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沈洁有些困难地说:“我想我们穿越了。”
“我们怎么了?”朱隶追问一句。
“我们穿越了。”
“穿越?!”
沈洁从包里拿出“时空穿梭器”,看了一眼,不动了。
“怎么了?”
“我们确实穿越了。”沈洁指着一个小缺口,“这个地方我已经接上了,可是现在又断开了。”
“你接上了?你找到继电器了?”
“没有,我用首饰上的黄金细丝接的,不知道好不好用,但现在看来,好用!”
“可是,时空穿梭器怎么会启动?”
沈洁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昨天晚上太疯了,碰到了它。”
已经是一年零五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了,可沈洁还是习惯说,昨天晚上。
朱隶不吭声,他想起当时确实碰到了一样东西,嫌碍事使劲踢了一下,现在想想,踢过没多久。他就高潮了,然后晕晕的,当时还以为是过分兴奋,其实那个时候就掉进了时空隧道了。
一年五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不见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静静坐着,一直到朱隶的肚子响了一下。
“我去找点吃的来。”朱隶站起来向前走去,跟着周王的几年里,朱隶学会了辨别各种野草,那些可以吃,那些不能吃,周王在他编的书里写的清清楚楚。那本书,朱隶还帮忙画了几幅图。
历史上周王是第一个被削藩的王爷,这个时候,应该被发配到云南了,不知道过的好吗?
朱隶叹口气。采了一些野果回来,见沈洁正在摆弄时空穿梭器。
“你干什么?”
“我们再穿越回去。”
“你能算准时间吗?”
“我会尽量算准确的。”
“沈洁,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再回去,我们也改变不了历史。”
沈洁诧然地看着朱隶。
朱隶苦笑了一下:“你就算把我传送道朱元璋的身边,我也说服不了他,也偷不出遗诏,如果我真去做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历史是不会改变的。”
沈洁黯然,自从他们来到明朝。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结局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仍然发生了,改变的只是过程。
就像人生下来注定会死,起点和终点都不会变化,变化的,是你这一生怎么过。
“我们现在怎么办?”沈洁情绪低沉地问。
“既然该变不了结果,三年靖难是免不了了,但我希望能把伤亡降低一些。”
“怎么降?”
“不知道,先去找燕王,尽力吧。”
“还去南京吗?”
朱隶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想我们少了的这一年半的时间,肯定有很多人找过我们,先去京城见见四哥和曼妙,不知道燕飞和小芸他们在哪里,四哥应该知道。”
沈洁担心道:“怎么进城呢,现在进城查的这么严,不知道我们的路引还能用不。”
朱隶站起来:“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先去看看。”
没过片刻,朱隶笑嘻嘻地回来:“走吧。”
“路引还可以用?”
朱隶拿出两张新的。
“你偷来的?”
朱隶嘿嘿一笑:“偷多难听,借来用用。”
快近城门时,沈洁轻声问道:“如果徐四哥问起我们这一年多去那里了,怎么回答?”
朱隶想了一会,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不要说不能说实话,就是说实话,也没有人相信。
“就说被人打晕弄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关了起来,逃出来的。”
“怎么逃出来的?”
“挖个洞逃出来的,逃出来后迷路了,在紫金山转了两天,才转出来,怎么样,能说的通吗?”
沈洁勉强点点头:“还行吧。”
三天后通往凤阳的小路上,朱隶和沈洁打扮成一对普通小夫妻的样子,赶着马车北上。
一路上朱隶很沉闷,沈洁几次想开口,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徐妙锦的做法沈洁当然不赞同,但还是可以理解的,朱隶却觉得自己被出卖了。
“她就真忍心看着我去死?”朱隶愤然地说。
“怎么会呢,妙锦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懂?”沈洁的话中有股酸味,朱隶却没闻到。
“她居然把我出卖给了朝廷,你还说不会。”
“朱允炆不会杀你的。”
“允炆是不会杀我,齐泰呢?黄子澄呢?这两个酸腐,朱元璋怎么会让他们两个辅政?”
沈洁抿嘴笑了:“让谁辅政?让你辅政?别忘了朱元璋可下过密旨杀你。”
朱隶气哼哼地白她一眼,闷不作声地继续赶车。
他们是从南京城一路逃出来的。
只是因为徐妙锦的一句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燕王就该死?我就该死?”朱隶实在没想到徐妙锦会这样说。
“燕王拥兵自重,使社稷不稳,削藩是理所应当的。”徐妙锦慷慨陈词,朱隶相信如果她是藩王,也能说出这番话。
女子无才便是德!孔老二一定是想到了他的儒家思想也会毒害女人,才不让女人读书,只这点上,孔老二还是做了一点好事。
“削藩可以,可是藩王被削后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们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生在了帝王家,需要的时候就要驻守边防,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囚犯?就是奴隶?”
