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不能再生育。就算延长了寿命，也再不能怀孕，会长年腰酸背痛、头痛不止，甚至……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幻觉。”玉柔淡淡地回答。
这药可真毒，影强压着怒气：“完颜霖蕾，我跟你没有任何承诺，你若是为了我，你又何必加害于茉苧？”
“影，你以为，给一个女孩承诺和不给一个女孩承诺，就可以决定她爱不爱你吗？霖蕾爱你没有错，错是错在她太想爱你，而毁了她的一生。”我静静地开口，影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父皇，这个深宫，拖垮了太多人，让许多人面目全非，就算您要处置她母女俩，也请答应儿臣一件事。”我的心很痛很痛，既然再无生育能力，既然生不如死，既然我无法找到方法回去，又何必在皇宫久留。也许，很不可思议，但我，就在暮雪看着影的那一刻，就在翊心疼地看向我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了一个，虐待自己也解脱自己最好的方法。
“你说。”父皇皱着眉头。
“将她二人留在宫里处置，至于我……该吃药吃药，但是……既然找不到解药，也终身无法生育，三个月后的婚典，就让我去和亲吧。”我轻轻地说。
没有人再说话。
暮雪惊讶地看着我，薛昭仪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绝对不可以！”这句话，不是一个人发出，是很多人发出。
太后、母后、父皇、翊、漠、影。
“父皇，失忆以前的茉苧已经死了，醒来的茉苧已经不是以前的茉苧了。自那以后，茉苧不再是茉苧。我不属于这里，也不能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与其折磨所有人，与其违背与太多人的承诺，我又何必呢？一个人痛苦，不是更好吗？”我冷笑着，我终于知道幻觉是什么感觉。就是似乎要回到现代，又回不去，我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我就在要昏厥的时候，有一个柔细的声音轻轻响起：“皇上，姐姐在两天前，已经死在大牢里了。玉柔再无亲人。玉柔愿意用所剩下的所有时间来赎罪。三个月后，我就是和亲的公主，从此不再回宫。在边疆去生活。”
我已经无力再听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审判，身体像坠入深渊，再也起不来。眼前连黑色都没有了，什么颜色都不是，只是无数混乱的梦魇闯入脑海，全身如被什么附身，再无法动弹。
“老臣斗胆说一句……”耳畔模模糊糊响起一个声音。
“说！”父皇着急的声音。
“公主的病状……跟当年苧淑妃的症状很像。但若是一样的，那苧淑妃当年就不是伤风……”太医没有再说下去。
我在梦魇的困扰下，终于出着冷汗，慢慢睁开眼睛。刺骨的疼痛刺出了冰冷的汗水。
“公主，吃药了。”兰儿走过来，喂我喝下药。
“霖月，感觉怎么样？”母后走过来，用手帕擦拭着我的汗水。
只是，我在母后的眼里看到一丝奇怪的眼神，难道是因为苧淑妃？可是为什么……难道说，刚才太医的话是……母妃当年也是中了毒！我看到父皇愁苦的脸，为何我总觉得，母妃的生死跟母后有重大联系。
“皇后，你先回寝宫去吧。”父皇皱着眉头，看了眼母后，告诉她说。
母后行了礼就扬长回去。那优柔的背影，深宫里不可告人的秘密，忽然让我觉得很可怕。
“霖月，朕想让你见一个人。”父皇坐在边握住我的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看到外公老态龙钟的身姿。
“外……外公？”我不可置信地从*坐起来。
“霖月，你见过他了？”父皇有些疑惑。
“呵呵，父皇，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我笑了笑。“外公，您怎么进宫这么久呀？”
外公叹了一口气：“听说，你已经发现了玉镯里的药粉？”父皇先出去了。留下我们两人。
“嗯？”什么药粉？
“就是你父皇让你不要动的那个药粉。”外公静静地看着我。
“呃……嗯。”我愣了一下回答，顺着回答吧，等会儿再说调包的事。
“你万不可以用那药。”外公有些紧张。“苧儿当年，就是体内中了巨毒。本可以用那药粉疏通经脉、调止血痛，结果……唉……”怎么说个话，老叹气？“不知后来她吃了什么，就让太医全觉得她是伤风，其实你父皇也一直怀疑是慢毒药。而那种慢毒药一旦服下，不仅会加重病，而且和玉镯里的药粉是相生相克的。而你又太小了，苧儿就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服用了一包，导致最后身亡。”我看到他眼中的疼惜。
不可能……我的病是薛昭仪知道才会给我服药，可是母妃的病，连太医都不知道，谁又会懂？
