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要脸面,所以他在乎别人说什么,别人说他娶一个ji女,他肯定会很难接受的,但是爱护面子是一方面,直接把董小宛逼死,那还是做不到的。
杨潮叹息一声:“罢了。听说你是夜里来到我家中的?”
大明的婚丧习俗很讲究。什么人什么时辰婚丧嫁娶都不一样,像ji女、下人这样的贱籍身份,他们是没有资格在白天办喜事的。只有在夜间来迎娶,而且她们自己都很信这个。觉得如果不这么办,会非常不吉利,所以基本没有人为了面子改变规矩,而且这是一种礼仪,文官们就讲究这个,如果杨潮敢破坏礼节,明天肯定就有人弹劾他。
董小宛以为杨潮故意在提她的风尘身份,看了杨潮一眼。又低下头去,胸膛已经开始起伏不定,充满委屈,眼泪顷刻间就流了下来。
“贱妾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是逼于无奈,谁天生是下贱的?请伯爷莫要如此羞辱,贱妾明日就走,从此永不相见!”
董小宛说完,突然站起来,一副决裂神情。
永不相见?
杨潮估计她大概真会寻死。
摇摇头:“你误会了!我不讲究那些。既然你入了我杨家,既然娶你做妾。也要八抬大轿,我杨潮的女人。怎么能半夜三更做贼一样,不明不白的进门呢!”
杨潮认为结婚是喜庆,就该张扬,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也许明朝人三妻四妾,但也不过几次,除了吴天行那样的变态,一定要做什么百妾主人,讨了一百个小妾。还有洪秀全那种穷人炸富,疯狂纳妃嫔的东西。谁会娶十个以上的妻妾啊。
所以杨潮还是希望能够正式一点,至于什么不吉利。或者被人弹劾,杨潮根本不在乎,杨潮不信命,被人弹劾就更不怕了,手握重兵不是权臣也是权臣了,此时谁敢弹劾杨潮。
但董小宛听傻了,什么意思,八抬大轿!
她曾经向往过,但是自从为了给母亲治病,自愿卖身青楼后,她就已经没有这个奢望了,平常百姓家都不可能八抬大轿迎娶她,更何况杨家这样的公侯门第了。
但是她听出了杨潮的好意:“伯爷有心了,贱妾受不起!”
杨潮摆摆手:“受得起,怎么受不起!男女因情而合,自当相互敬重,你在我家不须拘礼!”
董小宛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娇羞的说道:“伯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杨潮笑了笑:“你休息吧,我去客房。明日你还是先搬回家中,等我用大轿去接你,短则旬月,多则半年,你可能等。”
董小宛不由失落,杨潮竟不愿跟她同房,但是听到杨潮给的承诺,却又欣喜不已,第一次听到杨潮明确的承诺,不忘他煞费苦心嫁入杨家。
倔强的点点头,她选择相信杨潮。
杨潮说了句早点歇息,然后就出门,顺带给她关上了房门。
老实说杨潮也是强忍,说白了那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任君采摘,换成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大概都会不敢不顾了,但是杨潮不是一个雏儿,他这可是第一次,捎带洁癖的他觉得,还是得找一个完璧,所以也是强忍,夜里不由得春去春来在梦中了。
第二日董小宛就搬出了杨家,住回了金钗楼隔壁的董家河房,这件事顿时惹起了青楼圈中很大的反响,很多人冷嘲热讽,说董小宛被杨家赶了出来云云。
本该是竞争对手的李香君反而替董小宛感到惋惜,甚至亲自去了董家看望了一番。
她甚至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她也有意杨潮,可是杨潮似乎真是李大娘说的,一个没有心的人,她已经请了杨潮几次,都推脱没空,说有空就会拜见,她打定见杨潮最后一面,然后就死心的主意,却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比董小宛还要可怜。
在母亲发飙前,杨潮偷偷溜出家里,带着亲兵护卫直奔军营。
自从回到南京,把练兵一事交给老金后,杨潮就一头扎进了朝堂中争权夺利,甚至没有在回过军营。
一进大营,士兵们见到杨潮,顿时激动起来,尤其是正在训练的新兵,一个个带着嫉妒崇拜的热切,高喊着杨大人,甚至有些失控,都想靠近杨潮一些。
此时军中对杨潮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狂热的程度,在海州六百破一万,那不算什么,相比京城救太子,千里护驾,并且将太子保上帝位,官兵们更看重后者,这才是大功。
而且过程实在是太传奇了,这些士兵绝大多数又都参与其中,感觉自己跟着杨大人做了一件值得夸耀一生的大事,但是之后杨潮却离开了军营,这次回来,才引起一种感情的骚动。
杨潮心里也很触动,一个人被他人膜拜,那种感觉不是能想象出来的,尤其是千万人膜拜的时候,更是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所以很多开国之君到了后期,往往做出一些昏聩的事情,就是因为这种膜拜让他们自己都感觉自己接近于神灵了。
好在杨潮还没到那种举国膜拜的程度,所以他冷静了下来,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危机感。
“我竟然离开我的军队如此之久,让我的士兵都对我感到陌生。”
不陌生哪有距离感,没有距离感,如何产生这种膜拜,人不会膜拜人,只会膜拜神!
