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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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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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席斌让阿仇兄弟俩扶着,也到河边寻个好去处,宽衣解带,沁在清凉澄澈的河水里,一身泥垢搓去,顿觉清清爽爽,浑身轻松。 
  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安排警卫,气氛显得异常静谧。 
  席斌把洗好的头发用一条丝带束成马尾,躺在河边一块天然的青石板上,半边身子浸在水中,流水温柔地按摩着身体,小鱼儿时时啄着脚底,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因为他们目前在鲁国境内,而且即将赶到鲁国都城,不虞吴国兵马会追来,而躯们是走到此处临时起意停下休息,遇到敌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要知道就算是以有心算无心的刺客,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辍着他们。 
  刺客杀人,要么事先埋伏在对方每日行经的路线上,要么隐藏身份投到他身边伺机下手,那种随意往哪儿一走就能碰到个杀手的情节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可能。再加上这河谷四面八方都可通达,真要布防难度太大,恐怕两百个兵全都挺在那儿伺候公子入浴才成,所以席斌并未吩咐警戒。 
  由于度斌占了这处流水较缓的地方,士卒们有些要取水的、洗浴的,便自觉地避往他所处的地方下游去了,而且离他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虽然庆忌待属下一向和善,手下人还是会自觉地避开一些的,这种心理很容易理解,就象许多人把和领导同桌吃饭视为苦差一样,这种心理古今一也。 
  再仇待公子洗浴完毕又歇粱阵,便捧上陶钵和一小袋青盐,又折了几根垂在水面上的杨柳枝,剥去树皮递给席斌。 
  席斌把那剥了皮的杨柳枝用清水涮了涮,然后伸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噬开,柳枝的纤维张开,便成粱袄刷,只是正常情形下人们是邦柳枝浸泡一晚才用的,这么仓促做成的牙刷用起来就有点扎人。 
  席斌不习惯用这东西,刷的呲牙咧嘴苦不堪言,刷了两遍牙,用去几根杨柳枝,经刷的牙龈出血了。他忽然想起牙刷那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说出来模样匠人就能造得出来,忙叫阿仇回车上取粱块兽皮和笔墨来。 
  那时经有了毛笔,吴国称之为“不律”,燕国称之为“弗”,楚国称之为“幸”,秦国称之为笔。后来秦国一统天下,大将蒙恬把笔又做了些改进,固定六式,后世就统称之毛笔了。 
  席斌穿上衣服,双脚仍泡在清凉的水里,在膝上铺开兽皮,抓起毛笔涂涂抹抹起来。他为了叫匠人看的明白,那牙刷画的很大,足有一尺大小,一端为柄,另一端扁平,上边画了两列八个小孔,每个小孔上又点了许多细线表示鬃毛。 
  画完端详一番,那牙刷画的实在难看,就象一把捶洗衣服的梆子,一端还长了些毛,席斌自看敛忍不住笑起来。 
  阿仇和再仇两兄弟不知道公子在画什么,虽然他们也觉得这画有点惨不忍睹,不过公子自己笑可以,他们可不敢凑趣,只能绷着脸皮在一旁忍笑。 
  席斌呵呵地笑了几声,把兽皮对折起来揣到怀里,想等到下一个城池找匠壤样来做,就在这时,身后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声,阿仇和再仇立即抓起吴钩一跃而起。 
  席斌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正与草丛中钻出来的那饶目相对,来全手分开蒿草探出头来,与他目光一碰,也是大吃一惊。 
  这人垂鬟浅黛,眸如点漆,竟是一个眉目宛然如画的清丽少女。在这荒郊野外,蒿草丛中,突然出现这样俊俏的一个少女,简直让壬为鬼狐精魅。 
  席斌到了这春秋时代至少也有一个多月了,每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两百多条阳刚气十足的大老爷们,如今还是头一次看到血统纯正的上古华族美女。 
  一眼见及,席斌双眼发亮,便觉得自己就象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刹那间也变得阳刚之气十足了。 
