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姨娘一个惊叫,然后鲤鱼打挺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那斜插在床栏上的飞刀,季姨娘只觉的心肝胆“扑扑”直跳,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滑。
“姨娘,怎么了?”张嬷嬷闻声,只是披着一件外衣便是急急的推门而入。
张嬷嬷是季姨娘的奶娘,是跟着季姨娘从季家来到相府的,也是季娘在相府唯一信任的人。
季姨娘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那插在床栏上的飞马,眼神有些恍惚,神情有些慌乱。
顺着季姨娘的手指的方向,张嬷嬷在看到那飞刀时,也是怔了一下,然后壮着胆伸手将那飞刀拨下,在看到纸条上的字时,张嬷嬷整张脸都绿了。半点不容有失的将纸条递至了季姨娘的面前:“小姐,你看。”
张嬷嬷这回唤的是“小姐”而非“姨娘”,足以说明,这事的严重性。
季姨娘拿过张嬷嬷递过来的纸条,然后在看到纸条上的字时,眸中闪过了一抹出离的愤恨。
“小姐,现在怎么做?”张嬷嬷有些茫然的问着季姨娘,“也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是给我挖了个坑,那我们岂不是顺着他的意往下跳了?”
“奶娘,给我穿衣。”季姨娘已经敛去了刚才的惊慌与无措,改而换上了一脸的阴沉,“不管他是敌是友,会了就知道。”
“是,小姐。”
相府后院,这里有一处假山,假山占的地儿挺广,还有山泉,泉水由下往下流淌,发出清脆的响起。泉里养着些许锦鲤,还有不少的睡莲。
一衣人立于假山之内,他全身黑衣,就连脸上也蒙着黑色的面纱,仅留一对圆溜溜的眼睛。
夜,寂静,一轮弯月高挂于夜空,那淡淡的银色月光倾泄着大地,略显朦胧。
季姨娘与张嬷嬷出现在假山内。
“季姨娘果然没让我失望。”黑衣人在看到季姨娘出现时,灵动的双眸直视着季姨娘,淡淡的开口,只是声音却是刻意的压低了一些,似是不想让季姨娘听出她的声音一般,但是却不能改变一点,那便是她是个女的。
“不知小姐让我到此有何指示?”季姨娘波澜不惊的望着她。
“季姨娘难道不奇怪,为何你入府这么多年,却依旧是无一所出?”
季姨娘抿唇一笑:“无所出的也不止我一人,其他姨娘也未见有所动静。小姐何以认为凭你一句话,我就该相信是她人所为?”
黑衣人眨巴了下双眸,而后继续一眨不眨的盯着季姨娘,“季姨娘所言极是,没有真凭实剧确实无法让你相信我说的话。那么加上这个呢?”说完,右手伸于季姨娘面前,手掌内赫然躺着的是季姨娘一直服用的野山参。
“什么意思?”季姨娘不解的看着她。
“难道季姨娘不知道,你一直服用的野山参是长期用血竭浸泡过的?只不过是血竭的份量很少,但是季姨娘长年累月的服用,你觉的你还有可能受孕吗?”
倏!季姨娘猛的一个转身,凌厉的双眸如两把利箭一般的直射向张嬷嬷。
“扑通”,季姨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嬷嬷自己在她面前跪下,“小姐,奴婢也是被逼的。”
“被逼?奶娘,你竟然这般害我!”季姨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小姐,奴婢没有办法啊,曲姨娘她拿我儿子和孙子的命要协我。奴婢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才会这般做的。奴婢发誓,除了这件事,从来没有做直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张嬷嬷举手对天发誓。
季姨娘的双眸如两把利刀一般直射着张嬷嬷,“就这一件?奶娘觉的就这一件还不够吗?”
“不,不!奴婢没有这个意思!求小姐原谅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一定将功赎罪,一定忠心为小姐办事。求小姐饶过奴婢这条贱命!”张嬷嬷对着季姨娘不断的求饶。
季姨娘冷冷的盯一眼张嬷嬷,而后转眸向黑衣人,“小姐希望我怎么做?”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她。
“季姨娘是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呢?”她没有明说,只是用着似笑非笑的语气对着季姨娘说道,“这个就作为见面礼,送于季姨娘了。”说罢,季姨娘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她的手里则是多了那支野山参。
张嬷嬷依旧还是跪于地上,不断的磕着头,求饶着。
“奶娘,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季姨娘冰冷如霜的声音,在张嬷嬷的耳边响起。
“二……二十五年。”张嬷嬷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么,我是怎么样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
“小姐,您饶过奴婢吧,奴婢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伤害小姐的事。”
“呵呵……”季姨娘一声冷笑。
一抹身影悄立于假山内,在季姨娘的轻声冷笑中,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迈步走出。
舒映月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弯弧。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曲宛若的这般一个秘密。不过倒也是,曲宛若的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又何其只有这么一件呢?
