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孙权让人把陈到安排在驿馆休息,等陈到走后,孙权又令人将凌操、谭雄、潘璋三人给放了出来,让他们三人暂时在身边听用,还说刚才的那一切,都是装样子,做给陈到看的。
凌操、谭雄、潘璋很是感激孙权,自然没有什么话说了,并且表示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孙权摆摆手,说道:“罪只在朱然一人,和你等无关,不过现在正在紧要关头,我不得不在陈到面前故意如此,还望你们谅解。这些天,你们就先留在我的身边吧,一有什么动静,我就要派你们去别的地方。”
其实,在周瑜给孙权的信中,也多多少少提及到了柴桑方面的压力,周瑜手下有精兵,却没有强将,凌操、潘璋、谭雄都是孙权从军中选拔出来的年轻将领,武艺都很不错,正好可以派遣到周瑜那里去进行一番历练。
相比之下,他们倒是比程普、韩当、黄盖等人好用一些,毕竟程普、韩当、黄盖都是老将,在军中资历太高,不愿意在周瑜手下做事,而凌操、潘璋、谭雄等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新近提拔的将领,绝对的服从孙权的安排。
陈到辞别孙权后,先去了一趟驿馆,然后便从驿馆直接前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的家眷所居住的地方。
孙权将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的家眷全部安排在一座庭院里,就是为了便于监视和管理。
他们住在一座三进的院落里,刘备的家眷住在最里面,关羽的家眷住在最外面,张飞的家眷则住在中间,三家人有好和睦的相处着,其乐融融,对于外界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知道。
陈到之前来过一次,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找了过来,但是并未着急着进去,而是先围着这座庄院的转悠了一圈。
结果,陈到发现,这座庄院的外面有不少可疑的人,他们都伪装成为商贩,在四面八方监视着这里面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极力的掩饰着,隐藏着,但还是被陈到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他们的走路的步伐和姿态,是军人独有的。而且他们的眼神里,还透露着一股子锋芒,这些都逃不出陈到的眼睛,让陈到一眼便看了出来。
“如今二爷已死,这里又被全部监视了起来,三家人太多,要想将这些人带出去,很困难啊……”陈到在心里默默的想道,“二爷死了,现在只能去投靠三爷了,可是三爷又在什么地方啊?”
陈到想的头都大了,始终想不出如何将这些家眷带出来,索性也不想了,先大摇大摆的朝着府里走去。
陈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关兴、张苞在大门口舞动着手中的枪棒,互相攻击对方,“托托托”的声音响个不停,两个少年斗的酣畅淋漓,丝毫没有看见朝他们走来的陈到。
陈到驻足在大门口,凝神观望了一下关兴、张苞二人,见他们都煞有介事的,虽然都持着木棒,但所舞动的却分别是刀法和矛法,所使用的招式都是关羽、张飞的招式,让他不由得看到了这两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些关羽和张飞的影子,而且看他们的身手,也非常的了得,如果再加以调教调教,或许能够成为和关羽、张飞一样的猛将。
就在陈到看的如痴如醉之时,从一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从府里跑了出来,看见关兴、张苞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便立刻训斥道:“都给我住手!”
关兴、张苞根本不听这个少年的,一直在打斗着不停,丝毫没有将这个跑出来的少年放在眼里。
那个少年也许是急了,从一旁操起一柄木棒,便加入了战圈,一番左突右刺,便将关兴、张苞二人给分开了,他站在正中间,先后看了看关兴、张苞,然后怒道:“不让你们打了,你们都听不见吗?”
关兴、张苞齐声说道:“是他先打我的!”
那少年厉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两个人都由责任,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这样打斗,我绝不轻娆!都给我回府去!”
关兴、张苞都嘟囔着嘴,气呼呼的走进了府里,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在那个少年面前,不敢有丝毫的犟嘴。
当关兴、张苞进去之后,这个少年看了一眼向他这里走来的陈到,眼前忽然一亮,急忙走上前去,拱手道:“陈大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父亲让你来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关羽的长子关平,比关兴、张苞都要大几岁,所以也较为懂事。
陈到肯定是认识关平的,他的年纪比关平大不了几岁,曾经还一起跟随关羽学过武,也算是师兄弟的关系,所以关平总是称呼陈到为大哥。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去再说!”陈到一把拉住了关平,小声说道。
关平锐利的目光快速的扫视过了府外的四周,便点了点头,对陈到道:“陈大哥,你跟我进来吧!”
