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天上不能行,地上不能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土遁之术。随着阵旗的警示越来越急,李余拉起唐小燕,收过阵旗,捏着不断繁复变化的法诀,忽然黄光一闪,就像沉入水里一样没入土中去了,以前李余练习的时候,自己能沉入地下将近三丈之处,这次带着唐小燕,却最多是一丈多,穿行起来消耗的真元也是加倍剧增。
虽说李余的真元比较雄浑,带着唐小燕在地下一连遁了近两里,真元也几乎耗尽了,只得露出地面休息。
李余望了望四周,四周林木稀疏,远处有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看来这里已是山脚。
唐小燕气喘吁吁,臂上剧痛时时传来,冷汗直流,不过之中隐有一丝兴奋,这个土遁之术令唐小燕大开眼界。
李余看了看唐小燕,虽然她一身衣衫已是皱皱破破,脸上灰尘满布,看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一下子变成这样子,李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江湖险恶,就是绝世红颜,涉足其中也难以幸免。
李余走上前,双手拿捏了唐小燕受伤的右臂,配以灵识的探描,总算知道了伤势怎么样,唐小燕的伤只是硬伤,不过很重,骨头都出现了大裂痕,要是不及时医治,只怕将来愈合了对整只手的灵活性有些影响。
李余将唐小燕的右手提了起来,先将脱臼的地方接了上去,唐小燕虽咬牙忍痛,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李余接好后再将真元度了过去,李余用的这股真气,是最纯的本命真元,不计损耗,只求快速治好唐小燕的伤。
唐小燕只觉得右臂到处热烘烘的,麻痒带着微疼,接着感觉到有一股热气自右臂而起,带动着自己的真气,行了一个大周天,顿时全身也是香汗微出。李余用自己的本命真元调理了唐小燕的右臂之后,还带着唐小燕的己身的真气走了一个大周天,将经脉理通了一下才收回双手,李余这两层工夫做下来,也是气息急促,劳累袭来。
取出一瓶调理伤势,培元回气的丹药给唐小燕之后,李余说道:“你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我们要找个隐秘一些的地方,暂时停留一下,恢复一下元气,明后天看看情况,再与你前往北灵门。”
唐小燕轻轻晃动了一下胳膊,果真除了还是有些微痛,已是恢复了几丝灵活,又听得李余的口气没有以前那么冷冰冰,心中甚是欢喜。
两人不再从土下遁行,专挑险坡烂坎,人烟几无的地方朝望岭城方向而行,过了几十里,天色渐暗,找着一个小山谷,就地扎下营来。
女孩子爱美,唐小燕这身泥泞,自是要去小溪边梳洗一下,李余听唐小燕这样一说,笑了笑,拿出一张净尘符,真元一渡进去,顿时化为一道清光罩向唐小燕全身。
唐小燕只觉得周身每一寸地方似乎都有凉飕飕的微风吹拂,等清光消失,却是惊喜的发现,自己已是纤尘不染了,就是在清可见底的河水里一连洗上几次澡也没有这般洁净,心中不禁又羡又哀,虽是知道自己的灵根太差,不大可能进入仙门修炼,但是还是希望这次北灵门之行,能够托得一丝血脉关系,就是进入北灵门打杂跑腿都不会半点嫌弃。
第二卷 逃亡天下 第五十章 幽谷夜
唐小燕换过李余给的衣衫,一身红艳,明亮照人,巧笑兮然间,动人之极。这衣衫是李余在红云阁的一套备用道袍,不过细心的李余将袖口边的小祥云拆掉了,本是男人穿的道袍,唐小燕却穿出别样的美丽出来。
李余出去转了几圈,打了几只野鸡回来,还捡了一些略湿的柴薪。将那些野鸡在旁边的小溪剖洗干净之后,正要运用真元生火,这时小混混对李余“哒哒”叫两声,然后小手指着自己,应是在说自己要来,然后就张口朝那木柴吐出一指宽的火线。
“熊”!虽木材有点湿,那火线也细小,但火还是猛烈的点着了。
李余连忙拍了拍小混混的头,连说可以了,要是不阻止它,看它鼓着腮,雄赳赳,浑身似乎有用不尽的气力似的,这火力凶猛,只怕再过一息就将那木柴化为灰烬了,生着了火以后,李余用一根不知道在哪里削来的木棍穿过那几只野鸡,窜了起来就着火烤开了。
不一会儿,在李余的妙手烧烤下,阵阵肉香飘然而起,李余肩上的小家伙闻到这股香气,摇头晃脑,鼻子撅起高高的嗅来嗅去,顿时不安稳了起来,在肩上走走跳跳。唐小燕望着李余在篝火下映照的脸,此时这少年正全副心神放在烧烤架上的野鸡,十分专注。
自从知悉灭门之事,连接而来的种种灾难,惊险万分,至此终可以放下心来,看着眼前这位清秀少年在整弄着食物,一种安宁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很温馨…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唐小燕心里暗道,这温馨的感觉只有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有,长大以后,自己渐渐接手唐家的内核事宜,这感觉就渐渐不知何踪。
