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喝十杯润喉!”
“嗯!少伯!这酒真好!温润圆滑,真是天宫琼浆玉液!一杯可以抵宫廷就十杯!”勾践把一杯酒倒进嘴,称赞连连。
贞儿看着勾践,也把飘在面前的酒杯拿起来,放在唇边泯了一小口,睁大眼睛,放出惊喜的光,点头道:“真的!真是好好喝,甜的,好解渴!天啦!大王快看!杯子里又满了!”
贞儿像幼儿园的孩子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一颗糖,高兴得孩子般花团锦簇,把酒杯递到勾践面前让他也看看新奇。
我看见他们开心得孩子似的,也拿起面前飘着的酒杯,喝白开水似的倒进嘴里,一杯下去,倒像是喝了600ml的饮料,以歪就歪道:“是满解渴呢!这白开水!喝十杯估计还是白开水!”
“你们家这样的琼浆玉液叫白开水?那来杯醉三年?”面前鬼影般冒出一个头戴雪白方巾,和满头白发分不清彼此,白胡须像老鼠尾巴扫动,横雪的白眉皱成一堆的老人,一跳半米高,愤愤不平,无皱的白脸气得通红。
“呵呵!酒是满好,不过人太笨,一不小心就中计了!”我哈哈大笑,“老神仙!我可不想醉三年,就是想看看谁在和我们共同进餐!你不出来我们总以为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好小子!竟然耍弄胡子大哥!”白髯仙眨巴着眼睛,一脸调皮,手已经伸到烤肉上再取。
勾践夫妇看呆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突然出现一个神像样的人物,他们看着太新鲜了,刚才害怕的神情都彻底消失。
“胡子大哥!你是神仙吗?”贞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三岁孩子般问。
“他要是神仙就不会让我们在这黑地方开宴会了!肯定是隔壁村里的一个好吃佬,闻到我们的烤肉香,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跑过来混我们的烤肉吃!他要是神仙我们现在应该在月宫畅饮,让嫦娥给我们跳舞助兴!”我看这老头挺可爱,有意再气气他,看看他胡须抖动的样子,接过贞儿的话道。
“嘻嘻!这个反而不难!别想气到我!胡子大哥现在就带你们去月宫!”老人笑得孩子般灿烂。
“我们离开地面了!”又是贞儿婴孩般的娇声,看着地下的黑色离我们越来越远,面前轻柔的月光越来越近,勾践紧紧搂着贞儿,紧张崩在心间,一语不发,双眼看着渐离渐远的人间夜,倒没有贞儿的悠闲和新奇。
我举着杯和白髯公笑着一杯杯狂饮,有檀香飘进鼻腔,我们停在了云端,彩云如棉絮般在我们脚下身边飘荡游走,大约两三分钟,舒缓的仙乐如潺潺流水自高山流出来,广袖轻舒,一个白衣仙子舞蹈着飘到我们面前,只见她朱唇轻启,樱桃小嘴嘤嘤细语,银铃般的嗓子唱道: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阕,
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举手投足间,一份哀怨随广袖轻纱淋漓挥洒,空灵蕴籍缠绵悱恻,在缥缈的空间久久难以消散。嫦蛾应悔偷灵丹,碧海晴天夜夜心。仙子停下来,在我们面前道了个万福,凄迷的眼神望了望坐在勾践腿上的贞儿,琥珀婴孩颜里露出一丝不易发觉的苦笑,右手举起长长的白羽袖,朦朦胧胧的飘在削削瘦肩,芊芊细腰上,轻启右脚,碎碎细步,紧着腰背款款而去。走了四五米,慢慢停了下来,猛的回头,一双哀宛的眉眼,迎接到我长在她背上,送别的双眸,那里盛满无限怜惜。
“大王!在你身边真好!天堂还不如人间呢!”贞儿望着嫦娥失魂落魄的背影,再次紧紧的搂着勾践,香腮贴在勾践棱角分明的脸上,体会到无限温情暖意。
第123章百口莫辩
第123章百口莫辩
“宁羡鸳鸯不羡仙!”我迎接着哀怨,想让她融化在我温情的双眸里,月宫再好也孤寂呀。
“诶!诶!诶!喝酒!喝酒!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就喜欢逍遥自在,飘来飘去,想喝酒就喝酒,想贪吃就贪吃,想望东,不会有人拉着我向西,身边多个女人多麻烦?什么都得听她的。”胡子大哥手在我面前晃动了半天才把我的眼神活络过来,收回了我的怜香惜玉。
“呵呵!我没说你,我教训这小子!”胡子大哥望着贞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指着我理论。
“我们回去吧!月宫里好冷清!让人觉得悲凉,我还是喜欢石屋,那里有马鸣,虫叫,还有小鸟唱歌。”
“是啊,还有大王陪你!天色不早,我们是该回去了!”白髯公嘻嘻笑着,同意贞儿的建议。
“只是你小子,收拾一下心绪吧,别把魂丢在月宫里挨冻!”
