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啊,连我都上来了,你还说什么呀?”
“你说你这么些年,就培养这么几个人,可惜我那些钱啊!”
“你又来了,我马上就能调一百个人上来,你敢用吗?”
“我为什么不敢用?你应该比我清楚。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不是秘密警察,就是财政部的线人,你还好意思说。”
“我不在你这儿干了,我让那边去,省着听你这些闲话。”
“让你儿子过来,我看着小伙子比你能干。”
“你作梦吧,我听你唠叨不够呛啊,还能让我儿子也听你这唠叨?”
“别说,你那儿子我真相中了,明天我跟老大说说,调我这儿来得了。”
“你得了吧,我儿子才不来伺候你呢?”
“哼,你这个家伙!”黑狼笑了笑。“对了,老兄,昨天过来那笔资金你处理好了吗?”
“这笔钱处理起来真有点麻烦,不过也快了。”
“在哪儿,去看看。”
钱皮带着黑狼到一间办公室,有几个人正埋头处理着一些票据和帐目。
两个人按照流程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感觉不错。
“找个洋人的银行转到我们的银行上来最好。”黑狼对钱皮说。
“没有问题。”钱皮对他手下那些专门研究法律,专门钻法律空子的家伙们指示一番。
这事便算是搞定了。
第九卷 第十二章
徐国军案入狱不久,甚至没等到泽叔把他营救出来,针对庄严的调查已经开始。
大批秘密警察涌进上海,暗地里从各个方面搜集罪证。
这个情况立即有人报告到泽叔的耳朵里来。
组织对秘密警察的调查进行了严密的监视。
一个针对自己的调查,庄严不会没有察觉,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令他心惊肉跳。
他不会不清楚总统是什么为人。
翻脸无情啊。
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他后悔起当初自己竟上了泽叔的贼船。
他问计于江海洋,江海洋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江海洋也没有意识到总统会对上海问题如此关注。按照他的想法,有共党在湘赣闹革命,有日本人在华北搞自治这些大问题,谁还会有闲心管上海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此他认为上海什么事都没有,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所欲为。但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认识出了偏差。
“没想到老头子真有这份精力!”
“看来他已经盯上我们了。”庄严说。
“只要他盯上,就不太好办。”
“姓毛的跟你打过招呼没有?”
“没有。”
“这说明什么已经是很明显了!”
“毕竟您是我的亲舅舅,他要调查您,说什么也得避我的嫌啊!”
“避你的嫌,说的太好听了吧,我倒认为他们是对你也不放心了。”
“或许也有这些因素。”
“看来我们得作些准备才好。”
“老头子是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作准备往往适得其反。”
“那我们就这么坐等吗?”
“还是找些能跟他说上话的,解释解释吧。”
“你对他身边的人熟,看看有什么人可以为我办这件事呢?”
“我给你想想办法。”
“你可要尽早哇。”
“好的。”
“那就这样?!”
“舅舅,我提醒您一句,老头子这是针对墨林的,您最好在这个问题上想想清楚,如果他问到的时候您怎么交待。”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
没出半个月,庄严调任监察院副院长。
大权在握的上海市市长与有职无权的监察院副院长,傻子都能看是怎么回事。
叫泽叔不明白的是庄严走时的悄无声息。
“怎么也得跟我们道个别吧!”他不无遗憾地说。
“风风光光地来,如此灰头土脸的走,肯定是不太好意思。”司徒杰夫认为,在别人都忙的那阵子,他倒有时间经常来陪着老大。
“这种明升暗降怎么说也叫人脸上无光。”凌舒民也同意司徒的看法。
“有光无光那是对谁说,他和我们在乎有光无光是不是也太见外了?”黑狼在自己那一摊子有了眉目的时候以后,也抽空到老大这边来坐坐。
泽叔看了眼红狼。
“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红狼的话立刻招来司徒的反对,“他脑袋有毛病啊?”
“我们希望他脑袋有毛病,可惜不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
“他脑袋不但没有毛病,倒恰恰相反。”
“那就是你脑袋有毛病。”
“你知道上边是什么目的吗?徐老出事了,紧接着就调查他,他会不考虑这些问题?”
