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清军的火炮开始还击,不过这次用的不是燃烧弹而是开花炮弹。
开花炮瞄的本来是日军的火炮阵地,结果准头太差,都打进了日军人堆了。空中爆洒的钢珠,雨幕般把周围的人撂倒。有几炮打到山崖上,把巨石崩下几块,砸到拥挤的日军队列里。虽然炮打的不准,但是杀伤力却不可小觑了。
可是没几炮,形势急转直下。清军的炮口径大、数量多、更有不少的速射炮,从哪点来看,都应该占尽了便宜。结果日军稀稀拉拉的炮声渐渐把清军的火炮轰鸣给压下去了。几个炮兵掩体都是一露头,就被日军的火炮都砸趴下,而清军还击的火力基本上都被日军的步兵给承受了,炮兵几乎是毫发无伤。清军炮兵一看要遭,抱着头顺着交通壕就逃了,这次都学聪明了,没从战壕外面跑。
庄虎臣放下望远镜,脸越来越阴沉。日军被自己的突然袭击,一把火已经烧了他们四分之一的人了,居然还有能力还手?自己在这第一道防线摆了二十多门的炮,居然被小鬼子十几门小炮压制了火力!这都是些什么兵啊?豆腐渣啊!这些日子又是白面,又是红烧肉的,政治宣传机器都开足足的了,自己还亲自上阵把传销那套都使上了,满以为够看的了,结果炮声一响,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大人,第二套方案该用上了!”刘光才提醒道。
“好吧!”庄虎臣面无表情道。
又是“通”的一声轻响,一颗信号弹在天上炸开。
山岸大佐看见空中爆开的红花,心都提溜起来了,清军又要搞什么花样?
天空中一个个小白点,翻滚着从山崖的两侧飞出,有的被斜伸出来的树枝挂住,有的掉到突兀的怪石上,但是大多数还是从半天中飞落到狭窄的古道上,有些居然无巧不巧的挑到日军步枪上的刺刀上。
“八格亚路!是炸药包!”山岸雄七郎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是反应过来,不代表有办法。“轰、轰”的巨响在日军人群里不断的炸开。日军整个乱成了一窝没王的马蜂。想四散奔逃,可两侧是悬崖,前后都是拥挤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导火索冒着白烟,然后就是一大群人瞬间上了天。五斤多重一个的炸药包,里面装的都是西洋进口的褐色炸药,一旦爆炸,比大口径的炮弹威力还大了许多。二百多个炸药包,有一多半都掉到日军的头上,把这条一字长蛇,瞬间就炸成了死蛇烂鳝。清军的炮兵一见日军乱了,都壮了胆子,跑回大炮跟前,二十多门炮又都起劲的放。
庄虎臣这才脸色微晴,多少缓和了些。随着一声军号声,炮声也歇了。
“向小鬼子喊话,让他们投降!”庄虎臣冷冷道。
“大人不是不要俘虏吗?”
庄虎臣的嘴角一挑,露出天真的笑容道:“我说过要俘虏吗?本钦差要活埋了他们!”
指挥部的人都被他这标准的露出八颗雪白牙齿的笑容吓的一哆嗦,钦差大人和这些日本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对啊,和庄大人有杀父之仇的好象是法国鬼子吧?可大人现在把那些西洋俘虏当亲爹伺候,吃的、住的比咱们自己弟兄还好!
心里不明白,命令还要执行,第一道战壕里,有两个在日本留学过的武卫军的军官开始喊话了。
山岸的军服已经是一条条的烂布,丝丝缕缕的牵着,身上脸上,到处是血口子。炸药的爆炸带来了连锁的反应,山崖两侧的石头被崩碎,飞溅的碎石边缘锋利的如同刀片。大大小小的石头比开花弹里的钢珠还要凶狠,离了老远的人还能被拳头大的石头把胸膛直接砸碎,而那些黄豆大的小石子则象子弹一样钻进人体,翻滚着把肉体撕裂成茶杯口大的创伤。
对面的清国人,仍然是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只有两个洋铁皮卷成的喇叭露出地面,说着东京口音的日语。还没有看见敌人,自己已经损失了大半,剩下的人,也是各个带伤,自己要不是刚才被一个士兵压在身子下面,早就见了天照大神,当炮声和爆炸声停歇以后,厌恶的把身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弄开,居然发现是昨天偷吃饭团的那个小兵,不得不呼一声侥幸!在中国的土地上,连石头都和日本做对,这样的国家怎么能轻易被征服?这还是那个被屠杀都麻木的如同羔羊般的清国人吗?他们凶狠如虎,狡黠如豺,这样的对手是帝国能对付的吗?