我莫名想起了一个人，和母妃最要好的姐妹：母后！那个优柔大度的皇后。
“外公，玉镯里不是药粉。只是玉镯边缘沾有白色粉末。”我看着外公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的眼神，突然有种预感，此刻，母后一定在冷宫，一定！“外公，告诉父皇，我要去冷宫。立刻！”
外公愣了一下，即刻出去了。可是兰儿她们都被支开了，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穿衣服。头很痛，全身冰中带热，还总是有种幻觉的晕眩。
我掀开被子，努力想要穿衣服，却完全无能为力。
“笨蛋，也不知道叫一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莫名地响起。他轻轻将我的衣服拿过来为我披上，将我抱到梳妆台前，却愣神地看着铜镜：“我不会梳头发诶！”
我淡淡地笑了：“翊，谢谢。”
“谢什么呀。你这种生病病坏了的人，哪有想去边疆和亲的公主？”他稳住声音，却透出丝丝责怪。
“翊，因为你，我已经矛盾中选择留下，不想再回到我的世界。可是，我既然再无法生育，长年还会恶病缠身，又何必让所有都痛苦？在这里，若必须嫁给影，我还不如去做贡献。”我轻轻说，自己拢起头发。
他轻轻拥住我：“别胡思乱想了。你是什么时候的古董啊？”
我有些理不清头绪，我古董？古代的男人是不会要不能生育的女人的。他干嘛这样说。
见我有些疑惑，他松开我：“什么都不要想，一会儿我陪你去冷宫。你忘了，我答应了你，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娶你！”
我轻轻笑了，却被走进来的影听见：“茉苧、翊，你们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抱歉地看着他。“影，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必须马上到冷宫等我！”
我看得出，刚才我们的话有多伤他，但他毕竟是王爷，分得清楚主次。狠狠盯了翊一眼，转身走了。
听说，苧妃死的那天，是一身纯白色的衣服。我换上我那件编织有茉莉花的宫衣，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翊陪着我上软榻，同父皇和外公一起赶去了冷宫。
冷宫门口不出我所料，全是母后的人，更畸形的是，琪妃的人也在，而且太子妃也在门口神目紧张。不会的，不会的……不要牵连那么多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苧淑妃之死
第三十七章苧淑妃之死
我被翊扶着，下了软塌，影迎上来，看了翊一眼，接过我，翊有些犹豫，但最终放了手。
宫女们马上拜见。
“父皇……”太子妃有些惊讶我们的到来。
“免礼。皇后呢？”父皇严肃地看着她。
“母后和琪妃娘娘在里面陪薛昭仪呢。”太子妃颤巍巍地说。
“她没事来冷宫做什么？你的姑姑可真是有心，刚从茉苧寝宫出来，就来冷宫做什么？”父皇冷哼一声。
“父皇……”不等太子妃拖延，皇上已经一脚跨入了冷宫门槛，就在我后一步跨进去的时候，我竟然听到薛昭仪的疯言疯语，和琪妃的劝架……若不是疯言疯语，那母后……
“冷仪敏，你若想杀了我就赶快杀了我吧！当皇后的这么心软，会吃亏的！虽事过十余年，我还是可以说出去的！”我听到有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薛昭仪的脸上。
“表姐，赶快走吧，这儿冷宫这么多人，到时候引来皇上的注意，那你就全盘完蛋了！茉苧还那么小，你对她一直那么好，赎罪那么多年，苧妃在天之灵不会怪你的！薛昭仪以后再处理好吗？”琪妃担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可是……我怎么不知道皇后是她表姐？！
“你闭嘴。你根本不懂。当年我就是和苧妹妹太好了，所以父亲才会在死的时候骗我都要让我给苧淑妃服下药！若现在再心软，可能会比心狠害死的人更多！”一往冷静娴熟的皇后，竟然……等等，服药？不可能！喊了那么多年的母后，竟是杀死亲娘的元凶？
“姑姑！”太子妃已经欲哭无泪地叫住了皇后。她有身孕，不可以这样……
“太子妃姐姐，你先回宫，先回去，身子要紧。”我撑住身体叫太子妃。可太子妃却无动于衷。
“父皇，您别听薛昭仪一时糊涂说的话！”太子妃看到皇上不敢置信的眼睛，跪了下来。
“那是你姑姑自己说的！”皇上压住怒气。
“皇甫苧，对不起……”母后竟然盯着我一动不动，看来我穿这身衣服有效果，但为什么对不起？越来越混乱！
琪妃惊慌中看到了父皇，连忙跪了下来：“不知陛下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请陛下赎罪！”
皇后像丢了魂一样地转过身，却没有行礼，脸色得吓人。
我却觉得脑袋轰轰作响：“母后，母后，您告诉霖月，母妃不是你杀的！”我真的已经欲哭无泪！