杨潮一直都知道自己权利的基石是手里的军队,可是明知道如此,却依旧跑去朝堂争名逐利,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自己不是文官,朝堂上能争到什么东西,军营才是根本啊。
想通了这点,杨潮不由有些冷汗下来。
当即在激动的士兵中宣布,从现在开始,他会一直留在军中,鼓励士兵好好训练。
威望就是一种可以几句话就让人听从,让人气势高涨的东西。
士兵们受到鼓舞,纷纷表示一定会好好训练,将来跟杨大人杀贼。
之后杨潮就给皇帝上了告病的折子,表示难以上朝,专心留在了军中。
军队发展正常,杨潮在临清扩充到了五万人,回到南京又将两万滞留的民夫招入军中,已经有七万兵力了,接着又奏请开团练,得到十万兵额,此时已经招满。
新兵全都教给老金训练。
剩下的老兵也就只有许多男一个千总部,以及赵康带领的五百亲兵。
新兵在训练,老兵也在训练,一个个都在大校场中练习骑马呢。
杨潮这次下了死命令,一个月之内如果亲兵不能学会骑马,立刻开革出去,降为普通士兵。
杨潮的亲兵要求极其严格,第一要上过阵见过血,第二要身体素质绝佳能批双层铠甲,第三就是要会骑马。
同时他们的饷银也尤为丰厚,其他部队,兵分四等,列兵和一二三等兵,最强的一等兵一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可是杨潮的亲兵,每一个直接三两银子,相当于普通的队正了,军官饷银也相应提高一级,这就是精锐的待遇。
更重要的是亲兵总是能跟随杨潮左右,有大把的立功机会。
所以亲兵没有愿意离开的,因此这次命令下达后,这些人骑马的愿望十分强烈,每天不断的练习,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可以坐在马上奔跑了,但是在马上开弓、舞刀的还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我也要练习骑马啊!”
看到老兵们练习骑马的热情,杨潮心中暗想,自己前段时间确实是放松了,骑马遇到困难后,竟然暂时放弃了,或许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将军放弃,才助长了其他士兵的松懈吧。
“不会骑马,将来如何北上逐鹿中原!”
杨潮心中始终抱着一个计划,不愿割据江南,稳定江南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目的还是要一统天下的。
作为将军不会骑马,在江南河渠纵横的水田间或许没有问题,但是到了山东、河南这样的平原开阔地带,甚至将来可能打到辽东,打到蒙古大草原上,却必须学会骑马作战。
于是回到军营第二天后,杨潮也开始跟着老兵们一起练习骑马。(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节脱衣服
一个月时间,杨潮每天高强度的练习骑马,双腿的皮磨薄了,发红了,磨破了,结痂了,生心皮了,又磨薄了,发红了,磨破了,又结痂了……
如此循环往复,终于能安稳的坐在马上,不在感觉的脚下虚浮,能够策马奔腾,不在感到慌张,虽然还是做不到在马上拉弓射箭,但是挥刀已经不成问题。
作为一个十万人的统领,这就足够了。
军营中的发展也一直很顺畅。
有经验的练兵官操练下,新兵进步很快。
新江口此时不单单是一个兵营,而且还是一个生产基地。
杨潮从北方带回来五十多万难民,除了招募了五万士兵,最后还从中招到了一万工匠,其中铁匠就有两千人。
这些工匠加上五万士兵的家属,有十五万人都被杨潮带回南京安置,剩下的淮安和扬州这样的大城市一家分了十多万安置。
带回南京的这批难民是个麻烦,统统放在新江口容纳不下,放到其他地方也是大问题,难民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难题,一个世界性难题。
因为段时间内大量人口涌入任何一座城市,必然会拉低当地的工资,又会抬高当地的物价,对经济是一种沉重的压力,现代社会都处理不好难民问题,更不用说明朝了。
而且新江口原本就有近十万的难民,加上这十五万,二十多万的难民,如何养活?
