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你们不怕司机看见?”
“是他自己开车呀!”
“呵呵,这个坏蛋,连老市委书记的女儿都敢碰。太不仁义了。”
“官场上这些男人,哪个不色?都像你吕市长这么纯洁就好了。”处长说着,又偎了上来。
“小妹,不行。在这儿太危险。你是想,干脆,我们一起出个差吧!到了外地,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我们随便啦!”
“那要等什么时候啊,你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我现在就想要。”
“别别,小妹,有事快说。这几天,孔骥老是盯着我的行踪。一会儿,秘书该来接我了。”
“棚改这么大的行情。庾明却把我的土地审批权剥夺了。我不甘心啊!”
“哦,小妹,你这么精明的人,捞钱的道儿,怎么就认准了这一条呢?”芏子仕看着处长,闲逗起来。
“那我一个小公务员,不靠权力,挣钱还有什么道?”
“小妹。”吕强的眼睛她,立刻指出了一条财路,“‘棚改’工程这么大,又是集中施工。我看,开工后,墙体材料一定会供不应求。”
“嗯,你分析得对。”妇处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所以,我建议,让你的老公,开一家建筑材料公司。”
“建筑材料公司?”妇处长一听,“好买卖……”
“咱俩合伙,怎么样?”
“可以呀……”女处长佩服地看了看市长,频频点头说道:“这买卖弄好了,不光是能挣钱……而且,也许能控制物流、影响局势呢!”
第123章、偷工减料
羊芏子建筑公司的工地上,几辆载重汽车拉来了砖块。
这时,老拐瘸着腿走来了。他的胸前挂了一个胸牌:居民质量监督代表。
他冲着拉砖的车一招手,车子停下了。
这时,路旁监理车上的人员也下了车。他们与老拐一起,仔细检查了砖的质量,才允许车子开入施工场地。
不远处,羊芏子正与黑牛往这边观看着。
“好严格啊。”羊芏子看到这儿,讽刺道,“如临大敌似的。”
黑牛摇晃着头对他说:“看来,我们做不了‘文章’了。”
“我就不信,他们能24小时在这儿盯着……”羊芏子瞅了瞅黑牛,“就是老虎,天黑还要打盹呢!”
天色渐渐黑了。
老拐瘸着腿,从工地仓库走出来。
他将大门上好了锁,又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来到守卫室,冲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喂,二位师傅,提高警惕,不要喝酒哇!”
“放心吧!”守卫室传出了回应的声音。
老拐这才跨上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骑走了。
暮色里,老拐的自行车消失了。
一阵汽车轰鸣着,开了大灯朝着工地行驶过来
汽车停在门口。驾驶室里,钻出了黑牛。
他鬼鬼祟祟地朝周围撒抹了一眼,然后拿起手机轻轻一点,羊芏子从守卫室走了出来。
“货来了。卸哪儿?”黑牛指了指车上的砖头。
羊芏子没有说话,却轻轻蹿到车帮上,拿来一块砖头,往地下磕了一下。
砖块立刻粉碎了。
羊芏子看了看黑牛,说:“这玩艺儿,太差了。不行啊!”
“你不这样干,怎么赚钱?”黑牛捅了他一下,塞给他一迭钞票,接着又悄悄俯在他耳边嘱咐说:“这些砖,最好别入库了。”
“嗯。”羊芏子立刻拿起手机,吩咐道:“二队吗?今天晚上加夜班,把内墙全部砌上。呃,砖料在我这儿。”
晴朗的天空下,机械轰鸣,哨声四起。
工地的人们挥汗如雨,不停地忙碌着手里的活儿。
楼层升高了一层。
季工率领瓦工班的一帮子弟兄来到了羊芏子的工地上。
这是因为羊芏子公司施工进度太慢,孙区长不得不让北方建筑公司的优秀班组来支援他们。
季工砌完了一层楼的砖,站在楼上大声招呼开升降机的司机:“快点儿送砖;运作快一些,这么磨磨蹭蹭的,怪不得进度慢。”
这时,一辆面包车开进了工地。
车前贴了一张红纸:市质量联合检查团。
车子停下,几名检查人员走了下来。其中,一个人穿了花夹克衫。
“欢迎欢迎……”羊芏子连忙从屋子里走出来。
“喂,怎么你在这儿?”花夹克衫人板起了脸,“你们的项目经理呢?”