“住口！她不配做你母后！”父皇大喝一声。
我挣脱影的手，跪了下去：“父皇，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得先把事弄清楚！”
父皇轻轻扶起我：“皇后，苧淑妃死前，我就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但不愿后宫大乱，所以没有细查。你跟苧儿那么要好，为什么要害她，你说清楚！”
外公一直没有说话，却转头在我耳畔低语：“玉镯里，是轻功秘籍吗？”
我一震，他就已得到了答案。
太子也闻讯赶来，至于暮雪……她好像一个人关在寝宫，不出来。
“父皇，这是怎么了？霏儿，你没事吧？”太子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
“皇后不说，我说。”薛昭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让茉苧公主服的慢毒药和当年苧淑妃服下的慢毒药差不多。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薛昭仪，我求求你不要说，求求你！”琪妃忽然跪了下去。跪在薛昭仪面前。可薛昭仪竟无一点反应。
“那毒药，是父亲去世前，交给我的。”母后惨笑着，说。“当时苧淑妃随皇上出宫，其目的本是机密，可苧妹妹太单纯，她什么都要告诉我，也就在出宫前，她告诉我，她的义父是武林中人，武林门派一直在追踪她。而她和皇上的相识远比我早。
皇上还是太子时，请了一位师父习武，便是皇甫苧的义父。”我惊讶地看向外公。皇后继续说：“可是这位师父教皇上不久后，因武林规定原因，隐退山谷，再不进宫。皇上没有告诉当年还在位的上皇他经常出宫找师父。
而自幼贪恋外面世界的大家闺秀皇甫苧，在十多岁一次偷跑中，无意间竹林，被师父撞到。见她体态，和她时而疯癫加上想学武的冲动，师父收下了她。而那次跟皇上出宫，是因为要和皇上一起了断武林中的一切事物，安心回宫，当皇上的当皇上，当淑妃的当淑妃。”皇后淡淡地说，可是却再无往日的光彩。太子和太子妃四目相对，也不懂皇后在说什么。
“皇甫苧天资特别好，所以我收下了她，哪怕她是注定要成为皇妃的人。”沉默了半个世纪的外公缓缓开口。“她领悟能力特别好，加上体态轻盈，不久就将武林里流传下来的一份轻功秘籍轻松练成。可那份秘籍没人看过。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就要登基，我将秘籍藏在皇上的剑内，希望有一天，对他有帮助，虽然他不知道。
有一天，皇上来找我，苧儿正好也在。他们俩就那样认识了。从朋友到相爱，他们连武功都配合很默契。”外公轻轻笑了。“本来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结果苧儿一进宫，发现她喜欢的人就是她嫁的人时，高兴得要命。可她不知道，当时我身边一个贪财的徒儿将他们俩的故事泄露给了武林中各大和我为敌的门派。
也就在苧儿入宫几年后，武林各大门派认清了当时神秘轻功女子就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妃。目标就集中到了苧儿身上。而再深入调查，发现秘籍并非在苧妃身上，他们便把目光集中于苧妃和皇上两人身上。
那日，皇上和苧儿秘密出宫。回到竹林，想要了断跟武林的一切。可皇上不知道秘籍在他身上。那段时间，我正好得重病，帮不了他们忙。
隐剑派的一剑刺向皇上，苧儿用轻快的轻功打落了剑，可却不慎划破了手臂。不了剑上有毒，她却忍痛，将涂满那几包藏在玉镯内的药粉的银针，向那些可怕的人。
有的仓皇而逃，有的死于毒针。皇上一点伤没有，可是苧儿却身中巨毒。她将剩下的药粉依旧藏在玉镯里，可是皇上，你也许已经在那次剑断时看过，里面并无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苧儿到底有多爱你，才会细查到武功秘籍在你的剑内，茉苧说玉镯里早已没有药末，而是那张武林门派当年都想用的轻功秘籍。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是她拿走了你身上的秘籍，保全了你的安全。为了保证整个王朝的安定，她暗自公开了关于轻功的部分秘密，让武林中的人以为那是秘籍的全部。其实她将秘籍放入手镯，更多的秘密在秘籍里。
她当年莫名其妙被本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一个门派的人下了毒手，我一直不知为什么，所以与他们反目成仇，自动退出武林。而今，才懂，原来是因为他们也以为苧儿泄露了武功秘密，那是触犯了武林规定，所以对她下了毒手。
身中巨毒，回宫，却总觉得皇上你以后还会用那些药粉，所以交给了她最信任的姐姐，害死她的人－－－－皇后。至于后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