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骑将才让开道路。
杨潮手下们一个个将旁边的女子扛在肩上,立刻就跑了过去。
骑兵们收起宝贝,也立刻打马朝着皇宫跑去。
很快到了一个城门,城门这里也乱糟糟一片。到处都是怀抱各种财物的农民军,老百姓倒是不多。
竟然没有人拦住他们,他们很快就走过了城门,终于出了内城。
“石头,干得好!”
余继业这时候才有空表扬一下刚才跟骑将对话的手下。
手下士兵挠了挠头:“少爷说笑了。”
余继业道:“回去给你请功。”
这个人叫余继业少爷,还真是余家的家丁,名字叫余七八,小名石头。
其实这三十个人中,有十八个都是余家的家丁,没办法。杨潮军中也就是余家这些家丁武艺最好。
一个个都是一身武艺,各种兵器都精通,还能批双层甲。最关键的是他们都会骑马,所以这次才将他们挑出来,可以说他们是军中最精锐的一部分,算是杨潮临时组建的特种小部队。
出了内城,遇到的兵丁更多,也更杂。
“这样子出不去的。”
接连被挡住了好几次,两次都是动过手才能走脱,又伤了两个人,还死了一个太监。
余继业不由皱起眉头。
卞二突然踹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进去躲一躲。天黑在走。”
这是一家大户人家,可是人已经走空。门也是半扇虚掩,里面乱糟糟一片。显然已经被光顾过了。
“各位公公,不能带你们走了!”
进了院子,余继业目光阴冷的说道,同时拔出了腰刀。
一个个太监顿时就吓的跌倒在地,有一股黄汤从股间流出。
其他士兵也都拔出了刀,一朵朵血花绽开,这些无辜的忠心奴才,就躺倒了一地。
而他们的主子,三个皇子和公主一个劲的哆嗦,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杀完了太监,余继业眼睛又盯着那几个宫女来。
顿时这些宫女就哭了起来,他们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杀女人算啥本事?”
这时候卞二站了出来,这只小部队中,一大半都是余继业的人,但是剩下那些却都是杨潮的老兵,以谢飞为首,卞二是其中的刺头,双方其实貌合神离,互相看不顺眼。
余继业道:“不杀他们,带着是拖累。”
谢飞叹道:“放了他们吧。”
余继业却摇摇头:“放了他们,会暴露我们的。”
说完就要举刀。
卞二立刻站在宫女们身前,瞪大眼睛瞪着余继业。
余继业哼道:“卞二,你给老子让开!”
卞二哼道:“不让,怎的?”
余继业忍了一口气:“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回去别怪我在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卞二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余继业,还是杨继业?别以为你爹是大官老子就怕你。老子当兵是为了杀鞑子报仇的,谁的脸色都不看。”
余继业是杨潮的干儿子,按照规矩是该改姓的,但是杨潮没有让他改姓,为此老副将余承武还给杨潮写了一封信感谢。
卞二此时说出这话,确实有些过了。
谢飞立刻就制止他道:“卞二,闭上你的臭嘴!”
卞二在军中谁都不服气,因为他武艺好,能胜他的人不多,余继业算一个,但是他看不起余继业这种人,谢飞算一个,所以他跟谢飞关系较好。
卞二却不住嘴,反而哈哈笑道:“这些女人,都是老子的媳妇,这算不算理由?”
余继业突然笑了,收起了刀,对其中一个较为朴素的宫女道:“你是他媳妇吗?”
宫女傻眼了,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站在原地干着急。
余继业道:“没错,他是你媳妇!”
余继业指着这个最不漂亮的宫女说道。
卞二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又听余继业说道:“没错。你们都是咱兄弟们的媳妇了。”
此时他们这边加上公主朱媺娖不过四个女人。
余继业将其中一个拉倒卞二身边,接着将其他两个美貌宫女分了一个给谢飞。另一个拉到自己身边。
这时候又道:“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在这里躲到晚上,看能不能想办法出去。”
之后他们将一直留在这里,见到李自成的士兵,就冒充一番,又一次没有冒充过去,因为对方也是李过手下,说是没有见过他们,结果余继业不得不突然袭击将这伙人歼灭。尸体扔进了院子里的井里。
到了晚上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余继业让人分头出去,看能不能找到出城的机会。
两个人走在一条大街上,沿着街边,小心的往前搜索前进。
“卞二,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些,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其中一个说道。
另一个道:“谢总爷,又数落俺了。”
这二人是谢飞和卞二,是出来摸门路的。
谢飞叹道:“不是数落你,你该知道杨大人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卞二道:“俺知道啊,杨大人是条汉子。不然俺还不乐意跟他呢。”
谢飞摇头:“那你说那种话,万一传到了大人耳朵里。”
卞二道:“怕什么,大人还能杀了俺不成?”
