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郑鸿逵疑问,果然,郑氏从中帮了大忙。
郑氏派出快马,从南京赶往福建,接着用船将消息送到了台湾,只用了三天时间。
原来荷兰人根本就不在雅加达等着,心情急迫的东印度公司总督本人就在台湾等候,专门等待琼斯谈判的结果。
然后他收到消息后,跟几个公司大员一商议,很快就决定答应杨潮的要求。
消息又从福建,通过郑家的快马传回了南京,所以只用了十天时间。
琼斯以无比兴奋的口吻向杨潮传达了公司的决定,同时表示,公司的战船已经在路上,保证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坚固好船,上面的大炮都一门不少,至于货款,他们表示不需要,希望能直接换购成货物。
显然能够从大明直接采购商品,荷兰人已经不知道渴望了多久。
只是杨潮对郑氏实在是看不透,于是不得不问了郑鸿逵一下,郑鸿逵倒是没有隐瞒。
笑着告诉杨潮,荷兰人答应他们更多的条件了。不但每艘通过台湾海峡跟大明贸易的商船向郑氏缴纳三千两银子的保护费,而且在每艘船的货款中,向他们缴纳一成的税。交税基数以海关交易价为准。
不得不说郑氏够狠,收荷兰人保护费估计整个世界也是独一无二了。这个且不提,竟然让荷兰人答应向他们缴纳一成的税款,要知道杨潮的交易价可不便宜,给郑氏的都是五倍价格,相当于加收了百分之四百的关税,荷兰人给郑氏一成税银,那就等于南京采购价的一半了,相当于荷兰人缴纳了百分之四百五十的关税。杨潮收取其中的四百,郑氏收五十。
荷兰人的贸易量越大,郑氏赚的越多,算起来未必比直接向荷兰人供货来的少。
只是杨潮却不太认可,毕竟直接垄断跟荷兰人的贸易,怎么看都更为有利。
至于荷兰人跟郑氏幕后还有什么勾当,估计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了,杨潮也不打算问了。
有荷兰人提供的十艘大战船,杨潮相信张大桅应该可以控制住松江一带的走私了,是该将豪族彻底压制的时候了。
至于为什么只是十艘。杨潮对曾经建造出宝船的大明工匠的造船技术还是很信赖的,他们只是缺少经验而已,有荷兰人哪几艘大战船在哪里做模板。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够突破,重新打造出大型海船的。
只要新江口船厂能够建筑大海船了,杨潮想要多少战船没有?
以荷兰人战船做模板,以新江口造船厂为基地,以市舶司关税为资本,几年之内杨潮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大型海军,到时候东方的海洋格局就该变一变了,或许无法消灭郑家和荷兰人,但是三分天下却不难做到。到时候东方海洋上就该改变郑家和荷兰两家瓜分的局面,而变成三大巨头争雄的时期了。
荷兰人的战船还没有到。杨潮的大婚日期却道了。
各种繁琐的仪式,比老百姓娶媳妇复杂了无数倍。
当然主要方式还是一样的。那就是杨潮得去接媳妇。
接媳妇的时候,需要接受皇帝的训示。
然后是太监教授各种礼仪等等。
很麻烦,但是无所谓了,杨潮偶尔失礼,也没人会计较,连皇帝都不会计较。
就这样将公主赢回了家中。
杨家大摆筵席三天,铁作坊整条街上的街坊,都可以来吃。
当然在街坊之前,是来庆贺的文武百官,甚至皇帝都亲自来了,不过他只是露了一个面,算是给了杨家莫大的面子,并没有留下吃饭。
累了一天,才步入洞房,朱媺娖顶着盖头,静静的坐在床头。
杨潮贴过去坐在她身边,发现她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最后掀开盖头,露出来的是一张比嫁衣不逊色的红色的脸。
“公主!”
杨潮轻呼,已然微醉。
朱媺娖轻轻点头:“驸马。”
朱媺娖过了许久,发现杨潮都没有应她,大胆看过去,发现杨潮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由得微微失望,但还是很细心的给新婚丈夫盖上了被子,然后放下了帐子。
朱媺娖睡不着,心里想了很多,却不知道想了什么。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龙凤蜡烛已经燃烧了大半,红色的蜡滴如同眼泪一般流了很多。
一转身才发现,杨潮已经在看着她了。
朱媺娖不由羞赧,又感到委屈。
杨潮竟然醒着,但是却不碰她?
又羞又恼,眼睛顿时红了。
“公主怎么了?”
杨潮问道。
“不怎么?”
朱媺娖答道。
“那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
“是不是责怪为夫?”
“我没有。”
“说实话。”
“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碰你?”
杨潮大胆的问题让朱媺娖羞的把被子盖住了头。
杨潮哈哈笑了起来。
“刚才不碰你,是怕酒没醒,弄疼你了!”
