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益民闭上眼好久才说:“那是阿健说得算的事,我说了不算。”
“您认为他会怎么回答我?”
“他是您的人。”吴益民已经不能说过长的句子。
“他是您的姑爷,说什么也得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吧?!”
“我没有那份福气。”
“也就是说这事您不准备参与意见。”
“是。”
“只要您这个当姥爷的不反对,我这个爷爷可就当成了,毕竟阿健是我的人,他绝对不会违背我的意思。”
“恭喜您。”
“谢谢,孟雄兄,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这样,您有什么为难着窄的事,求求我,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谢,谢谢!”
“那就再见吧。”
吴益民这次连摔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扔下电话,一头栽到桌子上。
左右忙围上来抢救,七手八脚地抬到沙发上,一大口血喷出来,吓得人赶紧叫救护车。
谁知喷出这口血后,他反倒醒了过来,推开众人,挣扎着坐起来,站起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说:“没事,他们想气死我,没门,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也打不倒我,打不倒。”
泽叔随后给江海洋回了电话。
“吴市长真的很激动。”
“哥,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就是老天着顾他,要不然他会死的很难看。”
“我会为他祈祷。”
“哈哈哈。”
“哈哈哈。”
第八卷 第十三章
医院特意为小小安排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套间,并且为看护的家人也安排了一个房间。
外勤部的几名弟兄把守在走廊上。
云姨,小小的母亲,阿玉,王妈,秋千,能来的女眷都守在小小的床边。
几名医生护士也来来回回地忙着。
小小拉着阿健的手。
“你别走。”
阿健轻轻地拍着小小的手,“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其他人看了这情景,真的都很感动,尤其是小小妈。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都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要是就一个呢?”
“那就明年再生另一个。”
“嗯。”
“你好好睡一会儿吧!”
“嗯,你可别走。”
“不走。”
小小刚睡着,秋千便进来请阿健出去。
走出小小的房间,阿健问:“有事吗?”
“姑爷,有个姓钱的找您。”
阿健到走廊上一看,是钱炜华。
两个人走到一个没别人的角落里。
“林总,锦华那边怕是撑不住了。”
“怎么个情况?”
“方觉已经用毒品控制了他。”
“毒品?”
“是。”
“方觉也太卑鄙了吧。”
“现在基本上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了。”
“那就麻烦了。”
“您还是想个办法吧。”
“让我想想。”
阿健思虑良久,“看来我们只有去请示泽叔,由他请警备司令部出面干预此事了。”
“张总那件事,警备司令部已经担了嫌疑了,这次他们会管吗?”
“他们必须得管,一条线上的两只蜢蚱,他们可能不管吗?”
“那得尽快。”
“我马上去。”
“姑爷,小姐醒了,在找您!”阿健刚要走,秋千在套房门口喊。
阿健只好回到小小身边。
“你干什么去了?”小小问。
“我去了卫生间。”
“噢,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走的话也得你批准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了?”
“就在你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
“如果我一辈子都躺在这张床上,你一辈子都这么说话吗?”
阿健想了想,不禁乐了。
“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要是一辈子都躺在这床上,你会是什么样!”
“我会是什么样?”
“我还没想好呢。”
“你不说。”
“我真没想好呢,想好再告诉你。”
“我知道你在骂我。”
“没有。”
“没有?没有你会不说。”
“我说了我没想好呢!”
“没想好你会笑?说,说!”
“我只想到一半,剩下的没想呢,你要是听的话,我就说到我想的地方,好吗?”
“说。”
“我在想,要是你一辈子都躺在这产床上,那你得生多少孩子啊!”
“你说我得生多少孩子啊?”
“我没算完嘛,你也知道我算术学的不好。”
“怎么算的,我帮你接着算。”
“我想,就算你十天生一个,活到一百岁,得生多少孩子。”
“你算到哪了?”
“我算到一个月生三个。”
“接着算,一年呢?”
阿健翻了翻眼睛,“一个月三个,一年十二个月,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十六,对不对。”
“是,那活一百岁呢?”
“你年二十四,还有七十六年,对不对?”
“是,多少?”