“考虑有屁用啊?难道在上海他就有问题,跑到南京去就没问题了?我不相信上边要是想动他的话,在上海就动,回南京就不动。”
“这就说明了一个事。”红狼伸着一个手指头。
“我听出来了,你的意思是上边并不是真心动他,而是想动别人。这个别人与他有关系,所以上边认为只要他庄某人不在上海,不再支持那个别人,不再对他们想做的事构成影响,就不需要再追究他的责任,对不对?”司徒说。
“不错。”
“照你的话说,上边想动的就应该是我们了。”
红狼没说话,而是把眼睛转向了老大。
“看来就是这么回事。”泽叔缓缓地说。
“上边打徐老,调走老庄,其目的就是孤立我们喽?”
“没错。”
“那我们怎么办?”司徒杰夫有些焦急。
“我们还能怎么办?”
“总统无非是要我们出钱,出力,给他就是了。”
“看来这次不仅仅是出钱出力这么简单,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也不必费如此大的力气。”
“他还要怎么样?”
“他要我们交出手里的一切,要我们变回到三十年前,去当在街上小偷小摸的混球。”
“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我们可是在他困难的时候帮过他的。”
“如今他不困难了。”
“我们是不是找些人跟他解释解释,汪副总裁就能替我们解释,我想他会想起来当年我们帮他的事,他应该会想起来。”
“有多少在最危难的时候帮他的人都被他清除掉了,你看的还少吗?这个人翻脸不认人,在他眼里只有利益,哪有什么友情!”
“那我们只能等着吗?”
“别人持刀威胁到你的时候,你等过吗?”
“哥,他是民国总统,不是……”
“你闭嘴,如果你怕他的话,也可以象庄严一样去跪在他的脚下求他开恩饶恕你。”
司徒杰夫吓得立即闭上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许他不仁就许我不义,我希望你们下去之后,根据自己单位实际,做好防范工作,人家已经磨好刀,就准备下手了。”
这无异于战争动员令。
第九卷 第十三章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防御,防御是弱者的手段,是示弱的表现,阿健认为。
“即使我们处于弱势,也必须采取进攻的手段。”他坚持认为。
泽叔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无畏,感到欣慰。
“这才是我儿子。”
“你准备怎么进攻?”
“如果您问我的话,我只有一个办法,干掉他。”
泽叔又看了眼儿子,他有些吃惊,心道:“这小子竟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干掉总统这种想法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偶尔的闪念,他竟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认为这是很简单的事?”
“虽说有很大的困难,但并不是不可能的。”
泽叔都有点跟不上儿子的思路。
“我去准备?”阿健说。
“准备什么?”泽叔竟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行。”他可不允许儿子去冒这种风险。
“泽叔,让我去试试。”
“绝对不行。”
“这是最有效的手段,我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
“不行,如果在上海,或许我会批准你,可南京不行。”
“南京和上海有什么不同吗?”
“南京是他的地盘,上海是我们的地盘,你想呢?”
“我倒认为在他的地盘上,会比在我们的地盘上更容易。”
泽叔对儿子的想法也不得不佩服,嘴上却说:“我不这么认为。”
“泽叔,您相信我,让我去试试。”
“不行,你必须打消这种念头,南京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一般,我不会叫你、”泽叔突然顿了一下,“叫你们去冒那种风险。”
阿健望着泽叔,张张嘴想说什么,被泽叔打断。
“好了,还没有到必须这么做的时候,我们先用别的办法来对付他。”
“是。”阿健只好答应道。
从儿子的眼睛里,泽叔隐约能看出他不会放弃这种想法。“你听着,有关于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经我的批准,绝不许自做主张,擅自行动。”
“是。”
阿健从总部大楼出来,上车。
阿七吩咐朝码头去。
去接蚊子和阿玉他们。
红狼走进老大办公室的时候,泽叔正看着儿子的车开出总部大院。
“哥,兴东回来了,问您今天有没有时间?”
泽叔按铃叫外边的秘书小姐进来。
“看看今天的安排,下午挤两个小时出来。”
“下午两点闫总见您,接下来就是张总,是不是叫他们改个时间?”
“可以。”
“改到什么时候?”
“晚上。”
“下午六点您必须参加新市长的欢迎酒会,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要不就改到明天?”
“不,我会尽量早点回来。叫他们八点钟到这儿。”
“是。”
女秘书见没有自己的事,便扭着屁股出去。
“下午两点见他。”
“在什么地方?”
