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己受伤上药时,不曾呻吟一声的女子。
此刻,竟是满面泪水!
拼命摇着脑袋,像是在极力否认什么。
皓齿将朱唇扣得紧紧的,唯有眼泪不断从杏眸中冒出。
“呵,纹惜因何流泪?”以为她是惊吓所致,段柳晏忍住心酸,扶起衣裳,试图盖住那些凄怆,却被一双玉手止住。
“不是怕……”单纹惜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平复了声音,却仍旧止不住泪。
只得轻轻摇头,挤出一丝笑。
“柳晏低估本小姐的胆量了。”
“扯谎。”斩钉截铁地吐出二字,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擦拭泪水,“若不是害怕,纹惜因何哭得如此,伤心?”
“好疼。”覆上摩挲在自己脸颊的手,单纹惜将其引领到自己胸口,按了按,往左移,“又闷,又疼。”
看到他的那些伤,她的胸膛,宛若瞬间刺入一柄钢刀,窒息与疼痛刹那间席卷了每一条神经。回过神来时,泪已然流了满面。
段柳晏再一次怔愣。
然后,缓缓地,绽开笑纹。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笑?
酸涩,欣慰,欢悦,愁苦,解脱……
千情凝聚,百感交集。
看着这样的笑容,单纹惜的心口便又是一阵堪比窒息的憋闷。
做我的女人(2)
“混蛋!段柳晏你个超级大混蛋!”
突如其来的叫骂让段柳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抹一把泪,单纹惜哭着朝他吼:
“笑!笑你个鸟笑!段柳晏,告诉我你真是二十一岁?!”
某人愣头愣脑点头。
“疤都结成那样了,你他妈的……得是多少年前受的伤啊!小屁孩一个,你……哎呀!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妈的王八蛋,本小姐真是,管你小子是死是活!我就是吃饱了撑得!快点,转过去,擦药!”
呃……
段柳晏此时的心情。
唯有四字形容——
哭笑不得。
那张妖冶的面容上,乱七八糟的表情足以显示,主人已经彻底傻掉。
因此,单纹惜狠狠抹一把脸吸吸鼻子之后,看到段柳晏一副呆样盯着自己,忍不住又送过去一记白眼。
“看什么看?你个混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老娘!赶紧给老娘转过去,擦药!”
屋子里静了片刻,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然后,单纹惜只觉得腰上一紧,下一刻,整个人都在段柳晏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绕了周身,使她不由得紧张起来,红着脸颤巍巍出声,“柳……柳晏?”
“别动。”他又紧了紧臂弯,“让我抱一会儿。”
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心跳的声音敲在耳际,结实臂膀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揉进灵魂深处,让单纹惜无法不错愕。
没来由的,她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这个强悍到让人害怕的男人,竟然在……是害怕吗?
而造成他生出惧怕的人,似乎是……她自己?
做我的女人(3)
秀丽的浓眉微蹙,单纹惜抬手摆正他的头,小脑袋凑上去,轻轻在对方唇上一啄,惹得段柳晏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心情溢于言表。
“段柳晏,给我听好了记住喽!”指着锋利的唇,她认真地迎视那讶异满满的丹凤眼,顾不得脸上火烧火燎,吼着说道:
“老娘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无所谓!
“你小子,老娘盖章了!
“今天以前,你有多少风流债,老娘不管!
“今天以后,你小子再敢出去拈花惹草,老娘就算把这大明江山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小子找出来,让你这辈子断子绝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段柳晏完全被单纹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与话所惊住,
好一会儿后,他的手缓缓覆上自己被单纹惜亲过的唇。
纹惜,纹惜,纹惜……
段柳晏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间,已经叫出声来,“纹惜。”
坐在他怀里,单纹惜面色红润,一副娇艳欲滴的羞涩摸样。
听到段柳晏这柔情地一唤,脸便更红了三分,把头低了下来。
“纹惜。”
听到他再次的呼唤,单纹惜轻轻地应了一声,可是她刚应声,便听见段柳晏又叫了她一下。
“纹惜……”
听见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单纹惜奇怪地抬起头来,便撞见眼前这人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柔情,但是明显已经进入痴傻状态。
做我的女人(4)
忍不住笑出声来,单纹惜抬手送上一个爆栗,看着那人一脸无辜的可怜相喊疼,她的笑声更大了。
边给他揉着额头,她边笑着挪揄道:“哎呀哎呀,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真是太让本小姐长见识了!”
随即,在对方反击之前,又拍了一下他的头,从他身上下来,拿起药瓶晃了晃。
“好啦。现在,该上药了吧!”
可是,段柳晏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手臂一勾,便将那娇柔的身躯拉回胸前。
朝那羞得通红的精致面容嫣然一笑,他缓缓说道:“为了防止日后被爱妻断子绝孙,我看还是先生出几名儿女来吧!不知,爱妻意下如何?”
单纹惜无语翻白眼。
她知道错了,刚刚不该没事找事挑衅……
瞧瞧,报应马上就来了!