“呵呵,他去省城办点儿事儿。我在这儿盯一盯。”羊芏子撒了个谎。其实,他的项目回省城处理自己的工程了。
“开始起层了。”一名检查人员看了看楼上干活的人们,对花夹克衫人说:“我们看看一层吧。一层是基础,马虎不得。”
“嗯……”花夹克衫人点点头,随手往杜经理的手里塞了点儿东西,然后跟着其他人走向了砌好的墙体前。
羊芏子伸开手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注意,有人反映,你们进了旧砖料。
羊芏子看了,脸上一惊。
接着,他热情地跟上了检查团。
一位质量检查员仔细地看了看砌过的一面内墙,拿出仪器开始检测。
还有人顺便拿起地上的砖头,敲击着检查砖头质量。
“老季,你这活儿是怎么干的?”这时,羊芏子仿佛是做戏,猛然对楼上的季工大吼起来:“这面墙怎么砌歪了?”
“怎么回事儿?没歪呀!”楼上的季工一下子懵了。
“你们干的这破活儿,对得起这么好的砖吗?”杜经理大喊着走到一面墙前,气呼呼地伸出脚去,将这面刚刚砌好的墙“哗啦啦”踢倒了一片。
“老季,你们马上下来,这儿……重砌!”
检查人员看到这儿,为之感动了,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羊芏子的反常举动,季工连连答应着,脸上却充满了疑惑。
第124章 涨价风潮
霓虹闪烁的灯饰,扮靓了娱乐城大门。
门口,停满了闪亮的轿车。
审批处长从一辆豪华轿车里走下来,挺腰板进了大门。
“欢迎光临!”一排美女侍立在厅里,鞠了一个日本式的躬。
审批处长鼻子一哼,一位穿了黑色制服的领班走了过来,说:“老板姐,你的朋友在108室。”
一支台球杆,指向了一堆尚未打开的彩球。
黑牛眯了一只眼睛,反复瞄了几次,然后猛然一击,台球哗啦啦散开。
一只红球慢慢滚动着,最后落进了桌角的球洞。
“好!”审批处长喝了一声采,“开局不错。”
“怎么样?知道小弟厉害吧?”
“到底是‘道儿’上混出来的。”审批处长羡慕地看着一只只彩球滚进洞里,然后拱拱手,说:“看来,今晚儿这几万元,我要完璧归赵喽。”
“哈……大姐,小弟我可不贪你的钱。”黑牛收了杆,神秘地冲审批处长笑了笑。
“那……你想要什么?”审批处长疑惑不解了。
“喂,我听说,建筑材料要涨价?”
“早就涨了。”
“这其中的底细,能不能给小弟亮一亮?”黑牛说完,眼睛贪婪地睁大了。
“怎么,你对这事儿感兴趣?”审批处长增添了几分警惕。
“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弟佩服大姐的精明,想讨个教!”
“好吧,谁让咱们是哥们儿了。”审批处长咬了咬牙,“嗯,今天的砖价是多少?”
“1毛5。”
“明天,上涨3分,1毛8。”
“这么高?行吗?”黑牛满腹狐疑,“如果出不了手呢?”
“不会。”审批处长颇为自信地说:“‘棚改’工程来得急,面积大,墙体材料正供不应求呢。”
“可是……万一人家嫌贵,硬是挺着不买,等你降价呢?”
“那就让他等吧。”审批处长一脸坏笑,“等到价钱降了。工期也过了。”
“噢,你是说,为了抢工期,他们必须得吞这个苦果子。”
“呵呵,这就叫‘买涨不买跌’,‘愿打愿挨’呀。”
“大姐,你这倒腾这玩艺儿,利大吗?”黑牛禁不住发问了。
“反正,你比开桑那屋挣得多。”
“那……你能不能……”黑牛动了心思。
“怎么,你想存点儿货?”
“我看不太准……”
“老弟,我告诉你实话。这砖头,明天涨到1毛8;后天就会涨到2毛。过几天,我非把它哄抬到2毛5一块不可。”
“嗯……好。”黑牛拍了拍腰上的钱袋子,“今天的钱,算我投资了。”
一堆一堆新烧出的砖,整整齐齐摆放在露天场院里。
林大亮的爸爸林龙开着载重汽车进了院子,停下了。
他的女儿小娟儿从驾驶室出来,又从兜子里拿出了支票。
当她来到收费窗口时,看见很多人焦急地站在那儿排队。
“怎么,这儿也排队了?”小娟儿好奇地问前面的人。
“没货了。这不都在等吗?”前面的人告诉她。
人们正议论着,收费处开了一个新的窗口。
窗口上方挂了一个小黑板。黑板上,歪歪斜斜的粉笔字,写了一幅广告:宏宇建筑材料公司出售红砖,每块价格:1毛8分。
“怎么?涨价了?”
“这是怎么搞的?”
“我们有合同在先,谁让他们涨价的?”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喂,各位老板,今天,我们厂没有货了。”原收费处的窗口探出来一个办事人员的脑袋,“对不起,请到别家购买吧。”
说完,那个脑袋便缩了回去。
“你们的货弄哪儿去了?”
