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喜好奢靡,用黄金做床对他来说,可以说正是投其所好。听殷仲文说完,顿时龙颜大悦。
殷仲文摇了摇头道:“这只是第一步,要想彻底扫除皇宫的妖气,必须得请高人才行,臣斗胆,在知道皇宫闹鬼之后,就私自重金聘请了一位法术高明的道长来给皇宫驱鬼,臣已经把他带来,现就在宫外,用与不用,还请陛下定夺”
其实请高人来驱鬼的想法,桓玄早就有了,只是他身为帝王,这种事怎好自己开口。却没想到殷仲文竟然已经替他想好了。
不由“哈哈!”大笑道:“好。。。仲文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快!快请法师来给朕的皇宫驱鬼,此事若成,朕一定重重有赏”
殷仲文从进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卞范之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似的。而对于臣子间的明争暗斗,桓玄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也就假装不知道。
眼见皇帝如此宠信殷仲文,一旁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卞范之不由心中暗恨,这叫他妈什么好主意?老子随时都能想出十个八个来。姓殷的,现在且容你猖狂,看你能笑到几时?
此时被软禁在永安宫内的路强还不知道他闹鬼的计划已经成功,仍在进行着他的减肥大计。
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赵休的药水起了作用,短短的十余天时间,已经让路强有如脱胎换骨一般。身上的肉虽然还是不少,却不再是从前那种软绵绵的肥肉了,已经逐渐在向强劲的腱子肉发展。
每天先在殿内小跑几圈热热身,然后就是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等一系列后世最科学的健身方法。
路强这套健身方法,把身俱高深武功的赵休都看得莫名其妙,不过看过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陛下这种锻炼法的效果,同时心中也不无怀疑,陛下这是在那学的?自己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也没见陛下跟谁学过啊!
路强是没心思跟他解释的,今天练得起劲,干脆脱掉外衣,光起膀子来。
这十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身边这几个女人对他的侍候,现在晚上睡觉,要是没人给他宽衣,他倒不习惯了。
对于路强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王神爱包括赵休等人从开始的大惊小怪到现在,都已经习惯了,知道劝也没有用,他们这位陛下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自己认准的事,谁说也不管用。
路强每天倒也不是一味地疯狂减肥,闲暇之余也会让王神爱教他写写字,然后叫过四个小宫女,给她们讲一些她们认为稀奇古怪、却又非常有意思的故事。
现在的路强在四个小宫女心中,即是主子也更像一个宽厚的大哥哥,有路强在,她们都不像从前那样怕赵休了。
就连两个小太监也改变了从前的想法,知道皇帝已经变回正常人并不是鬼后,侍候起来更加的用心。同时在赵休的严嘱下,几乎很少踏出宫门,对皇帝的一切事情更是严格保守秘密。
现在的永安宫,可谓是一团和气。
路强知道减肥是个坚持的活,所以每天也只是适当地锻炼,免得真伤了身体。他也很欣喜自己这些天的变化,他现在正琢磨要不要让赵休教他点功夫。这是冷兵器时代,靠他前世在街道上积累的打架经验可不行,必须得学些这个时代的拼杀技能才行。
想到这,路强才发觉,赵休早上就出去了,现在天已经过午,他竟然还没回来。
因为闹鬼的事始终围绕着永安宫,所以守卫都离得远远的,赵休他们进出也更加的方便。
今天的练习科目已经结束,该休息了。
见路强坐回床榻上,王神爱立刻乖巧地过来他擦拭脸上和身上蒸腾的汗水,现在这种事都是她自己动手,从不假手旁人。
对于丈夫越来越强健的肌肉,王神爱也是越发的爱不释手,弄得每天晚上睡觉,路强都得用超强的毅力忍受她的骚扰,不过路强知道,他的人间大炮早已备战到了极限,很快就要忍不住发射了。
汗水擦完,一旁的春兰、冬梅立刻给路强披上衣服,几个人的这种配合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又随意。
“夫君,那个白狐的故事实在太好听了,再讲一遍好吗?”
王神爱已经习惯对丈夫的这个称呼,同时路强对她的宠溺也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长期压抑的少女性格正被一点点的释放出来。
路强亲昵地刮了一下王神爱精致的瑶鼻,正要说话,却见赵休推门走了进来。于是笑着对王神爱道:“一会在给你讲,先让老赵给我讲讲他又得到什么消息了?”
