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 第80部分

直到在进入睡梦中之前，魏谢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平静？而想来想去，却没有答案。

现实生活最狗血的地方，不是你因为一些事儿感动得笑难过得哭，也不是你伪装得或冷酷或和善或孤僻或故作开朗或嚣张的让人不敢触动逆鳞，而是有一天你冷眼看着所有的大事小事发生，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生命总是在一些变故之后变得毫无意义。

为什么还要活着？百分之八十的人类都思考过这个问题，答案却是千奇百怪的。

当眼皮因为浓烈的睡意重重地合上那一瞬间，魏谢模糊的意识中浮现出最后一丝念头，仿佛自己就要在这一刻死去。

……

夜渐渐深了，甘脆还在忙碌着。

为了查出那几个袭击的王八蛋是谁，甘大警官现在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了。她在档案室里查着各种资料，同时心底也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没准儿能从一些资料中查出那位大英雄到底是谁。

即便甘脆是警员，也不能随意在档案室调资料，必须在负责人的监督下才行。

而现在负责档案室的老张侧过头打了一个哈欠，想起6月22日，也就是今天晚上10点就将开锣的世界杯捷克VS意大利，再看了看专注的甘脆。作为意大利铁杆球迷的老张很憋闷地暗叹了一口气。

当然，有时候执法人员也有人情的。一方面出于对甘脆的信任，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反正老张这次玩忽职守了一回，道：“小甘，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帮忙把门锁一下。”

“啊？”甘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表，顿时觉得很过意不去。按理说老张几个小时前就该下班了，完全是因为自己，他才留了这么久，她连忙道：“好吧，对不起啊老张，耽搁你这么长时间。”

“说哪儿的话，呵呵，我先走了。”

老张笑了笑，临行时看着甘脆的背影，他摇了摇头。全局子都知道警队小辣椒这次是在玩儿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老张的记忆中，好像已经有几年时间没遇到这种类似于工作狂的警员了。

把该找的资料都看了一遍，甘脆很有点丧气。有时候做警察也挺悲哀的，连几个小瘪三都奈何不了。

无聊之中随意的一搜索，甘脆突然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份资料。

“魏谢：性别，男。民族，汗。出生日期，1980年10月1日。籍贯……”

对于突然调出魏谢的档案，甘脆并不是很惊讶，她惊讶的是档案中记载的那些资料。这种玩意儿很强大的，从你上学时有没受过处分，到你踏入社会中有没犯罪前科，总之你的贡献和污点都记录在里面。

而甘脆一字字地看着这些资料，突然想起了一个遥远的传说。

虽然传说总是夸大事实，太过于虚无缥缈。但让甘脆目瞪口呆的是，资料中记载的一切居然有七八分符合那个遥远的传说。

在震惊之后，甘脆现在的状态，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在锁上门之后，甘大警官准备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小妖精。

和老张同志一样，拉拉此时也在看着意大利对捷克的比赛。

开门迎接甘脆之后，拉拉的小手直接就探到了甘脆的小蛮腰上，语气有点小邪恶：“哟，小翠花，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找老衲，莫非耐不住寂寞，心灵发生了骚动？”

“你才骚动呢～～！”甘脆甩掉了小妖精的罪恶之手，面色一寒，冷声道：“说多少次了，不准再叫翠花！你这死丫头真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小妖精马上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那姿态真是我见犹怜。

甘脆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万年老处女，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甘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拉拉一个惊天大八卦，她一直在找寻的那位骑白马的唐僧已经有下落了。

但该怎么说呢？看起来拉拉好像对魏谢不是很感冒的样子，偶尔还像有仇似的。如果一下子说出真相，拉拉会不会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从此和无极里的某人一样变得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

正是因为甘脆心底很清楚，拉拉为了那个偶像同志，已经守身如玉很多年了。虽然这丫头平时表现的像一女流氓，但实际上比谁都跟痴情。所以甘脆害怕一下子说出那绝对有点扯淡的真相，会让小妖精多年的希望全部破灭，一下子承受不住。

但如果保守这个秘密不说，那又不是甘脆的行事风格，而且这么做好像也对不起自己的姐妹。

酝酿来酝酿去，向来行事痛快的甘大警官第一次矛盾起来。而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表现的终于像个女人，而不是传说中的男人婆了。

小妖精哪里知道甘脆的想法，看她脸色凝重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拉拉自以为是地安慰道：“又在琢磨你那破案子呢？别想了，传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到时候那几个王八蛋肯定是没好下场的。”