此话说的朱媺娖心里一片暖意,接着就感觉到一只手在她身上不老实起来。
床开始摇晃。
有女子的轻呼。
一声痛呼声中,女孩变成了女人,男孩也变成了男人。
杨潮满意的搂着朱媺娖呼呼大睡起来,他终于满意了。
因为公主显然是一个处,这对他这个心理洁癖的家伙,是一个极大的满足。
第二日一早,就有侍女伺候。
杨家也终于有了年轻的婢女,是朱媺娖陪嫁的宫女。
朱慈烺对他这个一路患难的姐姐十分大方,陪嫁了三十个美貌的宫女,都是谄媚的卢九德派人从江南搜刮来的年轻女子,理论上来讲,如果公主愿意,这些女子将来都是杨潮的小妾之类的。
梳洗过后,朱媺娖依然还没有适应,在杨潮面前还是很娇羞。
弄得杨潮有些不好跟她开口,因为要说的事情,大概是公主绝对不愿意听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节让公主想想
“就是这样,陛下赐婚之前,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我不想做一个失信之人,公主你决定吧。”
给公主扔下一个棘手的难题后,杨潮逃也似得的跑到军营中。
他将自己之前答应要纳董小宛和李香君为妾的事情告诉了朱媺娖,让朱媺娖自己决定。
其实他口气很坚决,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纳妾,否则就是失信之人,这等于是逼公主,如果公主死活不答应,那么就是陷杨潮于无信。
昨日才一夜夫妻,今日就要纳妾,就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不免薄情,更何况放在皇家公主身上,朱媺娖会怎么想都不过分,所以杨潮都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她,要跑到军营去了。
军营中新兵已经完成了基础训练。
现在都在进行更进一步的武艺训练。
枪兵是最多的,十万人中有八万都是枪兵,九千鸟铳手,三千弓兵还有三千弩兵,三千骑术学习最快的成了骑兵,炮兵也扩充到了三千人。
训练也不需要杨潮监督,杨潮只是在军营中溜达,许多男的老兵在训练军阵,赵康带着亲兵在练习马战,许多男的军阵不用说了,已经十分精熟,上阵杀敌没有任何问题,赵康带的亲兵也有模有样了,虽然人数只有五百,可是人人都能骑马,而且能够做出简单的劈砍动作了,至于骑射,还做不到,在奔跑的马上射中目标,不是几个月能够做到的。
在校场上跟亲兵一起练习了半日骑马砍杀和队形,杨潮接着就去到了马房。
马房是大校场中,最后加盖出来的,占了校场一角,不加盖这些建筑。杨潮真不知道该把六千匹马放到哪里去了。
现在已经是六千多匹了。
从海州缴获的这批战马,绝大多数都是母马,听说蒙古人出征。都喜欢用母马,原因是在没有补给的时候。可以喝马奶充饥,不知道满人是不是学到了这一手,反正杨潮缴获的六千匹马中,有近五千匹都是母马,至于公马则让人郁闷,竟然全都阉割了。
所以一直以来繁殖是一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在杨潮这次回来后,通过皇帝。从孝陵卫调拨了三百多匹种马。
孝陵卫东面,有一大片开阔的坡地,朱元璋的时候,就在哪里修建了马场,到此时那一片地方的地名都叫做马场。
哪里不但有大明的军马,而且还有大量养马为生的百姓,杨潮的马夫之前都是从哪里请来的。
孝陵卫的种马还是不错的,明朝鼎盛时期,番邦进贡的名马,大多数都放在这里繁育。虽然现在有些废弛了,孝陵卫的马大多数都是守陵兵的仪仗,但是挑选出几百匹体格好的。作为种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蒙古马的繁殖能力是很强悍的,这种体格小、不被精心喂养的马种,在素质上,其实完爆那些所谓的名马。
现在已经有将近一千匹马怀孕了,再过几个月就有第一匹小马降生。
骑着马随意的在军营中转悠。
突然听到几声惨叫,杨潮不由好奇。
这是后勤部的营房,大多是书生在这里。
循着声音走进去,发现是武艺所在的医务队。
武艺现在也顶了一个千总的头衔,杨潮现在不缺官衔了。因此基本上有必要的都加了一个帽子。
武艺手下有将近三百人的医务队。
杨潮进去的时候,正是武艺在给一个士兵扎针。
那士兵正苦着脸。他前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瓷碗。
碗里有一碗底的鲜血。而武艺正低头看着。
“好了,又是一个甲型!你是我的人——”
武艺刚兴奋的抬头看向士兵,却发现了杨潮,不由行礼。
“免了。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属下在测这个兵的血腥,他是一个甲型!”
