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重重的点头。
不止舒清鸾去了,南宫夙宁也去了。在南宫夙宁的心里,卿九九的事,她与舒清鸾有着一样的自责现内疚。
崖底
靳破天一脸沉静的看着卿九九,脸上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是一处悬崖底的深坳,一尺见宽,却有两丈见深。四处布满了莿刺,就连坳口处也是被那藤萝与莿刺铺满了,根本就看不出来,这莿刺下面有一个深坳。如果不是因为卿九九摔下了那坳底而撞破了一些铺在坳口处的藤萝与莿刺,寒柏同样不会发现坳底的卿九九。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她的身上全都是伤痕,衣服被勾的破破烂烂的,脸上不止划了好些伤口,还被那些藤刺给扎出了不少的针孔。其实可以说,几乎也是看不出来她的容貌了,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裳,她手腕上戴着那只当初臻妃给她的玉镯,没有人认得出来她是卿九九。
靳破天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卿九九,“她不是我的九儿!”
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甚至都没有再一眼卿九九一眼。
半个月下来,靳破天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与帅气逼人。现在的靳破天,眼眶深凹,眼圈发黑,下巴上冒着青胡渣,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唯一不变的是他的那凌人的气势与眼眸里的果断绝然。
“靳大人……”寒柏唤着他,但是靳破天却并点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破天。”南宫樾与舒清鸾等人急匆匆的赶到时,与果断离开的靳破天遇了个正着,“九九找到了?”
“她不是九儿!”靳破天依旧一脸果决的说着,然后再没有停步,越过南宫樾离开。
“靳大人,对不起!”舒清鸾在靳破天经过她的时候,一脸自责又内疚的说道。
这是卿九九出事半个月来,她第一次见靳破天。但是,不管见没见到靳破天,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自责与内疚都是无去抹去的。
“靳大人,对不起。”舒清鸾的话刚说完,南宫夙宁亦是朝着他同样深深自责又内疚的道歉。
“她不是九儿。”靳破天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迈着大步离开。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望一眼,眼眸里深深的满是自责与痛苦,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然后视线落在了卿九九身上。
说实话,真的看不出来是不是卿九九。但是,身形与卿九九很像,身上的衣服也是卿九九,特别是手腕上的那只玉镯,是臻妃当初戴到卿九九的手腕上的,说是当初太后本就是留给她的。
南宫樾眉头紧拧,直拧成了一条直线。如鹰般睿利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卿九九,双唇紧抿,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卿九九,又还能有谁呢?
“王爷,这……”寒柏看一眼卿九九,又转眸向南宫樾,一脸无奈又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办?靳大人说她不是九姑娘,可是,这不是九姑娘又还能有谁呢?卑职不敢对九姑娘不敬,这……”
“先带回王府……”
“我说过了,她不是九儿!”南宫樾的话还没说完,靳破天阴沉沉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即只见他如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南宫樾的身边,“王爷,下官自己的九儿,自己最清楚。如果你非得说她是你的卿九九,那么你就把她带回王府,但是别想我靳破天会认了她!这个坟,我是不会方的。这个碑,我更不会给!我的九儿没死,她一定在等着我!”
“破天……”
“王爷,你的好意破天心领了。王妃与公主也无须自责与内疚,这事与你们没关系。若在算帐,那也是念恩与南宫佑。九儿也不会怪王妃于公主的。”靳破天面无表情的朝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说道。
“靳大人……”
“王妃无须再多说!我说了她不是九儿就不是九儿!”舒清鸾刚一开口,便是直接被靳破天打断了,而且还用有些不耐烦的口气轻吼的,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因为这样而惹怒或得罪南宫樾和舒清鸾。
“靳大人!”见此,舒清弯同样朝着他一声大吼,一脸阴沉,“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啊!我有说过她是九九了吗?你这么急吼吼的做什么!”