很快,她和娘亲会多了一个盟友。虽然不见得会是朋友,但是却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至于曲宛若,她注定了多树了一个敌人。
“季姨娘。”舒映月浅笑盈然的望着季姨娘与张嬷嬷。
“舒映月?”季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舒映月,然后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姨娘,映月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季姨娘定定的看着站于她面前的舒映月,唇角扬笑,“映月有话直说,姨娘相信,你定也是为了姨娘好。既然我们目标一致,就无须拐弯抹角。”
舒映月抿唇浅笑,上前一步,“姨娘,不如这般……”对着季姨娘的耳边,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只见季姨娘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弯笑,而张嬷嬷则是伸长了脖子倾听着舒映月在季姨娘耳边说的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只是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晚。
……
绛绫阁
曲宛若坐在铜镜前,金嬷嬷站在身后,为她梳着发髻。
“相爷昨儿宿在哪个院?”对着铜镜,问着金嬷嬷。
“锦霞院。”金嬷嬷在发髻上插上一支步摇,“夫人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嗯。”曲宛若点了点头,“嬷嬷做事,我向来放心。让你查的事可有查出什么来?”
金嬷嬷放下手中的梳子,一本正经的看着曲宛若,“说来可真是怪了,竟然一点关于她的消息也查不出来。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夫人,你说,这丫头来我们相府居心何在?从老太太院里那些个人的态度看来,似乎老太太有意搓合她与相爷。”
“是吗?”曲宛若冷笑,“老太婆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做了。就凭她,也有这个本事?”伸手抚了下自己的发髻,从椅子上站起,“叫上鸢儿,去文源阁给老太太请安。”
“是,夫人。”
文源阁
“奴才见过舒老夫人。”林公公对着舒老夫人恭敬的一鞠身行礼,脸上带着笑意。
卿九九正陪着老太太用早膳,皇后宫里的林公公便是由一嬷嬷领着来到了文源阁。
“林公公有礼了,”老太太赶忙从椅子上站起,亲自扶起林公公,对着林公公面露淡笑,“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林公公的视线落在了卿九九的身上,用着好奇加探究的眼神扫量着卿九九。
卿九九在老太太起身之际已经起身,走至林公公面前,对着林公公欠身鞠礼:“民女卿九九见过林公公。”
林公公微微的眯起了双眸,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一眼卿九九,而后转眸向舒老夫人,“老夫人,不知这位姑娘是……?”
老太太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抿唇浅笑:“小九是老身前些日子在相国寺认识的,倒是与我这老婆子十分投缘。老身邀她到府上小住几日,陪陪我这老婆子解解泛。”
“哦。”林公公如恍惚大悟般的一声长应,线视又从老太太的身上转到了卿九九的身上,带着一抹探视般的眼神直将卿九九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卿姑娘倒是长的水灵清秀。”
卿九九抿唇浅笑,“谢公公夸奖。”
林公公那深沉的视线在卿九九的身上又是停了一会,这才转眸向老太太:“老夫人,娘娘可是想舒小姐的紧,这不让奴才前来传个话,让舒小姐进宫去陪她唠唠嗑。”
“蒙皇后娘娘抬爱了,这是鸾儿的福份。”舒老夫人对着林公公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皇后娘娘可安好?老身这也有些日子未见着皇后了。”
林公公笑了笑,这笑容略显有些干硬:“娘娘一切安好,也甚是想念着老夫人,这是娘娘让奴才带给老夫人的千年灵芝。”林公公边说边将一个锦盒递于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对着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接过林公公手里的锦盒。老太太笑容满面的对着林公公说道:“皇后娘娘有心了,有劳林公公替老身谢过皇后娘娘。”
“奴才一定将老夫人的意思转达给皇后娘娘。”林公公笑道。
“鸾儿给祖母请安。”林公公的话刚落,便见着舒清鸾落落大方的朝着这边走来,对着老太太鞠身行请安礼,“见过林公公。”
身后跟着舒映月与云姨娘,亦是对着老太太鞠身行礼:“奴婢/映月,给老夫人/祖母请安。见过林公公。”
