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褔了福便带着人走了,其他嫔妃连忙行礼恭送。
皇后走了,钮钴禄氏也不耐烦这么多人凑在眼前,留了羽瑶陪着说说话,便让其他人散了。等羽瑶陪着皇太后解闷说话还没到一盏茶的时候,皇帝带着一群皇子们过来给钮钴禄氏请安。这请安过来请安过去,羽瑶只觉得自己到了老一定会有腰肌劳损的毛病。待乾隆和自己皇额娘问了安,和羽瑶说了几句闲话,皇太后又挨个看过自己的孙子,这才放了众人离开。
等羽瑶和小康回到景仁宫的时候,早上吃的那点子东西早就没了。正好,早膳的时候也到了,羽瑶抱着自家的闺女忧心道:“那里来的毛病啊!非要用调羹勺了奶才肯吃,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生是好。”
小康坐在桌子边,等着身边的侍女给他夹菜,听了他额娘的话,带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儿说:“额娘,有什么好怕的,左右小妹妹肯吃就行。反正只要吃了东西,这小孩子定是能长大的。”
“瞧你说的,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养过孩子呢?!”羽瑶笑着上前给了小康一个脑崩。
“额娘!”小康捂着脑袋瞪自己没有规矩的额娘,食不语啊知道不!一见自己额娘竟是一点也没理自己,而是哄着小妹妹吃东西去了,早就在餐桌上被带的说话的康熙叹口气,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又看了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妹妹,顺便在心中反驳了声,朕上辈子养过好多阿哥女儿呢!
用了饭,羽瑶便留了小康在此午睡,自己也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睡觉去了。宫人们便趁着主子休息,悄无声息的开始扫洗。待时辰到了,小康起身去学习骑射,羽瑶抱着自家女儿仍然呼呼大睡不提。
到了晚上,羽瑶用过了晚膳,送走了前来蹭饭的小康顺便给了他一个脸颊吻,收拾收拾准备就寝的时候,一个报喜的小太监来了。
海贵人生了个阿哥。
羽瑶笑着听了,打了赏,板着手指算了算,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位新出生的阿哥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荣亲王永琪,也是乾隆非常喜爱的一个孩子。话说,记得那时候还有个什么还珠格格里边主角就是这永琪来着,闯宫闱啦,劫天牢啦,给乾隆带绿帽子啊,为爱奔走千里啊什么的,羽瑶一拍脑袋,不对,那是电视剧!算了,不管我的事,想这么多干什么,好困,还是洗洗睡了吧。
于是,对此十分淡定的羽瑶抱着自家女儿洗洗上床了。
第三十三章
有人不在意,可有人就动了心思。
海贵人珂里叶特氏出身镶蓝旗,父亲额尔吉图是个员外郎的官职,位卑人小,不过占了个满洲姓氏罢了。外加珂里叶特氏性子木讷,并不得乾隆喜爱,因此也不过宠幸了两日便丢开了手,不过这珂里叶特氏倒是个命中有福的,竟是一举得了个阿哥。
高佳氏听了苏拉太监的报后,这心思立刻就活泛开来了。虽然这几年她从未断了调理,太医也不断的说若是调理得当定能一举得子,乾隆的宠幸仍如以往,可这孩子却是如同那仙境童子般只在梦里出现过。为了能有自己的孩子,高佳氏每日吃药如同吃饭一般,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且原本身底子就差吃药多了就更是有所亏损,可为了能有个孩子,高氏豁出去。现如今,这宫中新诞下了个小阿哥,生母又是满人,出身低微,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参娃娃一般惹人瞩目。因此,想有个孩子快要想疯了的高佳氏不免动了心思。
“嬷嬷,到底是求而不得啊!”高佳氏忧郁的说,海贵人得了个阿哥的事情让高佳氏想起从自己那个成了形的男胎。“如今这海贵人倒是别有一番造化,得了个阿哥,行六,也不知皇上会给这个小阿哥赐个什么名字。”
“主子……”刘嬷嬷动了动嘴皮,看了眼王嬷嬷然后说:“这眨眼间就入宫六年了,若是实在不行,主子您还是抱个孩子吧!也好开解开解。”王嬷嬷站在一旁点点头符合。
“抱一个……哪有这么容易。”高佳氏低垂着眼帘,红唇紧咬:“这满宫上下先前有孩子的都在妃位上,金氏与那拉氏的且不用说,皇上定是不会让我动的。而珂里叶特氏刚诞下的那个阿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且不说旁人,皇后她定是也动了心思,谁叫她刚刚丧了子,如今再抱过去个倒也说得通。”高佳氏看的极为明白,这个孩子不是这么好抱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个皇太后在上面看着呢。
“只要主子肯,给皇上说一声,皇上定是愿意的!”刘嬷嬷带着点激动说,她对自家娘娘的魅力还是有极大的信心的。
“皇上……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里可不是王府而是皇宫啊!”高氏话语中带着凄楚,这几年下来她看的是明明白白,尽管皇上的宠爱还在自己这里,可其他嫔妃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为何那金氏乾隆元年初封贵人,二年就晋嘉嫔,六年晋了嘉妃,这份位升的极快,还育有一子。且那那拉氏娴妃更是子女双全,三阿哥永瑄气度恢弘,敏性聪慧,举止有度,年纪小小就知进退,自小又是被那拉氏亲手抚养长大,感情自然深厚,这娴妃日后有了依靠真真是什么都不愁了,现下又有了女儿,福运真是一等一的好。想着,高佳氏眼中点点泪光就出了来。
“娘娘!万不可如此伤心啊,年节刚过,还是请收了悲态吧。”王嬷嬷小声说,这宫中不可笑不可哭,因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都是有规矩的。
“主子,这孩子您……”刘嬷嬷问道,她心里头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立刻让主子抱了孩子过来,养在膝下,这样主子将来也好有个念想。
“本宫省的!不必再多说了。”高佳氏揉揉额头,有些疲倦,她低头想了想说道:“海贵人既是诞下了皇子,于子嗣上有大功,本宫欢喜,多备些物品送过去吧。对了,那盒子天香茉莉花水松露永瑄可收了?可说了些什么吗?”
