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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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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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北行宫相别,日日惦念着面前这个女人,见了那么多女人,却偏偏忘不了她,是不是真像传言所说颜家的女人是天生的尤物。难怪父皇当年那般迷恋颜妃。如今紫越臻又如此宠爱这个侧王妃。
  络七轻笑,仰头看着紫越耀,“王爷的法子不如说与络七听听。”
  “我以为,七儿干脆跟了我,我让你做我的王妃,那你爹的事,不就成了我的事?”他的气息落在络七面前。
  “承蒙王爷厚爱,只可惜络七没有这样的福分。”她转身往外走去。
  “别急着答复,明日处斩前我说的话都管用,只要你来找我,我就替你救人。”他在身后笑道。
  从今日起,颜络七再不是从前那个人,总有一日,让你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络七隐着泪,暗暗发誓。

  救赎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只等着紫越臻能来找她,哪怕是训斥也好,可等到天际泛白,却仍旧未看到他半个影子。是不是父亲便注定了这样的结果。那如今她该如何抉择?舍身救父?她不禁轻笑。果然还有这样的桥段啊。
  才命人撤下餐点,夙玉便急急撞进了门来,“小姐,不好了,老爷的刑期该在今日了。”
  络七只觉得浑身僵硬,赶忙起身,“从哪里听来的?”
  “适才大少爷派人来说的,要小姐,要您去送一程。”夙玉颤声说道。看着面前的人几乎要倒下去。
  络七深吸了口气,“替我更衣。”
  夙玉捧着白衣白裙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穿那件鹅黄色的纱裙,梳一个云舞髻。用那盒颜妃赏赐的胭脂。放心,我爹不会死。”络七冷冷开口。
  夙玉心里疑惑,看着她笃定的眼神便也照样去做了。
  一切准备妥当,络七出门。府里安静的几乎空无一人。她再次朝紫越臻的书房看了看,丫头正打扫着,没有他的人影。
  才到大门口,紫越华便迎面而来,他狐疑的看着她的样子,上前拉住她。
  “三哥叫你在府里歇着。莫要乱跑。”他低声道。
  络七甩开了他的手,“今日谁都别拦我。”她的声音不容得有半分质疑。
  ……
  今日天阴沉沉的,马车穿行过几个街市,四处都议论着今日的处决。
  刑场周围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马车直驶而进,人们让开了一条路。紫越耀和身着官服的人并排坐在桌后,处斩的竹签红色丹青让人害怕。断头台上并排站立了五个彪形大汉,手持大刀,神色凝重。一圈手握长矛的兵士将人群阻挡在外。
  一身孝衣的颜字铭和颜络非跪在断头台下。络七下了车,一步步往前走去。
  “带人犯——”
  紫越耀眯着眼站起身,看着一身黄衣的女子走进了刑场。今日她格外美丽。他只觉得无法移开眼睛。这样的装扮,是不是她愿意跟了他?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任他旁人如何说,他都不在乎。
  络七将哥哥弟弟扶了起来,“为何改在今日?”
  “梁大人上禀朝廷,只说叛贼不早日处斩怕夜长梦多。他不过是耀王的走狗。”颜字铭字字愤恨。盯着那身着官服的人。
  络七笑了笑,起身往那里走去。紫越耀笑的看着她。
  忽而马蹄声近了,一名官史连摔带滚的下了马车,“耀王爷,出事了,颜有域在牢里自尽了。”
  “你说什么?”紫越耀上前提起来人的领子,厉声喝道。
  “太医已经瞧了,是昨夜里去的。”
  络七听进耳里的声音愈来愈弱,只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再没有丁点的力气来支撑自己。耳畔响的是呼喊声和哭声。
  ————————————————————————————……
  悠悠转醒,南如意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他无奈的笑了笑,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回你闯大祸了。”
  “我爹到底怎么了?”络七懒得理会他的莫名其妙,焦急的问道。
  “你爹已去了极乐世界,和你母亲会合了,你应当高兴才是。”南如意起身拿过桌上的药碗递了过来。
  她将药碗推开“你莫要敷衍我,是不是你救了他。”
  “你先将药喝了。”
  “你先告诉我。”
  南如意坐下身,“我哪里有这通天的本事,不过是给了紫越臻一粒药罢了。”
  “那父亲如今身在何处?”
  “你家有大哥,你就莫要操心了,我只告诉你放心即可。你如今要担心的怕是你自个了。”南如意将药碗强行递到她面前。
  络七一饮而尽,笑看着他,“只要爹爹无事,我便无事。”
  “耀王派人来说,你求着他救你爹,愿跟了他。”南如意忽然开口。
  络七猛然坐起身,才恍然觉得这些日子如梦一般,忽然便清醒了过来。
  “侧王妃,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外头是卓尔的声音,络七熟悉极了。面前的南如意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转身收起了药箱。
  ……
  他一直安静的坐在桌前,没有抬头,络七站在面前。从未有过如此的境况。
  纵使他恨她的时候,他也会伤她,可是为何如今他竟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紫越臻,事情并非你听到的那样。”
  他缓缓抬起头,神色疲倦,“那你去找他了吗?”
  络七愣了片刻,点了点头。
  紫越臻笑了笑,“刑场之上,你装扮成那样,是何目的?是不是等到行刑之时,你便告诉他,你愿意拿自己换了你爹的命?”
  络七看着他隐忍的神情。不知如何作答。
  他忽然大笑,伸手将满满一桌的笔墨打洒在地。“我以为经了这么多,你终究会信我。可你信的无非只有自己。我日夜奔波,无非是想让你爹能保命也保了名声。不到最后,我未曾放弃过丝毫,药我原本早就可以给他服了,可我不过是不想你落个畏罪自尽的罪民之女。你为何就不能彻彻底底的信我一回?你始终给自己留着后路。一如那一日,我若没有及时将一千两的竹签掷地,你也已打算从那窗户一跃而下对吗。”
  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轻抚着她得脸,“你宁可信耀王,也不愿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我。紫越臻在你心里,就真的这般不值得托付吗?”
  络七落泪摇头,她并不想,可为何一件件都叫他说中了,难道真的她打心底就不曾信任他吗?
  “王爷,尹王妃要生了—”门口立着尹兰久的贴身侍女,她神色焦灼。
  他理了理衣装,忽而笑了起来“你跟我回来,我救你爹,如今我们扯平了。我不欠你分毫,这天下有的是等我的女人,我已经累到不知该如何待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他转身离开。络七伸手却只触到了他的衣袖,并未抓住他分毫。
  他疾步离开。