看得出来，拉拉小姐很有点光棍儿，这一点和魏大大很像。

甘脆气呼呼道：“死丫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不行？要是被袭击的是你，我估计你早就提着菜刀满世界找那几个畜生了～～！”

魏大大判断的不错，小妖精绝对是他见识过的脸皮最厚的妞，只见拉拉不屑地嗤笑一声，牛逼哄哄道：“袭击我？要那些王八羔子敢袭击老娘，早就被姑奶奶用九阴白骨爪打趴下了，一个个不死也是二级残废，我至于提着菜刀满世界找他们吗？”

甘脆被打击的不成样子，一把钳住小妖精那柔弱无力的手腕，恨声道：“九阴白骨爪？好啊，你马上现场表现给我看看！”

说罢，甘大警官的手微微一用力，拉拉就痛得快龇牙咧嘴了，不过她表现得很坚挺：“粗人！大家都是出来读书的，我会随便跟你动武吗？”

甘脆简直崩溃了，索性恨恨道：“对，我就是粗人，有种你也给我做一回粗人看看！”

拉拉突然一脸严肃：“跟你说一秘密，千万别告诉外人。”

甘脆一愣，问：“什么？”

小妖精很谨慎地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你有没有看过《天蚕变》，或者《绝代双骄》里的嫁衣神功？这么跟你说吧，老娘已经到了一个境界，把以前的功夫全部废了，得重新开始。你看着，不出三五年，华山论剑摘下桂冠的超级牛人肯定就是姑奶奶我～～！”

甘脆一怔，然后死的心都有了，搞半天被小妖精忽悠了一回。

哪知道拉拉来劲儿了，依旧很严肃道：“所以说呢，神功大成之前的三五年内，老娘很不安全。翠花，女侠，你要保护我，人家好怕怕～～！”

说完这话，拉拉果然一脸很怕怕的神情，随即一头扎进了甘脆怀里，用头蹭着甘脆那豪迈的胸部。两只小手也没闲着，一只摸上了甘脆的后背，另一只探向了那丰满的翘臀。

甘脆完全被打败了，用力推开狂吃她豆腐的小妖精，骂道：“死丫头，这么色，赶紧找个男人嫁出去得了～～！”

拉拉还在回味着刚才次豆腐的美妙场景，闻言很是无所谓道：“不是老娘不想找，是我们家那位骑白马的唐僧打死也不现身，老娘找不到他呀！”

心念一动，甘脆突然问道：“要是我能查出来那个人是谁呢？”

拉拉认真看了甘脆一眼，然后很是不屑道：“算了吧，就你？连几个小流氓都查不出来，还想去查那位传说级的人物……”

甘脆强忍住揍小妖精的冲动，半开玩笑道：“丫头，你说，如果那位唐僧其实就是你们魏老板，那是不是很有意思？”

娇躯猛地一颤，拉拉上上下下看了甘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道：“不可能！就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是那姓魏的呀！”

甘脆追问道：“这可不一定，你上次还说救我的那个人可能是魏谢呢，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呀，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可能是他了？”

拉拉自信满满道：“反正老娘就觉着，决不可能是他！”

甘脆：“但万一就是呢？”

拉拉一咬牙豁出去了：“那老娘就跟你一样买块豆腐撞死……万一没撞死，老娘就到少林寺做尼姑去～～！”

甘脆本来想借着眼前这机会，趁机说出真相。但听到拉拉这话，她张了张嘴，把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在这一刻，她也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来得太突然，太过于如梦似幻了。

第134章　种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彪悍的男人更不需要解释。在一觉醒来之后魏谢已经想通了一个问题，其实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或者身边有一百个女人，对他来说差别都不大。他不可能为了谁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也不可能在美女送投怀送抱时装逼地说：“其实我是一有原则的人，不如我们先做普通朋友。或者做个笔友，互相沟通了解三五年再说？”

该来的让它尽管来，不该来的就去它妈地。

这是魏谢第一次来到妇女之友俱乐部，颇有点新鲜感。此地规模不大，以前是一小型房产中介所，可能因为生意不怎么景气，被阴伟盘了过来。

阴总正在跟一名年约三旬身着西装的男人热切交谈，这让魏大大觉得很奇怪。此地明明是妇女之友俱乐部，怎么又来了一男的，难道这位西装男人遭遇和李大仙差不多？

同时魏大大很佩服这位大哥的勇气，这如火的夏天，能穿西装出来招摇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看了看门外那辆黑色帕萨特，再瞥了瞥室内的空调，魏大大总算是替西装男人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幸亏有空调，不然热死你丫的！