谢飞道:“大人赏罚分明。自然不会动私行,可是怕大人误会你。”
卞二不屑道:“那有什么,反正俺有不想当官,我只想杀鞑子。”
谢飞刚要说话,卞二却停下来。
他们面前是一间棺材铺。
“卞二,你要干什么?”
卞二却没说话,拿出刀来,撬开了棺材铺的门板闯了进去。
营门就摆着几口棺材。
卞二不由高兴道:“有办法出城了。”
谢飞一愣,但是想到卞二的出身是家丁。而且喜欢练武,在海州经常跟一帮子江湖人物往来。知道他有一些下九流的门道,也不多问。
而卞二却已经高声喊着掌柜的在不在?了。
深夜。好不容易将几具棺材拖入了大宅院里,路上躲过了几波巡逻的士兵的盘查,借口给家人收尸,又塞了些银子才混过去。
此时李自成彻底占领了北京城,竟然开始着手恢复军纪了,傍晚他们在路上看到有骑兵砍杀抢夺的溃兵。
“还好那群流寇抢粮抢钱抢女人就是不抢棺材!”
卞二摸着几具棺材笑呵呵说道。
“你想要用棺材蒙混过去?”
余继业猜测卞二的想法。
卞二哼道:“知道还问?”
余继业叹道:“怕没有那么容易,带着这几个女人,会惹麻烦的。”
卞二冷哼:“你只管当孝子吧。”
余继业瞪眼道:“你说什么?”
卞二嘿嘿一笑:“你爹死了!”
两人差点打起来,最后在谢飞的劝说下,卞二才说出了主意。
众人将杀死的几个太监的尸体装入了棺材,卞二还用棺材铺里的漆料给这些人画了妆。
北京城的军纪确实恢复了过来,街头上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他们穿着粗衣拿着长枪,头上帮着头巾,虽然装备不怎么样,但是气势却不一样,看得出来是精锐士兵,听说昨天开始李自成就命令刘宗敏负责整顿军纪了,今天终于恢复过来。
一大早卞二一行人就开始行动起来。
想办法在附近弄来了几辆大车,牲口却怎么都不可能找到了。
接着又弄了些孝衫穿上。
卞二还给众人画好妆,这才几个壮汉拉车,其他人扶灵出殡。
一路上混过士兵的检查,终于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到了南城左安门前。
守门士兵更为精锐,一个个都穿着铁甲,立刻上来盘问。
“怎么回事?”
卞二铁青着脸立刻趴在棺材上,痛哭流涕:“俺叫余继业,俺爹死了!”
说完哭个不停,一旁真的余继业心里不由发怒,却也只能跟着哭起来,接着其他人都哭,尤其是那几个宫女更是哀嚎不已。
但守门士兵一定要开关检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节目标沧州
棺材被打开了。
是几具脸色乌青,看不出是年纪的死尸。
守城士兵想要用刀捅。
卞二立刻上去挡住:“兵爷,使不得,使不得啊。死者为大,不能惊动啊。”
一番争闹,引起一个军官的主意,只得放弃瞄看几个漂亮的小丫头,沉着脸走了过来。
“真死了!”
军官伸手在尸体的鼻孔下探了下。
卞二忙道:“真死了啊。已经三天了,在不起灵,就要误了时辰了。”
军官忙问:“怎么死的?”
卞二道:“是饿死的吧,闯王义军围城,都没有吃的。一饿就病了,就死了。”
军官看着死尸的脸色不由起疑,病死的?
这时候谢飞走上来说:“大夫说是染了瘟病,我大哥不信,非说是饿死的。”
瘟病!
军官不由退了一步,离开棺材远远的,难怪那脸色那么难看。
谢飞又道:“大夫说要赶紧下葬了,要是染给其他人就不好了。”
余继业道:“就是就是。咳咳!”
说着咳嗽了两声。
军官看了余继业一眼,不由皱了下眉头,他看到余继业脸色也有些发青,在去看其他人的样子,发现也大都如此,越发觉得诡异。
又距离这几个人远了一些,就连那几个看着颇为靓丽的女人,他也觉得脸色不太对劲。
忙摆了摆手:“晦气!让他们出去!”
灵车再次启动,军官已经迫不及待的从旁边桌子上抓起茶壶,统统倒在了他的手上,狠命的搓洗起来,心里连叹晦气不已。
公主有些受不了脸上黏黏的漆料,今天一早卞二给大家化妆。连她都没有放过,用不知道什么的漆,加水稀释了。给每人脸上都抹了淡淡的一层,干了后十分难受。加上赶路流出的汗,让脸上如同蚂蚁在爬一般。
“别擦!”
