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
“不要!不要唱了!”羽裳用力的摇着头,痛苦的说道。
“羽儿,你听着,你听着,是我不好,一开始就是我不对,不该离开你,羽儿……”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要!”羽裳的泪水流了出来。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含着泪水,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羽裳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你!你是?”她慢慢地抬起头:“你是国师哥哥——国师,国师叔叔……”羽裳喃喃的说道。
“羽儿!”他深情的回应着:“你终于想起我了?”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在这里?”羽裳往后退了一步,疑惑的说道。
“此话说来话长,羽儿,我是为你而来的,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怀羽拉着羽裳的手不舍得放开。
“不再分开,不再分开……”她喃喃的说着,眼神飘向床上那个男人。
“羽儿,你答应了我的,现在皇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跟我离开这里。”
怀羽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个脸色稍微好转的男人说道。
“走……去哪里?”
“羽儿?”怀羽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回到我的国家,我会伴你一生一世,我们两个永不分离。”
“不分离……”羽裳的眼睛呆了一下,“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羽儿……”
……
“太皇太后。”怀羽推开门。
“大师,怎么样了?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太皇太后急忙上前问道,她身后的小王爷、容妃也凑了过来,一脸焦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太皇太后,小僧现在还需一味药,不能对皇上实施救治。”
“什么药,大师快说!”容妃急切的说道。
“对呀,大师,您就直说,西沐皇宫中什么药都有,您尽管说。”太皇太后也插言说道。
“这副药是这个。”说着拿出一张纸单:“这药还烦请王爷亲在去皇宫取一下,贫僧恐他人有失,误了皇上的伤势。”
“好!这个就交给小王。”沐天野伸手接过药单纳入了袖中,一转身快步离开。
怀羽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太皇太后,皇上已无大碍,明天戌时定会醒来,您再按照这上面的方子抓药,给皇上服下;另外这个是皇上外敷的药,什么时辰换药,贫僧都写好了。”说着将两张单子递了过去。
“大师的意思是?”太皇太后接过来有些迷惑。
“贫僧现在就走,皇上的伤现在其他御医大夫就能接手治了,所以……”
“大师带她现在就走吗?”
“太皇太后圣明,皇上现在倒是没什么,只是小王爷?”
“嗯,是啊!走吧,走吧!”太皇太后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今天的事情折磨的她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她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我要回宫,小烟还在哪里!”羽裳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太皇太后?”怀羽叫道。
“你们先出城吧,那个丫头哀家会另行安排的。”
“谢太皇太后。”
“羽儿,我们走!”怀羽回头拉着羽裳的手说道。
“……”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他。
对不起了,可能真的是没有缘分,分开吧,彼此就不会再受伤,泪静静的流着。
“羽儿!”怀羽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
“太皇太后,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容妃不解的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困惑的问道。
“走了!”太皇太后提起了精神,迈步进了房内。
走了?容妃挑了一下眉头,紧走了两步:“太皇太后?”
“啊!一场交易,不要告诉任何人,等他们想起来问的时候,就说她自己走了吧!”
“哦。”容妃低着头不再说什么,她们两个人走到床头,皇上的脸色的确好了很多,呼吸的声音也渐渐的匀了。太皇太后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人,他消瘦了不少,原本丰熠的脸失去了光泽。
“柔儿,是不是哀家做错了?看那丫头在皇上倒下的时候,真的很伤心,她……”
“太皇太后,是以至此,您——不要想太多,皇上没有事,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容妃劝解道。
天空中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有点越下越大的趋势。羽裳被怀羽拉上了马车之后,怀羽冲着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
“出北城!”
风凄凄,雨茫茫,心似浮萍,不知飘向何方?
羽裳上了马车,娇小的身体缩在了马车的一角。
“羽儿。”怀羽坐在她的身旁,伸出双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羽儿,还记得小的时候你说过的吗?你说过,要国师哥哥等你,等你长大,长大了之后娶你为妻,你还记得吗?”
“……呜呜……”羽裳开始哽咽,她怎么会不记得,她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长大之后能够嫁给他,是她儿时的梦啊!
***
“国师哥哥!”小羽裳蹦跳着从台阶上直接跃进了玄翼的怀里,玄翼是那时怀羽的法号。玄翼将怀中的小人儿接住,然后将她放在紫萱亭的栏杆上坐好,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一脸严肃的说道:“皇后娘娘不是告诉过公主殿下,不要称臣为国师哥哥吗?”
“那——那不叫哥哥叫什么?叫国师叔叔?”小羽裳眯着眼睛,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呵呵,对呀,臣可是大了小公主很多呢?”
“那又怎么了?本公主有不介意,国师哥哥等着我长大,我长大就嫁给你。”说着,把粉红的小嘴儿伸了过去,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吻,那吻,那唯一的一次吻,叫他至今都***,难忘!也是那个吻把他平静无波的心拉入红尘,从此他的眼睛里全是她美丽的身影。
玄翼,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这位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医术、武功的奇才,只可惜他是佛门中人。
曾经四方游历的他,机缘巧合之下被东祈的皇帝东方玄凌所赏识,拜为一国的国师,地位尊崇,可以自由出入后宫,因此结识了东祈的三个小公主,而这三个小公主,他又与二公主舞羽裳甚为投缘。天长日久,小羽裳的内心深处为他的风采而情愫暗生……
可是——
“国师,你可知你的身份?”东祈皇后冥舞颜背对着他质问道。
“臣——知。”
冥舞颜转过脸,绝美的容颜清冷异常:“你是佛门中人,对羽儿的承诺能有多少?”