“起兵造反,就是逆臣贼子。”徐妙锦义正严词。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朱隶寸步不让。
“燕王为了一己之利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做事没有章法,不问是非,这样朝廷能为百姓带来福祉吗?”
“朝廷何时做事没有章法,不问是非?”
“削藩就是这样,试问朝廷削藩,可有详细的计划,可有稳妥措施?”朱隶不屑地摇摇头,身在当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允炆最终失败。
“小四,官兵来了。”徐增寿匆匆进来。
“你叫来的?”朱隶冷冷地看着徐妙锦。
“皇上想见你。”徐妙锦平静地说。
朱隶没说话,一把拽住沈洁的手冲出门外。
徐辉祖正带着一群人围了过来。
“大哥。”徐增寿一闪身,挡在了朱隶前面。
“小四弟,大哥奉皇上之命,将你留下。”徐辉祖手一挥,将朱隶等三人团团围住。
朱隶左手揽住沈洁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抱紧我,别害怕。”一扭腰,跃上了房顶,扬声扔下一句:“四哥保重!”
“追!”
“封锁城门!”
“不要放箭!”
徐辉祖的命令声渐不可闻,不管是皇上不让你放箭,还是你不忍心杀我,这份情我领了,不放箭,这南京城还困不住我。
朱隶逢屋过屋,盗遗诏的轻功用来逃命,真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片刻,朱隶已带着沈洁到了城门,传令兵似乎还没到,朱隶趁着守城的士兵交谈的片刻,如影子一般飘出城门。
远远听到传令兵骑马奔来:“关上城门,不要放任何人出去!”
***
第一部终于结束了!
本来有千言万语,真要落笔,只见化成两个字,感谢!
感谢我爱羊羊、妖妖、苏苏、蝶衣、青青、铁辰、蓝牧、小二、天堂、
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期待我能越写越好!期待大家能继续支持我!
第二部 靖难之役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虽然朝廷与燕王在北方打仗,但兖州以南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老百姓该干什么干什么,本来,都是朱家的人,只要没打到他们这里,跟他们关系都不大。
朱隶和沈洁起早贪黑地往北赶,不仅是急于回到北平,也知道虽然现在的道路还通,但越往北走,越有可能道路不通,多赶些路,还能多坐一段马车,到最后一段路肯定是要靠腿走了。
已经能看到陆陆续续有百姓在往南迁,偶尔也能遇到一些散兵,得到的消息,李景隆为大军统帅,带领五十万大军正在进攻北平城,燕军打不过朝廷的大军,只好攻打守军少的永平。北平很快就会被朝廷大军攻下。
兖州北面的小城东昌,战争的气氛已经很浓了,到处可见从北面逃过来的难民。
朱隶和沈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客栈,马车的目标太大,进城前已被他们弃之郊外。
“沈洁,求你一件事。”朱隶一脸正容地坐在了沈洁的对面。
沈洁看了朱隶一眼,扑哧笑了:“好啊,求我什么?”
“这场仗要打三年,刀枪不长眼,穿梭器能用了,我应该让你穿越回去,但是这一路我想了很久,确实想不到别的好方法。”朱隶很严肃地说。
“好了,到底什么事?”沈洁被朱隶弄得心中有些发毛。
朱隶似乎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沈洁一直没插嘴,但表情越却听越严肃。
“虽然是我求你,但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有意见,这一点你要清楚。”朱隶最后说。
“我同意。”
“沈洁……”
“你不用在解释什么”沈洁打断朱隶的话,“你不求我,我也同意。”
朱隶握住沈洁的手:“如果我死了……”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一定办到。”沈洁看着朱隶,坚定地回答。
朱隶绕过桌子将沈洁揽入怀里,吻着她的发髻:“谢谢。”
沈洁也反手抱着他:“我也求你一件事。”
朱隶笑了:“我以为你能破一次例,不讲条件。”
沈洁扬起头,眼中含泪:“我求你不要死。”
朱隶抱紧了沈洁:“傻丫头,能不死我当然不会死的,只是上了战场就身不由己了,其实我应该把你留在南京,想到你肯定不会同意……”
沈洁插嘴道:“我当然不会同意,我还要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呢。”
朱隶闻言放开沈洁:“算起来他都一岁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着定定地看着沈洁,露出了一丝邪笑:“我们两个,嗯嗯,怎么你没有。”
沈洁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这是你的问题,我哪里知道。”
朱隶笑着倒杯茶,悠悠地喝着:“什么我的问题,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怕有了孩子带不回去,不过我觉得你有时候算的不对,应该是你的排卵期,你还勾引我。”
沈洁叹口气,终于下决心道:“我不会有孩子的。”
“嗯?”朱隶一愣,诧异地看着沈洁。
“以前这只是个理论,但是这几年我证明了,原身穿越的人,不会有孩子,因为我们的身体不再同一个时间上。”
朱隶不可置信地笑了,戏谑道:“你是说,我的精子在你体内要走六百年,才能找到你卵子?”