卞二看到公主拿出手帕来,立刻喝止道。
余继业笑着安慰道:“公主见谅,这粗坯不会说话。”
卞二倒也没有反驳,他发现自己在当面训斥一个公主,心里还是有些怯意的,等级观念是老百姓绕不过去的心理。
灵车出了南门,转而往东。
他们打算去通州。
“不知道杨大人会不会在通州等我们?”
谢飞看着东方犹豫道。
余继业叹道:“不知道。如果通州有流寇的话,大人未必在哪里。”
说完余继业又补充道:“只要沿着运河南下,总能碰到大人的。”
通州城下。
杨潮心中暗叹:“我来晚了啊!”
从山东过了临清,一路上就看到难民,距离北京越近,得到的消息就越不好。
但是也很不准确,有的说李自成进京了,有的说正在攻城,有的说皇帝跑了,有的说皇帝死了。
到了通州杨潮已经确认。李自成确实占领了北京,消息是从被他俘虏的一队农民军身上得到的。
“大人,骑兵!”
前方出现了几百骑兵。李自成号称马军七十万,其实没有这么多,他的核心兵力也就是十万人上下,但是骑兵有几万人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其中的三堵墙,久经战阵比虏兵骑兵也不遑多让,杨潮不愿意跟这些人野战。
“算了,退兵吧,在香河等待!”
在通州城下。已经大大小小打了四五仗了,农民军却越来越多。杨潮在这里就如同火炬一般,吸引着飞蛾不断的扑过来。
往南撤兵没准还能跟自己的援兵汇合。
“希望余继业的小部队能够成功吧。只要能带出一个皇子。江南就不会乱!”
杨潮心里暗想着,杨潮知道崇祯八成是死了,以这个人的性格恐怕只有自杀一条路,而且他还杀了妃嫔,但是对儿子却很宽容,安排儿子躲避起来,只可惜被皇亲出卖,所有的皇子最后都落到了李自成手里,后来李自成败退,他们投靠满清,却被杀死。
杨潮希望余继业他们能带出至少一个皇子,只要某个皇子到了江南,就是南宋的局面,还有机会抱住大明文明的火种,只要江南经济不被战乱破坏,杨潮有信心十年之内,荡平天下乱局。
坐着漕船,慢慢南行,攻打通州的李自成骑兵也没有追击杨潮,而是派人盯了几里,然后就回军攻打通州了。
两个时辰后,杨潮就在香河扎营,并且派出快马南下查看援兵位置。
自己的援兵跟杨潮一直有联系,最早的是昨天夜里,一匹快马来报,说是援兵已经到了德州。
算算路程,今夜差不多就能到香河汇合。
可是夜里杨潮没有等来援兵,却等来了一个坏消息,大军刚过德州,竟然遭到了流寇的袭击,损失虽然不大,可是随军的漕船却被烧了大半,大军营盘稳固,借助营盘打退了流寇的袭击。
杨潮不由皱眉,怎么遇到了流寇是哪只部队也说不清楚,自己也没有掌握流寇的动向,还真的摸不准情况,只知道京畿现在已经完全乱了,流寇、溃兵,到处劫掠。
“起营,南下!快马命令全体大军,步行往沧州方向汇合!”
杨潮立刻下令南下。
既然援军受阻,杨潮就没有可能跟李自成大军硬抗,而援兵的漕船补给都损失了,那么他们显然不可能快速赶路,只能自己南下接应,在更靠近德州的沧州汇合,应该说是两不耽误,在往南就失去了接应小部队的目的,而往北汇合又不现实,沧州是最合适的地方之一。
“南下了?”
余继业好容易打探清楚,得到了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杨潮接应他们的部队南撤了。
这是放弃他们了吗?
“听说是打了几仗,然后就撤退了。”
一个打探消息的手下汇报道。
余继业点点头,心想自己干爹的部队大概是受到了阻力。被迫南下的,毕竟通州已经被占领,他们留在城外只能是腹背受敌。
“有船吗?”
余继业又问道。
手下失望的摇了摇头:“附近根本就找不到船。不是被流寇抢了,就是跑了。烧了。”
“牲口也找不到?”
余继业又问。
手下继续摇头。
一路上那几个宫女还好些,可是三个皇子和公主却都走不动了,现在全靠自己的手下推车载着他们。
“把棺材都扔了。”
余继业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这几具棺材可是帮了大忙了,可以说没有这些棺材,他们就不可能顺利的来到通州,一路上被盘问了好几次。都说得了瘟病,就没人敢惹了。
现在扔下棺材,就等于是逃难的难民了,几个皇子公主是不可能走路了,尤其是公主,小脚已经肿了,而自己有十个士兵现在也走不了路了,受伤情况很不好,随时可能致死。
扔了棺材,公主终于可以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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