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巽道:“不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主公任命我为武陵太守,我就有义务率领全城军民抵御外敌,即便我军的战斗力不如敌军,但也要誓死守城,就算只有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战斗到底,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金旋、巩志二人听后,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听金旋对傅巽说道:“既然这样,那太守大人,我们只有对不起你了!”
傅巽狐疑的看了看金旋和巩志,便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来我们想劝太守大人投降的,既然太守大人不肯投降,那我们只有对太守大人不客气。实不相瞒,我与巩志早已经暗中投降了,张将军是当世之英雄,他的到来,必然会使得武陵郡兴盛的。”金旋话音一落,便冲站在一旁的士兵摆摆手。
但见五六个士兵直接上前将傅巽给制服了,然后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将傅巽给直接绑了起来。最后,金旋让人降下了旗帜,并且打开城门,他与巩志一起,押着被俘虏过来的傅巽朝张飞走了过去。
张飞只在城外稍等了片刻,也亲眼看到了城楼上发生的一幕,便扭身对幕僚向朗说道:“向先生,这回你可是算错了,我来到这里还没有三天,他们便要投降了,看来你是输了。”
向朗笑道:“未必吧?”
张飞狐疑的道:“咋个未必法?”
向朗道:“将军,你请仔细的想想,向某当初是不是告诉将军,只要将军兵临城下,不出三日,自然会有人将武陵太守傅巽从城里绑出来,纳土归降?”
张飞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将军请看,现在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将军刚刚兵临城下,城里的人便将傅巽给绑出来了?”向朗指着前方的景象说道。
张飞看了看前面的情形,顿时变得哑口无言,这种情形,确实和向朗说的一模一样。他不禁懊恼了起来,怎么自己做的,正中了向朗的下怀?
“不算不算,这不能算!”张飞急忙摆手说道,“这次不能算数,因为是我让人把傅巽给从里面绑出来的,是我的功劳!”
向朗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岂能反悔?将军,功劳还是你的,但是我们打赌的时候,我赌的是将军兵临城下后,敌人会怎么样,不管是不是将军让人绑的,还是他们自愿绑的,都和这些没关系,我只看敌人是怎么样来投降的。”
张飞被向朗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个打赌他输的心服口服。但是心里却极为不爽,怪只怪自己没有和金旋、巩志二人说清楚打赌的内容……额,不对,当时他派人联络金旋和巩志时,似乎还没有和向朗打赌。难道是,向朗真的会神机妙算不成?
不管怎么样,这次还是张飞失算了,没想到反而着了向朗的道。看来,要想让向朗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出谋划策,还真的需要把向宠、向充两个侄儿找到才行。所以,张飞便把希望完全寄托给了刘贤,希望刘贤能够在益州有所收获。
此时,金旋、巩志押着傅巽已经来到了张飞的面前,见到张飞时,金旋、巩志二人都毕恭毕敬的向着张飞行了一礼。
“启禀将军,我等挟太守傅巽,前来投降。”金旋说道。
张飞道:“好,你们两个干的不错,我会给你们记上一功的。”
说完这话,张飞便把目光移到了傅巽的身上,问道:“你已经沦为了阶下之囚,我也一向敬重你的声名,你可愿意投降?”
“宁死不降!”傅巽虽然是个文人,但他却很有志气,瞪着两只大眼睛,对张飞狂吼了起来,恨不得将张飞一口吞下去。
张飞脸上突然变色道:“不投降,就得死!你难道就不怕我砍了你的头吗?”
“死有什么好可怕的,谁没有死的时候,只不过我是先比你们早死几年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在耐心的等待着你们!”傅巽笑着说道。
“拉出去!砍了!”张飞暴怒了起来。
第0章546荆州易主(18)
此话一出,顿时让向朗一阵错愕,急忙对张飞说道:“将军,我们之前打过赌的,你忘记了?”