“砰!”一声枪响,洋铁皮喇叭被子弹穿了个洞,正喊的起劲的武卫军军官手上一麻,喇叭震掉到战壕里。
日军排着密集的散兵线平端着步枪,高叫着“半载!”发疯般的向清军阵地冲锋,一路上踏着那些还在满地打滚的伤兵,好象脚下踩着的是一滩烂泥。
第二卷 三战娘子关 第九十五章 又见猪突
更新时间:2008…12…7 12:59:26 本章字数:2403
第一道战壕里灰头土脸的武卫军,从盖在身上的泥土里爬了出来。也太丢人了,二十多门炮,口径、射速都超过日军,还被人家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要不是山上的伏兵扔了几百个炸药包,恐怕自己这些人到现在还在当缩头乌龟呢。
但是也不能不说,这些东洋小鼻子确实凶悍,战壕前面的石头都被冲天的烈焰烤的融化,表面一层玻璃体般的半透明物质覆盖在上面,石头的棱角都没了。被烧死的人都是枯炭一般。地面上被炸的肢体不全的日本伤兵,哭喊声把人的心都弄的抽成了一团。尽管这样,五、六百人人带伤的日军还是疯狗一般的向清军的阵地冲过来,那些伤重的,在地上爬,在土里滚,在无数双脚的踩踏下,还在艰难而坚决的向清军的阵地前进。
田帮带的帽子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了,嘴里咬着辫子恶狠狠的骂道:“老子打你白挨!还敢还手了?这些欺师灭祖的东西!”他把庄虎臣的语调学了个十足。
格林炮和克虏格速射炮的炮手都把眼睛瞪大到极限,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不自觉的哆嗦着。
日军又一次的被铁丝网拦阻,刚才日军的炮兵曾有意识的对这里进行了轰炸,但是现在看几乎没有什么效果,成片的蛇形铁丝网虽然被炸的东倒西歪,但是显得更加凌乱而难以翻越,日军又开始了徒劳的刀砍和刺刀挑的工作。
“打!”一声怒吼伴随着手枪的一声脆响。
格林炮的手柄被摇了起来,马蜂窝般的枪口开始了死亡旋转。“吞、吞、吞”的闷响伴随着一条火焰编织的长绳。“咚、咚”的是速射炮的声响,然后就是开花弹洒下的死亡雨幕。清军头一次没有在敌人的冲锋下崩溃,也算是异数了,现在都探出脑袋,在沙包的缝隙里开枪。日军除了少量的装备了“金钩”步枪外,大部分还是老式的“单打一”。
日本缺乏资源,虽然从大清国弄了点赔款,但是本国的财政一直是赤字,欠西洋各国的钱几十年都还不完,有限的资金首先倾向于海军,陆军的装备比西洋各国差了一大截。所以精确射击一直是军队训练的第一要素,一颗子弹就要打倒一个敌人。现在清军是一色的连发快枪,又有格林炮助战,泼风般的弹雨,一下子就让铁丝网前面成了血海。清军的枪法虽然奇烂无比,但是距离太近,日军又挤成疙瘩,哪还需要瞄准?沙包的缝隙里随便开一枪,只要枪口不是朝天,那自然是个没跑。
日军几乎是片刻间就被打躺下一片,剩下的人显示出了平日训练的结果,都纷纷躲向两侧,寻找突出的石头、树木当掩体。日军虽然平日训练有素,枪法都不错,但是也没教官教过怎么打那些看不到的敌人,只是盲目的对着战壕放枪。清军的这些兵,这几天都被督战队的小坏蛋们教的滑了,全是在掩体的缝隙里开枪,就没人露头的。格林炮的炮手倒是被冷枪撂倒了两个,但是接下来的人就用死神的火焰之鞭,把放枪的人撕成一块块残缺不全的烂肉。
日军的前锋已经全部躺下了,后面的人还在沿着狭窄的山道往前冲。前面的人狗啃泥扑到在地上,后面的人又继续冲锋。庄虎臣在望远镜里看着日本人送死般的举动,只是摇了摇头。前仆后继这个词估计就是形容日本人的。
猪突,又见猪突,日本人的民族性格大抵就是这样吧?看着就象《动物世界》里旅鼠自杀的行动,明明知道前面是大海,还非要跳下去。这样的民族如果不成全他们,那也太不人道了。看着自己手下把炮弹、子弹不要钱的往日军甚至是石头、树木上泼洒,还真的有点美军打伊拉克的感觉。老子的兵是垃圾,那又如何?枪多、炮多,凭这个就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意志战胜钢铁?那就是吃错药的人编出来哄孩子的笑话!历史书上的东西还真的不敢信了,要不是自己穿越了,怎么能想到,居然清军比日本兵的武器好了那么许多?
刘光才乐的脸上放光,胡子都翘起来了:“钦差大人,又是一场大胜啊!我老刘打了半辈子的仗了,就没见过这样的大胜!咱们好象还真的没死几个人啊!”
杨士琦一个文人也跟着凑热闹,跑到指挥部来瞧瞧打仗是什么样。先是愕然,再是惊讶,接着是狂喜,现在是出了对庄虎臣挑大指以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是服的五体投地。这榆林堡的四品恶少,还真是打仗的材料。虽然说仗打的取了些巧,看着似乎不如两军列开阵势冲杀来的过瘾,但是伤亡比例也太悬殊了。古今的战例自己听的也不少了,看样子,清军的死伤恐怕连三、二十都不到,而对方两千人都被报销了。看看洋表,从第一声炮响到现在才走了不到一个钟点啊!
