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别看其貌不扬,却是师祖的一场大造化。多年前得自大理国崇圣寺,乃是一根生长千年的南海乌木。长有一丈零二寸,重四十一斤。入水即沉,火烧难燃。坚韧胜铁十倍,刀砍斧劈不破不裂。此枪称之为宝枪也不为过,跟随师祖半生,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我今天将它,正式传给你了。望你好自为之,将我中原神枪,发扬光大。”
岳飞双手接过大枪,把枪杆横着紧紧抱在自己胸口,郑重给周童磕头谢恩。(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汤阴忠义文武学堂开学第三天,七月十二日一大早,县大老爷叶祖珪就坐着轿子,来到了关帝庙门前。下轿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副山长韩京,鬼鬼祟祟从一辆骡车上爬下来。叶祖珪见他脸色如常,手脚也没有什么障碍,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倒是眼角、嘴角都憋着一些贼笑,面目很是可疑,就问道:“未都(未都是韩大少爷的表字),怎么回事?听幼萍说你昨天中了暑气,下午烧的烫手,还打摆子。今天哥哥我在这里盯着,你回去歇着去吧!”
韩京闻言,脸上贱笑更盛,把叶祖珪拉到一边,伏在他耳边说到:“中了哪门子的暑气?兄弟我前天夜里,等我妹子他们都歇下了,偷偷按照那本剑谱上画的法子,运气行走。不成想忽然梗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好玄没憋死,连喝了几大碗酒才硬压下了。昨个早上起来感觉没什么事了,到中午在你家后宅吃饭时还挺好的。下午看那老周童耍枪,不知怎么搞的,就牵动了气机。回到屋里开始胸闷,两眼发花,忽冷忽热,头晕目眩。”
叶祖珪听了这话,狠狠压住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咬牙道:“你想死啊?我不是早跟你说过,那套剑谱是给女子设计的。你这样关起门来胡搞,早晚落个半身不遂都是轻的。”
第三十章 化学武器
韩大少听到大哥反对自己练剑,反过来正色道:“大哥,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可是这练武的门道,你别想唬我,因为你不懂。”
叶祖珪一点不恼,说:“那你为什么不请教周老先生?”
韩京扭捏道:“我不是怕让我妹妹知道吗?再说,兄弟我觉的周老爷子他,他有点看不上我。当初那个大和尚煮海就看不上我,收了了然为徒,又给我妹妹她们剑法,也不收我。”
叶祖珪道:“废话!给你妹妹剑谱你还不高兴?再说你又不会出家,煮海大师凭什么收你为徒?”
韩京道:“我妹妹可是平白得了剑谱。煮海和尚说了,这个东西威力巨大。要是不跟着练,以后打不过她,我这个作哥哥的,还有什么威信?”
叶祖珪嗤道:“我从来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威信。”
韩京在这事上无法分辩,只得连比划带说:“大哥,你别说,你虽然不懂武功,可是你请回来的这位周老爷,真是神人。昨天我犯病,七妹急得什么似的,就去喊人。周老爷子进来,把了把脉,二话不说,出手,啪啪,啪啪,连着击打兄弟我身上八处大穴,又在我腹下推拿,痛得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过后气就顺了,那一身汗出的,全身都空了。回到家里,我连吃了四碗饭,外加一只烧鸡。晚上再运气行走,就感觉无比顺畅。可惜周老爷子,从来不拿正眼瞧我。”
叶祖珪心里道:“他要是真的看不上你,就不会替你通脉顺气了。”嘴上不忘叮嘱:“不管怎么样,你以后不要再自己乱搞了。我跟老周说一说,你每天没人的时候,在他面前演练演练,让他给你把把关。”(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韩京听了喜不自胜,对小叶飞了个媚眼,柔声道:“还是大哥你,知道疼我。”说着话还把头扭到一边,作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弄得小叶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这个《春岚秋水剑》不能让此人再练下去了,不然真要练出个人妖来。”急中生智,发现了一个破绽,道:“我说未都,你傻不傻啊?人家那个剑法是双剑合璧,你一个人怎么个练法?”
“你兄弟我聪明吧?早就想出办法来了!”说着话,韩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两柄奇形怪状的东西,美滋滋的道,“我今天就是要请马师傅,帮我打造这一对雌雄宝剑。本少爷到时候一手一把,不就双剑合璧了吗?嘿嘿,我韩京、韩未都,真是个天才啊,早晚定是那一代宗师!”
小叶正要找话,狠狠打压小韩的这些不着边际的奇谈怪论,就听见马铁枪迎面问道:“韩少爷要我老马打造什么?”
