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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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仙踪-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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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体。

他说到此处,突然停下,小心环顾四周,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世人皆以为这天仙即是修真顶峰,其实仙界之中另有分级,天仙也只是个仙界之人的统称罢了。”

醉道人言语之间,已将一个关于天界的秘密透露给他这徒儿知晓,只是张然羽年少懵懂,这才没有细问。

醉道人拈须沉默半晌,方续言道:“无论仙魔妖怪,抑或佛门子弟,飞升之时皆会受那九天雷劫之苦,方可脱得浊气,荣登上界。只是这天劫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一世苦修,皆成空谈。”

第十一章 仙人弟子

醉道人眯着一双眼,又道:“人皆传说仙界是个美妙无比的所在,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不过,嘿嘿……仙界虽说确实是灵气充盈,更胜人间百倍,比之人间世界,修行之时也容易许多,却实在不是我这糟老头子喜欢的地方,规矩太多,烦都烦死了。哪比得上人间大千世界,老道我云游四海,以酒为乐,逍遥自在,却不是比在那仙界修炼快活百倍!”

张然羽心中似有所明悟,不禁插嘴问道:“师父已是仙人了?”

醉道人轻叹口气,垂头道:“然羽徒儿,为师也不瞒你,七十年之前,我便已突破地仙之境了,受得天劫,飞升上界了。”

张然羽心中惊讶至极,追问道:“那师父你……”醉道人苦笑,点头打断了他,道:“不错,为师是私自下凡来的,现在仍受仙界巡捕使通缉。”

张然羽千想万想,也没能想到,眼前这邋遢师父,竟是个传说中通天彻底,无所不能的仙人,插嘴道:“师父是神仙,还要怕谁?”

醉道人面容沉重,低声道:“你师父我别无所求,只盼能在仙界逍遥快活,却不想仙界之中等级之森严,远超人界啊。”他出神半晌,方道:“以你师父我飞升时的实力,在仙界之中,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被派作看守青木神殿的小吏。”

他一拍大腿,怒道:“明知我散漫惯了,却还非要派个如此无聊的苦差事给我!我在那青木神殿门口待了数月,实在枯燥乏味,就索性趁着那看守天门的仙将换班之时,偷偷溜下界来了,只怕至今仍是受天界通缉。不过似我这般小角色,也无人理睬,再加上师门之中,在仙界也算有些势力,那些个天界巡捕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你师父这才能逍遥至今。”

醉道人屈指算算,道:“说起来,我下界也已有十余年了,也不知仙界近况如何。”

张然羽又问:“神仙不能随意下凡么?”

醉道人失笑道:“若是神仙妖魔;都可以任意下得凡尘中来,那者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原来,传说之中,无论仙界抑或魔界,甚至幽冥地狱,皆乃是天地初开之时即存于世。其中,幽冥之地为生灵死后,鬼魂居所,自成一界,兼之行事低调,一向不为外人所知。而人界则为其余各界之根本,等级最低。各上界之中,除那些出生于斯者外,皆为下界飞升而来,故各界均传下修行功法,是为修仙、修魔、修佛之法。更以此化作诸般信仰,传于人间,凡修行不同功法者,则飞升至不同上界。

而在这各界之上,则更有天道顶峰。传说得窥大道者,即可自创世界,拥有无尽法力。故各上界之人,亦勤加修炼,只盼终成正果。而上界之中,奇珍异宝之多,灵气源力之盈,皆远超人间,修行速度,更是天壤之别。故人人皆盼飞升,以求更快提升灵力,以达天道顶峰。

洪荒末年,有惊世奇才;号曰“伏羲大神”,自人间飞升仙界。他苦修数万寒暑不成,却于一日酣眠之时,终成正果,超脱宇宙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乃是自天地初开以来,终成大道之第一人。伏羲大神领袖各界,再无门户之分。他见各界之间,屡屡相互干扰攻伐,特设下灵力结界,将各界隔开,只在人界与其余各界间留有通道,以便生灵飞升。又感众生平等之念,遂令身边四只得道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传自身修行法门于人间兽类生灵,使得兽类也有自身修行之法,如若勤练不辍,亦得以飞升上界。

各界之间,为争下界之人信仰,补充自身实力,相互争斗不休。遂与万年之前订下规矩,各自派出兵将,守住这通道入口。且相互监督,严令上界之人不得随意下界。

各界之中,唯行巡捕使之职者,方可于人间界与上界间自由往来,抓捕私逃下界之人,但亦不可泄漏身份干涉人间之事。

这以上话语,皆在仙界之中广为流传,人间之内,却无人得知,醉道人说给徒儿,已是触了天条。只是他连这出逃之事都可做出,却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醉道人将这些话统统说给张然羽听,言末,道:“想来,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想那伏羲祖师,也是于梦中得道。似众人这般拼命修炼,绝非契合天道啊!”