“一年三十六,七十六年,三十六乘七十六,这个数太复杂了,我算不出来,秋千,你给算算。”
“不行,就得你算。”
“那给我找个纸笔,要不我算不出来。”
秋千笑嘻嘻地给找了纸笔。阿健瞪了她半天。
秋千也不理他,倒是催,“姑爷,您快算吧,小姐在等着呢。”
阿健只好伏在床头柜上,吭吭吃吃地算,好半天也没有个结果,纸倒用完了。
“你看,我真算不出这个数。”
“给他再找纸,多找点儿,啥时候算对了,啥时候拉倒。”
“我真的算不出来。”
“算不出来就在这儿算,哪儿也不能去。”
听这话,阿健便问,“我要是算出来了,你让我出去?”
“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算,我算。”阿健便又吭吭吃吃一会儿,算出个数来。看着这个数,他又笑了。
“多少?”
“你自己看看吧。”
“你这个坏蛋,要让我生二千七百多孩子,你骂我。”小小揪住阿健,一顿粉拳,打得满屋子人都笑了。
“小小,当心孩子。”小小妈提醒道。
“噢。”听这话,小小才放开阿健。
“这回你得让我出去了吧。”
“出去干啥呀?”
“我有点事。”
“不行。”
“求你了。”阿健抱拳作了个揖。
“不行。”
阿健只好看着岳母。
“小小,阿健有事,就让他去吧。”
“不,我让他陪我。”
“这么我人陪你还不行。”
“不行。”
“别闹了。”
看着阿健苦着脸哀求的样,小小“扑哧”乐了。
“那我就走了啊!”
“早点回来。”
“是。”
吴益民终于乱了阵脚。
几十万人的罢工大军,十几万人的游行队伍,几万人的静坐人群,谁还能坐得住阵呢?
“市长,你看。”有人指着外边静坐的人群喊他。
吴益民走到窗口,一条大大横幅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打倒吴益民”。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天旋地转,左右扶他坐下。
“叫方觉把他们都给我赶走,赶走!”
“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人可用了。”方秘书说。
方觉动用了所能动用的警力仍于事无补,社会秩序大乱。
要求增加警力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地打到市长办公室里,吴益民最后只好命令不再接电话。
“市长,我们是不是跟巡捕房商量,借些巡捕来救救急?”
吴益民也顾不得许多,有主意就当成救命稻草,没等这个建议说完,便打电话给租界当局求援,但叫他绝望的是美英法租界当局拒绝了他的请求。
吴益民知道自己投入日本人的怀抱,美英法是非常不满的。
“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市长,向南京求援吧。”
“好吧,向南京求援。”
但南京方面的回答更叫他绝望。
南京此时几乎全部的兵力都在与共产党周旋,也抽不出一点力量来支援上海。并且南京要求上海尽快稳定住局势。
有个与吴益民关系不错的大佬警告说,南京方面已经准备动上海市政府。
“上帝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吴益民不禁仰天长叹。
第八卷 第十四章
阿健问明白泽叔在总部后,驱车直朝总部来。
叫阿七他们等在下边,一个人上去。
“生了?”一见阿健进来,泽叔便问。
“还没有。”
“怎么不守在小小身边?现在她需要你。”
“有个情况必须请示一下。”
“对于你来说,现在有什么事能比小小生孩子更重要吗?”
这句话把阿健问楞了。
“有什么事,快说,回到小小身边去。”
“是这样,炜华发现方觉已经利用毒品控制了锦华,现在他们问什么锦华就会告诉他们什么。”
“确定了。”
“他不会把猜测汇报上来的。”
泽叔想了想,“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没有办法,才来请示您。”
泽叔思虑良久,盯一会儿儿子,再盯一会儿红狼,又盯一会儿阿薇。
“我看这事我们来想办法,让阿健先回去吧。”阿薇说。
“就这样,交给我,你马上回去,回到小小身边去。”
“是。”
“生了告诉我。”
“是。”
阿健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的,小小正焦急地等着他。
“小姐,姑爷回来了。”守在门口的秋千见阿健上楼来,抢着报告。
“你可回来了,怎么这么半天?”小小拉着丈夫的手柔声说。
阿健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感情。“看来我们是真的连在一起了。”他想。
“怎么不说话?”