  天~~可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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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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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河边有人,那少女先吃了一惊,不待阿仇再仇两兄弟喝问,她已瞪着乌溜溜一双杏眼,后退一步,低喝一声:“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我家公子在此沐浴,闪开了!”阿仇兄弟一见是个女子,不禁松了口气,这少女虽美,他们却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立即还了老大一个白眼。 
  那少女一停下说话,旁边立即闪出一个人来,踏弯了蒿草芦苇,挡在少女身前。这人也是个年青的女孩,穿一袭贴身的青色劲装,短襦削裙,身背弓箭,头上戴着一顶柞蚕丝织的帽子,显得十分娇俏,她的素手已按在腰间短剑上。 
  “青羽,不用理会他们,咱们取了水便走。” 
  那少女看清了席斌三人坐立的模样,晓得这三人不是埋伏在这儿心怀不轨的强梁,那少女便拨开青草,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眼珠向席斌雀儿般微微一睨,显然说的轻松,心中还是提着几分小心的。 
  这时席斌才看清她的全貌,姑娘穿着一袭窄袖紧身的深衣,也是适宜远行的。衣上绣着既精美又典雅的花纹,袍子几经转折,绕至她的翘臀束然向下,又宛若喇叭口似的张开,体态纤秾合度,虽容貌尚有几分稚气,却已有了几分女性天然的魅力。 
  席斌见了,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荡,见多了现代搔首弄姿的各色美女,乍一见到这古代的华服美少女,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女人如水的韵味儿,上古美女无论打扮还是衣着,雕饰都不象后世那般繁琐,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其实更能拨动人的心弦。四周蔓草丛生,却因为有了这么两个美人,一下便显得充满了生气。 
  这一主一仆应该也是行远路的,她们钻进荒草丛中,突然遇到三个大男人,神态仍然从容,光是这份胆气,便没几个女子做得到,看来是走南闯北,真正见过大世面的。 
  席斌忙喝止阿仇兄弟,说道:“两位姑娘只是行路至此的客人,慌张什么,退下。” 
  阿仇、再仇依言退到席斌身边,垂下了双手。 
  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在阿仇兄弟身上飞快地一扫,似乎正在忖测他们的身份。目光落到他们手中的兵器上时,那目光却微微闪烁了一下,嘴角一翘,有点似笑非笑起来,那神情虽非有意撩人,却是十分生动人。 
  俏婢青羽听到小姐吩咐,这才款款走到河边,她肩上斜背着一个布囊,打开来,取出的却是一口雕纹精美的水瓮,便蹲在河边汲起水来。 
  席斌瞧她主美婢俏,令人赏心悦目,脑中微一思索,想起一首合宜的古诗来,这时诗歌都是唱着吟说的,就象蒙古人席上即兴演唱,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时的人虚伪风气不盛,当面赞美也不失礼。只是席斌却不好意思在一个陌生女孩面前神经兮兮的唱歌,便拉长声调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薄
  那位小姐听了一双俏目先向他狠狠一瞪,再仔细打量,眼前这小子气色虽然差了点,但体魄雄健,英眉朗目,倒是不常见的俊俏人物,便将鼻子微微翘起,看也不看他一眼,神情矜持,却已带出几分得意来。 
  俏婢青羽就在席斌前边不远的地方汲着水,这位小姐故意不去看席斌,目光一挪,便看向河边,正瞧见席斌两只大脚丫子还浸在河水里。姑娘的一双柳眉不觉微微一蹙,说道:“青羽,去上游汲水。” 
  青羽诧异回头,小姐皱皱鼻子,向席斌一弩嘴,然后嘴角向下一撇。青羽会意,嗔了席斌一眼,拿起水瓮倒掉河水,沿着河边继续向上边走。 
  这里河岸不曾被人践踏过,河边长满芦苇,向前行走非常吃力。不但要拨开蒿草芦苇,蟋蟀、蚂蚱一类的小昆虫更是四处乱蹦,那昆虫蹦得极高,要不小心就蹦进嘴里去了,她还得掩着脸,席斌见了忍不住笑道:“喂,小心有蛇!” 
  “啊!” 
  青羽吓得一蹦三尺高,几乎丢了手中的水瓮,她的动作倒敏捷,一只手翻腕拔出佩剑,慌慌张张地问道:“在哪里?在哪里?” 
  那位小姐没好气地瞪了席斌一眼,对她说道:“他戏弄你罢啦,蛇有什么好怕的,真是没用。”这位小姐胆子倒真不小,说着就拨开蒿草芦苇,大步向前趟去。 
  席斌哈哈大笑,说道:“我只说要小心草中会有蛇,又没说此刻就有蛇出没,好心提醒你们罢了,怎么就是存心戏弄了?” 