陈到跟随着关平进入了府里,来到了客厅后,关平吩咐婢女端上茶水,他便举起茶水,对陈到说道:“陈大哥,你也知道,父亲一向不许我们饮酒,所以家里也只有茶水,并无酒水,还请陈大哥见谅。”
陈到道:“无妨。我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对了,刚才在门口是怎么回事,关兴和张苞时常这样打斗吗?”
关平道:“嗯,他们两个最顽皮了,经常惹是生非,可是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关兴说我父亲最厉害,张苞说他父亲最厉害,两个人争论不下,便大打出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陈大哥尽管放心,他们年纪还小,等再大一些,懂一些事情了,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陈到点了点头,说道:“二爷、三爷都不在这里,整个府里都要靠你一个人撑着,还要管着三家的事物,也真够难为你了。”
“说不上什么难为,平时家里的这些琐事,都是婶娘去处理,我主要负责照看弟弟妹妹们,只要他们不惹事生非,府中就没有什么事情。”关平道。
“三夫人端庄贤惠,也难为她了。”陈到知道关平说的婶娘,就是张飞的老婆夏侯夫人,夏侯夫人是夏侯渊的侄女,当年张飞在机缘巧合之下和夏侯夫人认识了,从此结为了夫妻,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随后,陈到话锋一转,当即问道:“这里已经被孙权的人给严密监视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寄人篱下。”关平道。
陈到道:“这次二爷派我前来,就是要把你们全部带走,你们先在府中待一些日子,容我想到办法后,就把你们带走。”
关平兴奋的道:“真的吗?”
陈到点了点头,但是却始终不敢将关羽的阵亡的消息告诉给关平他们,怕他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随后,陈到辞别了关平,独自一人回到驿馆,开始绞尽脑汁,去想把他们救出来的办法。
第0章595燃烧的长江(35)
陈到去了一趟刘备、关羽、张飞家人所居住的府邸,负责监视那里的人立刻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孙权,孙权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是命令他们继续监视,在他看来,陈到原本就是刘备的属下,刘备死后,又跟着关羽、张飞,去见一趟他们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不过,孙权对陈到这个人并不放心,所以也派去了一队人去监视着他。
陈到身手矫健,也非常的警觉,孙权一派人来监视他,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陈到还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满大街的带着他们溜达。
陈到白天逛街,晚上回到驿馆休息,整个人一连两天都过得很有规律。每天负责监视陈到的人,都会把情况报告给孙权,孙权又让人监视了陈到一天,觉得陈到没有什么异常,索性就撤去了监视陈到的人员,省的被陈到发现了,到时候不好说。
不过,孙权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撤去了大部分,只留下两个人负责监视陈到,想要看看陈到究竟会不会和刘备、关羽、张飞的家眷再有所来往。
陈到也是聪明的,知道孙权派人在监视着他,虽然这今天突然撤走了一些人,但无论他走到哪里,还是会有人跟着,只不过人数少了点而已。
索性,陈到白天睡大觉,晚上也不出来了,所有的饭食,都让人送进屋内。一连两天下来,那些监视他的人,也有所放松了。渐渐的也就不把陈到当回事了。而孙权也觉得这样下去没什么意义。便撤去了所有的监视人员。
陈到在南昌城的第五天的时候,陈到在街上闲逛时,突然看到了向朗、彭脱二人出现在人群中,一群士兵带着他们直接前往孙权所在的地方。
陈到和向朗、彭脱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张飞身边的人,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陈到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等候在府衙的外面,想要了解一下关于张飞的情况。
向朗、彭脱两个人这次来到南昌,也算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因为他们所乘坐的船只行走到江夏境内时,汉军封锁住了整个长江,所有船只,均不能到下游去,无奈之下,向朗、彭脱二人只好下船,改走陆路。买了两匹马,一路上都伪装成商客。跋山涉水的,这才来到了南昌城里。
孙权正在府衙的大厅里翻看着周瑜回寄的书信,信中,周瑜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危险的信号,因为周瑜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打探到了汉军正在积极备战的消息,很有可能不出一个月,张彦就会率领大军对江东展开全面的进攻,并希望孙权的心里能够有个底,积极的备战,以便在战争来临之时,好有应对的方案。
自从张飞战败,关羽战死之后,战争的阴云一直在孙权的头顶着盘旋着,近些天来,孙权一直关注着张彦的动向,因为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孙权看完周瑜的书信后,觉得战争的阴云越来越密集了,他的心理面也越来越紧张了起来。虽然上一次在他的指挥下,成功的击退了以陈登为首的汉军的攻击,但当时出兵的也只有陈登和少数水军而已,而且还缺少精兵强将。
而这次不同,张彦亲自率军南下,先夺取了荆州,以荆州为跳板,带着荆州水军,便可以顺流而下,除此之外,张彦还调遣了精兵强将,再配合在浔阳、金陵两地屯驻的兵马,三路齐攻,水陆并进,江东的兵力有限,很有可能会应付不过来。
所以,孙权的心里,这几天一直都很低落,不知道能否撑过这次的危机。
“唉!”孙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惆怅。
这时,一个亲兵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抱拳说道:“启禀主公,彭脱带来了一个叫向朗的先生,说是张飞派来的使者,说是有要事要求见主公!”
