别哭啊!对不起,对是我不对,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他只能不停地道歉,以祈求柳叶止住眼泪,
柳叶摇着头,哽咽道,“不,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让你难过了……”天知道,她现在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
达姆的心顿时一片柔软,柳叶的话就像是剧毒的解药,让他一下忘却了烦扰多日的疑惑,满眼满心只剩下对她的疼惜和爱意。
他一把揽住柳叶,紧紧地抱着她,“别哭了,我保准以后再也不问你这些事了,除非你自己愿意跟我说,也保证再也不随便怀疑你了。”
达姆越是这样说,柳叶就越发地自责内疚,她一声声地抽泣着,张了张嘴,想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可话刚刚到嘴边,却因为抽泣得太狠发不了声。
“乖,别难过了。”达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柔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让柳叶慢慢地平复下来。
接着,困意阵阵袭来,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挣扎了几下后,在达姆催眠式的软言细语中,安然地睡着了。
半饷后,达姆的耳旁传来她均匀却又些沉重的呼吸声。
达姆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回了卧房。
看着柳叶熟睡的容颜,娇媚娴静中带着些许不安分,时不时地蹙眉,皱鼻,或者瘪嘴,翻身……那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达姆蹑手蹑脚地帮她脱衣服,然而衣服刚刚褪去一半,他就惊讶地发现柳叶的胳膊上有好几道抓痕,又长又粗,倒不像是人所为,反而像某种动物所抓,由于并不是很深,血已经在上面凝固了。
达姆震惊不已,心里一阵踌躇,犹豫着要不要把柳叶叫醒问个清楚,可是眼睛一迎上她睡得香甜的脸时,又不忍心开口。
他其实拿了一点碘酒,轻轻地帮柳叶擦逝了下抓痕。如果柳叶要说的话,自然会说,如果她不肯说的话,那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问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柳叶再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达姆黝黑却英俊的脸就映入了眸中。
她忍不住凑到达姆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一吻,却把达姆弄醒了。
“睡醒了?”达姆温柔地看着柳叶。
柳叶点点头,一脸歉意地说,“那个,昨晚我……”
达姆忽然狠狠地亲了柳叶一口,把她要说的话都拦在了肚子里。
等到柳叶娇喘吁吁时,达姆才松开嘴,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得意灿烂的笑。
一到医院,方燕就听到女人尖锐的叫喊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男孩的哭闹声。
“怎么回事?”方燕走到病房门口,皱着眉头问。
护士歉意地说,“方小姐,这位女士说一定要见方先生。”
方燕懒懒地扫过去,就看到一个精心描画的女子脸上正盛满怒气,女子的旁边还躲着一个怯怯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脸上还明显带着泪痕。
“你就是颜青?”方燕轻挑眉梢,眼中充盈着几分不屑,还掩藏着一丝恨意。就是这个女子,强占了原本该属于她母亲的一切,现在还要跟她抢家产。
颜青脸上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讨好般地望着方燕笑道,“你就是燕儿吧?”说着又拉了拉身旁的小男孩,“快叫姐姐。”
小男孩打量着方燕,正准备开口时,方燕却冷冷地说,“还是别叫了,毕竟你还没有跟我爸领证。”
颜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了,她身旁的小男孩似乎也意识到方燕的不友好,忙往她的身后躲了躲。
“在报纸上看到志伟住院的消息,所以过来看看。”颜青面色讪讪地说。
“没听到护士刚刚说吗?病人现在正出于高度昏迷之中,需要休息,不能随便打扰。”
颜青苦苦哀求道,“我知道,可是他肯定很想见我们母子,或许我们跟他聊聊天,他就能醒过来,也说不定。”
方燕的心像被狠狠地捶了一下,看着颜青的眼睛顿时变得阴狠,“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我爸爸玩弄的情妇而已。”
一旁的护士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地谈论起来。
颜青显然没有料到方燕竟然如如此直白地出言侮辱她,脸顿时涨红了。
想到孩子的以后,她忽然又镇定下来,肃然说,“我们有权利要求见他。”
方燕冷笑一声,“哼,我倒没听说过情妇还有这种权利。”
“志伟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你不能阻止他们父子两个见面。”
方燕轻蔑地扫了扫小男孩,讥讽地撇撇嘴,“长得黄了吧唧的,跟我爸一点也不像,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还有待考察。”
“你……”颜青顿觉脸被狠狠地抽了几下,一语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燕转过身,正准备开门进去时,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止住脚步转过身,“哦,对了,你赶紧找房子搬家,最近银行天天催债,我只能把我爸名下的房产卖掉,不然的话,连给他治病的钱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