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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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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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急忙走到窗前向外一望,陈臬台心中嘀咕,寻仇的怎么来的这么巧,莫不是叶小天有意借我的手来对付曹家和展家?呸!老夫不找你算账,已经是高抬贵手,想让我帮你对付曹展两家,门儿都没有。

    其实对于曹瑞云的突如其来,叶小天事先并不知情。他又不是已经被传说神化到了料事如神的诸葛亮,但是对于突发事件,他却有足够的急智去应对。叶小天匆匆一思索,就做出了坚守的命令。

    这是最明智的办法,以寡敌众,为何有坚不守?再说,安家大公子在此,提刑司也会坐视陈臬台遇险而不救,他留守的人马闻讯也会来救,那时再突围才最安全。

    曹瑞云见叶小天要倚楼而守,不禁狞笑一声,吩咐道:“放箭!”

    他收到大哥传信的时候,就知道叶小天带了大批弓箭手把展伯雄带去曹家的随从全部射杀,所以他的人也带了弓箭。箭泼如雨,八仙楼的门窗立即紧闭,桌椅板凳也被拆成了盾牌。

    叶小天等人受困八仙楼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安家和提刑司。安公子可是安家大力培养的第三代接班人,岂容有失,安家立即点齐兵马,扑向八仙酒楼。

    提刑司也不能坐视臬台大人遇险,兵备佥事杨健一面带齐本部兵卒匆匆赶往八仙楼,又担心自己的力量不足,急急派人去向都指挥使司借兵。

    李秋池自然也很快就听说了这件事,大惊之下,马上就带齐全部人马赶往八仙酒楼赴援,他匆匆跨过小桥,突然心中一动,急忙唤过代韵溪,道:“代夫人,请附耳过来!”

    “这人什么毛病,老是附什么耳,又不是演大戏扮奸臣!”代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这儿有外人么?先生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

    “啊!”李秋池叫人附耳过来,是当讼师时给人出馊点子的习惯,这时被代夫人一说,不免有些讪讪的。虽然明知周围没有外人,他还是掩着嘴巴,小声对代夫人说了几句。

    代韵溪双眸一亮,挑起大指赞道:“先生高明,我这就去!”代韵溪当即点起本部人马,急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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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63章 四面楚歌

    曹瑞云所带的士卒每人携有一只箭壶,每只箭壶内装着十五支箭,五百人就是七千五百枝箭,这可不少了,小一万的箭枝,要知道诸葛亮草船借箭,那样庞大的会战中,所借的箭也不过十倍于此。

    每枝箭至少需要一两银子来打造,即便是对十数代积累的曹家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曹家此次已经把他们全部的箭矢都带来了。

    七千多枝箭密集发射,把那酒楼钉的刺猬一般,掌柜的和伙计们躲在柜台下厨房里,战战兢兢地听着瓢泼大雨般的笃笃声,吓都要吓死了。

    安公子和陈臬台何曾遇过这种场面,好在他们被叶小天置于最安全的所在,周围四张桌子,头顶一张桌子,形成了一个碉堡式的掩体,即便有些箭矢射进酒楼,也伤不了他们。

    经过初期的惊恐之后,二人渐渐镇定下来,陈臬台大怒喝道:“岂有此理!无法无天!这是造反!这简直就是造反!本官绝不会放过他们!”

    安公子在一旁添油加醋:“要说造反夸张了些,不过曹家一向不把贵阳府官员乃至水西权贵放在眼里倒是真的。陈大人您想,杨应龙归咱贵州管辖,可他何时把贵州放在眼里过?

    他的地盘接近四川啊,所以他一向只交结四川官员,曹家也是一样,曹家的地盘和杨应龙毗邻,巴结杨家更甚于敬畏官府,如今他是猪油蒙了油,哪还把大人您放在眼里。”

    陈臬台怒道:“不错!他口口声声说只找叶小天的麻烦,并无与本官作对的意思,可是箭矢这么个射法,它又不长眼睛,真个射死了本官怎么办?本官绝不饶他!”

    陈臬台说罢,从桌缝里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叶小天双手各持一片砸开的桌板,护住前胸后背,凛然而立,不禁赞道:“本来瞧这小子还不太顺眼,没想到他这么有担当,不错,不错!”

    叶小天拿两块桌板护住要害,眼见田彬霏手横三尺秋水,在酒楼中闲庭信步一般走来走去,不时利用已经被射碎的窗棂向外看上一眼。不由暗暗叫苦。

    “你是客人,你不躲,老子也不好意思躲啊!刀枪无眼,你有一身功夫,我不成啊!”叶小天转眼看看华云飞带着几个武艺高明的侍位就护在他左右,随时替他拨打着箭枝,这才稍稍放心。

    一壶箭射罢,所有的箭手都累得手臂酸软了,这时的八仙楼已经变成了豪猪楼。无数箭矢密密麻麻地插在上面,蔚为壮观。

    眼见如此模样,展伯雄又害怕了。本来做事肆无忌惮,引得官府和权贵们忌惮的是叶小天啊。现在要变成他们了。哪怕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你攻击的这座楼上可是有一位朝廷大员在的。

    此时展伯雄还不知道安家也有人在楼上,那个先是躲到街边,又趁他们射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溜走。逃回提刑司搬救兵的旗牌官诚心坑爹,根本没告诉他们。

    “曹土舍,事情恐怕闹的太大、太大了啊!”