幸好后来杨潮又在难民中补充了三万士兵,让绝大多数难民都有亲属当兵,军饷足以养活一家三口人了。
因此杨潮面对的,其实是这些人的住房问题。兵营显然不可能给他们住,兵营现在住房还紧张呢,北大营全部划做了工匠居住和作坊用。其他三面大营容纳十万兵已经是极限,要知道过去这里最多时候不过四五万人。现在已经在超负荷运载了。
因此只能让这些难民自行在荒地上搭建窝棚,还好营外有大片的荒地,结果就是新江口一片沿江岸边,原本准备开荒的地方,刹那间形成了一个二十多万人的贫民窟。
杨潮没有余力给他们改善条件,只能让他们单兵的家人慢慢接济他们,他们也在码头上打打短工,慢慢给自己盖房子。定居吧,这一块修了圩堤,靠近江面,在这里定居以后不会吃亏,都是江景房啊。
只要难民不出人道危机就好,杨潮更需要关心的是自己的产业。
招募到了足够的工匠,拨付了足够宽敞的营房给他们,就是要让他们生产的。
其中最需要关心的,则是鸟铳、火炮和铁甲的生产。
铁甲看起来最复杂,但是工艺要求其实最低。打制精铁片串起来而已,熟练的铁匠都能做到。
鸟铳最困难的地方在打造枪管。
由于材料限制,鸟铳打制都是用熟铁皮。中间用圆柱体的钢芯做冷骨,先将做铳管的熟铁烧至红热,然后工匠将烧至一定温度的坯料取出,用锤把炽热的熟铁敲在钢芯外,卷成一根铁管。并在包铁的过程中不停的抽出钢芯用水冷却,防止钢芯和熟铁焊在一起。卷成的铁管厚度也要在一公分左右。这样铳管才结实,经得起连续十数次的发射。
这样的工艺其实也不算困难,熟练铁匠细心一些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步要链接,鸟铳抢光长度三尺以上。而熟铁皮很难直接打造出这么长的双层铁管,往往是用短铁管链接在一起。接口处采取错位对接,然后撒上白铜做助焊剂。焊接起来。
由于三尺以上的长铳是一节节焊合的,所以焊接不好的铳很容易炸镗,工匠们把是否焊接的天衣无缝的铳管当做制铳成败的关键。
这种链接的工作显然更为复杂,熟练工匠也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掌握好。
最困难的是第三步钻枪管。
由于用钢钎做冷骨来打造枪管,这时代的工艺既不可能做出完全圆的钢钎,也不能保证打造过程中的变形,因此初步打造出来的枪管孔径其实大小、曲直都不合格,和就需要用统一口径的钻头钻了。
明朝引进了专门的钻床钻枪管,基本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木架子,下方木架固定住枪管,上方木架固定把钻,两边各自一个人拉动钻孔,上方则控制木架沿着沟槽匀速下降,需要三个人同时操作,显然这是一种很原始的机床。
杨潮很支持培养工匠使用机器的习惯,因此不惜重金打造了大量这种钻床。
并且花更多的钱进行改进,将木架换成更稳定的铸铁架子,把钻震动更小。
但是钻孔速度依然不能保证。
明朝没有高强度合金钻头材料,钻头用的是一种人工打造的堕子钢,其实就是一种高碳的冷淬钢,因此硬度不够,钻的时间久了会变形,毁坏枪管,十分影响钻枪管的速度,明朝工匠的经验是,一天能钻一寸,一根枪管要钻一个月,本来是最费时间的。
但是杨潮在海州时候就发现这儿问题了,现代的钻床不可能一个月钻一个孔,而现代钻头也会遇到发热问题,现代人解决的方法是用冷却液冷却,冷却液一般用水和油。
为了防锈,杨潮选择用油。
之后速度大大提高,不怕损耗钻头的情况下,一天能钻一根枪管,保护钻头的情况下,三天时间也足以钻一根,因此最影响速度的工序已经解决。
所以鸟铳制作的速度也大大提高,杨潮的兵营中制作一根鸟铳,只需要四天时间。
但是总产量还不算高,每天生产一百根鸟铳而已,相比其他工匠来说是非常恐怖,但是想比杨潮的投入,实在就太不给意思了。
以杨潮打造好后让陈金带人检查一遍,试射三十发后。在检查一次,全部合格才能投入使用,严密的程序造成的结果是。不算投资,光是其他的成本。每只鸟铳造价就达到三十两银子,还不如请兵仗局的工匠打造呢,人家才要二十两。
但这就是大规模生产和手工作坊的区别,有一个盈亏平衡点,杨潮相信随着产量继续拉高,和工匠技术的进步,不合格品的下降,成本会大幅度降低。到时候十两银子打造一杆都不是没可能。
相比鸟铳已经有了前进的方向,铸炮就差强人意了,以海州城二十个炮手为核心,在南京招募了一批铁匠,又找关系拉来了十几个南京的老铸炮匠指导,铸炮的质量是没有问题,但是铸炮的速度简直令人发指。
最重要的是制作炮模,阴干就需要半年时间,杨潮从去年十月后开始铸炮,到今年北上勤王才有第一批炮铸好。不但生产周期长,关键是合格率太低,工匠间流传。就是澳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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