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一黑,“子非这段时间应该尽量避免和我接触。”
闻言,韩子非垮着脸看着我。“无邪…”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撇过头不理她,如果我真的让她去无心居居住一段时间,那么我何必搬出韩府。我就是想趁这段时间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这样大皇女的矛头就不会一直指向她。如果让她知道韩子非和我的关系密切的话,我担心韩子非以后在朝堂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我绝不能心软。
韩府门口,樊衡欢和寸心在各自贴身的小厮搀扶下,款款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衡欢(寸心)见过无邪小姐。”两人微笑的向我施礼。。
我淡淡的朝他们点头,丝毫不觉得突兀无礼,韩府的下人见怪不怪的默不做声的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听大人说,无邪小姐要搬出韩府?”。
我看了眼前的寸心一眼,波光粼粼的秋眸笑意盈盈,遂冷淡的应了一声。
“那…无邪小姐以后还会回韩府吗?”这话一问出口,樊衡欢便觉得不对劲。他对无邪来说是一个外人是韩子非的侍郎,有什么资格过问这么多?他咬了咬唇,黯然的低下头。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她了。想到这,心里一阵绞疼。
我看着眼前低垂的头,虽然我不喜欢柔弱的男子,但是对于樊衡欢也不会讨厌到不想说话,便淡淡的回道,“偶尔。”。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樊衡欢那张瓜子脸瞬间亮了起来。他抬起头,激动的看着我。一旁的木子西一见,幽幽的满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无邪小姐,都搬好了。”管家婆罗来到我身边禀报道。
我点了点头,在君兰的搀扶下便要走上马车。
“无邪…”韩子非在身后凄厉的喊到,似乎我此去将无回。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满头黑线的看着韩子非一脸悲怆的神情。“你说什么都没用!”
“不是…”韩子非眼睛闪了闪,无限委屈哀怨,“人家的紫砂壶还在你的马车上!”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原来是这样…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韩子非,“回头我让商盛凌给你送来。”此时马车里已放了许多东西,要在找出来就麻烦了。
韩子非亭亭玉立的站在雨中,一袭宝蓝色的长袍在寒风下猎猎作响,她狡黠的看着我道,“不用了不用了,这多麻烦,我看我还是跟着你们回去。这样商盛凌就不用在特意跑这一趟了。”
“哦…”我看着她,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令人寒战的笑,“然后你在找机会留下来!是吧…”
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我识破,韩子非只能傻笑的看着我。
我不再看她,果断的钻进马车里,对着商盛凌吩咐道,“走吧!”君兰连忙收起纸伞,犹豫的看了我一眼,在看看韩子非,叹了一口气跟着坐进马车。
“是!”商盛凌恭敬的应道,扬起鞭子,往马背上一抽。马儿一声长长的震动四方的嘶鸣,扬起马蹄,跑了起来。
“无邪…”韩子非看着前面那辆远去的马车大声喊到,心里又急又怒,“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自己觉得这样做对我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是不是觉得好的,我要不要这样!!!无邪…你这个自私鬼,自私鬼,从现在起我讨厌你了,讨厌你了…”韩子非难过的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前方,感觉脸上划过温热的液体。
“大人…”樊衡欢担心的看着她,上前扶住她不稳的身躯。这样失态的韩子非是他不曾见过的。他不由想起那个让韩子非失态的女人,也只有她才能让韩子非如此在意吧。
“大人,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何况现在还下着雨。”寸心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的雨已变得如同绿豆那么大,急急的自天空奔腾而下,打在纸伞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啪”声。
“是啊,大人,无邪小姐都已经走了。如果您真的想无邪小姐的话随时可以去无心居看她。无心居离我们这里也不远。”管家婆罗来到她的身边,苦心婆劝。诶、她看着韩子非失了心般的模样,摇头叹气,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说不定还会以为大人喜欢无邪小姐呢。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我看尚书大人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君兰踌躇了一会,道。
我闭着眼睛,想着刚才韩子非说的话,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我只不过是想保护她。不…心里另一道声音突然跳了出来,反驳道,其实你就像韩子非说的那样,你是个自私鬼,你怕韩子非因为你的缘故受到牵连,自己会负疚一生痛苦一生。明着说保护,暗地里其实是怕多了一层感情包袱思想包袱。
“小姐,小姐…”君兰见我不回答,轻声的唤道。小姐不会是听到尚书大人的话而在生气吧?