名将之风啊,廉颇、白起这些古之名将也没这样的战果啊!要是这样打下去,恐怕娘子关真的是联军的坟墓了,那真是应了赵驭德的那句话:打赢了都不算本事,来一千要活捉八百!面对这样的少年钦差,杨士琦老名士的谱是再也摆不下去了。现在对自己当时的分析也动摇了,这样的战果朝廷恐怕没办法装看不见吧?朝廷还真能杀了他?
庄虎臣在望远镜里看见一个身上挂着丝丝缕缕碎布条的日本军官,还在举着战刀指挥士兵往前冲锋,突然觉得他的样子很恶心。
庄虎臣转过脸,看着满屋子兴奋的摩拳擦掌的人道:“我想要那把日本刀修脚,这几天鸡眼发了,疼的很!”
“我去!”王天纵和孙明祖齐声道。彼此又看了看,异口同声道:“那还是你去!”
俩人配合的如同事先演练过一般,逗的满屋子哄笑。
“你们一起去!”庄虎臣发了话。
两人弯着腰,狸猫般敏捷的跑到了第一道战壕。
“砰”,几乎是同时,两个人的枪都响了。
望远镜里,只见半裸的山岸大佐僵硬的朝后面倒下,额头上并排两个圆圆的弹孔,手朝天举着,半晌,松了手,那把亮闪闪的指挥刀从手掌里悄然划落。
第二卷 三战娘子关 第九十六章 容龄来了
更新时间:2008…12…7 12:59:26 本章字数:2301
离娘子关五里远的大营里,热闹非凡,“大清官兵个个要老婆”的歌声响彻云霄,当官的也是心情正好,都懒得管,由着这些丘八们闹去。南彰村和周围几个山村的百姓勾了彩脸,踩着高跷到了大营,锣鼓声从大清早就没停过。老白汾当了凉水,一大车一大车的往大营拉,卖酒的商家平日见了这些兵痞马上就关门上板,今天也奇怪了,一见当兵的老远就往店里叫,没开封的酒就往怀里塞,这些当兵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反而知道脸红了,银子洋钱大把的掏出来,被店家扔的老远,说给钱是瞧不起自己。军民关系被一场胜仗搞的格外的和谐。
大营西北角围了几百号的人,大德通和点金钱庄的几个伙计,好几天都没睡过囫囵觉了。这几天,前面打的热闹,高大掌柜他也没闲着,随军钱庄的买卖也是做的热火朝天。北中国,但凡有个耳朵的,谁不知道祁县乔家啊?打仗这个事情,那不是玩的,死在战场也就罢了,要是死了以后还被洋兵给掏了荷包,可就亏大了,这些兵勇争先恐后的把银子、洋钱甚至是铜子都存到钱庄,换了一张盖着大红印章的银票,然后被军驿送到千里之外的老家。当官的则是偷偷的约好,半夜的时候钱庄的伙计到营房把手续就办了。这些清军的官也是够有钱的,几天的工夫就存了一百多万的银子。别人劳军要把银子往大营里拉,庄钦差他老人家可好,一大车一大车的把银子往后方送。
中军大帐,酒宴摆下,今天是用的是甘肃来的回回厨子,羊肉烤的又香又嫩,吃不出半点膻味,水煮小牛肉也是又滑又辣,过瘾的很。大碗酒,大块肉,正合了这些当兵的粗坯的心思,从早上喝到中午,站起来转两圈消消食,接着又吃喝起来。
李贵从外面走进大帐,捻了块肉填进嘴里,又端起碗灌了几口,才晃晃当当的走到庄虎臣跟前道:“大人,那些小日本伤兵怎么办?”
庄虎臣冷冷道:“埋了吧?”
“活埋?”李贵一楞。
“砍了脑袋,就不算活埋了吧?”
李贵兴奋道:“得勒!”蹦着高就出去了。这帮钦差行辕的亲兵们要发笔东洋财了,几百伤兵那就是几万的银子啊。这些日本伤兵本来庄虎臣嘴上说要活埋,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毕竟杀俘虏这个事情,做出来也是不光彩,况且兵家讲“杀俘不祥”,对主将的运气好象有点影响,虽然说是迷信,毕竟心里有个疙瘩。偏偏这些小日本不识相,不老老实实的举手投降,枪里没子弹了,还舞着刺刀顽抗,那只好不客气了。
寿元端着酒碗,一步三摇的走到庄虎臣的桌前,红带子格外的鲜艳,汉玉头子直晃悠,大着舌头道:“大人,咱们走一个?”
庄虎臣的酒量要说也算不小的,但是比起这些当兵的那就差了许多,这从清早到下午都喝了四个时辰了,说什么也喝不动了,但是也不好扫了属下的兴,只好端起碗抿了一小口。
寿元挑起大指赞道:“大人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打出咱大清的威风来了!当年诸葛亮火烧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