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鸢儿会怎么做?”
舒紫鸢诚惶诚恐的侧身福礼:“鸢儿惶恐,鸢儿从未曾这般想过。”
“哦?”皇后意犹未尽的一声长应,凤眸微微的弯起,眯成了一长弯线,转身居高临下般的附视着舒紫鸢,“鸢儿向来与佑儿关系不错。本宫以为,鸾儿无意于太子,无意于太子妃,鸢儿会有意于太子。倒是没想到,鸢儿也无意于太子。鸾儿与本宫说起的时候,本宫还不愿相信。现在听鸢儿一说,倒是让本宫十分的失望。现在莫非是太子实在太差,入不了你们姐妹的眼?”
听着皇后如此说道,舒紫鸢急了。对着皇后急急的说道:“姑母,鸢儿不是这个意思。定是姐姐在背后说着鸢儿的坏话,姑母千万不能相信了她的话。姐姐向来对我和娘亲都颇有不满,太子哥哥是人中龙凤,鸢儿向来敬重皇上,敬重姑母,也慕仰太子哥哥。以前,太子哥哥眼里向来都只有姐姐,鸢儿也自知及不上姐姐,所以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羡慕着太子哥哥与姐姐。可是,姐姐这次做的实在是过份,竟枉费了太子哥哥的一片真心不说,也辜负了姑母对她的一份爱心。鸢儿实是为太子哥哥不值,鸢儿也曾多次劝过姐姐,可是奈何她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鸢儿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爹爹和娘亲为此也很是费神。姐姐虽是娘亲一手带大,可毕竟娘只是姨娘,姐姐却是嫡女,娘就算是想管,那也不能管的太过了,不然就该是被人说苛待姐姐了。姑母,您可不能听信姐姐的片面之词。”
舒紫鸢用着委屈中带着讫求般的眼神,楚楚动人的望着皇后,眸中含着隐隐的泪光,似乎要是那么眨巴一下,那泪就会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
“是吗?”皇后意味深长的直视着她,露出一抹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鸢儿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所欺瞒姑母。”舒紫鸢一脸真切诚恳的说道。
皇后深晦的双眸弯弯的看着她,浅然一笑:“那本宫真是该细细的斟酌一下。”
“谢姑母。”舒紫鸢舒然一笑。
另一端
舒清鸾与舒映月漫步于荷花池边。
虽说烈日当空,然轻风拂面,传来阵阵的芳香,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姐姐是否有话要与妹妹说?”舒映月步于舒清鸾身后半步,作为庶女,深知自己的身份,舒映月是断不可能将自己与舒清鸾摆于同一位置的。不管何时,她都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舒清鸾停下脚步,转身笑意盈盈的望着舒映月:“不应该是妹妹有话要与姐姐说的吗?”
舒映月微怔了一下,然后展齿一笑:“当妹妹的自然做事都是为了姐姐好。姐姐大可以放心,妹妹断不会害姐姐,不敢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再说,姐姐向来与妹妹姐妹情深。”
舒清鸾双眸一弯,嘴角一扬:“都是父亲的女儿,自然是要姐妹情深的。当姐姐的,自然要帮着妹妹。”
“所以妹妹自然也不能让姐姐失望。”
“如此甚好。祖母和父亲见我们姐妹情深,也会很欣慰的。”
“矣,舒小姐,怎么没在母后宫里,却是在这烈日下赏花呢?”迎面,南宫夙宁笑如春风般的迈步而来。
“臣女见过安宁公主。”姐妹俩对着南宫夙宁鞠身福礼。
“舒小姐不必多礼,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缘分。直接唤我夙宁便可。”在舒清鸾面前,南宫夙宁半点没有公主的架子。
“臣女不敢。”舒清鸾恭敬的回道。
“舒小姐不必如此拘谨的,夙宁没有母后那么多的规矩。”南宫夙宁小心翼翼的四下探望了一下,对着舒清鸾笑意盈盈的轻声说道。
舒清鸾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却也是掩面轻笑了:“公主可真会说笑。”
南宫夙宁一脸认真的说道:“这可不是说笑,我是很认真的。偷偷的告诉你一件事,母后可是有意在安排舒小姐与夙宁的婚事呢。就不知道母后会中意什么人。好了,不打扰两位舒小姐赏花的雅性了,我也该回自己的宫了。不然又该被母后说我没有公主的样子,到时候不帮我找一门好亲事,那岂不得不偿失?舒小姐你说是不是?”如梦似幻,似真如假般的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盈浅一笑:“公主说笑了,不过清鸾谢过公主好意。”
南宫夙宁依旧笑如春风:“不用,举手之劳,顺口说之而已。夙宁先回了。”
“恭送安宁公主。”
“姐姐,公主这是……?”