由于父亲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子女,自是从小要努力学习一切,以便将来接过唐家的基业,那些事情自己都不喜欢,但是都咬牙坚持着。
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命在手,到现在十八岁,为了唐家基业,已在江湖血腥翻滚了五六年的岁月,除却了那些温柔秀气,增添的是凌厉狠辣,心中早已开始厌倦这生活,可是之那宁静安详,温馨暖心的生活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唐家基业已是化为乌有,自己是否可以安静的生活下去,不再奔波江湖,要是像眼前这样天天过,有这么一位人儿在身边照顾自己,什么都不想,或许也是挺好的,唐小燕想到这里,脸上有红霞染上,在篝火的晃映下,添了一丝妩媚,但是转瞬又想到,人家神仙一样的身份,自己不过是区区一凡间女子,何来门当户对!血海深仇自己又如何能忘记!又该怎么去报这个仇,这些在脑海里交缠混乱,不禁一时失神。
折腾几许,野鸡烧的差不多了,李余上了佐料再烤一会儿便去了下来,撕了一只鸡腿给肩上的小混混,那小家伙立是抢过来大嚼了起来。李余看着唐小燕的脸上忽喜忽忧,就连自己递到面前的烧鸡都视而不见,叫了一声,还是没应,再叫还是木呆呆的。还是小混混来得干脆,它将手里的鸡骨,小爪一挥,那鸡骨头便朝唐小燕呼啸而去,“啪”一声轻响砸在唐小燕的头上,这才把唐小燕的魂招了回来。
出了这个小丑,唐小燕的脸上红晕又现,手忙脚乱接过李余递过来的烧鸡,就撕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唐小燕本来以为这只烤鸡的鸡肉味道必是寻常,岂知这几口鸡肉一入口嚼了一下,酥香鲜美的味道交替袭来,唐小燕久未进食,早已饥肠饿肚了,这只烤鸡无异有生以来吃的最美味的食物。
唐小燕吃了几口,才放下烤鸡恍然问道:“还未请问小仙长怎么称呼?如此本领,不知来自哪个仙门?”
李余继续啃着烤鸡,有些含糊的道:“叫我李小仙长便可,其余不必再问。”
唐小燕见李余不肯细说,罢了心思,却是心中起了点疙瘩,她只得啃起了鸡腿,让美食冲淡郁郁。
时值深夜,一弯明月挂在天边,临近初秋,白天的阳光虽然猛烈,夜晚的温度却是清凉怡人。
在一个由厚厚白气缭绕而成的帐篷里,唐小燕这时正安然酣睡着,惊惶奔波了一整天,加上又受了重伤,这少女也累得够呛了,躺着似由白云朵构成的床上,舒服之极,这一觉下去,不知有多香甜,在她旁边,正趴睡着小混混,它小鼻翼在轻轻缩张,尾巴在慢慢的摇摆,也是沉睡中。
李余盘坐在小溪边的白沙岸上,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行真元搬运炼纯之事。
李余真元运行之时,内视身体各处,以查看所中的断肠散之毒可驱除干净了没有。
由于服下了数粒回元丹,李余亏损的真元恢复极快,气运九周天,便是溢满如初了。李余神清气爽,从地上站起,几个跳跃,跃上谷内一块高高的大岩石上,沐着月光,望着大岭山脉的方向。
许久之后,李余才在上面坐了下来,手往腰间一摸索,已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野葡萄酒,这是李余自己以前在水云谷的时候酿的,当时没喝完,就存在了储物袋中,这时随着哀愁上来,酒瘾也上来了,便是取了一坛出来,一饮消愁。
之前也是凉夜豪饮,如今酒在人却不知生死,世事变幻无定,刹那祸福,前路不知何往,深仇不知何时得雪…等等诸多惹得李余思绪烦躁杂乱,原来自己不过与那唐小燕一般,面对这灭门之祸,却什么也没做到,只能四处逃亡,这样想来,心中未免对唐小燕亲近了一些。
要炼就乾阳火龙,杀回大岭山脉,灭掉乾坤宫,其中艰辛,无异是上天摘星,海底捞月,或许自己有生之年都可能做不到。
“深夜对月独饮,小兄弟闲情雅致得很呀,老夫酒虫磨肚,想讨一杯酒喝,不知小兄弟介意不?!”一苍老的声音在李余的背后响起,李余闻言心中一凉:这人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的灵识竟是一丝不觉!
第二卷 逃亡天下 第五十一章 石散人
来人能够无声无息来到自己的背后,明显修为高出自己一大截,要是有心杀害自己也是举手之间,就是反抗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淡然相对。
李余心念一动,放下酒坛,立是起身转过,朦胧月光下,只见一简衣老者站在自己身后数尺地方,正在笑盈盈的望着自己。李余忙恭手道:“前辈这边请,只是晚辈这酒差劣,恐怕难入前辈之口?”
