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居正说得严肃认真,那副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的姿态十分滑稽,惹得薛诗涵轻声一笑,洛鸢脸色也是好看了不少。
“休说这些废话,那客座西席,我便只问你一句,你方才在骂谁?”石俊眯缝了一下眼睛,伸出食指指着秦百川,厉声斥道。
“随便说着玩,并无所指。”秦百川只是觉得“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对仗比较工整而已,还真没有辱骂他的意思。此时石俊声音提高了八度,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注意到了这里,里里外外已有不少人围观,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则,秦百川微微欠身,算是表达了歉意。
“随便说着玩?”秦百川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石俊见周围人越聚越多,他倒是来了精神:“薛夫子对你推崇备至,想来你也是有大才之人,说话做事肯定必有深意,又岂能是说着玩?”
秦百川果断闭嘴,这货说的话他听不太懂。
“撇开三大书院的身份,我石俊敬佩薛夫子的才学,决不允许有些不学无术之徒在她的身边滥竽充数,影响她光辉的形象!”石俊骄傲的扬起头:“这些年我虽学习的是社稷之论,但是对诗词歌赋也有所涉猎,你既然是清风书院的客座西席,对这些总该不陌生!”
“又要比试诗词啊?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秦百川懒得开口,严大公子连连摇头,显然是看出了石俊的用意。
“石先生,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石俊言语之间隐约表达了一些爱慕之意,薛诗涵也不知道为何,似感觉生怕秦百川误会一般,急忙开口。
“薛夫子,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前几年我是学生,你是夫子,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我刚才说过了,书院比试结束,我便是江山书院堂堂正正的先生,这岂不是天造地设的良缘?”石俊做出一副痴情的模样,恨恨的道:“若是这个客座西席本事胜过我,我也认了,可他明明只是油嘴滑舌之徒,凭什么做你的知己?莫要被他骗了!”
“哗!”
听说那个什么客座西席竟是薛夫子亲口承认的知己,周围人群瞬间便炸开了锅,在这个年代,知己总有些特别的味道。一道道目光在秦百川、石俊、薛诗涵三人身上来回流转,显然把这场面当成了是三角恋。
薛诗涵也被闹了一个大红脸,之前说那种话完全是跟洛鸢斗气,现在好了,就好像隐私被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薛诗涵都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不过,事已至此,薛诗涵退无可退,只能选择面对:“秦先生是我的至交好友,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薛夫子,你这样执迷不悟很危险!”石俊骄傲的扬起头:“我用了六年的时间在江山书院完成从学生到夫子的转变,这在三大书院历史上前所未有!说句托大的话,唯有我的才学,才有资格成为你的知己!”
“我次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严居正睁大了眼睛,他忽然发现,论脸皮,论吹牛逼,好像这个石俊比自己还要厉害。
薛诗涵毫不掩饰的厌恶,凌天兆也是满脸不屑,你石俊就算胸有万千之策,可做人做事实在有点脑残,估计读书都读傻了,别说你还不是书院夫子,就算真成了夫子……丫的,这些年追求薛诗涵的夫子还少么?
“石先生的经历在三大书院的历史上的确堪称传奇。”石俊目光灼热,薛诗涵不得不开口:“可学问归学问,才华归才华,所谓知己是无需开口便能明白对方心里所想,那是一种难言的默契,跟学问,才华都没有任何关系,纯碎是一种感觉。”
“在下不才,偏巧能理解你的这份心情。”石俊正色点头,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哦?”薛诗涵被石俊闹得有些心烦,闻言挑眉一笑,道:“那你便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很简单。”薛诗涵的表现看在石俊眼里无疑是给了他表露心迹的机会,石大先生笑容满面,环顾了一圈众人方才笑道:“薛夫子心里认为在下过于狂妄,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对你的爱慕表现的如此直白,应该含蓄一点,再含蓄一点,甚至埋怨在下不知进退。”
或许在外人看来石俊跟薛诗涵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此石俊这番话说出去之后倒是有一部分人鼓掌附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毕竟这种场合,出现公开求偶神马的事情也不算出格。
“我虽能看明白薛夫子的心事,可夫子却未必懂我。”薛诗涵已经被这货的无知、无耻冲击的说不出话来,偏偏石俊大言不惭的道:“在下故意这般,就是要表现出狂妄,甚至要引起旁人的嫉恨!我也正是想通过这番态度告诉其他对你心怀不轨之徒,为了薛夫子,纵然背负天大的骂名,石某人在所不惜!”
石俊这番话说得也算是坦荡,周围掌声雷动为他喝彩助威,薛诗涵脸色如同火烧,狠狠地咬住银牙,生怕一个按捺不住指着石俊的鼻子破口大骂。倒是洛鸢看到了薛诗涵的尴尬,抿嘴笑道:“薛夫子啊,石俊石先生对你情真意切,要我看也是世间少有。纵然你名声在外,可也终究是个女子,你可别错过机会啊。”
“洛管事不愧是商贾精英,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关键。”石俊对洛鸢竖起了大拇指,脸上一片赞许之色。
“人生得一知己极难,小女子的确不能错过机会。”本来薛诗涵就已经处处被动,洛鸢还在这趁火打劫,一股怒火从心头而起,薛诗涵款款迈步来到秦百川面前,一双美眸盯着他的脸,一言不发。
薛诗涵的举动让洛鸢顿生警觉,下意识的道:“你要干什么?”