尽量打听朝廷内外的动静,这是路强交给赵休的任务。干这种事情,没人比赵休这个皇宫的地头蛇更合适了,他就不信桓玄那么得人心,一个反对他的人都没有。
却见赵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来到路强面前施礼后,才道:“其实老奴听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主子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你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什么消息?快说”
路强亲切随和,身边的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感应,说话都不那么拘谨了。
赵休又施了个礼,笑眯眯地道:“主子恕罪,老奴刚刚听说,桓贼请了个道士,正在皇宫四处捉鬼”
正文 第十一章 皇城禁地
更新时间:2014…9…8 9:28:46 本章字数:3549
一袭宽大的道袍,前胸和后背分别绣着太极和八卦阵图,身材高瘦,长须及胸,行动间如行云流水,细长的双眼半开半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单看这卖相,绝对够称得上是高人了。
看了殷仲文请来的这位高人,桓玄大为满意,当即就表示,只要驱鬼成功,就加封这位名为天松道长的高人为国师,并在京城为他建道观,准许他传教收徒。
神仙也是人啊!听到皇帝的承诺,天松二话不说,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地干起来。他先是在皇宫内转了一圈,询问了一些闹鬼的细节,最后又来到被宫人视为禁地的永安宫。
捏着指头盘算了一番,嘴里也不知嘟囔了些什么,随即就见他脸上显出一丝冷笑。
一旁跟着的殷仲文跟着老道身旁一通转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现在眼见天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刻喜道:“道长可是有了驱鬼的办法?”
“哼!我当是什么厉害的妖魔,不过是一群不识天命的孤魂野鬼罢了,大人放心,只要按着贫道说的做,保管还陛下一个清静的皇宫”
殷仲文要的就是这句话,忙道:“道长请说,都需要做什么?本官这就去准备,对了,道长可是已经识破了这鬼的真面目了?”
天松故做神秘地一笑道:“大人说这皇宫从前是何人的?”
殷仲文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天松的话虽没有说透,不过他还是立刻就明白了这鬼为何物。
正准备接着问还要准备什么,忽见卞范之带着大批侍卫涌了过来,在卞范之身边还有一个相貌儒雅的年轻人,殷仲文认得这个人,知道那是已经被桓玄贬为石阳县公的司马德文、废帝司马德宗的亲弟弟。
正如卞范之看不上他一样,殷仲文也十分瞧不起卞范之,这家伙仗着是跟在皇帝起家的元老,就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现在司徒王谧和一些朝中的官员,已经勾搭上殷仲文,正研究怎么搞掉他呢!
当下冷冷地道:“卞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没看到本官正在与道长商讨如何驱鬼吗?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
对于殷仲文,卞范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轻蔑地撇了他一眼,抬手遥拜了一下金殿方向,道:“不巧了殷大人,本官也是奉陛下之命,送平阳县公与平固王见面的”
送司马德文与司马德宗见面,是在殷仲文进殿之前就定下的,而后桓玄只顾着高兴,就把这茬忘了,不过卞范之可没忘,如果能用司马德文试探出废帝到底有没有变化,那他的功劳可就大了,所以他出宫之后,马不停蹄地从司马德文的府中把他带出来,就直奔永安宫而来。
如果废帝还是那个白痴,就一切都好说,卞范之会借机向桓玄进言,送废帝出建康,交由地方看管。反之,那就要琢磨是不是直接就将废帝弄死了,免得他在皇城兴风做浪。
殷仲文素有学识,皇宫闹鬼,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问题出在废帝身上,不过这种话他当然不敢乱说,深谙溜须拍马之道的他还准备借此机会,进一步得到桓玄的青睐,所以就派人找了个据说很有法力的道长来驱鬼。
不过让殷仲文和卞范之都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心中竟然揣得都是同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废帝赶出皇城,只可惜这俩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也就有了现在一起争功的场面。
眼见两人都没有相让的意思,天松突然道:“殷大人,贫道断言,这恶鬼就潜藏在这永安宫中,所以贫道打算先进去察看一番,殷大人可立即派人在这宫门外搭建起一座祭坛,待贫道回来之后,就可开坛施法,驱除恶鬼,不过大人一定要记住,祭坛一定要高过这永安宫,不然恐无法降服这恶鬼”
对于天松的要求,殷仲文当然要奉行不误了,不过那么高的祭坛,而且现在也已经是下午,要想在短时间内搭建完成,怕也有些难度。
似乎知道这有些让殷仲文为难,天松伸出手,掐指煞有其事地算了算,突然脸色一整,道:“今夜有贫道在,恶鬼不敢出来,不过明晚为大凶之夜,祭坛一定要在明日午时前搭建好,不然恶鬼成煞,贫道怕也无能为力了”
天松的话已经说到这,殷仲文如果还在这里同卞范之赌气,恐怕桓玄也不会护着他了。
当下殷仲文恨恨地瞪了卞范之一眼,然后转身去安排搭建祭坛的事了。
卞范之看了天松一眼,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这个道士在有意帮他。