孙权一听到张飞的这个名字,立刻来了精神,然后冲那个亲兵说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向朗是荆州一带的名士,但在江东,也有不少人曾经提及过向朗这个人,还曾经向孙权推荐过这个人。当时孙权刚刚接任兄长孙策的位置不久,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那些人都是孙策的旧部,对于他的上位并不怎么看好,他们大都认为孙权太过年轻,也没有什么经验,根本无法撑起江东的一片天,大都希望周瑜来继任孙策的位置。
孙权在这个时候最需要人才了,当时有人推荐了向朗,孙权也曾派人去荆州请过向朗,但却被向朗拒绝了。
所以,孙权一听到向朗的名字,便立刻兴奋了起来,而且还是张飞派来的,就更加让他兴奋了。
不多时,向朗跟着彭脱一起进入了大厅,两个人一进入大厅,彭脱率先抱拳道:“末将参见主公!”
孙权摆摆手,没有说话,目光都集中在了向朗的身上,但见向朗四五十岁年纪,穿着打扮都很儒雅,而且仪表堂堂的,让人见了以后都觉得有了几分亲和力。
“荆州向朗,见过孙将军!”向朗拱手道。
“向先生不必多礼,我一向久仰向先生的大名,一直未曾得见。昔年我还曾经派人去荆州请过先生,可惜却被先生委婉拒绝,到现在仲谋的心里还留着一个烙印,如今能够见到向先生本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孙权客客气气的说道。
向朗道:“孙将军客气了,向某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也没有什么才能,即使当时答应了孙将军,也帮不了孙将军的忙啊。孙将军,向某此次前来,是受张飞将军之恳请,特来向孙将军请罪的!”
“请罪?请什么罪?”孙权一脸狐疑的问道。
向朗扭头对身边的彭脱道:“彭校尉,麻烦你把张飞将军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呈现给孙将军。”
彭脱于是从身后摸出来了一个大木盒子,径直走到了孙权的面前,将木盒子放在了孙权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说道:“姑爷,请过目。”
孙权看了一眼这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盒子,便好奇的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人头,姑爷。”彭脱答道。
“人头?谁的人头?难道是张将军他……”孙权一脸紧张的样子,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打开了那个木盒子上面的盖子,一张鲜血淋漓的人头赫然展现在孙权的面前,由于血祭被风干了,所以人头的脸上都是血斑,披头散发的,瞪大着眼睛,由此可见,这人死的时候是多么的恐惧。
“这是……朱然?”孙权仔细的看了看这颗人头,觉得这人的长相是那么的熟悉,他拿桌案上笔架上面的一支毛笔,用毛笔挑开了遮挡住人头的半边脸的头发,立刻认出来了这颗人头是谁的,“是谁,谁杀了他?”
“是张将军!”向朗道。
“张飞?他为什么要杀朱然?张飞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莫不是去了广州?”孙权一脸的狐疑。
“张将军现在仍在沅陵,朱然带着二百精锐骑兵,埋伏在沅陵城外的小镇上,想要袭击张将军,结果被张将军察觉了,先下手为强,将朱然杀了。其实,当时朱然假扮盗贼,张将军只是以为是盗贼,没有考虑那么多,知道战斗结束之后,这才看清这个人竟然是广州刺史朱然大人。所以,张将军让我带着朱然的人头,来向孙将军请罪!”向朗说话滴水不漏,而且朱然死无对证,边上的彭脱又早已经对张飞言听计从,心服口服,忠心耿耿了,自然也不会说实话。
孙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彭脱,冷冷的问道:“是这样的吗?”
彭脱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孙权不知道彭脱早已经归心于张飞,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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