她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她望去。
“鸾儿……”南宫樾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寒柏,把她手上的玉镯摘下来。”舒清鸾朝着寒柏说道。
随着舒清鸾的话,南宫樾亦是想到了什么,紧拧的墨眉微微的舒展开了些许。而站在一旁同样发楞中的南宫夙宁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闪烁。
这会出现在这出事现场的也就南宫樾最心腹的寒柏等人,王府的其他下人以及尚书府的下人都没有参与。还有便是年件与佟掌柜。
寒柏闻声弯腰从卿九九的右手手腕上摘下那只玉镯,递于舒清鸾。
“摔了它!”舒清鸾没有伸手接过寒柏递上来的玉镯,而是命令寒柏将它摔了。
“王妃,这是娘娘送给九姑娘的。”尽管寒柏已然清楚了舒清鸾的用意,但是却还是有些无法立马下手。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臻妃留下来的遗物了,而且这只玉镯还是当初太后娘娘留给臻妃,再由臻妃交到卿九九手里的。若真是这么给摔了,岂不是对太后与臻妃的不敬。
“寒柏,摔了。”南宫樾明白寒柏这会的想法,朝着他点了点头,“皇祖母和母妃都会同意的。”
“是!王爷!”寒柏应声点头,找了一处相对较为平整的大石块,将手里的玉镯往那石面上一摔。
“啪!”玉镯碎成了好几截。
“没错,她不是九九!一定不是九九!”见着那碎成几戴的玉镯,南宫夙宁惊叫出声。
“不!她就是九九!”舒清鸾一脸斩钉截铁的看着一脸惊喜中的南宫夙宁,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南宫樾,在他的眼眸里,她看到了与她一样的想法。然后视线又落在了靳破天的身上,“靳大人,你说呢?她是不是九九?”
靳破天深睿的双眸扫一眼卿九九,深吸一口气,转向舒清鸾,“就按王妃的意思吧。”
说罢,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这一次是真的离开,没再回来了。
“王爷,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份了一点?”见着靳破天那渐远却十分落莫而又孤寂的背影,舒清鸾深吸一口气,很是沉重的看着南宫樾,“他是那么的看重九九,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给出他最看重的东西。”
南宫樾抚了抚她的臂膀,“放心吧,破天心里有数的,不管怎么说,相对九九来说,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虚有的。这样也好。寒柏。”
“王爷请吩咐。”寒柏对着南宫樾很是恭敬鞠身。
“你和寒叙帮着年伯把九姑娘送回尚府书,再帮着靳大人处理着九姑娘的身后事。”南宫樾交待着寒柏。
“是,王爷!寒柏知道,一定照办。”
“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处理。”对着舒清鸾柔声的说道。
再沉沉的看一眼卿九九,由着他搂着自己转身离开。
“王爷请留步。”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便是传来了年伯的声音。
止步,转身,南宫樾双眸直视着一脸沉寂的年伯,“年伯,还有什么事情吗?”
经过了百里青鹤的事情,现在又被卿九九的事情这么一折腾,年伯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脸上满满的尽是沧桑与无助。他是从小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长大的,对于他们的感情并不会比百里青鹤少。虽然一直都喊着他们“少爷,小姐”,可是却打从心里把他们当成了儿女一般。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又看着靳破天那般的痛苦却又爱莫能助,年伯真心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却只能心疼着什么也帮不上忙。
“小姐的事情,老奴在这里替少爷谢过王爷与王妃了。”年伯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弯身欲下跪。
“年伯,使不得。”南宫樾赶紧在年伯跪地之际伸手制止了年伯的下跪,“这都是本王该做的,破天是本王的兄弟,九九是本王的妹妹。都是应该的,不存在谢不谢的事情。本王能理解破天的心情,九九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有劳佟掌柜暗中进行了。”
佟掌柜上前一步,一脸恭敬的朝着南宫樾点头,“王爷放心,爷临终前交待的事情,草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王爷和少爷的事情,就是佟啸的事情。佟啸就算是陪上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爷的命白赔。”
“那就有劳佟掌柜。”南宫樾一脸真诚的朝着佟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与舒清鸾双双离开。
……
三天后,卿九九的后事办妥。靳破天整个人就好似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般,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顾,不去早朝,不出屋门,就这么一直将自己关在了他与卿九九的屋间里,谁也不见。就连南宫樾几次上门探视,他都拒而不见。似乎,卿九九出事后,他与南宫樾之间的关系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密切了,甚至越走越远,越来越疏了。
最后一次,直接就与南宫樾在尚门府的大院里,大打出手,为的还是卿九九的事情。
压抑的心情无处暴发的靳破天,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暴发出来了。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卿九九之所以会出事,那全都是因为舒清鸾,如果不是她让卿九九上相国寺给那舒老太太诊治,何至于他的九儿会被出事?会被人设计?甚至直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了舒清鸾,还大骂南宫樾,重色轻友,自他娶了舒清鸾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的什么事都听从了舒清鸾这个女人的话。指着南宫樾的鼻子大声质问,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舒清鸾,而是他的九儿!