原来小韩和小叶边说边走,已经来到院子里大殿门外。马铁枪正带着几个一阶堂的学员,在古柏树底下踢腿,听见小韩提到自己,就走过来询问。另外几个学生,也都过来见礼。叶祖珪看了看,包括马义、岳翻和姚黄在内,一共才六个学生,人数好像不太对头。就问马铁枪:“先不要理会韩副山长的天才设计。马师傅,一阶堂不是有八个学员的吗?”
马铁枪苦笑道:“有两个说是受不了这个苦,昨天过午就收拾东西走了。”
“哦,”叶祖珪道:“走了就走了吧!这事毕竟也强求不得。学费都退给他们了吗?”
“退了,最后都退了。”马铁枪说,“有一个一开始死活不肯收回去。说是自己不争气,这些钱理应孝敬我们。”
叶祖珪笑道:“这倒是个乖孩子,懂礼貌,可惜吃不得苦。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啊!”
马铁枪指着后边两个学员,对叶祖珪说:“今天就连这两个,也是闹着要回家呢!”
韩京听了马铁枪这个话,不乐意了。心里道:“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个不知道好歹?比我家里那些护院的家丁还没见识。我大哥费劲把拉,建这个学堂,还请来名师。这里能学到上乘的武功,知道不?普天下上哪儿找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是赶集吗?”当下摆出副山长的架势,倒背着手,臭着一张脸,斜眼盯着那两个人紧看。瞅的两人一阵哆嗦,其中一个抵受不过,低下头小声说:“我们不走了,我们不是……”
叶大老爷倒是一点不着急,笑容可掬的看着这两个后生,那表情活脱脱就是遇见小红帽的大灰狼。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从那个村来的,今年多大了?”
“俺叫侯亮,是侯庄的,今年十三岁。”
“我是吴明,家在吴洼,十二岁。”两个小孩挺直胸膛答道。
“你们二人为何要回家,读书、习武太累、太苦吗?想要回家去吃奶吗?”叶山长忽然变了脸色,扳起面孔训道。(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两个孩子吭哧了半天,才由大一点的侯亮答道:“俺们不怕吃苦。俺爹说了,学不成武艺,自己抹脖子、上吊,怎么都行,反正是不用回去了。”
韩京奇道:“你爹有种。怎么生下你这个孬种,没两天就要回家?”
侯亮涨红了脸,分辩道:“俺不是孬种,俺们不是要回家,俺们只是,只是……”
叶大少瞪了韩大少一眼,意思说:“跟孩子们说话注意点儿,别顺嘴胡勒。”又转过头问侯亮他们:“只是什么?不用怕,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山长跟你们马师傅,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马铁枪插话道:“他们两个要回家去住,说是死活不跟这个梁兴,睡一张炕。”
韩京更觉得奇怪了,看见吴明小后生生的细皮嫩肉的,心里就想歪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可是那梁兴欺负你们?”
旁边另一个学员,听到他们讲的这些话,一张脸不由的涨的通红。
最小的吴明指着旁边那个涨红了脸的学员,带着哭腔大声说:“他没有欺负我们。可是他的脚太臭了,熏得人上不来气!”
第三十一章 韩大舅子
“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临时充作教室的后殿里,岳飞一边拿着一枝柳条当教鞭,摔在桌子上“啪啪”的响,一边在给牛皋、汤怀、李显、王贵等人讲授《孙子兵法》军争篇。
牛皋心里那个后悔啊!大师兄怎么不早几天讲讲这该死的《孙子兵法》。这个写兵书的鸟人也是,你姓孙也就罢了,干吗还要起个名叫“子”呢?害的老子在昨天的试卷上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师父见了,还不知道要气成啥样。一个弄不好,师父发怒了,把俺老牛拨拉到前院一阶堂去,不让俺过来,俺可怎么跟着老神仙学枪法?牛皋越想越觉的懊恼,屁股在凳子上一个劲的扭来扭去。岳飞在讲什么,根本没听进去。
前院里,牛皋的师父叶大山长,已经圆满解决了梁兴的臭脚引发的危机。原来这个梁兴,就是前些天从山西河东路晋城府那边过来的学生。梁兴年纪比别的学员大一些,今年已经十八岁。面相长得十分老成,又少白头,看起来竟然好象三十多岁了一样。他原本家境殷实,自幼读书,还曾经在县学上学,算是个秀才。可是今年春上,家里遭了变故,父母双亡,妹子也丢失了。后来听回乡的行商说起汤阴县这边,叶大老爷开办学堂,教授武艺。就一门心思变卖了田产,投奔过来学艺。韩京问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只是不讲,直说自己汗脚,气味确实古怪,连连赔不是。(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叶祖珪笑着对马铁枪说到:“这有何难?老马回去跟你媳妇讲,每天晚间多多备下热水,大人孩子劳累了一天,都烫烫脚,解解乏。以后行军打仗,这一招也很管用的。鞋袜要么自己洗净,要么放到屋外,臭脚不就消灭了?”大家都是点头称是。
