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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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飞扬-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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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拙劣的舞姿。李天郎使个眼色,赵陵等人端着酒开始猛敬胡人们,被烈酒沸腾的男人们瞬间便拉近了距离,有地居然破天荒地勾肩搭背起来。阿史那龙支见此情景,一扔酒碗,带着几个随从跳进舞圈,挨个拉开那些放弃敌意的部属,引发一阵不满地恩恩啊啊声。
        “怎么尽是汉人敬胡人,我等突厥战士也应该礼尚往来才是!来来来!先敬雅罗珊李大人!”阿史那龙支暗地里一推身边地思结脱勒,“还不敬大人!”
        思结脱勒舔着嘴边的酒沫,看看只抵他下巴地李天郎,微微欠了欠身,看似行礼,实则大有不屑之意。旁边的马博大怒,剑眉一肃,张口正要叱骂,被李天郎举手拦住。
        “呵呵,这个叫思结脱勒,是我的卫士,平日价就直知道喝酒吃肉,长得跟公牛一样,就是脑子笨,怎么地也教不会礼数,偏有喝了酒,李大人别见怪!”阿史那龙支干笑着替自己人打圆场,也是提醒思结脱勒放手干。
        见有主子撑腰,思结脱勒更是借酒装疯,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小拇指嚣张地在李天郎眼前晃动,大着舌头用歪腔怪调的汉话结结巴巴地叫道:“汉人的,这个玩意儿!小小的,喝酒的,不行!”接着又挑出大拇指,“突厥人,这个的,大大的,喝酒海量!”
        “哦?”李天郎不动声色地笑道,“有多大?比牛大还是比马大?比牲口还厉害?”阿史那龙支勃然变色,却又发作不得,只是狠狠地冲思结脱勒瞪了一眼,“少罗嗦!快敬大人!”
        胡人拙于言辞,口舌间自是讨不了什么便宜,思结脱勒右手端了一大碗酒,左手似乎很亲热地伸过来要搭李天郎的肩膀,要是被这粗壮的胳膊搂住,两个李天郎也挣脱不了,思结脱勒就可以勒住李天郎的脖子灌酒,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之。让他威风扫地。
        刚刚触及李天郎地肩膀,思结脱勒的手掌还未发力,对方却侧身向前一步。堪堪闪过了左手,嘴里还在说:“客气!客气!喝酒便是!”
        思结脱勒有些发急。腰上一使劲,左手呼地再次伸出,嘴里故意含糊不清地叫道:“大人客气什么!喝、喝酒!来!”李天郎也用左手手腕勾住对方来势凶猛的大手,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顺势一转。后背直抵思结脱勒胸前,右手扬起酒碗,回应道:“好!好!起举杯,干!”在不明就里地外人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同向站立,同时举杯,仿佛配合好的一样,周围胡汉人等一齐欢呼,纷纷举起杯来“干!干!”
        心中窝火地思结脱勒大骂李天郎耍汉人的滑头。但也愈发自信,觉得李天郎不敢跟他硬拼。于是他浑身发力,左臂飞快抡出。同声大喝“干!”
        李天郎的后背已经听到思结脱勒发力时的肌肉滚动,也道一声“好!跳个舞罢!”左脚一扭。身体陀螺般一转。手臂突然如夹住对方曲池穴,顺势一送。这招“战龙回首”放倒了不知多少鲁莽逞勇之辈,力上加力的妙用往往产生神奇地功效,对思结脱勒来说,他万万想不到矮小的饿李天郎有这么大“力气”。力道一击,思结脱勒顿时重心不稳,跟着李天郎的去势便扑。又惊又怒的思结脱勒下意识伸腿刚要迈出一步稳住身形,却听见李天郎笑嘻嘻地说:“哦?你不会跳啊?我教你便是!”一条腿已经踩住了思结脱勒刚刚提起的脚背,左手轻轻一推,完全无法把住身体的思结脱勒山一般倒下,摔了个重重的嘴啃泥,手里酒碗丢出去老远,吧嗒裂成碎片。喔唷!怎么这么快便醉了!”李天郎抿了酒,不慌不忙地招呼马博等人,“还不赶快把这位突厥好汉扶将起来休息!”转首又对阿史那龙支笑道,“真是的,喝多了大家都一样啊!阿史那大人也来一碗?”任何人都可以看到阿史那龙支的脸比炉灰还难看,他不再搭理懵头懵脑从地下爬起来地思结脱勒,一摔披风走开了。
        “呵呵!这位突厥好汉喝多了!呵呵!大家喝够了没有?”李天郎挽住傻傻站起来的思结脱勒,拍拍他身上的土,“大丈夫酒封知己千杯少,今日得遇这么多胡人好汉,真是三生有幸,来大家喝个交杯酒!”说完不由分说弯过思结脱勒地胳膊喝了一大口酒。“方才这位好汉说我们汉人这个小小的,喝酒地不行!各位兄弟,你们服也不服?”不知是酒醉还是羞惭,思结脱勒地大马脸红得跟猴屁股一般。
        “不服!”“不服!”汉军大呼。
        “突厥人说他们那个大大的,喝酒海量,诸位胡人弟兄,你们服也不服?”