“他到哪儿都不合适。”
“到家里来?”
“不,还是在外边好一点儿……”
“‘乡村’行不行?”
泽叔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暴兴东,一个大号的胖子,体重足有三百五十斤,走起路来在动山摇的,这就是泽叔为什么说在哪儿见他都不合适的原因。
“张将军怎么会找这么个人作东北军在上海方面的负责人?”泽叔的一个贴身保镖有些不理解。
见泽叔没反应那个家伙便接着往下说,“我看他除了喝酒没别的本事。”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家伙不同意同伴的意见,“你可说错了!”
“我说错了,他还能有啥本事啊?”
“对付女人。”
“就他?”
“嗯。”
“你就看他那身膘,对付女人,说死我也不信啊。”
“不信?还记着那回在‘醉仙楼’吗,一宿他收拾了五个,你去打听!”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司机听着听着扑哧笑了。
“你笑啥呀?”
“我没笑啥呀!”
“你笑我呢?”
“我笑你干啥?”
后边的家伙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在“醉仙楼”喝多了的暴兴东差点把自己和几个弟兄当女人收拾了的事,“你骂我呢!”
“好了。”看看车进了俱乐部的后院,泽叔提醒了一句。
一行人从后边的特殊通道进入俱乐部。
第九卷 第十四章
那个胖得和头猪没有什么区别的家伙正抱着两个小妞滚在沙发上亲热,那两个小妞就跟两根豆芽菜没什么两样一左一右地夹在他的胳肢窝下。
见泽叔进来,暴兴东努力地想站起来,但没能成功。
两个小妞慌忙站起来,并帮那头猪站起来。
暴兴东朝她们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你们先到外边等着,完事我叫你们啊。”
两个小姐朝泽叔鞠了躬退出来。
泽叔的保镖左右检查了一番,也退了出去。
暴兴东把雪茄送到泽叔面前。
“你来吧,我戒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天。”
“是吗?这可是最上等的哈瓦那货?很难弄到的。”
“我知道。”
“真不用?”
泽叔示意他坐下,自己坐在他稍远一点儿的地方。
“我还想讨你个欢心呢!”
“我心里有数。”
“那我也不抽了。”暴兴东把雪茄收起来,费好大劲往泽叔身边挪挪。
“张副总司令有什么意见?”
暴兴东喝了口水不,叭嗒叭嗒嘴,“少帅原则上同意你联合起来对付他的想法。”
泽叔对这话可不满意,说这话的人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他认为现在就用军事手段值得好好研究。”
“除了军事我们还能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少帅也正为这个事伤脑筋。”
“他跟你说没说为什么反对军事手段?”
“他说的很明白,并且要我跟你讲清楚他的意图,以免发生误会。”暴兴东扭头等泽叔的意思,看让不让他说。
“嗯!”泽叔示意他说下去。
“少帅认为,从纯军事技术上讲,现在即使我们所能联合起来的力量都走到一起,能否真正打败他都是个未知之数。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以总统手里的军事力量不是我们任何派系所能匹敌的。就算我们联合起来,也只是多少占点儿优势。关键问题是谁能统一指挥得了联军啊?没有一个统一指挥的军队其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何况个人有个人的盘算,胜了好办,争功谁都唯恐落后,败了呢?所以少帅认为以军事手段打败总统是不太现实的事。”
泽叔承认他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更重要的是,少帅认为如果我们有统一的指挥,如果我们个个同心对敌,那后果可能更可怕。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副总司令是怕为人所乘?”泽叔考虑了一下说。
“不错。”
“他担心共党。”
“这是其一。”
“日本人。”
暴兴东点点头。“少帅跟我说的非常明白,真要是杀成一场大战的话,必为日本人所乘,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事。因此少帅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
“少帅说我们自己怎么打都可以,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外人捡了便宜。”
“副总司令说的有道理。”
“因此少帅希望能想了一个更妥善的办法出来。”
“如果不以武力相逼,他还怕什么呢?”
“少帅希望总统能主动体面地下台,可这是不可能的事。”
“哼,和梦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只能联合地方实力派系,鼓动全社会力量制造巨大的舆论压力,要求总统下台。”
“这听起来好象很美妙。”
“他认为这是切实可行的。”
“以什么名义?丢了东北三省都没能伤他一根毫毛,还有什么舆论能伤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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