叶祖珪又说:“老马,打水、担水太累,不要只叫你家大嫂一人忙活。吩咐牛皋那小子包下这活,也省得他一天到晚有劲没处使,憋的胡言乱语的。”
梁兴就说自己来干,岳翻、姚黄也说要帮忙,弄得老马心里有些感动。叶山长听说梁兴作过秀才,原本有心让他替代姚黄,教授一阶堂的学员识字。可是见他说话有些结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嘱咐他专门负责帮助徐庆学习写字,然后连同韩京往后院走。
走到一间厢房门口,无意中往屋里一瞥,叶祖珪就见一大片肉脊梁,感觉十分眼熟。拉着韩京推门进去一看,就见徐庆光着膀子,背对着屋门,有椅子也不坐,欠起巨大的屁股,扎着马步。周身大汗小流,口中念念有词。
“这头牛躲在这里,偷偷练的是什么功夫?”韩京心里纳闷,转过去再瞧,原来徐庆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大纸,他一只手死死握着毛笔,另一只手端着握笔的手的腕子,也不知道使上了多大劲儿,粗的吓人的两条臂膀上肌肉坟起,手上、小臂上青筋暴跳,正在练习写字。桌子前头摆着一幅字条作为样子,上面写着“赵、钱、孙、李”四个字。徐庆面前的大纸,已经被他画的象鬼脸一样。
叶祖珪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啪”的一声,细细的毛笔杆再也忍受不了徐庆粗大手指的虐待,终于断成两截。下边的半截向上飞起,饱蘸浓墨的笔头正打在徐庆鼻子上,造成的效果可想而知。后边跟进来的梁兴苦笑着说:“这,这,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支笔了。”
徐庆也不管自己脸上的黑墨,拿起两截断笔往一块插,似乎想要重新对成一枝完整的毛笔。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看见叶山长就站在自己面前,慌忙抓起桌上那张鬼画符的大纸,跟断笔一起,藏在自己大屁股后面。
叶大老爷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韩京接上道:“徐庆,你可真是拉屎攥拳,净使横劲啊!有你这么练字的吗?”
叶祖珪横了韩大少一眼,伸手拍了拍徐庆的大膀子,转头对梁兴说:“还是先让他用沙盘练吧!但是一天四个字绝不能少。要会读、会写,还得知道什么意思。不然,告诉马师傅,就说我说的,晚上不给他饭吃。什么时候会了,什么时候开饭。”梁兴答应着,徐庆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出了屋子,两人又往后走。韩京就问:“大哥,你干吗非得逼着徐庆念书、识字?是人都看的出来,他就是一粗人,根本不是那块料。”
叶祖珪正色道:“未都,你不要小瞧他,徐庆属于智力开化的比较晚那种类型的。但是他看似傻大憨粗,实际心灵手巧。更难得是这孩子天性质朴,做事一根筋,不回头。早晚让他任准了门路,就凭他的韧劲儿,你要是不努力,将来作诗、写文章,你都比不上他。”
韩京坚决不服道:“就凭他?还写文章,还作诗?不是我吹牛,要是徐庆能作出诗来,我韩京找一个妹妹嫁给他,我作他的大舅子。”
叶祖珪拉着韩京快走,嘴里说:“行了,行了。别说这么大声,小心让这孩子听到了。就你妹妹多,到处送人。”(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两人来到后院,望见岳飞正在给几个师弟上课。不知为了何事,把那牛皋罚站。岳飞板着脸,劈头盖脸训他。叶祖珪笑了笑,也不进去打扰,跟韩京来到周童房里问候。周童正在拾掇几张大弓,又扳又缠的,不知要干什么。三人聊了一会闲话,叶祖珪就支走了韩京,问道:“老师,韩京这小子偷偷去练那个《春岚秋水剑法》,您可看出来了?”
周童把一张弓端在手里,闭上一只眼睛仔细观瞧,一边说:“看出来了。他前天还练岔了气呢,被我给他通顺好了。”
叶祖珪急道:“老师,那个剑法是给女子练习的,韩京他这不是胡来吗?您老怎么也不说他。”
第三十二章 人妖大法
周童把手里的大弓挂好,又拿起另一张来瞧,说:“这个剑法确实是一个女子所创。说起来,这个女子还跟你煮海师兄很有些渊源。但是并不是说这个剑法,还有相应的心法,就只有女子才能练习。我看韩京这个人,就非常合适。”
“可是人家是双人合璧的剑法,韩京一个人,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这一点,你可就不如这位韩大少爷啦。”周童笑到,“这套剑法是煮海的心爱之物。起码我从来没有见他拿出来过。《春岚秋水剑》,本来就是一个人的双手剑法。所以变成两个人合璧,一定要一个人是右手持剑,另一个人是左手持剑。剑法我已经仔细看过,这个煮海在剑法招式上浸淫多年,其中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