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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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飞扬-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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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因为师经不起这场战败。战败就意味着亡国……。你懂吗?我的王,我亲爱的弟弟!你不懂。我再怎么说你也不懂……。
        勃特没满意地看着素迦地光芒在他的王位面前暗淡了下去,脸上重新出现了宽厚亲情地笑容。“啊,伟大地师战士,师军队的最高统帅,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和子民们失望!”
        素迦苦笑了一下,恭敬地弯下腰:“当然,我地王,你的愿望对我来说就是命令!”
        意气风发的苏西斯看了看负手而立的父亲,感慨着他不怒而威的王者风范,又转眼看看委顿的叔叔,心里头一次用平视的眼光看待这位一直栽培自己的恩人,师高不可攀军神。也许,他想,叔叔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样遥不可及……。
        而同样阴郁的哥门提斯,则抿紧嘴唇将手搭上了剑柄。
        雄鹰的
        暴风雪要来临了,走出宫门的素迦抬头望望天,没有昨天那样皎洁的月亮和透黑的夜空,一股股刺骨的寒风越刮越猛。
        “今夜一定有暴风雪!”素迦沉沉地说,“今晚夜袭的勇士,挑选好了吗?”“是的,叔叔,”哥门提斯说,“我亲自挑选了二十人,仍旧沿昨天的路径袭击,唐人虽加强了戒备,但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冒险这么快就再来一次!”
        “恩,总算有点脑子!”素迦裹紧了长袍,“希望他们再立奇功!”
        李天郎亲热地和白苏毕以波斯礼节饯行,和以往的西凉团不同,现在的西凉团,胡族士卒占了近三分之一。李天郎一个个检查他们御寒的衣物,携带的干粮、酒壶和兵器,按照胡汉不同的礼节为他们誓师。配属西凉团的五十名雕翎团弓箭手同样浑身披挂,他们将弓弦小心地从弓上取下,珍重地放进怀里,硕大的箭囊装上了比平时多一倍的箭,有的箭手还带了不止一个箭囊。他们都清楚,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生死未卜的恶战!不少年纪较轻的士卒神色紧张,只有互相取笑对方狼狈的样子以缓解情绪,甚至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少见地凝重,他们惧怕的倒不是刀光剑影,而是不知要捱多久的严寒……。
        “弟兄们,来!先干了这杯!”李天郎端起了酒杯,“祝各位马到成功!”
        “干!”士卒们压低声音的应答如同地底深处的轰鸣。“萨尔,带路有把握吗?”
        “大人,属下以脑袋担保!”
        突然,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令所有人都一惊,“怎么回事?”
        “是袁大人的后营那边!”有哨兵叫道。
        “难道贼子胆子这么大,又来偷营不成?”赵陵说,“大人,要不要属下去看看?”
        “不,不用,只是出发时间再等等!”风突然大了起来,黑暗中的旗杆顶部哗哗着响,远处山脊传来劲风的狂暴的嘶叫。
        “暴风雪马上就来了!大人!”仆固萨尔哑声说,“正是潜行的好时机!”
        “飕飕飕!”后营飞串着羽箭,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唐军士兵正在包抄偷营的师人。今天高仙芝命席元庆亲自带领牙兵营守卫粮仓,那有那么容易得手!偷袭的师人一个个倒下了,他们的火没有放起来,但是他们拼死保护他们的头目逃走,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唐军粮仓里堆积的,不是粮秣,而是沙土!唐人缺粮已到了危险的极限!这样事关重大的绝密消息值得付出所有二十个人的性命!
        “够了,慢着!”席元庆伸手抬起后面准备瞄准射击的弩机,“最后两个了,放他们走!”
        “大人,我们马上就可以将他们统统宰了!”一个牙兵营的校尉凶神恶煞地说,他的部下为了收拾这帮偷袭者已经熬了大半夜了。
        “继续呐喊恐吓,不要再放箭了!”席元庆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大将军既然能神机妙算到师贼子会来偷袭,对放走几个自然更是别有妙计!罗嗦什么!照办便是!”