与此同时,舒老太太让陈嬷嬷来尚书府传话,说她这段日子就根本没出过舒府大门,更莫说上相国寺了。卿九九出事,根本就与她无关,何来靳破天所谓的卿九九上相国寺是为了替她诊治一事?
如此一听,靳破天更是如中了魔一般的再次与南宫樾大打出手。原来,这一切竟是舒清鸾这个恶毒女人所为,是她害死了他的九儿!
最后,靳破天直接撕掉了锦袍的衣摆,与南宫樾割袍断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是兄弟。
对于靳破天与南宫樾的反目成仇,最开心的当然莫过于南宫楀了。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南宫樾少了靳破天,就相当于少了一只手臂。如今的南宫樾,独臂难挡了。
不过,南宫樾却没有表现出有意拉拢靳破天的意思,反而多次向南宫樾走动起来。
靳破天依旧还是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哪也不去。
对此,南宫百川竟是一句话也没说。既没有质问靳破天的不上朝,也没有过问他与南宫樾之间的事情,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反而重新让舒赫官复原位,又当起了他的一朝宰相。着实的让人完全不明白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舒赫自官复原位后,那些个在他辞官后纷纷与他拉开距离,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他为妾的小官们,又开始蠢蠢欲动,纷纷的巴结上来,挤破了头的想把自己未出阁的女儿送进相府。但是,却一一的全都被老太太给拒在了门外。
笑话,当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热情了?这会一见着舒赫官复原位了,就又来拉拢了?
云姨娘与舒映月被老太太禁足于绮云居。
这个时候,母女俩才发现,老太太当初是将计就计,早早的便是看出了舒映月与南宫楀有染一事了。也是早早的就看出了,舒映月会为了南宫楀而出手害她的心思。于是,便是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给了舒映月来了这么一招。她还来不及接招,便是直接被老太太给掐死了。
云姨娘想扶正的愿望彻底的破灭了。
在舒赫官复原位的三天之后,老太太作主,将季姨娘给扶正做了相爷夫人。
云姨娘一听,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到头来,她竟然只是白忙活一场。不止自己没戏,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悔,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该跟季姨娘一样,安安份份的替着舒清鸾做事,不贪心,那么如今,是不是相爷夫人就是她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
又一个月过去了,春暧花开,枝叶开始发芽,大地一片青绿。
从卿九九出事后,念恩没有半点的消息,南宫佑也依然没有再出现过。好像这两人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一般。
舒清鸾的肚子五个多月了,可是因为卿九九的事情吧,原本很圆润的她,却是并不怎么见长了。自那天南宫樾与靳破天大打出手后,安逸王府与尚书府差不多已经互不来往了。
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是,在失踪了三月有余的舒紫鸢,突然之间重新出现在了相府。且还是在林公公的陪同下回到的相府。
林公公,就是当日废皇后身边的林公公,后来因为其是夏皇后的人,被舒箐发现后,咬舌自尽的林公公。却是没想到,没死成,只是那舌头却是真真的被咬断了。然后,那日意嬷嬷又是将舒紫鸢也给扔到了那枯井里。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竟然都没死成。林公公成了哑巴,舒紫鸢却是没有任何事情。
舒赫不想再出个什么事情,尽管老太太十分的不待见再次出现的舒紫鸢,舒赫也就那么将舒紫鸢给留在了相府内,只是不准她再踏出绛绫阁半步,这辈子她要么就在相府里老死,要么就直接滚出相府,再也不用回来了。
舒紫鸢自然选择了前者,就这么与成了哑巴的林公公住进了绛绫阁。一如舒赫所言,真真的就没有踏出院门半步。
夜
尽管已经是春暧花开的季节,但是一到入夜时分,还是微有些凉意。
书房,舒赫正坐在太师椅上,愁眉思索着一些事情。
“咻!”
一把飞刀插在了他身后的木柱上,飞刀上带着一张字条。
舒赫第一反应不是冲出去找那射飞刀的人,而是拔下飞刀拿出那字条。在看到字条上写的字时,只见他那原本就有些深沉的脸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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