        “不服!”“不服!”胡人们也应声大呼。
        “那边是了,索性今天大家酒席上见个真章,来比试一番罢!”
        “好!”“好!”
        “好!好!来人!摆酒!”呼声一歇,李天郎便振臂高呼。仆固萨尔早已准备妥当,当即叫人在场中摆好五张大桌子,桌面上放满酒碗,一袋袋烈酒映着火光,哗哗地倒满了这些大碗。众人目光再次被吸引,都在猜测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场面。
        “这里是吾从长安天可汗皇宫里带来地小玩意!”李天郎从怀里掏出三个羊脂白玉酒杯,向四周团团一展。上百双眼睛都被吸引,神色各异。这是在大明宫赴宴时,李林甫留下的,由晶莹剔透的上好羊脂白玉雕成,还镶嵌了波斯风格的镂金图案。“呵呵,善饮心痒的汉子们,来较量较量吧!比比谁是真正的酒中豪杰!最后一个站在这里没有倒下的勇士,就可以拿走御制宝物!”人群轰然大哗,不仅赢得宝物,关键是荣誉和名声!番兵营里豪饮者多如牛毛,那个会轻易服气?一时间,呼啦啦站出了三十多个剽悍魁梧的壮汉,胡汉皆有。
        “且慢!且慢!营中胡汉杂处,各族各部不一,总为五十八队,为公平见,每队出两人,各持队旗参加,不许中途如厕,不许呕吐,最后旗立人不倒为胜!”众人齐声答应,立刻开始内部推选。李天郎走到主座前行礼道:“请大总管担当判事如何?无大总管威仪,吾恐有部属不服,伤了和气自是不好。”
        贺娄余润哈哈大笑,李天郎的恭维让他十分受用,他点点头,得意洋洋地走入场中,乘着酒性大喝:“都给我听好了,谁要耍见不得人的手段,本总管捏出他的蛋黄来!”五十八面图色各异的队旗沿桌子一线排开,每面旗子下都战立着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个个都凶巴巴地望着桌上的酒碗。有一面丝绸的队旗引起了李天郎的注意,这面队旗以两束彩带为主,每束彩带又由蓝、紫、黄三种颜色的镂金丝绸束结而成,在一个十字旗杆上一边一束,旗杆上饰有五个红色花球,非常鲜艳夺目。与西凉团的,党项人的托黑鲁尔(鹫)旗,突厥人的狼旗截然不同。往旗下的两人一看,李天郎明白了,………………是波斯人。曾听杜环说过,武威军中的波斯人是波斯萨珊王朝的流亡者,他们拿的,应该就是灭亡故国的战旗,名为“卡维”。
        注意到李天郎注视的目光,掌旗的波斯人冲他弯腰行礼,李天郎客气地点头还礼。两声短促的号角,摩拳擦掌的汉子们摆开了架势。
        “准备好了么?”
        “好了!”
        “好!美酒侍侯!”参赛的人沿桌展开,李天郎跃上桌面,权作监酒。“第一合,每人五碗!”
        全场一片巨大的吞咽声,仿佛一头巨大的鲸鱼在悠长地打嗝。一百多个巨大的喉结咕咕涌动,又如同一群发情的蛤蟆,在声嘶力竭地歌唱。
        “第二合!五碗!”“第三合!。。。。。”
        有人开始摇摇欲坠,有人开始呕吐,有人前倾后仰,害得手中的旗帜也前后乱摆,围观诸人的呐喊声和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不胜酒力被淘汰的人不得不让人拖下场去。
        进行到第五轮,只剩下了五个人,三面旗,两面突厥人的,一面汉军的,人是汉二胡三。五个人都神色呆滞,动作僵硬,只有无双眼睛在互不服输地骨碌碌转动,谁都不敢在说话,生怕泻了酒劲,当场呕吐或是醉酒倒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最后的角逐。
        “最后一轮!三碗!”
        酒气熏天,肚子里早就翻江倒海的五个人一看见酒上桌,顿时喉头发苦,胸膛起伏。那个绰号“猴眼”的汉军队正端起酒碗刚喝了一半,便哇地吐了出来。汉军中嘘声四起,显是失望之极,汉人只剩下一个了,突厥人的胜算陡涨,附离,拓羯们顿时欢声如雷。可惜好景不长,未等突厥人笑出声来,便有两个突厥人随之跌倒在地。“起来!快起来!”突厥人群大吼,两人挣扎一会,瘫倒在地,再也动不得分毫吼声,鼓声、号角声淹没了剩下的最后两人。
        最后两个一胡一汉!
        单挑对阵!