不过,服软,是不可能滴——
于是,单纹惜叹了口气,操着满满的怨妇口吻,说道:“受不了哇受不了,真没想到柳晏居然如此经不起夸奖。人家才刚刚发现你有一点点的可爱之处,马上就被柳晏破坏掉了,当真是可悲可叹哇。今日,拜柳晏所赐,本小姐总算是知道了这‘后悔’二字如何写就。”
“那么,为夫便要让纹惜更‘后悔’一点。”
话落,他垂首就要去含那娇嫩的朱唇,却被纤指挡住。
“先擦药!然后……”赧着脸,她不自在地别过眼睛,娇羞之意尽显诱惑。
“然后,如何?”忍不住贼笑,他偏要以颇为疑惑的口吻询问。
“然后就随你吃个够!擦药!”
制住玲珑的下颚,他深深吻在两条柳眉间,嫣然一笑道:“为夫亦是盖章,入住爱妻命宫。此后,除生身父母,汝唯吾独尊。”
做我的女人(5)
“是是是,奴家听令!那,请问我的段大少爷,段大老爷,咱们现在可以擦药了吧?”
段柳晏忍俊不禁,笑着转过身去。
再次面对他的伤疤,单纹惜的心还是很疼。
二十一岁。
若是在现代,该是在大学里悠哉游哉地度日,而这些陈年旧伤……刻到身上的时候,他又是年方几何?
从前的从前,为了成绩,她的历史学得很好,知道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少年帝王成就丰功伟绩的佳话,例如千年之前的汉武帝,百年之后的康熙帝云云。
曾经,她也很钦佩那些年纪轻轻便担当重任之人。
可是,这一世,当家中变故,母亲去世,哥哥一肩挑起重任时,她心酸了。
那之后,再也不是闺中小姐的她,懂得了一个道理——
越是坚强的人,经历一定越苦。
若无艰难,何以坚强?
然而时至今日,看到段柳晏身上这些伤疤,却不仅仅是酸涩足以形容。
那是一种名曰心碎的感觉。
仅仅瞬间,胸口偏左的位置,痛得,无以复加。
系好医用纱布,单纹惜抬手拍在他肩上,“待着别动,擦汗!”
说着便要下床去取布巾,却被一双大手顺势拉进怀里。
“爱妻适才说,待擦完了药,便给为夫‘吃’个够。怎么,这仅仅片刻,便忘记了?”
做我的女人(6)
“……我伤风感冒,会传染的。”
“无妨。”
话音刚落,他的嘴巴便压下来,犹如和煦的风,一点点抚摸她的唇,然后逐渐加重力道,探进单纹惜的口中,轻轻柔柔捏按各个部分。
察觉到他不再是张扬跋扈的席卷,而是温柔地轻触,单纹惜不再挣扎,轻轻给予回应。
这点点青涩的回应似乎给了段柳晏巨大鼓舞,修长的手再次解开她纤细的腰带,剥开雪白的中衣,慢慢摩挲平坦娇嫩的小腹,引得她阵阵颤栗。
趁着换气的时间,她已然暗哑的声音艰难鸣响:“不要……”
“没事,没事的,乖。”
轻声安抚着她,唇舌一点点出入朱唇之间,他的手滑到她背后,解开肚兜鲜红的细绳——她上身最后一层布料。
“我、我怕……柳晏,不要……”单纹惜抬手护在自己胸前,抱紧松垮垮的肚兜,试图阻止他的手。
然而,泪汪汪的眼和嫣红欲滴的脸颊配上她的阵阵娇喘,看在段柳晏眼中,却是诱惑得紧。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绷得紧紧的,欲望在他眼里逐渐燃起烈焰。
没有间断对那两瓣朱唇的侵袭,将她放到床榻上,细碎的吻渐渐下移,掰开她护在胸前的手扣在头上,段柳晏缓缓覆了上来。修长的手探进已然解开的肚兜,摩挲那娇嫩的高峰。
异样的感觉迅速窜上来,单纹惜全身一抖,惊叫出口。
“不要!唔……”
口中又被他堵住,她只想自救,不停地想将纠缠在嘴里的银蛇推出去,然后开骂。可这一行为,在段柳晏这边,却完全变了味。
做我的女人(7)
“纹惜。”含住她的耳垂,感受身下可人儿的轻颤,他慢慢地说道,“两日前,为夫以为自己死到临头时,最大的遗憾便是纹惜。乖一点好吗?一切,交给为夫。做我的女人。”
半睁的杏眸沉了沉,她微微露出一丝笑,似乎很跋扈地吼道:“不许中途丢下老娘!”
说话的同时,一行清泪自她左眼流淌而下,段柳晏轻轻吻上去,又移向她的眉心。
抚弄她胸前花蕾的手缓缓下滑,停在纤细的腰身,解开裤带的绳结。
“乖,乖。”
他吻着她,将一双玉手引向自己的裤带……
“笃笃——”
随着平稳有力的敲门声,那低沉的声音敲入耳膜。
“单姑娘,在下可否入内?”
