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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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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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前头,出了一点点血,只是林贵人身旁的那位可是凶极了。”那丫头往前指着。
  “莫多说了,快去把贵人扶过来,夙玉,快去请太医。”她急忙吩咐道。
  说话间,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到了,络七急忙迎上去,“妹妹可还好。”
  “不碍的,姐姐担心了”那林贵人淡淡一笑答道。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一名浓妆淡妆似乎都相宜的女子微微福身。
  “这位妹妹眼生。”络七笑道。
  “娘娘一直病中,臣妾是才册封的姚嫔。家父是前些日子刚上任的左相姚正伯。娘娘不识得我,我倒是识得娘娘呢。”她的脖颈修长,不过十六七岁的年华,分外好看。
  太久不触前朝之事,却也忘了,左相告老还乡,圣上封了如今炙手可热的姚大人为左相。听闻文才武略皆是极好。
  “太医到—” “快请李太医替贵人看看吧。”络七急忙上前。
  太医打开药箱,开始细致的清理涂抹包扎。“伤口倒不深,只是石块敲撞,怕会留下疤痕。”
  “本宫那里有上好的除疤药。稍后送到妹妹宫里。熙和,跪下。”络七转身看向一旁站着的阳暄和南漠,厉声喝道。
  “娘亲,不要。”那么一个小人莫名的望着她,一脸的不知悔改。
  “薇雅,让她跪下。”薇雅自知无法阻拦,便将她拉着跪下。
  “姐姐这是做什么,当初皇上叫殿下跪着,娘娘百般心疼,如今这是作何呢。”姚嫔笑道。
  “贫妾无碍,娘娘莫要处罚公主了。”林贵人倒是当真焦急的说道。
  “贵人倒是大方的很哪,只怕哪日叫别人杀了都不知道怎么去的。”
  “姚姐姐说笑了,一点小伤,当真无事,小孩子活泼些是好事。”
  “本宫再次谢过林贵人了,薇雅,带公主回去面壁思过。”络七吩咐道。
  “娘娘今日身子瞧着大好了,可否要与我们一同侍驾巫山牧场?”姚嫔忽而问道。
  络七心里疑惑,转而莞尔一笑,“本宫身子并未好利索,自然不去,这些策马奔腾,篝火燃烧的乐事就有劳各位妹妹陪伴皇上了。”
  “只怕陪伴之事,倒轮不到我们呢,北楔王带着楔灿公主即日就要进京了,从前闺中就听闻皇上在北疆便与楔灿有情,如今可不知道是不是要成为姐妹了呢。”姚嫔叹息一声,“时候不早了,皇上今日要到我宫里尝些暖汤。臣妾告退。”
  “妹妹好走。”
  人影走远,“娘娘莫要放在心上,姚嫔性子直爽,心直口快。”林贵人忽而开口道。
  “贵人说笑了,本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林大人如今可好?”络七抬头看向她。“大人从前在江南城任职,与本宫家中颇有些往来,不知大人如今的腰疾好些了吗?”
  “谢娘娘挂念,多亏了南师傅的药,家父这些年都再未犯过。如今刚从西南调去两广任职总督,看去是个光鲜的事,却处处惊心。”她恭敬作答。
  “你父亲是个好人,他的女儿应当也是深受教诲,这深宫之中,也不比官场轻松。你且好好珍重。毕竟牵扯着你家满门。”络七低声道。
  “谢娘娘教诲。臣妾有一事”她抬头看了眼络七
  “但说无妨。”
  “公主年幼,一岁有余,殿下也大不了许多,今日伤了臣妾,倒也无碍,只是臣妾听到了几句稚语,坏人,抢父皇。”她轻声细语,“若是伤到了她人,便是很难收场。”
  络七深吸了口气,“多谢妹妹提醒。夙玉,送贵人回宫吧。这几日吩咐太医好好照看。”
  终究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薇雅说她们以为父皇有了新的妃子,便不再来看望母妃了。原来一两岁的孩子,竟也分得清亲疏,明白何谓维护,究竟是这皇家太过险恶才让他们这般深谙世事。

  谢亭送别

  京城南郊的巫山山顶,有一处一望无际的草原,这山顶草原便是皇家的牧场和狩猎之地,名唤巫山牧场。
  风风火火的仪仗已去了几日,整个宫廷忽而空落落的。
  “娘娘竟答应了皇上,让公主同去了。”夙玉开口道。
  “他疑心本就重,我如何能不答应。”她翻看着箱底里这些年他赏赐的那些东西,金银玉器,奢华至极。“我已列好了单子,你这两日便将东西置齐了”
  夙玉接过东西,稍稍愣了片刻,便未在答话。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平淡无华的夜。想起那时在北楔,他不省人事,她祈求只要他活着,她便一切都不在乎。终究这一次要轮到她违背誓约了吗?心里头疼的厉害。
  层层帐幔遮蔽了春日最好的气息,她索性下榻披衣往门外走去。