凑过去后，就听见阴总面带难色道：“先生，不是故意敷衍您，您这事儿真的很难办。”

那位看似内敛的西装男人居然也有彪悍的一面，声音放大了一些：“不就找一男人借种吗，有多难办～～！”

说完这话，西装男人瞥见了正一脸惊讶的魏谢，顿时颇为尴尬，冲阴伟低声道：“这位是？”

阴总笑了笑：“没事，他是我们这儿另外一位负责人。”

西装男人惊喜道：“那好，你们俩一起琢磨下，帮我想想法子成不？”

阴伟很是无奈道：“大哥，这种事儿，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啊。对您的遭遇，我们绝对表示理解，并且一定会保密。但是，真的，我还是那句话，推荐您带你老婆直接去大医院做试管婴儿……”

魏大大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很有点惊讶。像这借种的事情，本以为只是风月界虚无缥缈的传说，哪知道自己居然有幸碰到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即便用后脑勺，魏大大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位西装男人没有某方面的能力。心里泛起一丝同情，他不禁问道：“这位先生，广告里不是说不孕不育不用愁、协和医院解烦忧吗？你们没去那地方看看？”

西装男人很郁闷：“怎么没去看，连北京上海有名的医院我们都去过了，没用～～！我老婆很正常，完全没问题，主要是我……”

后面的话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是个人都明白。魏大大对这位西装男人又多了几分同情，同样是男人，但做人的差距往往就这么大。

西装男人说着说着就豁出去了：“要是我老婆肯做试管，我也不用来找你们了……”

阴总不明白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说了，你一大男人，完全可以当家作主啊，直接把你老婆拎医院去～～！”

西装男人一怔，然后苦着脸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自从结婚一年发现我那什么之后，这个家就变成我老婆当家作主了……最近这几年，我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一直沉默的魏大大突然冒出一句话：“大哥，你不能这样自甘堕落啊。不就没生育能力吗，又不是没性能力，你怕个什么。跟你说一夸张的事儿，你还别不信，现在国外很多打算一辈子不要孩子的年轻人都还盼着有你这能力，有的还很早就做了结扎手术，就为了节省避孕套，也不会一个失误把谁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真的假的啊？”西装男人很惊讶。

魏谢：“我骗你干嘛，有空你去网上查查资料或问问国外的熟人就知道。”

看着西装男人沉默，魏谢安慰且鼓励他道：“说真的，既然你们结婚了，女人就得是贤妻良母，男人就得当家作主……不是我说你，大哥，你现在都这样了，那以后的大半辈子还怎么过啊？”

西装男人很感激地看了魏谢一眼，然后冒出一句让魏总和阴总同时摔倒的话：“兄弟，我谢谢你，你说的是没错，可惜……妈的，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不瞒你们说，自从发现不能生孩子后，不知道怎么地，反正我心理上就有了阴影。然后不知道怎么地，那玩意儿就挺不起来了……这种情况持续快四年了，我悄悄看了好几个有名的医生，都没用……”

魏谢和阴伟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阴总突然冒出一句大补的话：“大哥，说句不中听的话，既然你在你们家做不了主，那你来找我们有什么用？到时候你老婆一个不乐意，那不是全白搭吗？”

西装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动了动嘴，好半天才嗫嚅着道：“哎，其实这事儿是我老婆的主意……也不知道她是听谁说的，反正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这事儿。一开始我打死都不同意啊，你们说，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老婆被别的人……”

魏总和阴总同时懵了，只叹人生之奇妙，已非他们俩人的阅历所能看透。哪怕二人见识的经历过的听说过的荒唐事儿已经够多了，但就没遇到过这种扯淡的事情。

这茫茫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

西装男人看起来很颓废，满脸的悲痛无奈，仿佛身体内的神经已然分崩离析，他喃喃道：“我知道你们俩在想什么？你们可能会想我老婆有没红杏出墙啥的是不？说良心话，我也这么想过，还请了私人侦探调查过……结果我老婆也就思想上想一想，行动上没出轨，这让我感到很愧疚啊！哎～～还有，结婚整整六年了，两边的家长都在等着抱孙子呢，几位老人的念叨快把我脑子弄炸了！反正现在，我是没法子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们这东西是我一朋友介绍的，就罗女士，有印象吧？她说你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