“呵呵!我的魂多,丢一缕没什么关系,只要嫦娥姐姐不觉得冷!也是我的荣耀!”嫦娥钉子般的立着,雕塑般的姿态,回身的样子依然没变,无疑在听我们的谈话,月亮之上,能听见人间来客的声音也是久别的渴望。
只见那袭白衣缓缓转过来,对着我们深深一揖,低眉垂眼,有如秋水般的柔情,朱唇一张一息道:
“多谢公子抬爱!嫦娥冰冷的心回暖了许多!这广寒宫的无限凉意是后羿在诅咒我!我也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自私,要丢下他,这是我应有的惩罚!”
原来嫦娥也需要心理医生?一个人憋了几千年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真够可怜的。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后悔!你受的惩罚也够了,自己保重,开心是最重要的!”
“开心?我拿什么开心?”嫦娥扬起头,眉宇间无尽凉意。
“今天有我们这几个人陪你说话,这也足以开心啊!开心来自内心,在心里种上开心的种子,总会长出开心快乐!”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废话,要搁我一个人呆在月宫,我非学孙悟空大闹天宫不可,死了都比寂寞强,寂寞啊,寂寞,不在寂寞中爆发,就在寂寞中灭亡。
“好了!你慢慢领会吧!嫦娥姑娘,我们要下去了!”白髯公看我们罗嗦半天早不耐烦了,催促道。
我的双眼抓着嫦娥,好像要把她复制到我生命里,倒不是因为她美丽,而是因为她无止无休的孤寂,我想给她分担个二分之一。
“好了,一宿也吃好喝足,玩够也疯够了,各自归家吧。”
瞬间我们已经在草地上坐着,青草的气息代替了檀香,温暖已经沐浴我们每一根神经,而我的头依然扬着,“嫦娥!不要怕冷!左丘一涯一定每天陪你说话,帮你赶走寂寞和寒冷!”
“花痴!”白髯公留下两个字,消失在空气中。
“少伯!我们回去睡了!”勾践打了个哈欠,搂着贞儿,借着月辉,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嫦娥真可怜!”贞儿在体会自己的幸福。
“算了!嫦娥有嫦娥的命,不是我们能可怜的,我还是认认真真的过我的每一天吧。”情绪一转,想到范蠡的角色,把苦难中的范蠡的角色扮演好就是我的本分,想着也开心了起来,不知道云隽是不是在床上等我!我飞一般跑进石屋。
“云隽!云隽!”借着月光我在屋子里环视一周,喊了两声,“唉!云隽怎么也不懂得我今天孤独呢?”
郁闷的倒在床上,满眼都是嫦娥的凄迷,唉,原来帮人分担一分孤独,竟然我也有了一分孤独。我靠,孤枕独眠能不孤独吗?自己孤独还给自己戴那么高的帽子,帮别人分担孤独,真是脸皮十万八千丈。我在右脸上摔了一巴掌,又扑在床上成了木头的一部分。
“范郎!舒服吗?”一睡朦胧了就听见美女的声音,“舒服!”我闭着眼,背上酸酸的地方被人侍侯得异常周到,“还会踩背呀?云隽!”
“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温柔的软语不见了,换成了歹毒的愤恨。
“好!好!好!你接着踩死我,接着,接着,不要停!用力些!”这云隽怎么也像阡陌百般变化,不过踩在身上可是真舒服,以前倒是不明白一个大男人躺着让女人踩,我特反感,今天才发觉,原来如此享受,我闭着眼头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挺舒服的?再给你捶捶背吧,肯定比刚才还舒服!”这云隽又变得温柔体贴了,那千里莺啼,甜到我心坎坎上了,我的瞌睡虫顿时都被腻死了,精神头飕的窜了出来,猛的翻身,一把把她扯到怀里,迅速一转,腾身把她压在身下。
“放开我!放开我!”云隽粉拳雨点般捶在我胸前,和以前的温顺柔贴形成极大反差,“对!这里也要按摩一下,云隽今天真惹人爱!”我春情大发,在她脸上唇上粗暴的吻着。
“放开我!放开!求你!我不是你的什么云隽!”
“什么?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弹簧似的从女人身上跳了起来,大吼,“你是谁?为什么要捉弄我?”
说着冲到外面去点火,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大姑娘家,大晚上跑单身男人房里给人家踩背,你怎么那么没教养?”