  倘大的皇宫,紫越臻曾说这里从此便是你我的家。可为何,丝毫没有家的温暖,在这个家里,我们的女儿一次次身处险境,只是想来便是胆战心惊,若是那日许贵人的刀轻轻落下,她该如何了却余生呢。终究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双手合十,抬头,却正看到了尹兰久的慈安庵。原本以为会是一生对手的人,不知何时却彼此相伴,一同面对这长日漫漫和道路艰险。
  她苦笑着走了进去。
  尹兰久一身素袍,恬静的仿佛世外之人。“我这里并无好茶,便只能将就着用了。”她笑道。
  “姐姐好像早料到我会来。”她坐下身,看了她一眼,从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尹兰久,如今头上竟多了几根白丝。
  “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以你的性子,怕已是隐忍多时了。”她轻轻转动茶壶,倒了第一道茶。
  “许文意之事已过,姐姐为何不愿搬回自己宫里。”她接过茶杯,虽不是开春的新茶,却也别有一番陈旧的滋味。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斗了。这宫廷当中,新人如花,日日不断,我有时在这庵中听到外头清脆的笑声,便想起咱们从前,也有过多少这样的明媚,到头来,终究抵不过岁月。其实他的天下缺少的不是女人,而是女人背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家世。”她如是说。
  “那日百花园中,他拉着姚嫔的手,姚嫔仰头问他,宫人说臣妾有几分像皇贵妃,皇上以为呢?他淡笑,宛若从前的皇贵妃,活泼动人。”她笑着看向面前的人,“他要的无非是一个只会笑的后宫女人,纵使有天大的事,都得笑颜若花。”
  “后宫女人本就只能仰仗着他,又如何不对他笑呢。”尹兰久叹息。
  “所以终究是我太过自以为是,忘却了自己该有的身份,以为一起走过了这么多风雨,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她轻笑。
  “不过,皇上待你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却真的厌倦了,如若只有我一人,我便自在了却余生,可我有南儿。我不愿她再有丝毫的不测,她的父亲不能护着她,便只有我来了。”一杯苦茶一饮而尽。
  “从与你相见第一日,我便是羡慕极了你,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你有那么爱你的家人,你有他那样的爱。最让我羡慕的便是你的洒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多想同你一样,说走就走。可我打小生长在红墙高耸的地方,我学着的那些只有笑和察言观色。我不过就是家族的棋子,尹家的女人各个如此。从前我多想要一个孩子,可如今我忽然后悔了当日的决定,自他出生,便日日活的胆战心惊。我宁可他从来未曾来到这个世上。日后的路那样长,他成了唯一的皇子,注定得走上那个位子。我日日青灯古佛相伴,日日悔恨当初。可是,注定了他得长在这宫中,否则天下之大,何处有他的落脚之地,谁会给他自在活下去的机会啊,他只能步步向上,直到登临天下。”她的两行泪滑落。
  是啊,唯一的皇子,唯一的宿命。
  “许久未说过这么多话了。”尹兰久擦拭了泪忽而笑道。“这些时日,谢谢你替我照顾阳暄。你自己当心。”
  “姐姐要与青灯古佛相伴,可想过暄儿日后?”络七抬头问道。
  “姚嫔与林贵人都是炙手可热,成为暄儿的养母,都是极好的,尹家如今并不如从前,只怕我若亲自养着,于他日后是不利的。妹妹以为谁合适些。”尹兰久皱眉这般说道。
  “姚家如今颇有当年欧阳家的风范,女儿入宫,父亲任职左相。只是我与那姚嫔见过一次,这个人是极高傲的,只怕她想自己生养自己的孩子吧。林贵人与我家是旧事,林大人如今任职两广总督,年纪并不大,日后也是不可限量,林家家风严谨,历代忠良。林贵人性子和善,这一点极好,可在宫里有时却是不利的,若是用她,姐姐日后得帮衬着她了。”络七答道。
  “难为你替暄儿想的这般仔细,我这个生身母亲都自愧不如。我时常担心那一年宫里的软禁将暄儿的性子改变了,如今多亏了你的照拂,让他仍旧明白善恶,开朗懂事。”她忽然起身跪地,“日后也不知还有机会,今日请允许兰久叩谢妹妹大恩。”
  “你这是作何。”她赶忙扶起尹兰久,忽而想起日后再见不知是何时,两人竟都一时泪水涟涟。那年,世人都说,南七北九,南有颜络七,北有尹兰久,都一并嫁给了三殿下,果真洪福齐天。那年,你我宫中一同修习,那些小性子小手段如今瞧来却觉那般可笑和有趣。那年,你伤心于你以为心心念念爱你的那人却与我命运纠缠,如今你我的伤心却都这般淡然了。每每瞧见南漠与阳暄那般亲厚时,心里都是暖暖的,手足情深,而你我之间,在这么多年的争闹相伴之中,已然成了最明白彼此的人,宿命果然是无法揣测的。只是,从今以后,你要独自面对这深宫风雨,终究如你所说,我才是幸运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代你看遍那些你想看到的美景风光。我在某一处定会替你祈求,祈求上苍保佑你与我最疼爱的暄儿。