张然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醉道人似是突地想起一事,拍额道:“唉呀,险些忘了它了!”他自怀中摸索半天,掏出一个青色玉符来,递给徒弟。

张然羽伸手接过,见那玉符手掌大小,青翠温润,上刻“混元”二字,隐隐透出几分灵力,显然不是凡物。那醉倒人却已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我混元宗内信物,乃是长老凭证。”

张然羽失声道:“长老?”醉道人拈须微笑道:“不错。你拜我为师,即为混元宗长老,与宗主同级。”

张然羽早知这师父身份非同一般,却没想到竟是比宗主还要厉害些。醉道人看他露出一副痴呆之相,不禁哑然失笑,得意之极,道:“我乃是上任宗主师弟,现任宗主天机真人,正是为师的师侄。依辈分来算,你应当称他作,师兄。”

张然羽自得知他这师父的真实身份,便惊得呆立当场。醉道人却不管他,自顾道:“讲了这么半天,可累死我了,睡觉睡觉!”他也不脱衣服,径直躺倒于床,不一会儿,便发出沉睡鼾声,震耳欲聋。

修道之人自一定境界,即可不食五谷,不入睡眠,醉道人早已远超此境,即便数日不睡,也不感困倦。但他生性喜欢享受,而这睡觉却是世间第一美事,自然不能落下。

张然羽自小在山林中长大,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听到师父竟为了不受拘束,甘愿逃离仙界,放弃修炼,只求洒脱人间,不由大为赞同。心怀激荡之下,也对这邋遢师父升起几分敬意。

这小屋之内,却有两张木床,张然羽择那另一张空床,盘膝其上,又练了几遍“太乙真诀”,他修道时日尚短,只感觉略有困意,即和衣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张然羽早早醒来,见他那懒惰师父仍在酣眠,也不叫醒他,自行迈步走出门去。

门外早有小沙弥候着,见他出来,急忙行礼。张然羽略一还礼,便颇为随意的向玄心寺内院踱去。

第十二章 初识魔女

这一路之上,张然羽边走边瞧。昨日,他师徒二人直接就被那渡相方丈带进大殿中,也没有机会细看这玄心寺内各处佳景名胜,如今细细品评之下,才发现这“天下第一古刹”,果真是名不虚传。

自正中大殿向四方展开,依次分布着山门殿、天王殿、苍经阁,两侧并排列着首座寮与维那寮。整座古刹之中,回廊环绕,花草溢香,幽隐之处;陪衬浓荫古柏;苍翠脱俗。禅房毗连,座落于花木幽深之处;更是显现出无限的清幽深远。

大殿之前的宽阔平台之上,正有数位中年僧人,带领着一众小沙弥诵经念佛,却是在做佛门早课。张然羽见他们口中含含糊糊,翻来覆去只是念经,大感无趣,心中更是不由得开始赞同师父早先所言,这些和尚果然无聊之极。

他正不知何处可去,转过一个大殿拐角,却突只见前方空旷无人的石阶之上,正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沙弥,僧衣僧裤,光头锃亮。这小沙弥年纪不大,生得眉清目秀,十分顺眼。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手捧着一卷佛经,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似是碰上了什么难题。

张然羽一时好奇心起,便走近那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温声问候道:“这位师兄,你好!”

那小沙弥微微一怔,急忙站起身来,还了一礼,昂声道:“阿弥陀佛,请问小施主,有何吩咐?”

张然羽见他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摆了摆手道:“我也是无意行至此地,见师兄你钻研佛经,一时好奇,这才过来看看。”

那小沙弥微微一笑,温声道:“小僧法号‘行真’,乃是渡相禅师门下弟子,请问小施主自何方而来?”

渡相大师乃是玄心寺方丈,张然羽昨日恰有见过,闻言不由略吃了一惊,未曾想这小沙弥竟是方丈亲传弟子,着实不可小窥,一时间倒是对他肃然起敬。

当下两人互通姓名来历,那行真和尚也是颇为惊骇,双手合十,恭声道:“原来是灵虚前辈座下弟子……张师兄,小僧实在失敬!”

张然羽见他十八九岁的模样,高大成熟,急忙摆了摆手,略带些拘谨地道:“不敢当不敢当!行真师兄,你年岁见识远胜于我,还是称我师弟好了!”

行真和尚灿然一笑,对这谦和少年大生好感,颔首道:“既然如此,为兄却之不恭,印粘颇阋簧Φ埽�

张然羽见这和尚言谈得体大方,亲切和煦,心中早就说不出的亲近,当下便开口问道:“行真师兄,我见你方才面现疑惑不解之色,不知……有什么难题?”