阿健紧紧地握住妻子的手,“少说点话,好好休息。”
“那你说,我听。”
“好吧。”阿健便东一句西一句地给妻子讲些不着头脑的故事。
小小在丈夫的故事中睡着了。
泽叔同红狼、阿薇商量了一下,便打电话给警察局的张局长。
曾锦华已经完全给方觉控制了,从精神上。
“给我打一针。”他企求道。
“说点儿东西,说点儿我就让他们给你打一针。”
“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求您了,给我打一针。”
“曾总,您是‘盛大’的执行副总裁,不能就知道这么一点东西吧。”
“您给我打一针,让我想想。”
“哼,曾总,您还是想好了告诉我,再打针,好吗?”
“我真的想不起来呀,我难受死了,求您,求您。”
“我可不能再上您的当了,那次先给您打了针,结果一舒服您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会杀了我的。”
“这个您可以放心,有我的保护,谁都别想碰您,我当您的保镖,还不放心吗?”
“方局,求您了,给我打一针,打一针,打一针,我什么都说,行吗?求您了。”
“不行,您最好马上跟我说,不然,我有事一走,您就得等明天再见我了。”
“别,别,方局,您给我打一针,我一定能想起有价值的东西,明天告诉您,怎么样?”
“您又开始骗我。”
“我要是骗您,您是有办法的,对不对,给我打一针,就一针。”
“您要是不说,我可走了。”方觉假装站起来。
“您不能走,不能走,您一走,他们就都不理我了,我会死的。”
“您要是知道这个理儿,就跟我合作,懂吗?”
“我懂,我懂,让我想想。”曾锦华努力控制着自己给毒瘾折磨得七零八落的精神,努力想着方觉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费了好大的劲,他终于找到了一些大概可以换来一针的宝贝。
那是几个把毒品、军火走私与‘大中华’联系在一起的有力证据。
其中还包括银行与其它几个公司最重要的联系人。
方觉如获至宝,心里的喜悦几乎流露到了脸上,但他还的控制住的自己,只是微微地点点头。“行了,就给你打一针,舒服的时候再想啊,还有明天呢。”
“谢谢您,谢谢您。”曾锦华作揖打躬。
方觉走出监室,对等在外边的两个医师点了点头,“打一针。”然后转身出去,忙不叠地去主子那报告。
他绕过游行静坐的人群,进了市府大院,进了市府大楼,进了市长办公室。
等着他的却是怒气冲冲的市长。
还没等他汇报,吴益民暴跳着指问他,“你是怎么搞的,啊,他怎么会死?”
“怎么了?谁死了?”方觉丈二和尚,真的摸不到头脑了。
“曾锦华死了,死了。”
“什么,曾锦华死了,他怎么会死,我刚从他那儿过来的。”
“就在你进门之前,就在你进门之前。”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们打电话来找你,说曾锦华在你离开后就死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哇,他交待了些重要的证据,我马上就来向您报告,我没对他做什么呀?”
“那他为什么会死?”
“我立刻去查。”
“我还能相信你的调查吗?我现在要调查的是你。”
“市长,您难道怀疑我吗?”
“难道你还不值得怀疑吗?啊!最重要的证人死在你的心里,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
“这里边有人在捣鬼,您相信我一定能调查清楚,您必须相信我,相信我对您的忠心。方秘书,您说一句话。”方秘书只能漠然,方觉拉住吴益民,“我朝着太阳发誓,如果我方觉对您有二心,天诛地灭,天诛地灭。”
“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怎么会出这种事,这是我们能掌握的最重要的证人,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这里有他的供词,我们可以抓到更重要的证人,这个您可以放心。他死,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从他的死,我们可以找到内奸,肯定是出了内奸了,要不然好好的他怎么会死。”
“你马上去查这个事,一定给我查清楚,是谁混在我们内部。”
“是。”
方觉灰灰如丧家之犬,夹起尾巴往回赶。怀着满腔的忿恨和恼怒。
方觉没能进了办公室。
因为他的办公室那层楼给骂骂吵吵的一二百人死死地堵住。
“出什么事了?”他不解地问。
“找您呢,快走吧,怎么还回来?”一个知情的警察告诉他。
这时他才感觉有些不妙,可晚了。
有些人已经发现了他。
“那个太监在这儿,打死他,打死他。”
那些人象马蜂一样呼拉扑了上来。
方觉连忙往楼下跑,哪还跑得了,楼下的一些人也围过来,处在二百来人的核心,方觉就是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化也施展开,仇恨的拳脚雹子般落在他身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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