        两人都是浑身哆嗦,一手撑住战旗,一手端着重愈千斤的酒碗,互相瞪着眼睛死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已经成了众望所归的亡命决斗之徒,成千上万兄弟的重托都压在他们身上。如牛喘息声中,两人呲牙裂嘴地各自拼了命分别喝了一碗,胸襟被溅得精湿。屏息观望的众人握着拳头,对自己阵营的人大声鼓劲。可是事与愿违,最后两人一个哇地吐了一地,一个咬着牙关连人带旗倒了下去!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叫,有遗憾,也有赞叹。
        无人胜出!
第二十章 红雪(三)
        有关知识:1、弓的发展是由单体弓而加强弓,最后发展到了复合弓。世界上许多的不同文明分别独自发展了复合弓,但是由于西亚斯基泰复合弓(一种双曲复合弓)这种自技术上较为成熟的复合弓传到了古希腊和罗马(似乎是共和国末期传入),西方人依此为渊源将他们所见到双曲复合弓都认为是斯基泰文化影响的产物。而早在商朝的晚期中国就已经开始使用这类的弓箭了…………双曲复合弓的成熟形式,双曲反弯复合弓(河南安阳小屯殷墟出土)。中国的汉字弓就是依据双曲复合弓的象形而来的。中国制弓术,其所遵循的基本原则是“材美,工巧,为之时”,《考工记》称之为“叁均”。赵陵所用的“挽月”弓就是典型的古代双曲复合弓,而阿史摩乌古斯使用的则是类似英国长弓的单体弓。复合弓用今天的术语来说,是一种“片簧”结构,其弹力自然远胜于单一材料、单一结构的弓。据《考工记》曰:“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冬天部析弓于,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时把弓置于弓匣(一种专门的模具,古称“排檠”)内以定体形,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冬天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自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修治外表,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上述繁复的工艺程序,需跨越两至三年时间。在制弓作坊中,由于各项工作可交错进行。流水作业,故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成品。但就一张弓而言,其工时是无法缩短的。相传晋平公命工匠制弓,三年乃成,射穿七礼(七层皮甲);宋景公令工匠制弓,工匠殚精竭虑。弓成身亡,都是不虚的。
        2、一石约合一百二十斤,据魏书中记载,五代时地骁将奚康生能拉开十余石硬弓,弓长八尺,仅箭杆就和普通矛杆一般粗,百步外射杀敌军有如儿戏,在今天,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恐怕都没有人能够做得到了。当然。如此膂力惊人的射手也可能是因为度量衡与今不同或者民间传说有所夸大。两人都是浑身哆嗦,一手撑住战旗,一手端着重愈千斤的酒碗。互相瞪着眼睛死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已经成了众望所归地亡命决斗之徒。成千上万兄弟的重托都压在他们身上。如牛喘息声中。两人呲牙裂嘴地各自拼了命分别喝了一碗,胸襟被溅得精湿。屏息观望地众人握着拳头。对自己阵营的人大声鼓劲。可是事与愿违,最后两人一个哇地吐了一地,一个咬着牙关连人带旗倒了下去!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叫,有遗憾,也有赞叹。
        无人胜出!
        “罢了!罢了!无论胡汉,都是鲸吞牛饮,喝破肚皮也分不出胜负,算是平手罢!”贺娄余润打起了圆场,“李都尉的玉杯,就给了最后醉倒的几个小子罢!就怕都尉舍不得哩!”
        “大总管说的哪里话来!”李天郎拱手应道,“纯粹是凑兴找乐子,我那几个杯子又有何妨!属下谨遵大总管号令,舍了这杯子罢!”说完将玉杯置于案上,又对拉长脸地阿史那龙支说道:“吾还为阿史那都尉私备了一副镶金马鞍,那是前些日从连云堡所得,倒也精美,只是多有破损。回长安时余嘱京城能工巧匠再加修饰,弄得还算想个样子,本归来拜见时就应奉上,但匆匆而来未曾带在身边,明日叫人送来可好?”
        阿史那龙支看着李天郎笑容满面的脸,干咳了一声,勉强说了声“多谢”。
        旁边的贺娄余润笑骂道:“李将军去一趟京城,居然便带回这么多好物件,出手也忒大方,不知为我备下什么稀罕物件?”
        “从京城波斯商贾处购得一鼻烟壶,明日一并为大总管送来!”李天郎哈哈一笑,双手一拍,“这下好物件皆送尽,其他大人可不要再挤兑李某了,当真两袖清风了!只要陪大家伙再痛饮一杯吧!”
        “那几位最后的豪饮士卒何在?”贺娄余润一边眯着眼睛欣赏玲珑剔透的玉杯一边说道,“叫他们来领赏吧!”
        “胜负未分,怎的的就言赏赐,大总管再给机会比试比试如何?”一个尖细的声音从突厥阵营里传出来。李天郎微微一愣,看了看故作饮酒的阿史那龙支,心里嘿了一声:看来还有最后地较量,且看这个番子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循声望去,一个瘦小的拓羯打扮胡人跃出人群,大步流星走到席前恭身道:“按照草原的规矩,没有平手地说法。昔日草原赛马,若有平局,必再比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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