“臣……”他迟疑了。
“羽儿现在还很小,并不知道她未来的路会怎么走?所以,你放过她吧。”
“皇后娘娘!”他抬起头,望着那张苍白的脸,他想说,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但是他可以把自己给她,他的人,他的心……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硬硬的咽下。
“您是一位奇人,羽裳只是一个小孩子,等到有一天您发现他是您修行的牵绊的时候,羽裳她会多么的难过?所以,您现在就放过她吧!”
“……是。”沉吟了好'TXT小说下载:。3uww。'久,他才狠下来说道。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他在发誓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等她长大了,他一定会回来找她,让她成为他的新娘……可是,他这一走,小羽裳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又哭又闹了几天,然后整个人都消瘦了,原来本是活泼好动的小人儿,慢慢地封闭了自己,之后的了一场大病,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一切都像风中的蒲公英,风一吹散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她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孤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他再次清歌,羽裳的身体不停的抖了起来。
“羽儿!”他更加抱紧了她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还这么冷?明明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的冷?
正文 第十四章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羽裳瑟瑟发抖的缩在他的怀里。
“羽儿,我们很快就要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可是真的等你长大了,命运却这样戏弄我们!不过,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都还来得及……”他握紧了她的小手,企图给她更多的温暖。
可是,真的还来得及吗?羽裳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抽泣着。
马车外面的风打着旋的刮了过来,风中夹杂着雨丝,‘啪啪’的敲在车帘上。车内的怀羽拥着羽裳,这怀中的人儿便是他的一切,他低下头看着眼睛红肿的她,俯下唇,浅浅的吻了下去,苦涩的泪水滑进他的口内,让他不住的心疼。
“大师,前面就是南城门了!”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嗯。”怀羽哼了一声,他抬起头,把手伸进怀内,那个令牌还在,出行可以无阻。
“站住!”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几名守城的侍卫将马车围了起来。
“……”车内的怀羽也不作声,掏出怀中之物伸到了车帘外。
“卑职得罪了,请!”围上来的守卫一见令牌,马上跪列两边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过去。
“走吧。”怀羽将令牌收了回来。
车夫扬起了鞭子,马鞭在空中划了一个弧,落在了马的身上,那匹马嘶鸣了一声,扬蹄出了西沐皇城。这时,已经是午后了。
“饿不饿?”怀羽看着耷拉着脑袋,混混浆浆的羽裳问道。
“嗯……”羽裳靠在他的怀中,低低的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丈!请找个能吃东西的地方,我们休息一下。”怀羽冲着外面说道。
“嗯,前边就有一个。”外面答道。
“羽儿,我们到外面休息一下?”他扶直了羽裳的身体,让她靠在车厢上,然后自己脱掉身上的僧袍,换上了一件黑色镶着银边的紧身武士服,完美的身型马上显露出来,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血统里面的高贵与优雅,这,这便是羽裳从小痴恋的怀羽!怀羽披上大氅,将后面的帽子罩到了头上。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怀羽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接着将车帘挑开,对着羽裳伸出了手。还没等羽裳把手递给他,呼啦啦从浓密的灌木林中闪出一伙人来。
怀羽将手收了回来,帘子放下,手放在了腰际。
“羽儿,你先在里面别出来。”他低声的说道,看来是遇到麻烦了他们。
羽裳闻言惊愕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慢慢的把帘子放下。
“你们是什么人?”怀羽冷冷的喝道。
“你不要管我等是什么人,你只要回答车上的可是东祈的公主殿下?”他们这些人中为首的一个大声的喝道。
怀羽一听,当下明白了,难道是太皇太后不肯放过羽裳?
“你们想怎么样?”怀羽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这个你不要管,你只要把车上的公主叫出来,我们自当不会和你计较什么,如若不交的话,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哼!那倒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将腰中的刀抽了出来。
“即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说完迎着怀羽挥着剑刺向了他。
那个领头的身体也还灵巧,双足一点,朝着怀羽踢了过去,本想来个措手不及一击击溃,可是他没想到怀羽会这么厉害,不但没得手,反被在胯下踢了一脚,身体飞了出去。他的手下见为首的一个回合未到就败下阵来,便一拥而上,将怀羽围在当中。
羽裳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惊险的场面,心中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暗自却为国师担心。
正在她一心看着外面的时候,车厢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弄开了,一个人影晃过,羽裳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眼前一花,便昏了过去。
***
夜很轻柔,细密的雨丝越来越急了,羽裳感觉身体在剧烈的震荡着,这是什么地方?她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是在移动。他呢?国师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身体动了动,,身体酸软无力,但是她还是撑着坐了起来,目光转动,努力的辨别周围的环境。四周很静,她应该是在另一辆马车上吧,道路很是崎岖、不平,因为这辆马车在剧烈的颠簸着。他们这是要将她带到哪里去?羽裳慢慢地凑到车门口,偷偷的望向外面,漆黑的夜,月亮躲得无影无踪,星光黯淡,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