  “呸!谁要理你。”那位小姐没心思和他斗嘴,席斌的文字游戏便没了用武之地。那小姐头也不回地啐了他一口,趟到青羽前边去了。青羽见状,忙叫道:“二小姐,等等我。”也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她追去。 
  席斌好不容易见到两个极养眼的美女,可是人家却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还是呸字头的,着实有点心痒,便又扯起嗓子叫道:“喂,用不着跑那么远吧?我本来就在下流啊。你们跑的再上流又怎么样,上流也是上流的下流,那山中的飞禽走兽说不定就在比你们更上流的地方喝水撒尿呢。眼不见为净吧。喂、喂……” 
  他上流下流的喊了半天,两个姑娘却不理他,反而越走越快,两道优美的身影在草丛中掩映着,拐过一道河湾便消失了。 
  席斌抻着脖子又看片刻,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到,不禁大感没趣,他回头瞧见阿仇兄弟正看着他,不禁心中一虚,问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阿仇挠挠头,说道:“公子,我看这两位姑娘说话的口音和公子一样,好象都是吴国人啊。” 
  “是吗?”席斌一想,两个姑娘声音糯柔,确实不是鲁人的口音,心中更增几分好奇,古时交通不便,两位嫩得一掐就出水的小姑娘千里迢迢,独自来往于鲁吴,这可不太可能,他忙说道:“阿仇,看看路上是否还有他们的同伴。” 
  阿仇踮起脚尖向外边看了看,苦着脸道:“公子,卑下身量不高,可看不清道上情形。” 
  “来来,扶我起来!” 
  席斌急忙从水中拔出双脚,穿上布袜,套上小鹿皮的皮靴,让他们扶了起来。庆忌公子细腰乍背,身材健美,论身高这支队伍里也只孔圣人高他一头,阿仇兄弟扶起他来,席斌探头向路上一看,果然看到远方树下停着二十多骑身形矫健的骑士,人人箭在肩、弓在腰。 
  席斌见了心中微微一动:“这一行人身份不低啊,用得起这么多健马的,必是豪门大族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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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冰月和青羽到了一个拐弯处,见这里深处有半人多深,河水清澈见底,河边横卧一棵半倒的柳树,树上枝叶繁茂,水中游鱼翩跹,风景十分优美,心中甚觉喜欢,便在这里停了下来。 
  青羽在上游一方汲水,任冰月则在下方一点的地方洗脸。女孩儿家爱洁,带着家将一日奔波百里,虽说骑马时脸上蒙着面纱,总是不免有些灰尘。这时洗净了脸,任冰月从怀中抽出一方洁白的绢帕,轻轻擦拭着脸蛋儿,精神为之一清。 
  青羽汲着水,笑嘻嘻地道:“二小姐,方才那人吟唱诗歌,向小姐表达倾慕之意呢,我看他长得很是英武,是个难得一见的男子,小姐怎么不理他?。” 
  任冰月啐她一口,颊上生起淡淡红晕:“饶舌的丫头,一路上都给我小心些,我看那人身边两个侍卫携带的都是咱家铸造的兵器,他们和歇在下边的那些人应该都是一起的,说不定也是咱们吴国哪个世家大族来鲁国做生意的,离他们要越远越好,咱们的大事可泄露不得。” 
  青羽笑吟吟地道:“知道啦二小姐,其实也不用那么小心的,过了前边这道山谷,就到漆城和大小姐会合了,等大小姐把货一交,咱们就打道回吴了,那时你想见他怕也不可能呢。” 
  任冰月啐道:“一个油腔滑调的无赖,见他作甚?汲满了水吗,走吧。” 
  “是,二小姐。”主婢二人感情极好,青羽口中应是,神态上却不见多么恭谨,她又笑道:“二小姐,你支开家将们到河边来,不就是为了要濯洗一番吗,这就回了?” 
  任冰月白了她一眼,嗔道:“你没看到下流……啊呸!下游有几个下流的家伙?”说着她自己也格格地笑起来,花枝乱颤地道:“你让人家怎么放心入浴啊。” 
  她哼了一声转身要走,身子忽又顿住,眼珠一转,一丝狡黠的笑容绽在脸上:“来,青羽,咱们洗洗脚再走,我看他们身边也放着水罐呢,让他胡说八道,给他们喝咱们的洗脚水。” 
  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一想到捉弄人的点子,顿时兴致勃勃,当即脱了骑靴,解了袜带,扯下洁白的葛布袜子,把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儿浸进水里。 
  河上半卧的垂柳后面,扶着树干站在水中的孔老夫子听了暗叫一声苦:“这可如何是好?” 
  别看孔丘半生落魄,但是生活细节上却是个极讲究的人,那些兵卒脱的赤条条的都一窝蜂跳进河里去了,孔丘不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沐浴,就独自溯游而上,寻到了这处优雅境地。 
  他把衣服搁在树干上,折柳枝刷牙,又洗了个澡,正自逍遥自在,不想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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