    展伯雄又开始泼冷水。曹瑞云久攻不下,怒火如炽,此刻就像一锅烧沸的油,展伯雄再泼冷水,曹瑞云就按捺不住了,怒吼道:“这般畏首畏尾,你是怎么做土司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还能回头吗?放箭!给我放箭!”

    一个土兵头目壮起胆子禀报:“大人,我们的箭矢已经用光了!”

    “那就给我杀进去!”

    曹瑞云拔出了刀,大吼道:“给我……”

    “杀!”街口一声呐喊,提刑司兵备佥事杨健率领四百多名健卒狂奔而来。

    杨健杨佥事只听那个旗牌说曹展联军浩浩荡荡,究竟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可职责所在又不能不救,所以他一面派人向都指挥使司借兵,一面还玩了点兵法,安排了几十名老弱残兵扫大街。

    这些老弱残兵拿着扫帚拖曳而行,跟在大队人马后面,扬起了漫天尘土,前边的士卒又故意加重了脚步,听那声音看那阵势仿佛有千军万马。

    杨健大将军高高举着腰刀,才进街口就狐假虎威地大吼道:“贵州都指挥使司拿人,尔等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他一面喊一面放慢了速度,身后那些健卒脚步跺得震天响,就是不见向前移动,展伯雄大惊失色,对曹瑞云道:“曹土舍,都指挥使司出动了,你这个祸可闯大了,快收手吧!”

    眼见如此一幕,曹瑞云也不禁犹豫,可叶小天就在楼中,只要冲进去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这个机会他实在不想放弃啊!

    曹瑞云正犹豫间,就见一骑飞驰而来,眼见对面街上有大队官兵,那人也是微微一惊,但胯下马并未减速,一直冲到曹瑞云面前,那人才急急一勒马,大叫道:“土舍大人,大事不好!一队人马冲进了我们的府邸,把土司大人的尸骨抢走了!”

    “啊?”曹瑞云大吃一惊。

    展伯雄怒道:“一定是叶小天干的!”定了定神,又道:“一定是叶小天的人干的!”

    曹瑞云气的浑身发抖,这时那报信的人又道:“小的来时路上,还见有大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不知敌我。小的乘马比他们快,不过大概一刻钟后,他们也该到了!”

    展伯雄惊道:“一定是叶小天的援兵!曹土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刻钟内,我们绝对冲不进楼去,还是先撤退吧!”

    展伯雄说着,已经拉紧了马缰绳,双腿夹紧,随时准备策马而逃了。曹瑞云长长吸一口气,怒吼道:“我们走!”

    展伯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曹瑞云刚一开口,展伯雄就如释重负,立即大吼道:“走!回援曹府!”展伯雄说着漂亮话儿,把大刀一举,一马当先便冲了出去。

    楼上,田彬霏反手持剑。望着楼下微笑道:“他们退了!”

    叶小天没有他那样一身好功夫,可不敢大剌剌地站在窗前,听他一说,才急步过去,透过破烂的窗棂向外一看,喜道:“果真退了!陈大人,安公子,他们退了!”

    陈洪岳一听这话,伸手一推头顶的桌子,再一脚踢开面前的桌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自窗口向外一看,大喝道:“果真走了!走了和尚走不了庙,本官绝不会轻饶了这些犯上作乱的恶徒!”

    这时,兵备佥事杨健见自己的疑兵之计生效,急忙策马冲到楼下,仰首大叫:“臬台大人勿慌,歹人已被下官率众击退,大人无恙了!”

    正说着。远处又有一队人马轰然开到,杨健登时脸上变色,奈何大话已经发下,臬台大人又在楼上看着。实在没有逃跑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大喝:“来者何人,难道想要造反么?”

    来人扬声喊道:“听闻陈臬台与我家公子遇困,安家特来救援。前面是哪位将军?”

    杨佥事一听登时把心放回了肚里,大笑道:“原来是安家的人,本官兵备佥事杨健。那些狂徒,已被杨某率众一番血战,打得落花流水而去了!”

    ……

    曹瑞云快马加鞭,堪堪赶到自家老宅,就见前方烟尘滚滚,许多百姓都惊呼着向前方跑去,高呼道:“有人家走水了!”“好大火!好大火!怕不要烧成白地了!”