这几年来高佳氏一直惦记着三阿哥,一是高佳氏认为三阿哥跟自己有缘无分,认为这孩子本应投在自己肚子里谁知被那拉氏抢了去;二是这三阿哥自幼敏慧,浑身自有一股尊贵气度,让人不敢慢待了去。这等气度高佳氏只在皇上身上瞧见过,是以高佳氏便对三阿哥上了心,每日便送些小玩意,递上一两句关心话,来拉拢三阿哥。
“回主子的话,三阿哥收了,让奴婢谢谢娘娘的厚爱。”一旁侍立着的木棉连忙上前行礼说,她是继莲心后高佳氏最为宠信的大宫女。
“没说别的吗?”高佳氏有些失望的问,这三阿哥难不成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竟不见有一丝松动。
没办法,谁叫高佳氏不知这三阿哥乃是康熙圣祖,而圣祖平生最恨的便是此等拉拢手段。当年董鄂氏不仅以此手段来拉拢康熙,更是说动顺治将小康过到了自己膝下,后来没过几个月董鄂氏没了,孝庄文皇后又将小康养在自己膝下,这样转来转去的,让康熙年幼便失了母爱,甚至于逼死了生母,父亲又是毫不负责任的,为了宠妃硬生生折磨的自己英年早逝,祖母则是专注于宫斗与政治斗争,难有施与慈爱的时候。而康熙八岁登基,早早的便知道了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会看不出高佳氏的居心。更何况,康熙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高傲非常,风华难掩,举手投足间自有睥睨之势,虽然在乾隆面前表现平庸,在那拉氏面前撒娇卖痴,可这气质难改,自是有无数人称赞。是以高佳氏此种举动让小康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天潢贵胃怎么可能向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子低头示好,每日里见了高佳氏送来的东西面色也不过是淡淡的,一点都不想理会这女人。
“回娘娘,三阿哥想是因课业繁忙,并未多说。”木棉低头说道。
“罢了,你且下去吧。”高氏闭了闭眼,摆摆手说。
木棉福了一福便悄无声息的下去了。王嬷嬷见木棉下去了,又见主子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终是叹了口气,咽下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语闭口不言。
此时长春宫内的气氛跟承乾宫相差无几。富察氏皇后刚从海贵人所居的永和宫回来,她一直在那里等到孩子出生,亲手接过了刚出生如同小猴子一般的小阿哥,料理了所有事务,点了奶娘后才回到长春宫。
一回到内室,富察皇后的泪就下来了,她的永琏没了,大阿哥又与她离心,女儿虽好可终究不是儿子。捂着脸,富察氏无声的恸哭着,张嬷嬷和沈嬷嬷站在一旁,满脸焦急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哭了一阵,富察氏抹了泪,拿了点粉掩了脸上的痕迹说:“海贵人真是个好命的,一个阿哥啊,一个满人所出的阿哥,也不知这满宫上下有多少人会动了心思。”
“主子娘娘,您何苦啊!若是实在想,与皇上说一声便是,凭着主子娘娘您这几年的辛苦,还抱不来一个阿哥吗?!”张嬷嬷递上杯茶说。
“有这么容易便好了。”富察氏叹口气,这满宫上下,有儿子的不必说,光高氏与皇太后就是不易相与的,海贵人新诞下的这个阿哥实在是太扎眼了些。
“那主子娘娘,您……”张嬷嬷有些欲言又止的问。
“行了,本宫知道嬷嬷的一片好意,可此事要从长计议。明日便要给海贵人宣赏了,多拿些赏赐罢,毕竟,为皇家诞下子嗣是大功一件。”富察氏截了张嬷嬷的话头说,说完后转身坐到了妆台前,示意自己要解发歇息。
慈宁宫中,皇太后钮钴禄氏转着手腕上的佛珠,闭着眼睛听桂嬷嬷的絮叨。直到桂嬷嬷停了嘴,她才睁开眼睛说:“即使这样,也备一份厚礼去给海贵人吧。也不必过多了,能压住高氏就行。至于皇后——”太后冷笑一声,“她是个聪明的,这点子分寸还是能把握住的。实在不行,慈宁宫里面养个孩子,也没什么。”
于是,第二日,当醒来的海贵人领赏时便有些惊骇的发现赏赐太多了,且这满宫里凡是有份位的贵人们竟是都送了礼。海贵人只是性子木讷,不是脑子迟钝,她心下当即明白自己这个小阿哥定然是保不住了,不免暗地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待到小阿哥满月时,主持满月宴的竟是皇太后,且隆重非常,东西六宫均有随礼。而在满月宴上,乾隆便赐名永琪,琪者,玉也,来表达自己对这个小阿哥的期望。随后的赏赐一件件过下来竟是堪比昔年太子之礼,如此丰厚的赏赐让原本还心存一丝希望的海贵人彻底绝望,明白这个儿子自己是绝对保不住了。