第二十二章 红雪(下)
        有关知识:1、通过羊的肝脏进行占卜在古代中东各处都很流行,最早在埃兰人时代就已经有文字记载:假如在纳泼拉斯图(肝的一个区域)的下部少了一块,战神将帮助我的军队;然而同样的情形要是出现在右边,我的军队将出现问题;假如少掉的那块位于乌斯乌尔图(另一肝区)的上部,烈火将吞噬我城市的主门。波斯人的占卜也不例外,他们信仰的主神名叫阿胡拉。马兹达,他是位于七个等级的下属神环绕的自然中心,包括斯彭塔。曼纽,代表圣灵;沃胡。玛拿,代表美好的心灵;亚沙。瓦希什塔,代表普遍真理和秩序;克沙尔特拉,代表统治;阿尔迈提,代表仁慈;哈乌尔瓦塔特,代表得救;阿米塔拉特,代表不朽。他们与邪恶的神灵安格拉。曼纽水火不容。这些说法都来自波斯人所信仰的琐罗亚斯特教(即大唐所称的袄教、拜火教、明教。)
        2、、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帝王将自己的生日定为节令,举国宴乐,祈祷“万岁寿”,惟独唐玄宗这么做了,足见唐朝之盛与明皇之骄。此节始于开元十七年仲秋,由当时的宰相张说和源乾曜上表建议,开元十八年又与源于先秦的,乡间村闾祭社祈年的“秋社”结合,使千秋节成为全国放假三天,允许聚集欢饮作乐,既为皇帝祝寿又祈农的重要节日,天宝七载八月初一改名“天长节”。这个名字居然后来被日本人学去,成为庆祝其天皇生日的节日。下半夜,风雪稍弱,但要出行仍旧会令人步履惟艰。
        但不能再等了。
        西凉团必须在天亮前进入设伏之地,否则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百名默不着声的西凉团和雕翎团战士整齐地排列在营门。仿佛一群冰雪雕琢的人像。寒风撩动裹在他们身上的白色披风,犹如一面面飘扬地旌旗。每张脸都被暖和的毛皮包得严严实实,只有口鼻处。腾出袅袅热气。微弱的火光中,大团大团地雪花围着他们飞舞。不一会儿就在他们的肩膀和帽子上积聚起来,但没有人去拍打。
        玛纳朵失泪流满面,为什么流泪,他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心中奔腾着难以言述地慷慨激昂。炙热而汹涌,非热泪不能宣泄。传说波斯先王,名扬天下的大流士有一支战无不胜的万人“不死队”,一万名百里挑一的波斯精锐武士组成的无敌军团,只要他们出现在战场,波斯军队必然士气大振,卡卫军旗必定会席卷对手。可惜“不死队”如今已成很遥远地故事,时光的流逝波斯的泯灭将他们虚化成飘渺的传说。而现在矗立在风雪中的两百大唐战士,几乎使传说变为了现实。他们,就是“不死队”,大唐帝国的“不死队”!
        “出发!”马大元低声喝道。
        两百人一齐移步转向。跟着他们的头领,在李天郎的眼前一个接着一个走进风雪交加的黑夜中……。
        仆固萨尔几乎是趴在地下摸索着雪层里插下地地标。冰粒夹带着雪花。打在他脸上,象被弹弓击中一样。在他的后面。是连成串的士卒。他们每两人就扛着一条宽大地毡毯,带着这些玩意,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爬过雪坡……。
        营区距隘口不过七八里,但在这样的天气里,西凉团却走了大半夜。
        当艰难跋涉过那条山脚下地小溪,依稀看见山岗上师人烽燧摇曳微弱地灯火时,所有的人都几乎筋疲力尽了。
        “快!浸水!天快亮了!”马大元地口鼻处挂着冰凌,“都将毡毯展开淋上水!”
        在凛冽的寒风中,一百多条毡毯很快冻成了平平的冰板。马大元和白苏毕分兵两路,用冻得硬邦邦的毡毯在雪窝上铺出了一条神奇的通路。两队雕翎团箭手逐匍匐而上,越过了深可没人的雪窝,在距离烽燧不过三丈之处开挖藏身的雪坑,此处是山坡上唯一一块有低矮植被遮掩的地方,而且位置靠近山脊,雪最深也不过及胸。箭手们每两三人一组,间隔三至五步不等,呈线形悄悄掘坑。在风雪的掩护下,很快挖好了坑,尽皆隐入了雪下。这样的雪坑是突厥人在雪原上积累下来的求生技巧,雪坑四周又以撸盾加固,上面以毡毯覆盖,成为雪坑的“屋顶”,面朝山下的斜面开有不等气孔,以长枪枪杆通向外面,如有雪堵塞气孔,可以转动枪杆将雪捅开。为验证此法是否可行,李天郎亲自在别处掘洞呆了一夜,也让挑选出的两百健儿逐一操演感受,因此隐藏事宜进行得有条不紊。
        山脚下的西凉团排矛手如法炮制,只不过他们的雪坑距离隘口出处更近些,与隘口相距一个缓坡,一个居高临下的快步冲锋就可以堵塞隘口。
        几乎快冻僵的仆固萨尔将手伸进气孔,和里面的马博紧紧一握,转头往左边的烽燧望去,那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白苏毕那边是否也一切顺利?距烽燧最近的就是这些弓箭手了,他们潜伏的位置也就更容易被发现,因此容不得半点疏忽。但愿老天保佑,仆固萨尔暗暗为他们捏一把汗。
        “现在别睡,千万别睡!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仆固萨尔最后告诫雪坑里的马博,“明早太阳出来了再睡!”
        “放心,弟兄们都知道!”马博的声音很微弱,“但愿李大人早点发信号!”