张飞道:“没忘。不过他不愿意投降,我也没办法,不杀了他,放他回去之后,他还是会一样的对付我。”
向朗道:“傅巽是荆州很有名望的名士,如果将军杀了他,会让荆州的其余名士都为之寒心的。庞季的事情,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不如将军把傅巽交给我,我来劝劝他,实在不降了再说。”
张飞道:“那好吧,向先生,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如果傅巽还不投降的话,一切就全部由我来做主。到时候向先生可千万别说我没有给你留面子啊……”
向朗点了点头。
张飞于是带着军队,在金旋、巩志的热烈欢迎下,鱼贯入城,整个临沅城里的百姓也是夹道欢迎,显得热闹非凡。
身为武陵太守的傅巽,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禁觉得心底起了一丝的悲凉,他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隆重的场面,怎么张飞会受到如此的待遇。而且,那些百姓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并不是装出来的。
向朗见傅巽一脸的疑惑,便走到了傅巽的身边,小声说道:“你别忘记了,刘备曾经当过武陵太守,关羽、张飞在这里的时间,比你要长多了。”
“哦……怪不得呢!”傅巽恍然大悟的说道。
向朗亲自将傅巽给松绑了,对傅巽说道:“傅兄,你走吧!”
傅巽吃了一惊。便问道:“你……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向朗点了点头。
“可是。你放我走了以后。张飞那里你该怎么交待?”傅巽担心的问道。
向朗道:“我只是张飞的幕僚,又不是他的部下,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但是傅兄的生命安全重要,我放你走了,张飞最多说我两句,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不行,我不绝对不能够连累你!”傅巽道。“我这就去找张飞,任凭他处置我好了。”
向朗一把拉住了傅巽的手,对傅巽道:“傅兄,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就交给我处理好了,张飞那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傅巽固执的道:“不行,我是不会走的,我绝对不能连累你。”
“你不走,才是最大的连累!”向朗道。
傅巽皱着眉头,看着向朗心急如焚的表情。便问道:“向兄,你我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当年都曾在刘荆州手下做事,你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初刘荆州之所以把你罢免了,也是迫不得已,而对于蔡瑁所做的事情,刘荆州更是一无所知。但是即便刘荆州知道了,在当时蔡氏一党几乎快控制了整个荆州的局势下,刘荆州也无可奈何。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后来大公子也为你们家平冤昭雪了,也恢复了你们向家的名声,更是派人把你的两个侄儿接到了襄阳,就是为了弥补当年所犯下的错误。可是你,你怎么可以跟随着张飞一起,公然对付大公子啊。你可知道,刘荆州是被谁派人刺杀的吗?”
向朗和傅巽,曾经都在襄阳做过官,当年刘表刚刚执掌荆州时,凡事亲力亲为,也虚怀纳谏,再加上荆州地区日趋和平,成为了各地名士躲避战乱的首选之地,所以大批的名士涌入了荆州,人们都甘愿为刘表趋之若鹜。而向朗、傅巽也在其中。当时的荆州,可以称得上是一片乐土。但是自从刘表娶了蔡氏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刘表任人唯亲,将半数兵马交给了蔡瑁,这之后,刘表每日沉迷在蔡氏的温柔乡里,开始逐渐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怎么接见外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让蔡瑁代替自己来处理。
久而久之,蔡瑁胆子越来越大,大肆任用蔡氏族人,在各个显要的位置都安插上了蔡氏的人,后来又拉拢了当地的一些世家大族,从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党羽。
蔡氏是荆州本地的豪族,外来的移民有各行各业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刘表胸怀广大,只要来荆州的,都进行合理的安排,甚至还为一些穷苦百姓分了田地。
这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荆州本地豪族的利益,外来的移民做起生意来,可谓是物美价廉,给当地的豪族所垄断的生意带来了不少的冲击。于是,这些豪族便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开始排除异己,甚至用不正当的手段,在生意上进心竞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蔡氏为主体,蔡瑁本人更是亲自参与的。只可惜,刘表却被蒙在了鼓里,还傻啦吧唧被蔡瑁骗的团团转,说是移民过来的百姓,都是流民,非常具有攻击性,弄得荆州鸡犬不宁,建议采用军事手段,对其进行镇压。
刘表信以为真,便同意了蔡瑁的请求,下令蔡瑁开始对流民进行镇压,结果数以万计的流民被蔡氏无端的压榨,被迫沦为了蔡氏与其他豪族的奴隶,他们的土地,也被蔡氏等人瓜分。
这件事引起了向朗的极度不满,便前往府衙去见刘表,要让刘表知道整个事情的真实情况。结果,向朗并没有见到刘表,而是在门口被蔡氏安排的卫士给拦了下来,不让向朗进去。
向朗性子直爽,当时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便硬要闯进去,结果和卫士发生了冲突,一失手打伤了一个卫士。
蔡瑁于是便用这件事来小题大做,蛊惑刘表严惩向朗,再加上刘表的新婚妻子蔡氏又吹枕边风,刘表在未经调查的情况下,便罢免了向朗,将向朗赶出了襄阳。
这之后,向朗气愤不过,到处宣扬蔡瑁的所作所为,给蔡瑁的名声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蔡瑁一怒之下,便派人去抓向朗,哪知向朗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向朗是襄阳宜城县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向氏也是荆州的一个豪门大族,但是却因为向氏世代为官,家族中人都是有才能的人,所以跟其余豪族不对付。
蔡瑁便借用这次机会,联合其余豪族,采取各种手段,对向氏一族进行了迫害,直接导致向氏家破人亡,整个宗族都被除名了。
傅巽提起了往事,也让向朗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越想向朗越觉得憋屈,对傅巽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只不过是选择了我认为比较好的一条路而已。当年的事情,虽然是蔡瑁主谋,但是如果刘表能够精明一些,也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我向家一百三十九口人也不会白白被人冤枉致死。这笔仇,我没把他算在刘表的头上,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当年不也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直接被罢免了官职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刘表?”