一时之间,皇宫内外竟都为了这小阿哥动了起来,让作壁上观的小康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
第三十四章
对于宫内的热闹劲儿,羽瑶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她自己子女双全,虽说对于八卦事业上也有投入,但到底是人员安插不够,加上脑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于是,这场牵动皇宫内外的热闹中,羽瑶的景仁宫竟显得有些闹中取静置身事外的意境。
小康对自己这一辈子额娘的粗神经已经到了无语无奈外加忠心敬佩的地步了,毕竟,凡是个女人在这宫中走了一圈的心思就没有如此直白的,真是难得自己额娘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直白坦荡心不藏奸了。
小康因一直养在羽瑶身边,耳炫目染的,不由也学得了羽瑶几分直白处事的手段来,而且,小康发现,有时直接出手比旁敲侧击的效果要好不少,这让康熙对自家额娘不由得有点刮目相看。
这几日,圣祖爷一直在关注宫内围绕着这个新出生的永琪所引发的新一轮明争暗抢。拿着手中的暗报,康熙爷面无表情的看着,毫无在羽瑶面前嘻哈闹事的痞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皇家威严。
旁边侍立的太监秦泰儿垂目不语,捧着净手的帕子等待主子的取用。
“吴桂贤可有其他要说的?”康熙反手按下暗报淡淡的问,声音平淡。这吴桂贤是内务府汉军八旗中吴家的家主,昔年被康熙安插进内务府,现于都虞司任郎中。
“回主子的话,吴桂贤别无他言。”秦泰儿立刻回答。
“是吗。”康熙眯了眯眼,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仪彰显无疑。他随即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停笔。
秦泰儿额上冒出了冷汗,声音都有些颤了答道:“吴桂贤确是别无他言!奴才以性命担保奴才绝无隐瞒!”
“那孙之鼎呢?”康熙抬眼看了秦泰儿一眼,秦泰儿立刻跪了下去答道:“孙太医所上暗折要半柱香后才能到,奴才已经派了小刘子去接了。”
孙之鼎乃是太医院院使,康熙朝就在的老人儿了,是以康熙自然而然的就联系上了他,毕竟,这宫中入口贴身的东西都是要仔细的不能再仔细,更何况这医病治人的药汁子了。有了孙之鼎相助,又暗中插了几个苏拉小太监,这配置药物的御药房自然也就在康熙的掌控下了。
“看来宫中的暗间要整一整了,竟然会毫无缘由的误了时辰!”康熙说道,这一句吓的他屋内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道罪。
康熙有些索然无味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奴才们,被羽瑶喂得极好以至于有些发胖的小肥脸上挂着无聊的表情,暗想,这宫中的奴才们时越来越松散了,不过办件小事还如此的拖沓,看来需额尔德谟在宫外准备一批人手进来了,不然……康熙想到弘历这几年宠信高家的行为,眼神中划过阴狠,要加快掌控宫中的速度了。
“都起吧!”康熙摆摆手说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年岁还小,尽管聚集起了以前的老人,可这些个老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用的了,退的退,老的老,死的死,唯一几个有用的也位居不高,康熙爷不免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可又不敢表明身份大肆招人,是以小康颇觉郁闷。
“梨络,拿上新做的那银灰兔毛掐银丝披风,爷要给额娘请安去。”小康把那张纸放进了书中,然后卷了那本书放在袖子中,跳下炕吩咐道,也不等孙之鼎的折子了,反正这几日宫中没什么人生病。旁边的秦泰儿连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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