        仆固萨尔仔细扫视了一遍深藏雪下的雕翎团弟兄,纷纷扬扬的大雪从深黑的天际密集而下,很快填没了挖掘地痕迹。甚至连不多的足迹也慢慢消失了……。
        在大营,李天郎一夜未眠。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仍旧在帐外纷飞的大雪中直直凝望着烽燧地方向。
        直到晨曦微露。
        “主人。高大将军来了!”阿史摩乌古斯替李天郎拍打肩膀上的积雪。
        “哦?”李天郎收回目光,“仆固萨尔回来没有?”
        “还没有消息。赵兄弟已经派斥候出去搜寻了。”
        李天郎整整衣冠,远远看见高仙芝在众官簇拥下匆匆走来,看得出,他也焦急地等待了一夜。
        “李都尉,人马都埋伏好了么?”不待李天郎施礼。高仙芝劈头便问,“此举事关成败,非同小可,本使可谓望眼欲穿!”
        “回大将军,迄今尚无消息,但师人烽燧并无异动,想是……。”
        “想是?怎么敢想是?军中没有此等戏言!”高仙芝明显地焦躁起来,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各方斥候都没有消息?”
        身后诸将纷纷摇头。李嗣业答道:“昨日属下曾率队迎战东北方来援之敌,不过三百余人,且军容器仗粗劣。一触即溃。吾派斥候随其后监视,发现东北方距此十多里之山谷中还有近千师人马聚集。斥候擒三落单者归。问得师诸城勤王之师皆星夜赶来集结于此,企图待时机成熟。与城内军马遥相呼应,两面夹击……。”这确实是师难得地反击良机,任何统兵将帅都会如此判断。唐军众将面色凝重,都把目光转向高仙芝。
        “照此看来,倒是时不我待啊!”高仙芝笼起手,眼睛细眯成一线,“也许机会就在这凶险之间!嘿嘿!”
        “看!师人的烽燧!”有人喊道,“他们放烟了!”众人轰然回头,果然,隘口升起了两道白烟。“坏了,不会是马大元他们露馅了吧?”
        阿史那龙支撇嘴看着李天郎,故意大声说道:“我就说此计难行!这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李天郎望望天色,张嘴正欲解释,高仙芝倒先开了口。“哼,慌什么!”高仙芝冷哼了一声,“两烽燧每日早中放烟两次,入夜点火一次,以告平安!此时放烟不过惯例而已!”眼光冷冷往阿史那龙支那里一扫,“阿史那都尉最早到此,这些天都没有注意么?”
        “呃……,属下……。”阿史那龙支张口结舌,尴尬万分,暗自责骂自己怎么没留意此事,本想找李天郎晦气,却一开头便吃个自找的闷亏,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万幸高仙芝没有再纠缠,因为两个斥候飞马冲进营门,滚鞍落马,三不并着两步冲到一干将领面前叩首禀报:“大将军,我等巡视隘口,只见皑皑白雪,不见潜伏人马踪迹,想是隐藏极好。师人更是丝毫没有察觉,照常点火放烟。此外,在营一里外,找到力竭之仆固旅帅……。”
        “啊!”高仙芝和李天郎同时惊呼出声,“他怎样?活着吗?”
        “回禀大将军,我等找到仆固旅帅时,他已然冻僵失去知觉,小的们不敢怠慢,赶紧取酒生火救之,又怕大将军等得急,我二人先急弛回营……。”
        “回来了!回来了!”阿史摩乌古斯沙哑地嗓音引得众人纷纷回望。果然,苍茫雪覆的地平线尽头,出现几个小小的黑点。几个喘着粗气的斥候正牵着战马缓缓而来,一副临时作成的担架拖在马匹后面。“是他们!”赵陵翻身上马,招呼一套马车接应而去。“快请医官!”仆固萨尔带来的消息可是至关重要!
        “仆固旅帅!仆固旅帅!萨尔!醒醒!”李天郎上前紧紧握住仆固萨尔的手,那手冰得吓人!
        脸色青白的仆固萨尔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一簇黑色地面庞,很多人的热气喷到他脸上,唤起了他远逝的温暖感觉。“仆固萨尔,听得见么!”高仙芝俯下身,附在僵直地仆固萨尔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设伏完毕么?”
        “萨尔,是高大将军!你立大功了!”李天郎拿雪使劲搓着仆固萨尔地手,阿史摩乌古斯伸手去解他已呈壳状地衣领。赵陵抱来了好几件毛皮毯子。“医官来了!医官来了!”
        “把他弄醒!”高仙芝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回纥人死活,他急于想知道潜伏地结果。“快弄醒他!就算剩一口气,也要弄醒!”
        医官来不及擦汗,又是灌汤又是把脉,忙得不亦乐乎。
        “到底成了没有!”高仙芝恨不得亲自撬开仆固萨尔地嘴。“快!哪怕一句也行!”
        高仙芝地话李天郎听得清清楚楚,那毫无遮掩地冷漠令他心中骤然荡开一丝悲凉。俗话说狡兔死,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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