    曹瑞云心中一紧,急急再行一阵,猛地一勒战马,望着前方,满脸的惊怒与绝望。不出所料,起火的就是曹家老宅,看那火舌滚滚,烈焰焚天,眼见是已救不得了。

    曹瑞云喉头一热,几乎要气的吐出血来。

    展伯雄惊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不如我们马上出场,回返本家,再寻机与他一战!”

    曹瑞云道:“不!如果就这么走了,我们就一蹶不振了。各权贵人家都是势利眼,没有人肯雪中送炭的!我们去你展家的宅子,伺机与他再战!”

    展伯雄暗叫一声苦也,这曹瑞云和他大哥一样的刚愎自用,可现在兵马都是曹家的,曹瑞云不走,他带着几十个部下哪敢出场。展伯雄不禁迟疑道:“这……这个么……”

    曹瑞云把眼睛一横,道:“怎么?你怕了?你以为你怕了,那个魔头就会收手?”

    展伯雄忙道:“老夫并无此意。老夫是想,既然曹土舍不肯走,不如你我立即去安家!”

    曹瑞云道:“去安家做什么?”

    展伯雄道:“安家是群雄公认的霸主,叶小天如此跋扈,今日又掳尸而去,可想而知,必然是要效仿古人鞭尸泄愤!如此天人共愤的恶行,难道安家还能视若罔闻?总要他们出些力才是!”

    曹瑞云憬然而悟,道:“不错!安家想置身事外,休想!咱们去安家!”

    曹瑞云火也不救了,任由他曹家数百年的老宅烧为白地,兜马直奔安府。曹瑞云和展伯雄率领全部人马充当保镖,浩浩荡荡赶到安府,倒把安府中人吓了一跳,急忙紧闭四门,壮丁上墙。

    曹瑞云倒也不敢对安家的人放肆,早早下马,步行上前,高举双手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求见安老爷子的!”

    二人到了安府门下,在弓弩戒备下说出自己身份,安府管事立即奔向后宅禀报,展伯雄和曹瑞云恭立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安府大门一开,安府管事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往阶上一立。

    “二位大人,实在对不住,我们家老爷子说了,老爷子的长孙被一伙强人困在八仙楼,如今生死未卜。老爷子实在没心情会客,两位请回吧!”

    展伯雄和曹瑞云一听顿时呆若木鸡:“甚么?”

    安府管事没再理会他们,一转身便进了门,安府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上两枚兽环轻轻叩击着门上的黄铜铺首,展曹二人大张的嘴巴和那黄铜的狮头铺首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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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追杀至死

    八仙酒楼今天真算是八仙过海了,兵备佥事杨健来了,曹瑞云和展伯雄走了,安家派来了援军,叶小天的侍卫也到了,各路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正乱纷纷的当口,都指挥使司也派来了一支正规军队。

    好一通忙碌,直到两个多时辰后,各路兵马才各自散去。夕阳西下,八仙酒楼的贺掌柜站在楼外,望着他的豪猪楼一脸木然。

    “掌柜的,你别担心。我这就去借几架梯子,先把箭拔了,那些箭洞箭坑拿黄泥糊上,再粉刷一下,看不出啥。就是那些酒坛子和桌椅得重新置办。我算了一下,人家叶大人赔的银子还能有大把富裕呢。”

    “嗯!嗯?你说要干什么?”贺掌柜的突然醒过神儿来,恶狠狠地瞪着二掌柜。

    二掌柜有点莫名其妙,讷讷地道:“我说我去借几架梯子,先把箭都拔了……”

    “不许拔!一枝都不许拔!”贺掌柜的急了,就跟人家刨了他祖坟似的,抬眼一看,几个勤快的伙计已经在拔那些伸手可及的箭矢,贺掌柜立刻冲上去吼道:“不许拔,一枝都不许拔!”

    众伙计呆呆愣住,看着贺掌柜,掌柜的别是脑子吓出毛病来了吧?

    贺掌柜的吩咐道:“赶紧的,把桌椅全换了,屋里屋外射的那些箭可一枝都不许碰。食材,赶紧去预约食材,明儿四更天就得送来,可别影响咱们家做生意,照着平日十倍的量准备,还有酒,赶紧去进一百十坛先……”

    二掌柜的凑到他身边,讪讪地道:“掌柜的,您……您别是把脑子吓坏了吧?咱这店,不收拾个三五天。怎么开张啊……”

    “你懂个屁!”掌柜的看看面前的豪猪楼,乐不可支地把双臂一张:“看!多壮观呐!你再去找个说书的来,嘴皮子要利索点的,我今晚给他讲讲今儿发生在咱们酒楼的事儿,叫他明日就在酒楼里开说,哈哈哈,再配着这惨烈的场面,怎么也能热闹半个月啊!”

    二掌柜的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掌柜的,您不亏是掌柜的,我这就去办!”

    二掌柜转身要走。忽又站住:“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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