“公主好意,我们自然要领。”舒清鸾笑的高深莫测,“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去向皇后娘娘辞行回相府了。”
凉亭内
意嬷嬷大步走至皇后身边:“娘娘,皇上到了,正等着娘娘。”
皇后脸微沉。
祈宁宫
南宫百川面无表情的坐于皇后的凤榻之上,双眸环视着祈宁宫,凌厉的双眸一片高深莫测,望不到底。
宫女与太监们战战兢兢的站立着,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含着得体的笑容,对着南宫百川行礼。
“紫鸢见过皇上。”舒紫鸢亦是对着南宫百川行礼。
南宫百川的视线从皇后身上移至舒紫鸢身上,看着舒紫鸢身上那套南宫夙宁的衣裳,南宫百川的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眼神:“皇后与鸢儿谈的可畅快?舒爱卿刚下朝,朕若知鸢儿在此陪着皇后,也就带上舒卿一道前来皇后的寝宫了。皇后与舒卿兄妹怕也是许久未曾见面了吧?”
皇后的眼眸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对着南宫百川露出一抹高贵的微笑,“臣妾谢皇上厚爱。鸢儿是陪鸾儿一道来与臣妾话话家常的,臣妾带便着她们姐仨逛下御花园。正好鸾儿带着映月走至荷花池另一边了,所以臣妾先与鸢儿回来参见皇上,臣妾已经让人去传了,鸾儿与映月一会便到。”
南宫百川沉沉的望着皇后,对着舒紫鸢道:“既如此,正好朕有事与皇后商量。”
“鸢儿先行告退。”舒紫鸢很识趣的对着南宫百川与皇后一行礼,退出宫门。
“皇上有何吩咐?”皇后站立于南宫百川面前,脸上一直都保持着那母仪天下般的得体笑容。
南宫百川深邃的双眸直视着一脸笔意盈盈的皇后,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桌面:“樾儿已过弱冠,夙宁也早已及笈,两人都已到婚配年龄。对于二人的婚事,皇后有何想法与人选?”
皇后刚要开口,只见南宫百川接着说道:“樾儿太子之位虽然被废,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前皇后之子,是朕的嫡长子。朕自然不希望有落人口舌之嫌。至于夙宁,朕不希望她受一丁点的委屈,皇后有何看法?”
皇后望着南宫百川,双眸微微的转动了一下,一脸的深思熟虑。而后对着南宫百川说道:“臣妾觉的宁国公的长子倒是与安宁公主挺配的。安宁公主是皇上与臻妃妹妹的心头肉,百里大少爷以后也是要袭承宁国公的爵位的,皇上与宁国公都是沈太师的门生。”
南宫百川如雄鹰般的猎眸直视着皇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那么樾儿呢?”
皇后略显疑虑了一下,却也是一丝不苟的说道:“黄上觉的曲侍郎的千金如何?”
南宫百川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却又深不可见的浅笑,那凌厉的猎眸里更是一片高深,从凤榻上站起,意味深长的附视着皇后:“皇后果然深谋远虑,朕会好好考虑皇后的提议。不知对于鸾儿,皇后又有怎么样的提议?”
……
舒紫鸢从祈宁宫出来的时候,百里飘絮正好从回廊朝着这边走来。她微低着头,手里紧紧的捏着一方锦帕,似乎略显心情不佳。
“百里小姐这是上哪了?怎么刚才一直没见着你?”舒紫鸢好整以瑕的站于回廊的柱子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因为是低着头的,又加之似乎心情不怎么样,是以根本就没发现舒紫鸢出现在她的面前。
停下脚步,抬头,与舒紫鸢对视。她的眼眸微显的有些红,似乎是刚刚哭泣过一般。
“百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眼圈泛红呢?”舒紫鸢一脸关切的看着百里飘絮,只是这关切中自然是作秀与看戏的成份居多。
百里飘絮抿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紫鸢:“是哪,我也正疑惑为何自己的眼睛的泛红了呢。或许是不想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人和事了。舒小姐,你说是不是呢?”