“回去吧…”我闭着眼睛道。
闻言,君兰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小姐是说…”
“回去…”我再次重复道。
马蹄坚定有力的踏在泥泞的地上,溅起片片水花。“嗒嗒”的声音在人迹稀少的郊外特别的清晰。
“无邪,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韩子非腻在我的身边,高兴的眯着一双眼。小泉体贴的为她擦着淋湿的头发。
“大人,请喝茶。”君兰泡好茶,端给韩子非,然后在端一杯给我。
韩子非接过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笑说,“君兰真体贴…”
我静静的饮了一口茶,为自己带韩子非回来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这下就是撇清了那个大皇女也不会相信。
“嗷呜—”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道凄凉而让人心惊的狼嚎。
我一惊。感觉车身一震,马车急急的停了下来。
“小姐…”商盛凌撩开车帘,脸色有点惨白。“外面有一匹狼!马儿便不肯在走了…”
闻言,车内的三人身子均是一震,狼?那听刚才的狼嚎,不会是在招呼同伴吧?
我皱了皱眉,起身便要出去。
“无邪…”韩子非抓住我的手,担心的看着我。
“我不会有事的!”我拍了拍她的柔荑,走了出去。
茂密的树林,空旷的地上,一匹毛色罕见的银狼全身湿嗒嗒的傲然的站在那里,眼里似乎闪着求救,我不禁想起了电视上所演的电视剧,似乎也有类似的情节。
“小姐…”商盛凌打开纸伞,为我遮住雨。
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为他的勇气在心里暗暗喝彩,在这女尊国里,有些男子是深养闺中,性子软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公子,即使是一般百姓,也是以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妻为天的男德来告诫自己要恪守本分小心行事。我想很少有人能如商盛凌这般,面对着一头高大健壮的狼还能面不改色。这恐怕是寻常女子也无法做到的事。
我们就那样和狼久久的对峙着,身边的马儿焦躁不安的踏着马蹄,鼻孔喷着重重的粗气。
蓦地,那狼再次长长的一声狼嚎,然后看了看身后的树林。
我的眼一暗,这狼…“我们过去看看!”
商盛凌的嘴动了动,低低的道,“是!”
随着那头狼的引领,我们来到一个人面前。他穿着灰色的长衫,头上一片光亮,双目紧闭,看不出五官的脸布满污泥,静静的倒在地上。
我看了看那头银狼,在看看那个人,沉思半晌,对着商盛凌道,“把他带回去。”
如尘(托狼的福) 正是初冬时节,天才亮,薄雾弥漫,世界一片淡白萧瑟,冷冷清清。远处的山峦似远似近,朦胧的身影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虚幻飘渺。
一堵高高的墙壁围着一座阁楼静静的落座在湖边百米处,阁楼为纯木所造,一共三层。屋顶为黄色琉璃瓦,金碧辉煌,曲线流畅,朱漆廊柱,雕梁画栋,层层迭迭,错落有致。站在阁中远眺,视野开阔,背临山,面对湖,颇为赏心悦目。
房内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一阵安神的香气飘在空中。良久,躺在床上的如尘幽幽的自昏迷中转醒,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他睁着那双清亮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房间。名贵的古董花瓶,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体“息心”静静的挂在雪白的墙壁上。还有…看到这,他平凡的脸蓦然一红,竟然还有描绘着奇怪图案的屏风,只见那屏风上的女子□着身子以奇怪的姿势跨坐在男子身上,眼睛紧闭,一脸陶醉。这…这…他慌忙撇开目光,纯情的面上闪过不解之色。
对了,这到底是哪里?还有…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焦急,急急的掀开被子,走下床,“小银…”他的房门刚一开,一道银色的身影以速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扑去。
他清瘦的身子一个不稳,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往后倒去。“小银。”他高兴的抱住眼前的身体,光亮的脑袋在柔顺的皮毛上面噌了噌,慌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我站在门边,冷眼的看着那头银色的狼窝在那和尚的怀中,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白净骨节分明的手。
“小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如尘摸了摸它的脑袋,看着它问。神情很是认真,也不怕那头狼听不懂。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头狼离开他的怀抱,对着门外的我低低的叫了一声。我的眼眸一暗,早知道它不是一匹简单的狼,没想到它竟如此有灵性。不知,能不能顺利的收服它?