沈洁肃容道:“听上去很荒谬,但实际上就是如此。”
朱隶怔了一会,随意地笑了:“没有更好,以后你走了,也不会有什么牵挂,早些休息吧,今天可能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沈洁心中一叹,幽幽地站起来,拽住了朱隶的手臂。
朱隶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前放下:“老老实实的哦,如果你想咱俩活着进北平。”
沈洁小嘴一撅,一个翻身转到里面。
朱隶和沈洁到达北平城外时,李景隆的大军已将北平围了五天,攻打了数次,虽然毫无建树,但北平城的城墙已伤痕累累,可见攻城之惨烈。
北平的城墙朱隶太熟悉了,哪里高哪里低,哪里易守难攻,他如数家珍。趁着黑夜,攻城和守城的士兵都很疲倦地睡着了的时候,朱隶将沈洁绑在自己的后背上,找了北平相对较矮的城墙,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几天的攻城,使城墙坑坑洼洼的,让朱隶借了不少力。
就要翻上城墙的时候,一队巡逻的人举着火把过来,火光将朱隶和沈洁照的纤毫毕现。
“有奸细!”巡逻的士兵高声叫喊,同时拔出兵器向朱隶砍了过来。
朱隶忙叫道:“自己人。”同时一个鹞子翻身,带着沈洁越上了城墙。
几个巡逻的士兵不管朱隶叫什么,见他落下,几把刀剑一起指住了他和沈洁。
朱隶将沈洁解开,把手慢慢举起来:“我要见你们守城的统领。”
“燕大侠,抓了一个奸细。”已经有人报告了燕飞,此刻正同燕飞走过来。
朱隶听到士兵的称呼,诧异地抬起头,果然是燕飞,也不顾刀剑还指着他,就那样站了起来,嘴角含着笑,眼睛却亮晶晶的。
燕飞刚刚靠着城墙闭上眼睛,李景隆连续攻了三天的城,他几乎没睡过,好不容易今晚安静,却听巡逻的报告有一个人爬城墙上来,心中暗暗震惊,对方竟然有身手这样好的人,急忙过来,却见一人在众人的刀剑中站了一起来,那双熟悉的眼睛闪着泪光。
“朱隶?!”燕飞陡然站住了,怔怔地看着那人,随后晃晃头,太累了,眼花了,怎么会是朱隶。
朱隶见燕飞看了自己一会,又晃晃头,心中笑了,你教我的化妆,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这么说我是出师了,他没想到一年半的杳无音讯,燕飞以为他已经死了。
“燕飞。”
燕飞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朱隶。
朱隶笑了:“我回来了。”
燕飞走上前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朱隶,忽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的动作,一把抱住了朱隶。
朱隶本还想戏谑燕飞两句,却感到燕飞身体微微的颤动,豁然醒悟:燕飞一定认为自己死了。这一年半,想必他找得非常的辛苦,也非常的绝望。
有军士知道朱隶的大名,忙去把指挥守城的副千户叫了过来,却是冯三虎。
远远看着朱隶和燕飞说话,冯三虎忙跑了几步,到朱隶面前跪下:“朱将军。”竟然也声音哽咽。
朱隶一手将冯三虎拉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笑道:“好家伙,当上千户了。”
冯三虎也嘿嘿傻笑着,眼里噙着泪花:“朱将军,你回来就好了,有了你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已有不少的士兵被吵醒,围了过来,许多人听过朱隶的大名,闻言一起鼓起掌来。
被几十倍于自己的大军包围,辛苦地守了五天,大家信心都有些不足了,朱隶的到来,无疑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