这四周还有殷仲文的人在,卞范之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天松有所表示。挥手示意手下将永安宫的门打开。
此时虽然刚刚一月,不过冬天的脚步似乎已经离建康越来越远,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而那场几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也早在桓玄登上帝位当天就停了下来。
融化的积雪把地面弄得泥泞不堪,别的地方有人打扫还好说,可永安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倒也不是说这的宫女和太监们懒惰,而是路强为了营造那种阴森的气氛,刻意没有让他们打扫。
此时随着宫门大开,放眼向里面望去,好一片凄凉的景象。
孤树上落下的枝叶随着冰雪的融化裸露在空气中,落下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四处散落着,好像很久都没有人经过似的。
除了正中间的殿堂的门窗还算齐备外,其他房舍的门窗几乎都已经破败不堪,此刻正随风“呱嗒、呱嗒”地响着,更增几分诡异的气氛。
十天前地面还有积雪,也看不出什么,所以卞范之也没觉出什么不对,现在见到这副景象,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记得废帝进来的时候,是有几个宫女太监跟着的,怎么现在一个都看不见?莫非。。。
卞范之不敢再想下去,本来就胆子不是很大的他,却也不敢再向里面走了,而他后面的侍卫们更是不敢前进半步。这些平时杀人不眨眼的武士们,怕起鬼来,并不比女人强多少。
幸好这还有个废帝的兄弟,废帝要是真变成厉鬼,就先拿他兄弟开荤吧!老子跟在后面,也好随时逃走。
卞范之想到这,招手叫过司马德文,道:“陛下开恩,准许你们兄弟相见,快进去看看你兄长吧!”
关于皇兄变成厉鬼的传言,司马德文也已经有所耳闻,这对于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来说,难免也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想,兄长即便是变成厉鬼,应该也不会对他这个亲兄弟怎么样吧?
“不知是那位大人光临永安宫?老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就在卞范之扭头与司马德文说话之际,老太监赵休突然不知从那冒了出来,再配合他那特有的阴测测的语音,差点没把卞范之吓趴下。
“哎呦我的妈呀。。。什么玩意。。。”
幸好有手下人及时扶住,不然卞范之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
随着卞范之的惊叫,来不及细看的侍卫们也呼啦潮退了下去,许多人甚至把手中的刀剑都丢下了,这也把司马德文和天松老道突显出来。
其实很多人都认识赵休,而且平时也没觉得这个老太监有什么可怕,只不过在今天这种氛围下,众人又被那个谣言弄得极度紧张,再有卞范之突如其来的那么一喊,顿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老太监赵休还是那副样子,浑浊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又好像什么都能洞彻清楚。
对着司马德文躬身道:“原来是琅琊王到了,我家主人一直都很好,琅琊王可是要进去探望?”
司马德文原来的爵位就是琅琊王,不过现在已经被桓玄贬成石阳县公了。
里面的情形实在有些诡异,不过这也没有阻挡司马德文对兄长的关切。点头道:“那是一定的,还烦劳公公在前领路”
赵休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司马德文犹豫了一下,随即快步跟在赵休身后向里面走去。在他身后则是驱鬼大师、老道天松,至于别人,却没有一个敢踏进门去。
听到后面有两个人跟进来,赵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却也没说什么,仍旧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而就在此时,更诡异的场面出现了,只见原本已经被打开的宫门,突然无风自动,仿佛有两只无形的大手“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一来,宫里宫外顿时变成了两个世界。卞范之及其手下们再次惊叫一声向后退去。
恐惧已经让卞范之忘了此行的目的,忘了没有人在司马德文身边跟着,怎么能知道废帝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过现在就是借他两个胆子,恐怕他也不敢打开宫门走进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司马德文也吓得不轻,就在他腿一软,将要坐在地上的时候,天松突然出手扶住了他。
天松冷冷一笑道:“雕虫小技,就这点本事也敢装神弄鬼吗?”
赵休此时也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原本浑浊的眼睛仿佛突然化做一支利箭,直刺天松。
天松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毫不示弱地回望着赵休,不过两人却都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要说最遭罪的当然要数司马德文了,夹在两人中间,这二人虽没有任何动作,但他们之间却仿佛有刀光剑影一般,压得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司马德文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