舒紫鸢微微的怔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是瞥见不远处的回廊,南宫樾正往着这边走来。
于是,舒紫鸢抿唇露出一抹娇艳似花般的笑容:“百里小姐所言极是,就是不知道百里小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人和事呢?不如和紫鸢说说,若是宫中的宫女和太监犯了百里小姐的眼,不如紫鸢与皇后姑母说道说道。怎么可以这般不长眼的犯了百里小姐呢?若是其他人,相信皇后姑母也定能为百里小姐讨一个公道,你说呢是不是,百里小姐?”特地的加重了‘皇后姑母’四个字,然后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
那边南宫樾的身影越来越近。而他自然也是发现在站于回廊上的百里飘絮与舒紫鸢,甚至于耳尖的他都能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薄如蝉翼般的双唇冷冷的一抿,如猎豹般的双眸里透出一抹冷冽如霜般的寒芒。冰蓝色的衣摆随着他的步子而轻轻摆动,与他身上那透出来的高贵气质是如此的相衬。一个冷冽的弧度弯起,南宫樾改变了方向。迈步朝着自己的左侧而去。
舒清鸾与舒映月在宫女的引领下,正朝着祈宁宫的方向而来。
“见过安逸王爷。”正好与折身而返的南宫樾迎面遇了个正着。舒清鸾与舒映月对着南宫樾鞠身行礼。
“舒小姐请起。”对着舒清鸾做了个请的手势,南宫樾不着痕迹的将舒清鸾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有过多的修饰,也没有如舒紫鸢那般的作做,更没有百里飘絮那般的不入眼。简简单单的发饰,清清爽爽的衣着,只是那双美丽的双眸里却是深不见底,蕴藏不浅。
“姐姐只顾着与三妹妹逛御花园,倒是让妹妹好找。”耳边传来舒紫鸢娇嗔羞怪的声音,随即便见着舒紫鸢与百里飘絮一同朝着这边走来。
“见过安逸王爷。”对着南宫樾鞠身行礼。
“百里飘絮见过安逸王爷。”百里飘絮如黄鹂般的声音响起。
南宫樾淡淡的斜了一眼二人,只是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算是对两人行礼的应答了。
“姐姐倒是想与二妹妹一道赏花,”舒清鸾笑看着舒紫鸢,“这不是,妹妹忙着与皇后娘娘说事嘛,姐姐怎好打扰皇后娘娘呢?妹妹你说呢?”笑容满面,却如狐狸一般。
“姑母也就拉着鸢儿说些贴己话,倒是刚才百里小姐的话让鸢儿困惑不解呢。”舒紫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百里飘絮,“百里小姐刚说完见不了想见的人和事,这边姐姐和王爷便走了过来。莫非百里小姐所说的是……”
舒紫鸢没再往下说,只是用着讶异不定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着。
舒清鸾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紫鸢,而百里飘絮自然是没想到舒紫鸢竟然会来这么一招。南宫樾太子之位虽然被废,其母前皇后一族也基本没落,但是不管说,他这皇后之子,皇帝嫡长子的身份却是真真实实的摆在那里。且,虽然南宫樾如今不再是太子,但是其在朝中的地位依旧还是在的。朝中依然还是有不少的官员支持他,基本有意让皇帝恢复他的太子之位。
故而,舒紫鸢这般一说,倒是让百里飘絮心下紧了一下。
然而却也只则那么一下而已,百里飘絮又岂会让舒紫鸢一个小小的庶女给压的抬不起头来。只见百里飘絮微然一笑,弯弯的双眸笑盈盈的看着舒紫鸢:“舒二小姐可真能弯,飘絮何时说过见了不想见的人和事了?二小姐就算对鸾儿心存偏见,也不至于这样的编排飘絮。再说,鸾儿是飘絮的表妹,她会是我不想见的人?安逸王爷身份高贵,飘絮再傻也不至于犯这样的蠢吧?就是不知二小姐这般有何居心了?”
这下轮到舒紫鸢傻眼了。
是啊,她这话说的,那也得有人信。
舒清鸾与百里飘絮是表姐妹,如今宁国公府更是舒清鸾的依靠,舒清鸾怎么可能会站在她这边而与百里飘絮为敌呢。
果然,百里飘絮的话一落,舒清鸾便是微微的沉了下脸,略带着斥责的说道:“二妹妹是否将祖母的交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说话做事可得三思而后行,妹妹这般说话不经大脑,不止累人还会害己。还不快向王爷与表姐请罪!”说完对着南宫樾侧身一行礼,“妹妹从小由父亲与姨娘宠着,还望王爷不计妹妹的无礼之处。清鸾回府定让父亲严治妹妹的口无遮拦。”就这般鞠着身子谢着罪,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舒清鸾这抬先发制人,那是压的舒紫鸢一句话也没得说,即让人知道她是被舒赫与曲宛若宠坏,又让她坐实了对南宫樾口无遮拦的不敬之罪。
舒紫鸢恨恨的一咬牙,怒瞪一眼舒清鸾。对着百里南宫樾福身:“臣女一时口快,对王爷无礼,还望王爷宽恕臣女,臣女定当谨记姐姐教诲,绝不再犯错。”
南宫樾双手负于身后,墨眸好整以暇的扫视着舒清鸾,唇角处弯起一抹高深的浅弧,而后转身百里飘絮:“百里小姐觉的本王该作何决断?”
对于南宫樾的问话,百里飘絮略显有些茫然,却是抿唇一笑,对着南宫樾一福身:“飘絮不敢妄言,更不敢以下犯上。”
一句不敢以下犯上,再次将舒紫鸢的不敬之罪坐实了。
舒清鸾没再接话,只是就那般鞠着身子,貌似为舒紫鸢求着情,实则大有冷眼观旁,落井下石之意。舒清鸾不说话,一旁的舒映月更是没有说话的份了,如舒清鸾一般也是侧着身子,只是那唇角处却是噙着一抹浅浅的讥讽之笑。
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南宫樾就那般双手负于身后,冷冽的双眸如捕捉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