“呃!”
单纹惜一急,哐当一声将段柳晏踹下床。
“萧兄!先别进来,我、我没事!”
那即将推开的门停滞住,片刻后,萧紫尹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话当真?”
“真的!小女子真的没事!”
为了防止对方再有怀疑,单纹惜又急忙补充道:“若有事情,纹惜会喊萧兄的!还望萧兄不要嫌烦才是。”
“不会。”
清冷低沉的声音吐出这两个字,房门便再次关严。
长长松一口气,单纹惜垂下眼睛。
只见娇嫩柔滑的胴体上满是点点吻痕,身下的衣服凌乱一片,好不狼籍。
感觉到某人灼热的目光火辣辣地盯在自己身上,她堪比烙铁的脸颊更红了几分,急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段柳晏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恨不得把那萧紫尹千刀万剐,方才能解恨。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仅余二人的呼吸声清晰。
过了一会儿,段柳晏平静地穿上衣服,走到床前,俯身,在她滚烫的额头落下一吻。
“回京之后,我们成亲。”
从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来。
盯着狭长的凤眼,单纹惜读出里面满满的认真之后,轻轻点头。
揉了揉黑绸般的发,段柳晏绽开邪笑,吻住她的嘴。
这次,却只是长长久久地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侍寝(1)
从山上引下来的水流包围在木竹房坐落的凸起之地,潺潺之声不绝,颇为悦耳。
此处虽为山坳之中,却是采光极好。
由于区域内流水占了多数空间,阳光洒下来,四处一派波光粼粼,映得人花了眼。
正值晌午。主人萧紫尹不在,单纹惜下厨,做出几道爽口小菜,与段柳晏在花架下的石桌椅上用餐。
“风景真好。”
轻轻嘀咕出声,单纹惜面带笑意细细打量着每一处景致,目光最终停在清风涧的出口。
山涧中天然形成一条路,其内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好不热闹。据萧紫尹说,那里叫做醉花荫,是进入清风涧的唯一之路,而打从外面进来的方法便是循着一种名唤“凤凰花”的火红花瓣走。
又咽下一口饭,她给段柳晏碗里添上些菜肴,转眸望向靠近花藤架的木竹房,盯着房檐上悬挂的木剑,开口道:“呐,柳晏觉得,那位萧兄是什么人?”
“他不是言明职业为教书匠吗?”口气很不善地说完,段柳晏狠狠嚼碎一颗青菜,好像在咬断某人的脖子。
嚼着食物,单纹惜又道:“总觉得,萧兄的武功好像和柳晏在同一水准。
“而且他那个气质,怎么都不像普通的教书先生呀。
“还有这个地方,美得跟仙境似的,哪像普通人住的?
“啧啧,如果可以啊,本小姐真想常在这里住着。每天品品茶,做几个小菜,云儿奏箜篌,我弹琴吹笛,哥哥舞剑,那可真是逍遥快活,神仙怕也比不过吧!”
“纹惜当真耐得住如此清闲度日吗?”
听到某人毫不留情戳破自己闲不住的性格,单纹惜撇撇嘴,用力地扒了一大口饭,不满地叫道:“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干嘛较真儿啊!”
段柳晏微笑,把最后一口饭咽下肚,站起身。
看到他往屋里走,单纹惜又叫道:
“柳晏干嘛去?刚刚不是说好了,我做饭,你刷碗,想赖账啊你?”
侍寝(2)
“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干嘛较真儿啊!”
段柳晏微笑,把最后一口饭咽下肚,站起身。
看到他往屋里走,单纹惜又叫道:
“柳晏干嘛去?刚刚不是说好了,我做饭,你刷碗,想赖账啊你?”
“似乎昨夜未休息好。为夫现在甚是困乏,洗碗之事便交给爱妻吧!”
“你个臭混蛋,装什么蒜!给我滚回来,刷了碗再去睡!”
打从竹帘里冒出个脑袋,段柳晏朝她暧昧地笑道:“怎么,爱妻要给为夫侍寝吗?”
瞬间涨红了脸,她怒气冲冲地瞪他,嗓子里蹦出个单音——
“滚!”
段柳晏若不是真的困了,岂会轻易放过她?
至于他突然犯困,并不是由于什么昨夜没休息好。
而是……
快速扒完饭菜洗了碗,单纹惜蹑手蹑脚掀开竹帘,挪到床前。
平时充满蛊惑色彩的狭长双眸轻阖,鼻翼随着呼吸微颤。
锋利的唇半张,彷佛待人一品芳泽。
吹弹可破的肌肤宛若最娇嫩的花瓣,让单纹惜都嫉妒。
“段大爷,本小姐的订制蒙汗药滋味如何呀?”调皮地把那张脸蹂躏一番,她嘿嘿笑着,从腰间取出些许迷香,洒在暖炉上。
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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