行真和尚愕然片刻,摇头苦笑道:“小僧方才正在钻研早课,对于一句古谒语不甚理解,绞尽脑汁也未曾了然,倒是让张师弟见笑了……”

他双目微闭,低吟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行真和尚摇头晃脑重复半晌,轻叹道:“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他眉头紧缩,喃喃自语道:“何谓‘色’?何谓‘空’?万物皆无,那又有什么是存在的?舍利子乃诸法空相,又怎会不生不灭?师父说此中暗含玄机,我怎么就是参悟不出!”

张然羽听他说得莫名其妙,不由头昏脑胀,摆了摆手,结结巴巴道:“行真师兄,我……我尚有要事,不便久留,不如……改日再会?小弟这就告辞了!”

行真和尚正自纠结其中,摆了摆手算是应答,张然羽急急忙忙逃了出来,向前未行几步,却见身旁不远之处有一扇偏门,已被守门僧人打开。他见那偏门之外,山林郁郁,晨雾氤氲,正是直通阳华山中,不由心中一动,径直自那侧门迈步而出,在这阳华山中闲逛起来。

清晨,朝阳甫出,微风习习。树梢之上,尚留有露水晨霜,山林之中,鸟鸣声声,清脆悦耳。张然羽伴着清风朗日,在这阳华山密林之中穿梭跳跃,直向山巅而去。

这少年本就是猎户出身,在这山林之中,却恰似游鱼入水,飞鸟翔空一般。纵然是丛林之内,草木杂乱茂密,难辨方位,却也难不倒他。不过盏茶时分,便被他沿着前人足迹踏痕,寻得一条林间小道来。

正向上行着,却听到前方不远处,依稀传来阵阵流水之声。张然羽心中一喜,正待去那河边洗脸休憩片刻,却不想竟有一阵话语之声,断断续续地沿那河畔方向传来。虽被密林所阻,听不真切,但从那寥寥几句即可辨出,这声音清脆悦耳,乃是女子所发。

片刻之间,那声音竟陡得大了起来,且略显稚气未脱,似乎是个少女。只是那音虽清雅,但那所说的内容却着实不怎么好听:“你们这几个笨蛋,连这个都不会,白活这么多年啦!”

这少女声音婉转动听,说话却句句带刺,毫不留情。张然羽听闻此言不善,无意再行,心道:“今日散步也差不多尽兴了,自己又是客人,还是别搅进这玄心寺的俗事里了。”于是略一停顿,便欲转身离开。

不料刚一举步,就听到身后“嗡”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破空而起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女子喝问:“谁?来这里做什么?快说!”这声音却是另外一个人了,不似那么清脆,此刻高声发问,倒显出几分紧张。

张然羽吃了一惊,忙过转身来。只见眼前正立着一名藕白色宫装女子,眉目如画,肌理细腻,竟是个少见的美人。只是,这女子却是一脸肃然,如临大敌,身前一把飞剑舞做一团淡黄色的光芒,正自滴溜溜转个不休。

张然羽正待作答,那女子见张然羽一身猎户装扮,只道是个寻常的村夫,便收了飞剑,傲然道:“你这凡夫俗子,竟敢惊扰小姐,还不速速滚开!”

张然羽原本打算好言解释,见这女子言语无礼,心中不觉不快。不过他生性质朴真挚,倒也不多生事端,淡淡道了声:“随便逛逛。”便欲拔步离去。

倐地,那女子身后密林中,却又有四个少女钻了出来。那名宫装女子连忙奔过去,和另外三名女子一起,将一名少女围在中间。一人问道:“阿韵姊,什么事?”张然羽不觉移目瞧去,正看见那藕白色宫装女子盯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一个小村夫罢了。”

张然羽微微一扫,但见外围这四个女子,俱是姿色不俗。张然羽虽说生于山中,未见过多少世面,却也晓得这几个女子极是美貌。

眼眸微偏,他不经意的,看向当中那女子。

瞬间,仿佛九天之雷从天而降,当头劈下!

但见那少女身着一袭鹅黄色轻衫,肤光胜雪,一双清眸流转,灵气逼人。嘴角正自微微噙笑,略显出几分狡黠可爱。当真是清占明月千般色,丽胜江南万种春。

她身后青丝如瀑,垂至腰际,以一根淡紫色发带随意扎住,却仍有一缕发丝,调皮的不受束缚,微微垂在额前,随微风轻摆,更显娇美动人。这少女正值娉婷之豆蔻年华,颇有一番清新活泼的滋味。

她身侧四婢,虽也是少见的美人,但相比之下,终不免黯然失色。便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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