“是不是倒给了皮包公司?”
“你们为什么不遵守合同?”
人们纷纷质问起来。有的人使劲儿地敲起了已经关上的窗口。
“对不起各位。”原收费处的办事人员又露出了脑袋,对大家解释说:“我们的浮动价格是在规定之内的。谁出的价钱高,我们就卖给谁。这是市场规则,请大家理解。”
“理解什么?我们不理解。”
“耽误了工期,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
小娟儿看到这个情况,急忙掏出手机,按了一个热键,随后焦急地说:“孙区长,红砖涨价了。”
“涨多少了?”
“1毛8一块。”
“都是这个价吗?”
“我和我爸爸走了三个厂家,都是这个价。”
孙区长听了电话,啪地一拍桌子,“胡闹!”
桌子前,站了白雪等一伙子人。
“昨天涨到了1毛8,今天又涨到2毛了。”白雪焦急地说道:“这可把我们坑了。”
“有人放风,过几天就要涨到2毛5 。”招标办主任说。
“涨价还不算。关键是买不到货。”
“货都到哪儿去了?你们调查了吗?”孙区长问。
“嗯,有人在宏宇建筑材料公司买到了高价砖。”白雪告诉他。
“宏宇建筑材料公司?是谁开的?”
“听说,就是国土规划局那个审批处长的老公开的。”招标办主任提醒他。
“审批处长……”孙区长想起来了,“这个娘们儿,跟我来这一套!”
“区长,这事儿,政府必须得出面协调,不然,建筑企业都要停工了。”白雪建议说。
“我马上向领导汇报。”孙区长说着,按了一个电话热键,“喂,孔书记吗?我是老孙,我有急事儿汇报。”
“我和吕市长都在卧地沟呢,你过来吧。”孔书记告诉他。
“走!”孙区长挥了挥手,转身推开了门。
一伙儿人呼隆隆跟在他后面,疾步走下了楼梯。
第125章 尴尬的政府
开工典礼那一天之后,孔骥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可是,他又无法迁怒于省长。省长这几年对蓟原工作还是很支持的。见了他的面,也总是一副笑脸。自己不能指责省长偏爱庾明。同时,他又不能迁怒于庾明,因为,这不是庾明自己要求的事情,而是省长让给他的。至于为什么不让给他孔骥?却偏偏让给庾明,这里面没有什么是非问题。而纯粹是一个感情、甚至是个缘份的问题,这种事是说不明,道不白,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然而,这种无来由的举动,毕竟损害了他孔骥的声誉。省人代会马上要换届了,为了争取填补上那几个副省长职务的空缺;各市的一把手们都在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列出自己的政绩清单位参加竞争选举。自己主政蓟原多年,四平八稳,毫无建树,只有这“棚改”,对上了省委书记的路子,创造了自己渐渐看涨的政治行情。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这个庾明总是像一片阴影,挡住了他的政治光辉。让他的高大形象总是受到损伤和矮化。自己如果不想点儿办法,这棚改的功劳眼看就是庾明的了。岂有此理!
其实,他觉得庾明不必和他这个老头子竞争。你是中央下派的干部,苗红根硬,年纪经轻,又有高学历,以后想升官的机会多多了。而我已经58岁,已经到了退二线的年纪。眼下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让让我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么沉默下去无疑是束手待毙。不采取挽回措施是不行的。但是,作为他,又实在想不出更多的高招和计谋,只有抓住棚改的事儿大作文章,才有返回的余地。于是,他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高招:召开棚改研讨会,邀请各市领导前来参加,说是研讨,实际就是蓟原介绍经验。这样,就不会有自我表扬之嫌;而且还会把棚改的功劳簿重新更正。再说,各市来参加会的领导,大部分是省人大代表或者是各市代表团的团长,现在借开会之机将他们哄高兴,将来开会时不愁没有选票。这,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事情想通了,说办就办。他马上让秘书找吕强前来,说是商谈工作。但是,吕强的秘书已经下班了。吕强的手机也关了。实在是找不到人。于是,他只好把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林政江找来商议。
“手机还关了?”孔骥不满意地嘟哝着,“下班就关手机,万一有事怎么办?这么散漫,还想接班当市委书记呢!”
过去,杨健一到下班就关手机。无非是躲避“一把手”找他,自己跑到“花花世界”干缺德事儿了。这个吕强,估计也不会去干什么好事儿。
正咕哝着,林政江来了。他听了书记的意见,立刻表示“非常必要”,“坚决拥护”。最近,省委组织部下了一个正市级调研员的指标。孔骥放在了他身上。他一万个感谢,一万个激动;所以,最近,孔骥说的一切话在他这儿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话。他还表示,他将在研讨会上披露棚改的真相;大张旗鼓地宣传蓟原市委在棚改中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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