看着门外的无邪,如尘的呼吸一顿,心跳漏了半拍,她懒懒的靠在雕着祥云仙鹤的柱子上,黑色如同绸缎的长发用银色的丝带松松的绑着放在胸前,几缕发丝自云鬓垂落,贴在绝美的脸上,深邃如黑潭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他,似乎能将他的灵魂吸入。修长纤细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狐裘。三分冷魅,三分淡然,三分高贵,还有一分魅惑。
一直以来他都在寺庙里和师傅参经礼佛,很少接触外界的女子,对于美貌女子的形容词他只想到了书上所说的娇艳欲滴的花儿,而如今眼前这个女子却让他想到了天上那抹清冷高高在上的月亮,只可远观,不可妄想。思维混沌间,他想到了师傅万般无奈的叹息,“…以后,你不要在上来了。”如尘睁着出神的眼看着她,此刻他突然也想叹息,为她那倾世容貌。
“那头狼是你养的吗?”温润低沉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如尘回过神,脸一红,合掌放在胸前,低喃一句“阿弥陀佛。”然后睁着那双清亮的眼看着我回答道,“是的。是不是小僧的小银在贵府闯了祸?”眼里一片忐忑不安。
我抿了抿唇,淡然的回答道,“没有。”
此刻那头狼乖巧的趴在那和尚的脚边,一脸安定享受。
我沉思半晌,如果找他讨要这匹狼不知他能送不?而且这狼是有灵性的动物,不知一生中认不认第二个主人?想着,太阳穴隐隐抽痛,我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看那狼维护,忠心和尚的样子,看来想要成为它的新主人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那就好!”如尘松了一口气,双手合掌微微弯腰,清秀淡然的眉宇满是感激之色,“如尘多谢施主的救命之恩!”
我看着他,微微讽刺一笑,如果他知道我想要救的不是他而是那头狼的话,不知会有什么表情?说实话,如果不是担心那头狼不跟我回家,我是不可能救他的。说来,他还是托那头狼的福。
那头狼似看透了我的心思般,龇牙咧嘴的朝我低吼了一声,眼里慢慢的浮上一层敌意。
我一声轻叹,淡淡的伤感在心底化开。我忘了动物的敏锐程度,看来,在无意间我被讨厌了呢…我直起身子,抚平被我压皱的狐裘,望着远处那口湖泊,对他道,“小和尚一起下来用早膳吧!”
如尘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那道纤细的背影,低头似问着身边的银狼又似喃喃自语,“她是不是师傅要我找的人呢…”。
美人出浴(偷窥)
午时一过,太阳难得的露出整个脸庞,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我坐在栏杆上,倚靠着柱身,透过右手的指缝,细碎的金黄色光芒耀眼的射入眼睛。我不由闭上眼。
“小姐…”浦淮锦悄无声息的来到我的身边。自从搬来无心居后,我便把软香散的解药给了他,帮他恢复身上全部的内功,以后也好方便行事。
“她可有什么行动?”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
浦淮锦略略失神的看着无邪,现在的无邪脱去那件白色狐裘,身上穿着银白色的衣袍,金线绣工,上面是祥云仙鹤图,展翅高飞的仙鹤神态逼真,栩栩如生。眉如远山,肌肤胜雪,貌比新月。浦淮锦神色复杂的低下头,淡淡的苦涩自心里泛开,这样的女子恐怕得神仙般的男子才能匹配得上吧。“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和身边的侍郎饮酒作乐,并无多余的举动。倒是不知从哪里出了一批人,一直盯着无心居的一举一动。”
我霍的睁开眼,静静的望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红唇轻启,“查到那些人的来历没?”
浦淮锦俊美的脸上划过惭愧,“淮锦无能,察探了几天仍一无所获。”
闻言,我的眼睛瞬息冷若冰霜,查不到?看来这些来人的身份也不简单,“那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一样的东西?”在迪尔身边那么久,我知道凡是有权势的人,身边的手下都会有一些标志性的东西,以此来显示他们主人的身份。
浦淮锦拧眉沉思,半晌,不大确定的说道,“淮锦似乎在他们的衣服上看到一朵菊花。”
菊花?又是菊花…我一阵心烦,这寻常可见的菊花可代表什么。就比如韩子非那套紫砂壶上也绘着菊花。不…不对!我的脑海蓦地一亮,“你可记得它的样子?”
“记得!”浦淮锦肯定的说。
闻言,我轻笑,“好,等下把它的样子画给我。”
浦淮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恭敬道,“淮锦马上就去。”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空气中,飘着浦淮锦旋身而去留下的淡淡清香,还有满地的失落。
我眺望了一眼远处那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泊,缓缓起身。
“无邪,无邪…”韩子非人未到声先道的在门外扬起。良久,等不到里面的人回应。她疑惑的推开门。雅致大方而不失贵气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奇怪了,人去哪了?”她失望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