“是你占我便宜!呜……”那女子哭了起来,还委屈得不得了。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我睡得好好的,你来打扰我,我以为是我老婆!”太不讲理了吧,肉都掉到我嘴里了,我要是一不小心咽下去了,那也能怪我?什么逻辑?
“你是男人,男人就不应该欺负女人!”
“行!行!行!男人永远没道理!错就错在我是男人!满意了吗?赶紧回去!”我举着火把递到那女子手上。
“小辣椒!”我脱口而出。
“谁希罕你的火把?我这就滚!”这丫头脾气够犟,抹着泪甩手就跑了。
“喂!你说说你一大姑娘,晚上在外面小心碰到色狼!”我在后面追着,算是护送她上姑苏台。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就是色狼!”
“我是狼,但是没染色!拜托!我不是故意的!”被她一寇帽子,我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谁让我是男人呢?即使女人占男人便宜,也是男人的错。
第124章吼错人了
第124章吼错人了
“你就是故意的!你哪来的老婆?”小辣椒一句话逼得我哑口无言,“骗子!你是越国大夫,在这里服役,你没带老婆来!”
“啊……”哑子漫尝黄连味,自家有苦自家知,真话没人信,假话就不说了,我默默的举着火把,送小辣椒到了姑苏台的长台阶,也不走了,站着等她上去,我发誓,如果下次再见到这丫头,我一定事先躲远点,我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没话说了吧,色狼!”听着她咚咚咚的上台阶声,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抬头看见她进到了大铜门里,我转过身就要逃。
“啊……救命……”凄厉的尖叫声刺破夜空,把我的心也提得老高,这小丫头出事了!不容我思索,飞身上去,举着火把,四处照,喊着:“小辣椒!小辣椒!”
四周无人,一个身影在前面门里闪过,我迅速追了过去,“不好!”我心想,一个笼子掉了下来,把我罩了进去。
“哼!耍我?让你不得好死!”又是这小丫头的声音,利用我的同情心,竟然,我忍无可忍,大怒,抽出宝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铜做的罩子劈了过去,剑锋所到之处,削铁如泥,三下五除二,把铜罩劈了个7零八落,沉着脸,走过那惊呆的丫头身边,头也不回,飞速下山。我发誓,今生今世都不想见到这个刁钻古怪的丫头。
“喂!”听见那丫头跺着脚喊了一声,我当丢了耳朵的。
走下山,天已经亮了,马儿已经自觉跑出来吃草,对面跑过来一个人,朝着我嚷:
“范大夫!大王今天要用马!”
“那就牵呗!王孙兄要选哪匹都成,每匹都是好样的!膘肥体壮,你瞅瞅!”我指着面前吃得津津有味的马对王孙雄说。
“我知道!可是大王还有个命令!”王孙雄腼腆的望着我。
“得了,知道了,你不用开口,我去和我们大王说去。”
王孙雄本来等着我问什么命令的,听我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起来,“你知道我们大王的命令?”
“不就要我们大王给你们大王牵马吗?”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王孙雄像看天外来客的,细细打量我。
“得得得!我给大人转达命令去!”我不习惯几次三番被人这样崇拜,淡淡的说着,绕了过去。
勾践站在阖闾墓边打扫着树叶,看见我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扫帚,迎过来,问:“少伯!是不是吴王开始找我们麻烦了?”
“要你给他牵马!”我历来单刀直入,不喜婆婆妈妈,干净利落的道。
“哦!要四匹?我这就牵去!”原来勾践也不是什么水晶宫里的玻璃碰不得,自己早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
贞儿远远的站着,看见勾践牵着马跟在王孙雄后面,当勾践回头的时候,她立即低下头扫地,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天贞儿站在勾践走的路上,扶着一根枯枝,像插在土里的一颗树桩,除了衣服被风吹得在摆动,几乎无法弄明白那是一个新鲜的生命。太阳血红血红的拉长了她的影子的时候,那根树桩总算出现了生机,她欣喜若狂的向前方跑去,像一只黑色的蝴蝶,飞到了渴望中,扑进勾践的怀抱,失而复得的珍惜,接着两人相依相畏望我走来,后面跟着四匹疲惫不堪的黑马。
我看着勾践的马夫形象,知道他心里不爽,把他牵的马放了,我抱着双臂对他说:“要不要给大王讲个故事?”
“少伯不要安慰我了,既然来到吴国当奴隶,什么苦我都能吃,没事,我挺得住!”勾践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他能行。
“大王!夫人今天在树梢下面等了你一天!简直要把秋山望穿了!”我收起严肃,笑了起来。
“是吗?贞儿?你一直在哪里站着?直到我回来?”勾践这时候反而红了眼,盯着贞儿已经瘦削不少的粉黛。
“大王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