“秦先生,我就只问你一句,前晚我们一起游玩,你对我说得那番话还算数不算?”薛诗涵声音不大,可却恰好让周围的全部听到。
“混蛋秦,你对她说了什么?”薛诗涵的神情中带着幽怨,而且说话含糊其辞,很容易让人引发联想。尤其是洛鸢,她本来就怀疑秦百川跟薛诗涵有一些不纯洁的男女关系,一听之下登时大动肝火。
“薛夫子,你这样算计我不太好吧?”秦百川心里明白,他对薛诗涵说得无非就是他可以帮助清风书院这次比试,可薛诗涵要利用个人影响以及清风书院的一些资源扩展商业渠道,可她用这幅语气质问自己,分明就是想把他牵扯进来,转移旁人的注意力。
“我把秦先生视为知己,耐着风寒在海边等候先生,月落时分跟你乘坐同一辆马车返回安阳……这些事情你都忘记了吗?”薛诗涵断章取义,抛出几个不大不小的炸弹,指着严居正道:“这些事情,严大公子都可以作证。”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睁大了眼睛,只知道薛诗涵有无数的追求者,有些疯狂的才子为了见她一面不惜熬到天亮,何时听过薛夫子等候别人?再说了,晚上的时候同时乘坐一辆马车……我次奥,这可太耐人寻味了,她跟秦百川到底神马关系?换句话说,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不过,薛诗涵自说自话做不得数,一众人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严居正身上。严大公子很喜欢这种被人关注、重视的感觉,干咳了两声,嘿嘿笑道:“秦兄啊,虽然咱们是至交好友,可愚兄这人诚实守信,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喏,没错,薛夫子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下亲眼所见。”
“哗!”
原本众人就已经相信了几分,此时得到严居正亲口确认,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喧嚣。洛鸢眼带杀机,面罩寒霜,要不是碍于身在将军府,她真恨不能瞄准秦百川的裆部狠狠踹上两脚。石俊双眼也是瞬间血红,好像发怒的饿狼,随时准备突然发难。
“薛夫子,哥被你害死了。”周围群情激荡,秦百川咧嘴苦笑。
“大家稍安勿躁,我跟秦先生既是知己,自会相互尊重,畅谈国家大事,我以声誉担保,绝无过分举动。”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当中,薛诗涵应付这种场面收放自如,听她站出来澄清,一众人等这才又安静下去。
第203章恶犬欺虎,游鱼化龙
“我之所以向大家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秦先生才是真正能看透我心思的知己;”薛诗涵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百川;淡淡的道:“现在我问你一个跟石夫子同样的问睿磺叵壬荒愀嫠叽蠹遥淮耸蔽倚睦镌谙胧裁矗弧
“妹儿啊;你洠С源硪┌桑弧鼻匕俅ㄖ贝裂阑ㄗ樱徽飧鍪贝姆蜃佣枷械玫疤郏皇裁粗翰恢旱模淮蠹铱炊匝哿司土牧奶欤幻郑豢床欢匝壑彼稻托辛耍换褂玫米耪饷垂胀淠ń牵
秦百川算是彻底看出來了;薛诗涵想抨击石俊;可不方便开口;因此用了一招斗转星移+借刀杀人;其实无论秦百川说出了什么话;薛诗涵都可以说;哎呀我的天啊;这就是我心里所想;果然还是秦先生了解我;石俊是个屁啊;次奥;
“真的要说;”秦百川其实也看石俊不爽;既然薛诗涵创造了一个机会;他借力打力;
“说;”还不等薛诗涵说话;已受到了打击的石俊急不可耐的开口:“哼;我也想听听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客座西席有什么高见;”
“哦;好;好;既然湿撸子;;喏;对不住;俺老家那里的土话都是把‘夫子’说成‘撸子’;湿撸子别介意;”秦百川“诚惶诚恐”的对石俊呵呵一笑;舔了舔嘴唇道:“既然湿撸子非让我说;那我不客气了啊……嗯;薛夫子此时心里想的应该是;应该是;应该是……”
一众人等全都竖起了耳朵;石俊烦恼的道:“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
“喏;我觉得薛夫子心里想的应该是……湿撸子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她改还不行吗;”秦百川摊开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嘎;”
石俊当时气结;几乎当场便昏阙过去;其余人等先是有些发愣;可稍后一琢磨便彻底明白过來;有些笑点低的书生忍不住捂嘴强忍笑意;心里暗自腹诽;丫的;这哪里來得客座西席;这话说得忒阴损了一些;
怒火攻心的石俊上前一步;似想要不顾身份的去教训秦百川;可跟他一起的那个古铜色皮肤的小伙一把拉住了他;不动声色的指了指秦百川身后站着的那位瘦小的车夫;冲他摇了摇头;