“哈哈,酒不过助兴之物,何来优劣之说,身边有知己,纵使一杯清茶,也是万般高兴!”简衣老者走上前,与李余并肩,坐下抓起李余放下的酒坛就要张嘴豪饮。
李余见状忙摇摇手,道:“前辈等等,这可不妥,这坛酒晚辈已是就着坛口喝过,晚辈这里还有没开封的。”李余边说边从储物袋取出一坛还没开封的野葡萄酒递了上去。
“呵呵,无妨无妨,些许末节,何足道。”简衣老者摆摆手笑道。
李余见老者如此爽快大方,也就不多说,就坐了下来打开拿出的那坛酒喝了起来。
两位素不相识的人,在这冰冷的大岩石上坐着,望着天边的弯月,迎着夜里的微微凉风,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喝着。
老者一连喝了几口才停了下来,对李余说道:“小兄弟几人在此露营扎宿,可是要在此游玩几天么?不过这里穷山恶水,没有什么怡人风光,小兄弟可要败兴了。”
想来老者已是知道唐小燕的存在了。李余只好笑了笑,道:“晚辈只是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加上朋友多有劳累,所以在此留宿一晚,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老者“呵呵”笑了笑,正色道:“小兄弟小小年纪便已经筑基成功,不知是哪个名门子弟呢?”
以李余的面容来看,不过是十五六岁左右,如此年轻便筑基成功,多数是修仙大派的门下弟子,要不就算有过人天资,没有名师指点与强力的丹药助阵,哪里可以这样一跃千里。
岂料这句话却是引起了李余心里一阵不安,虽然这老者看起来磊落大方,但是知人面不知人心,何况大岭派与鹿山都要追杀自己,现在是草木皆兵,要是泄露了身份,他如是与大岭派鹿山有丝缕关系,只怕会擒了自己去邀功都不定。
李余心念在转辗,反应是慢了一拍,简衣老者不是初出茅庐之辈,察言观色过人,一下子看出了李余的犹豫,轻笑一声,道:“小兄弟不方便透露那便罢了,抢喝了小兄弟的酒,不报一下家门怕是不行,老夫石散人,…恩…无门无派,一介散修,在这泉谷暂居。”这“石散人”说到无门无派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话语顿了一下。
修行之人,本事高绝之辈,心有大志雄心的,多会开山立派,广收门徒,扬威天下。不过之中也有性格漫然懒散之人,就找好山好水的灵脉隐居,参悟天道,安然自得,想来这位石散人是属于后面那种修仙之人,不过但凡修仙之人,皆不喜自己的道场范围出现不速之客
李余心里才一松,原来是自己在人家的门口打扰了,对方多是出来看看来者为何人,连忙恭声道:“前辈请谅,晚辈不知道这里是前辈的道场,多有叨扰,晚辈姓李,是剑宗门下弟子,这次到大岭国来,不过是尊师命出来历练一番,还望前辈多有关照。”
剑宗自左剑立派,战无不胜,左剑以一十九道玄天道剑,力压当时数一数二的乾坤道人,威震瀚元大陆,近年已是以正道第一玄门自居,天下诸雄群英,莫不仰视!李余这样撒谎说道,不过是想借剑宗滔天气势中一丝,给自己添点加码,要是石散人图谋不轨,也得在心中计量一下。
果然,石散人一听剑宗,脸色一变,似是有些迷幻了起来,之中许多情绪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他道:“原来李小兄弟是剑宗门下,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只是不知李小兄弟师从剑宗哪位高人?”
李余被这样一问,倒有点喁喁不知怎么回答,忽然灵机一动,回道:“师父在临下山之际,叮嘱我要在世间行走,不得依靠或透露师尊声名,还请前辈见谅!”
石散人见李余迟疑,然后说出这般理由。据自己所知,是有几个门派有这种规矩,他们诸派外出历练的弟子,不是危机临头,是不得透露出自己是何门派,师从何人。
至于剑宗的门规,世人甚少知道,因为剑宗弟子极少出来行走江湖,而且剑宗神秘莫测,平时它都是潜龙在渊,将自己惊天锋芒敛起,无声无息,除非修真界出现狂风巨浪的大动静之时,才可以一窥得到这正道第一玄门的踪影。
但!只要剑宗不倒,魔道是永无昌盛雄起之时!这是正道玄门心中最有力量的信仰。
不过这位少年来到大岭国历练,却不大是时候,在大岭国,是人都知道,大岭派与北灵门已是一山不能容二虎,逐渐势成水火,而且大岭派掌门人幽蓝真火大成出关而来,踌躇满志,只怕决雌雄的一战,就在将来不远。
石散人喝了一口酒才说道:“李小兄弟此时来到大岭国却不是时候,时下大岭派与北灵门已是势成水火,一触即发,你要是以散修子弟的身份行走其间,只怕危险不少,不过你是剑宗弟子,去到北灵门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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