“恨又有什么用?刘表已经死了,现在的荆州牧是刘琦,是大公子。大公子性行淑均,宽厚待人,身边又有一个叫司马懿的年轻人在辅佐,假以时日,荆州必定会恢复昔日的风采。刘备派人行刺刘荆州,这是大逆不道之举,作为刘备的兄弟,关羽、张飞敢说不知情?你要是一直这么跟着张飞,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傅巽道。
向朗皱着眉头,对傅巽道:“如果不是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我才不会为你求情呢。趁我现在还没有改主意,你走吧!”
“我不走!我绝对不会连累你。我傅巽站的正,坐的直,不需要别人来为我承担后果。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我是不会投降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傅巽道。
向朗这一次终于知道傅巽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没有再劝傅巽投降,而是直接带着傅巽,进了城里,准备去见张飞,交给张飞发落。
张飞在临沅城军民的一致热情欢迎下进入了城里,跟随张飞一起来的沙摩柯、彭脱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也跟着受到了欢迎,都是满心欢喜的。
金旋将张飞迎入了府衙,让巩志带着沙摩柯、彭脱二人去军营安顿。
张飞和金旋前脚刚走进府衙的大厅,向朗带着傅巽后脚便跟了进来,朗声叫道:“张将军,傅巽拒不投降,还是由你来发落吧!”
张飞扭过头,先是看了一眼向朗,见向朗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怒意,傅巽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便问道:“向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
张飞道:“既然没有,那还烦劳向先生继续劝傅巽投降吧,反正我给了向先生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之内,我绝不干扰你们的事情。到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向先生再来告诉我傅巽愿不愿意投降吧。”
傅巽听后,立刻不耐烦的道:“张飞,你别假惺惺了,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第0章547荆州易主(19)
张飞听完傅巽的这番话后,竟然笑了起来,对傅巽道:“我张飞最敬重的有三种人,一是孝子,二是有骨气的人,三是讲义气的人。你正好是第二种人,有骨气的人。所以,我不会杀你的。不过,我也不会放你回去,我会把你留在临沅,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如果放了你,你就会继续帮助刘琦来对付我,这是放虎归山,得不偿失。你当武陵太守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总算为百姓办了许多好事,所以你也不应该死。”
傅巽道:“让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还不如杀了我呢。”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如果你真的想死,你可以自尽,上吊、跳河、跳崖,想死的方法有很多种,就看你想怎么个死法了。而且,你要死的话,最后死远一点,千万别让人以为是我杀了你。”张飞道。
傅巽被张飞的这些话给气的说不出话来,腮帮子鼓鼓的,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细细品味了一番,张飞的话糙理不糙,说的也极有道理,要想死,自己就可以死,何必麻烦别人。
其实,人活的好好的,谁整天没事想要去死。傅巽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表现一下他的骨气而已,哪曾想,张飞这一番话直接把他给噎死在这里了,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向朗见气氛不妙,便急忙出来圆场,先劝了劝张飞,又劝了劝傅巽。然后便带着傅巽离开了府衙大厅。按照张飞的吩咐。把傅巽安排在客房居住。
傅巽也是无奈,毕竟自己是俘虏,能够得到这样的优待,已经是很不错了。只可惜他太不识时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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