“普天之下;唯先生一人是诗涵知己;”薛诗涵也洠氲角匕俅ㄕ饷匆跛穑患”黄眉唇┳撸凰睦镆簿醯猛纯欤欢郧匕俅ㄎ⑽⑿欣瘢磺嵘档溃
这回好;虽然洠в忻魉担坏κ獗硐址置魇怯辛Φ闹С至饲匕俅ǎ灰恢谌说热济靼坠齺恚坏眠郑槐疽晕『脱Ψ蜃邮橇角橄嘣茫粵'想到那家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等着看笑话吧;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石大先生脸色惨白;不敢对薛诗涵发飙;在同伴的提醒下也不敢对秦百川动手;唯有指着鼻子将怒火发泄到洛鸢所代表的锦绣山庄身上:“我早有耳闻;你们锦绣山庄都是女人做主;人前端庄贤淑;人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唯有这样的商贾;才能培养出姓秦的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
“湿撸子;你与薛夫子怎么回事外人不得而知;秦百川也不过是信口猜测;你作为读书人;为何要出口伤人;”洛鸢当时便跳了出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锦绣山庄堂堂正正;所赚的每一分银子都正大光明;哪里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这便去告官;告你一个诽谤之罪;”
“洛鸢;我念你是柔弱女子;之前不跟你一般见识;可你也别欺人太甚;”石俊被怒火冲过了头;对谁都满是敌意:“锦绣山庄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为了哄骗银子;你洛鸢命人将画像绘在马车之上;利用姿色哄骗他人;简直是无耻之极;再有;你们的大庄主;据说江陵第一美女什么溪;为了骗萧家的银子;这几年都跟萧雨牵扯不清;恐怕早就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放屁;”洛鸢瞬间便如发狂的母豹;
“洛管事;息怒;息怒;”石俊也是找死;当着秦百川的面讽刺瞿溪;他这个做相公的岂能容忍;不过;在将军府这种地方秦百川也不太好动手打人;浅浅一笑;道:“湿撸子这等人是发育不完全;大脑具有缺陷的弱智;进化不彻底;跟癞蛤蟆相互结合;大便堵住了嘴巴;一张嘴便喷出屎尿;每天智商退化三次;大颂历史上最恶心的垃圾;用來擦屁股都觉得恶心;他的十八代祖宗在阴曹地府都靠着卖肉为生……哎;洛管事;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原本洛鸢还因为他拦着自己不高兴呢;可秦百川这番话一出;洛鸢当场就蒙了;跟秦百川朝夕相处的洛鸢尚且如此;更别说薛诗涵、凌天兆以及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了;尼玛;这是骂人吗;
严如玉也是目瞪口呆;这家伙的嘴巴比想象的还要阴毒;这番话要是被放在自己身上;严如玉估计自己得被活活气死;唯有严居正一个劲儿的摇头:“秦兄之前得到的那部文集果然是稀世珍宝;连这等语言都能组织出來;佩服;佩服;”
“宁肯油锅烹;别招秦先生;宁愿过刀山;莫惹秦百川;”唯一不觉得意外的倒是只有猴子一人;眼看着石俊被气得当场翻了白眼;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既然你是清风书院的客座西席;说话最好放尊重些;别辱洠Я怂刮模弧备∫黄鸬哪俏还磐羯男』锓鲎∈。灰槐咂娜酥校灰槐呃渖浅猓骸霸诮莶坏萌魏稳巳鲆埃灰乔胤蜃又疵圆晃颍槐鸸纸垦锊豢推弧
“秦先生;这位湛扬公子是原岳翔元帅手下先锋;湛厉将军的儿子;别看他尚年幼;但是在将军府的声望跟韩春生在清风书院差不多;也是天兆想要拉拢的对象;莫要跟他一般见识;”薛诗涵意识到事态有些要超出掌控;急忙低低的对秦百川说了一句;
管他什么湛扬;秦百川从來不放在心上;可薛诗涵既然开口他也不太好不给面子;冲着猴子打了一个眼色;猴子马上会意;开口道:“湛扬公子;事情來龙去脉你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只是一个玩笑;可却有人抢先出口伤人;”
“锦绣山庄虽只是一个商贾势力;可却也容不得外人指指点点;我家先生也只是被动的说了几句话而已;”猴子冷笑一声:“我只是个赶车的车夫;洠Ф凉椋灰膊恢廊魏喂婢兀晃揖椭凰狄痪洌唬凰彝参壹蚁壬晃疑彼遥簧辈涣巳遥晃遗偎易娣兀弧
“刷;”
三大书院的盛世來來往往的都是读书人;几乎洠嘶岬敝谒党稣庵只埃豢烧飧鐾獗砜此破胀ǖ某捣虿坏帕撕莼埃欢曳诺没谷萌诵木ㄕ剑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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