  端阳温暖

  端午才过,处处都是艾草香。府里上下已来不及收下这些,便开始张罗着紫阳暄的满月宴。
  紫阳暄,圣上钦赐的名字,寓意端阳、温暖,也给这冰冷的皇家带来了些许的温暖。一个生下来足足八斤的胖小子让多少人惊喜了。
  跟着他,尹兰久被圣上封为耀王贵妃。姜国自立国从未有过的封号。王爷的王妃册封贵字。足见皇帝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尹兰沣官位本以位列丞相,如今又得御赐黄马褂一件,奉承的人据说都要将相府门槛踏破。
  唯独络七这冷冷清清的西苑,仿佛要被所有人遗忘。传言中畏罪而亡的父亲也都再无一人提起,剩下给她的只有冷清。唯一能叫她宽慰的便是哥哥、弟弟都未受到丝毫牵连,颜家的生意也仍旧红火着。而圣上病愈之后第一日便翻了颜妃的牌子,仿佛也在告诫所有人,此事便就此作罢了。
  “小姐,礼都备好了,咱们过去吧。”夙玉唤道。
  络七点头,往苍白的脸上再遮了些脂粉。朝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小姐何必为难自己,奴婢替你送去就好了,非要自己去一趟。王爷这都一个月了也不曾来一次。”夙玉不满的抱怨。
  “满月那日我是不愿出去的,今日必当亲自把礼送去了,如今颜家不比往日,旁人随便寻个错便是会要了命的。”络七起身,薇雅上前扶住她。
  “姐姐如今愈发瘦了,想起在西漠州时,纵使被困,可仍旧那么精力充足,神采奕奕,如今倒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一个男人罢了,大不了咱们再回去西漠州。”薇雅不满的说道。
  络七笑而不语。再回去,谈何容易。她伤了他的心,纵使他已无情,她也没有丝毫勇气再去伤他了,因为她明明白白,他是被自己一步步逼离身边。
  ……
  尹兰久换了一个院子,紫越臻亲提的名字:端阳轩。
  挺拔的松柏和翠竹围着院墙种了许多,他一定期待这个孩子长得魁梧英武。如他一般。
  丫头领着穿过长廊,便是主厅了,厅内笑声连连,丫头挑帘,络七换做同里头一样的笑。
  “哎呀,久姐姐快瞧瞧这是谁来了,当真稀客啊。”说话的是一身红衣的许文意,不知为何她如此偏爱红色。
  “络七给王贵妃见礼。”她微微福身。尹兰久再不是旁人口中一身素服的女人,她穿着华贵的紫色长袍,大块金色牡丹夺目而耀眼。
  “你何时跟我这么客气起来,不过都是虚名,坐吧。”她的声音一如初次听到时那样柔和。络七明明白白的觉得她和从前不同了。她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偶尔玩玩心计,看到她和紫越臻在一起便扬手一巴掌而来的女子,她淡定的仿佛一切都不愿去争,却也一切都在她面前的样子。这样的尹兰久,让她心里有些敬畏。
  “不知道侧王妃姐姐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养了几个月了都还这么消瘦,当真叫人心疼。”许文意丝毫不愿放过她。
  “不过是小病,如今没办法伺候王爷,劳累了文意妹妹。”络七笑道。“对了,适才瞧见府里南边又在修宅子,可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又要纳妾了。若真是的,便有人和妹妹分担了,妹妹就不必这么辛劳。”
  同样爱着那个人,络七知道怎么才能伤着她。因为这话也同样伤着自己。
  许文意片刻的恍惚,转而笑了起来,“侧王妃倒像是那世外仙人,没有丝毫七情六欲了。还是姐姐心里有了高枝,如今瞧不上咱们王爷了。”
  络七敛起笑容,她话里藏话,只怕她去找耀王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妹妹如何能这么与侧王妃说话,旁的王爷个个府里不都是成群的妻妾,唯独咱们王爷只有我们三人,更应当一心替他排忧。”尹兰久打了圆场。
  “姐姐说的是,文意口拙,只希望有些人莫要再给王爷脸上抹黑了,叫整个京里的人都笑话咱们王爷。今日涂意清请了我去太子府,听说她也有孕了,我这便过去了。”尹兰久点头。许文意笑着离开。