“大小姐有礼了。”林公公对着舒清鸾笑言,对于舒映月与云姨娘倒是没说什么。
“你皇后姑母想见你,这不让林公公前来接你进宫。鸾儿快随林公公进宫,可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了。”老太太一脸慈爱的对着舒清鸾说道,只是浅浅的看了眼云姨娘与舒映月。
舒清鸾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显见的异样,对着林公公赫然一笑:“那就有劳公公了。”
“大小姐客气了,这是咱家份内的事。”林公公笑言回道。
“见过林公公。”
舒清鸾跟着林公公刚走至门坎处,便是与曲宛若和舒紫鸢遇了个正着。母女二人对着林公公福了福身。
屋内的老太太略显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
“奴婢(鸢儿)给老夫人(祖母)请安。”见过林公公后,母女二人这才迈坎而入,对着老太太行礼。
“嗯。”老太太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连正眼也没有斜二人一下。倒是站于老太太身后的卿九九对着曲宛若福了福身:“九九见过曲姨娘。”
“九姑娘多礼了,这我可受不起。”曲宛若笑的一脸高深的看着卿九九。
“小九,不必行礼,这礼她确实受不起。”老太太冷冷的斜着曲宛若,对着卿九九说道。
林公公折身而回,视线停在了舒紫鸢的身体,而后露出一抹高深的浅笑:“老夫人,既然二小姐与三小姐都到齐了,那么便与大小姐一道随奴才进宫吧。皇后娘娘也挺念着二小姐与三小姐的。”
“这……”云姨娘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夫人。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捉摸不透林公公的用意了。
皇后这些年来,也没怎么正眼看过她们母女,这会却是让映月跟大小姐一道进宫,不知安的是何心?可是,却又无法拒绝。
“还不谢过林公公!”老太太对着舒紫鸢与舒映月嗔一眼。
“谢皇后娘娘厚爱,谢林公公抬爱。”
“初次进宫,可别丢了我相府的脸。”老太太有些厉色的看着二人,然后对着林公公笑道,“林公公,那她们姐妹三个就有劳公公多指点下了,若是有何不对之处,公公可得多帮衬着。”
林公公宛然一笑:“老夫人多忧了,皇后娘娘可疼着三位小姐呢。奴才自然会照顾的很周到的。三位小姐,请吧。”对着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直至三人跟着林公公消失在众人眼前,曲宛若这才回过神来。可惜,什么都没来的及说,舒紫鸢已经跟着进宫了。
曲宛若的眉头拧了拧,然后突然之间又完全的舒展开了,甚至于唇角还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或许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相信她的鸢儿有这个能力处理好一切的。
“九姑娘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什么缺的尽管直说。”曲宛若笑意盈盈的对着卿九九说道。
卿九九微笑着点了点头:“谢曲姨娘好意,九九很好,老夫人视九九如女儿一般,九九自然也不会见外的。若有需要,定会向老夫人禀明。”
言下之意,那便是你讨好无用,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自己太当回事。有老太太在眼,何有你一姨娘说话的份。
曲宛若的脸僵了一下,却是只能对着卿九九挤出一抹干硬的笑容:“如此甚至好。就怕怠慢了九姑娘,会惹的老夫人不高兴。”
“老夫人。”赵嬷嬷脚步急迈的朝着这边走来。
“何事,如此惊慌?”老太太不急不燥的问着赵嬷嬷。
“季姨娘身边的张嬷嬷被人发现死于假山后。”
雅致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扶三位小舒小姐下马车。”林公公对着一旁的宫女太监吩咐道。
“谢公公。”舒清鸾踏着脚踏,从马车上下来,对着林公公道谢。
舒紫鸢与舒映月跟着其后下马车。
“妹妹,怎么这般的失礼?”舒清鸾用着很轻的声音,略显有些不悦的看着舒紫鸢。
话虽轻,却也是让耳尖的林公公给听到了。林公公的视线落在了舒紫鸢的身上。
林公公的眼神让舒紫鸢收下紫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略显的有些微红,低垂着头,对着舒清鸾轻声怯弱的问道:“姐姐何出此话?妹妹可有得罪姐姐?”
看,这话说的,那不摆明了就是嫡女欺压庶女的份么?
舒映月轻轻的拽了下舒紫鸢的衣摆,“二姐姐,你的裙摆上……”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用着手指指了指舒紫鸢那沾了血渍的裙摆。
舒紫鸢今儿穿的是一袭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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