杨潮点了点头,这才明白。
输血能够救命。
杨潮曾经输血救过章惇、李良两个亲兵的姓名,所以怎么会忘记在军中推广输血技术呢。
只是判定血型是一个麻烦,没有试纸的情况下,很难做到。
杨潮只是告诉武艺,人有四种血型,为了方便武艺理解,他将其分为甲型(o型),乙型(a型)、丙型(b型)和丁型(ab型)。
显然甲型就是万能输血者,而丁型是万能受血者,这个结果杨潮告诉了武艺。
于是武艺的工作就是寻找出四种血型,他找到的办法是滴血验看,看能不能融合。
这个方法也算科学,先是找到一个固定血型者,从他身上取出较多血液,然后从其他人身上滴血,如果这滴血能够融入试验血液中,那么说明是同一种血型,如果不能,则说明是其他血型。
这应用的是溶血现象,不同类型的血混合,然后会发生溶血,抗原将异种血排异吞噬,外观看起来会出现黄色的沉渣之类,因此很容易判断。
可是杨潮只知道自己是o型血,而且这种方法很麻烦,要采取不少的血作为试验,所以最后就决定,只从军中挑出o型血,毕竟这种血型基本可以当做万能血来输,只要不是碰到几千几万分之一那种几率,是能够救人的。
武艺这几个月痴迷于这种实验,挑出了三百多个o型血士兵,并且得到杨潮的认可,这些士兵都交给他作为医护兵,而武艺显然打算将这些士兵当做他的学徒来对待了,因为他只挑选那些识字的,不然以o型血的大比例,十万人中挑出一万人都不稀奇。
也幸好是杨潮招了一千多书生,否则还真不够他一个人挑的。
三百个医护兵,三百个可以救人的o型血,应该足够应付一场大战了。
不过不保险。
“武艺啊,也不用你亲自看吧,你不是带了那么多徒弟吗。想办法将其他血型都标注出来,以后每个士兵的腰牌上都注明血型。万一以后受伤太多的时候,同种血型才是最好的输血者。”
“属下明白。只是士兵不太配合。”
“放心,这是军令。你告诉黄凤府,告诉他我说的,让他权力配合你。哪个士兵不配合,直接让吕末拉出去打军棍!”
走出武艺的房间,外面就是操场,左司过去的操场中是一片菜地,现在依然有一片绿色。
倒不是再次允许李富种菜了,只是保留了最中央一点地而已,作为绿化欣赏罢了。
不过此时的绿色却不是蔬菜,而是一根根苗子。
李富恰好在上面忙碌着,帮他的还有一个熟人,过去杨潮手下的军官陈宝弟。
陈宝弟家也是制圃的,不过不是种菜,而是养花。
杨潮已经打听清楚陈家的情况。
陈宝弟的父亲就他一个儿子,但是这不是陈宝弟当时拒绝跟杨潮北上的理由,如果不愿意打仗那就不要来当兵。
真正的原因是陈家人都很奇葩,尤其是陈宝弟他爹,大名陈财,外号谋财。
此人确实善于谋财,本是一个小小的军户,可是通过租用百户的土地养花,他家的家财比百户家还要多。
而且此人见便宜就想占,当时看到几个邻居将儿子送到了军营,他觉得这是一个便宜,就送儿子来杨潮军中混饭吃。
很显然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让儿子上战场的,所以杨潮北上的时候,已经做到了旗总的陈宝弟佯装生病悄悄回家了,他是当时唯一一个拒绝北上的军官,而且是核心军官。
不知道现在看到吕末他们都当了副将,陈宝弟有没有后悔。
后不后悔杨潮不知道,杨潮只知道士兵们都觉得他该后悔,所以当陈宝弟留在军营中,借口帮李富养花的时候,杨潮并没有拒绝,他也想让士兵们看着,这样一个放弃跟随自己的人的下场。
不过陈宝弟养花倒是一把好手,在他的帮忙下,李富终于解决了大棚养花的技术。
去年一棚鲜花,硬是让他赚到了两千多两银子,只一个冬季就收回了成本,让李富信心大增,已经开始考虑将正片营房中的十亩地都搭建上大棚了。
宋诗中有云“贵闲人一枝花,贫苦人家半年粮”。
明代跟宋代一样,不但女人喜欢花,连男人都以在头上戴鲜花为时尚,因此鲜花市场很好,可到了冬天鲜花产量稀少,一枝花买到一两银子都不稀奇。
去年冬天李富正是靠着平均下来一枝花一两银子,才大赚了一笔。
所以才盘算着扩大规模了,也就只有他这种能够在军营中种花的,才敢放心建设大棚,换成别人,没人舍得将两千多两银子的大棚放在野地里,哪怕是找人看着,也绝对不放心,毕竟明瓦板的价格让他很招贼。
但是放在杨潮的军营中,估计没有什么贼敢惦记。
为此陈宝弟很是眼红,可惜他家的花圃可不敢玩大棚。
天色渐晚,杨潮却不想回去,打算多给公主几天时间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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