  “你从前都不屑于和我争,怎么如今和她倒磨起嘴皮子了。”尹兰久端起茶盏看着络七。
  “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叫姐姐笑话了。”络七淡笑。
  “我如今不知为何时常想起咱们在宫里的时候,总忘不了你那时总想法子帮着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念佛了还是这怀胎十月让人都彻底看透了些什么,心里平静极了。”她叹了口气,“最初我看不清王爷的心时,好像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总怕他不愿再喜(…提供下载)欢我。后来我便发现,谁都不是他的全部,他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他娶的,还有他没有娶的。我们都不过是他的过客。我曾以为我会是他命里头的唯一,可如今发觉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个男人的唯一,到头来谁都不是。”
  是吗?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一如自己,也觉得那个男人心里头爱着的是自己。莫非是错了。从前自己的潇洒哪里去了,为何纠缠着这个心结放不开过不好。越在乎越伤心,自己又何尝不知呢。
  “你爹爹的事,我替你难过。可皇家就是这样,你伤心过了,便就过去了。如今也不要这么过活,年纪轻轻的,你莫非真愿意在府里孤独终老。”她看着络七。
  “久姐姐为何和我说这些。”络七不敢迎上她的眼睛。她是要她去争这个男人吗。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旁人去分自己的男人,可我们在皇家,没有你,又会有别的女人取代你,我不会是唯一,你也不会。我不愿意有更多的新人进来,因为我实在不想去揣测她们的心,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们的心是善良的还是狠毒的,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护我的孩子。可我了解你,说到底,还是因着我的私心。”她笑的坦然,不加任何掩饰。
  络七看着她的眼睛,如今她开始为她的孩子谋算了。那么自己又要为何谋算呢。
  “姐姐,我想看看孩子。”络七开口。忽然想起自己那尚未成型便没有的孩子,一阵心疼。
  尹兰久吩咐了奶娘去抱孩子,上前拉住她的手,“我之所以信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有多重要。你也不要难过,孩子总会有的。”
  络七点了点头。看着偏门进来的裹着黄被的小生命,正瞪大眼睛看着络七,白白嫩嫩的肤色,那眉眼之间像极了紫越臻。
  络七伸手接过了孩子,“阳暄,叫姨娘。”看着这样的生命,连带着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那孩子忽而取出了放在嘴里的手,咧开嘴朝着她咯咯笑了起来。
  “王妃您瞧,这孩子喜(…提供下载)欢侧王妃呢。”奶娘笑着道。
  尹兰久也笑了起来,“鬼小子,瞧着姨娘长的漂亮,口水都流出来了。”
  有个孩子真好。

  是否情不在

  原想着紫阳暄满月并不出院子,可皇上亲自驾临,却由不得自己了。
  隔着几人,远远瞧着紫越臻负手而立,等着马车的到来,许久不见,他似乎精神了许多,却未曾正眼瞧过她。
  出乎意料,与皇上一同前来的并非贵妃,而是颜妃。络七上前请了安,随着人群往府内走去。穿着红袄的紫阳暄被皇帝视作珍宝。
  众人叩首,宴席开启。歌舞升平,尽是恭贺连连。
  宴席近一半,便是到了抓周之时。据说紫越臻便是满月之时行了抓周礼,那时候一手抓了金银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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