  走出慈安庵,身后门掩上,听到的只有她轻吟而出的歌。
  劳歌一曲解行舟,
  红叶青山水急流。
  日暮酒醒人已远,
  满天风雨下西楼。

  秋月春风等闲度

  车马疾驰,山路蜿蜒曲折,心下着急,却也全然顾不得危险重重了。
  巫山牧场皇上急召皇贵妃,圣旨上说北楔王与楔灿公主渴望一睹皇贵妃盛容。实际上,却是南漠对楔灿公主不敬。络七心下烦闷,掀开车帘,外头竟已然一片绿色了。
  回到京城这么久,整日停留在宫廷之中那些惊心动魄中,却未曾能如从前他说的那般,带她看尽美景。所有曾渴望的梦想在现实面前,终究是低头了。如今,他是姜国的皇上。
  “娘娘可算是到了,皇上和北楔王,楔灿公主狩猎去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娘娘舟车劳顿,先行歇息下。”王公公亲自侯着她,引着她到了一处大帐,正黄色的旗帜招摇。茫茫无尽的草原,让她一时恍惚,仿若到了那西出西漠的茫茫天地。
  “殿下和公主呢?”络七坐下身,帐中绵软的羊毛毯,在这温和的春日增添了更多的舒适。
  “殿下和公主在姚嫔娘娘那里照顾着,这不,清早便带着去放纸鸢了,娘娘放心,殿下和公主好生喜(…提供下载)欢姚嫔。若是回来了,奴才第一时间来禀告,娘娘先歇息吧。”王公公笑道。
  络七一时狐疑,莫非姚嫔也是个喜(…提供下载)欢孩子的人。“对了,王公公,楔灿公主可有伤着?”
  “楔灿公主性子爽快,也只当是小孩子玩闹,并不介意。只是咱们公主当日穿的那马靴,一脚便踢在楔灿公主小腿骨上,那楔灿公主当时便痛倒在地,好在太医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王公公答道。
  络七点了点头,“这孩子,实在顽劣,小小年纪,如何得了。罢了,待她回来再说,一路风尘,劳烦公公吩咐准备下,本宫要沐浴更衣。”
  “奴才遵旨。”他行礼告退。
  一旁的夙玉扑哧笑出声来,“竟瞧不出,咱们公主可是厉害啊。”
  “楔灿并非不可理喻之人,性子爽朗。不知此次究竟是为何事。南漠愈发无法无天了,也就是你们整日宠着。”络七瞧了一眼夙玉。她忙收起笑容,转身跑了。
  洗去一身疲累,静卧着便浅浅睡了一觉,睁眼时,正瞧见一个小脑袋凑在她面前。眼睛忽闪着望着她。
  “娘亲—”南漠见她睁眼,软软的唤了一声,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心里头一下子柔软了,纵使再累,有她在身旁便是最幸福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稚嫩的声音响起,丁点大的阳暄规矩行礼。他和南漠的性子完全是不同的,一个沉稳,一个好动。一个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懂事,一个全然不知规矩为何物。可两人的感情却是甚好。
  “快过来。”络七将他唤到身边,伸手抚上后背,才发现浑身都被汗湿了。
  “怎么照看的殿下,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换了,若是受凉了,你们可当的起。”络七朝外头立着的丫头说道。丫头忙去拿干净的衣物。这些宫里的人,因着尹兰久的失势,时常这般不上心。
  “母妃不气,阳暄不要紧。”他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笑的甜蜜至极。
  一时间的感伤,片刻敛起情绪,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跪下。”
  “究竟为何踢伤了楔灿公主?”她看向丝毫不以为意,把玩着地上羊毛毯的南漠。
  “阳暄的错”他急忙叩头。 他总是护着她。如同幼时如意和哥哥那般,任凭犯了天大的错,他们都替她顶着,她看着他们在烈日下罚跪,那时候心里头竟丝毫不觉愧疚,一如现在的南漠。
  “阳暄起来。南漠伸出手来。”她上前拿起桌上的戒尺看着她,而后重重的落下。转瞬间,便是哭声连天。
  络七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丫头,“你们都下去,叫薇雅进来。”
  阳暄拿着锦帕不住安慰着仍在抽泣的南漠。
  “问的如何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薇雅没有答话,转而蹲在地上,看向两人,“姚娘娘是不是与你们说,那楔灿公主要嫁给父皇了?”
  络七停住脚步,两人郑重的点头。
  “姚娘娘是不是与你们说,楔灿公主是坏人,不能让她嫁给父皇,让你们去欺负她” 两人又重重的点头。
  “姚娘娘还要你们做什么了?”
  “用簪子扎马。”南漠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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