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褒这话意思,若开光没有神迹出现,凌玉就不是武神下凡,自然也配不上这个生祠和金像。
那些山民哪懂凌玉跟金海褒之间的言辞较量,只当金知府所说就一定是对的,而凌玉怎么看都像是神仙下凡,一群人又是鼓噪起来,非要看神光不可。
凌玉虽然没什么表情,可花舞月却紧张的要死。她却觉着少爷已经被困住了。
这段时间,花舞月跟着凌玉在人族中闯荡,表面上是处处占先,其实花舞月很清楚,凌玉每时每刻都身处危险之中,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如今又被福龙会这样压着,欺负着,花舞月想想都快落下眼泪来了。
她没敢在凌玉面前伤心,只是默默退出人群,倚在祠堂的床边,充耳不闻身后的喧哗。失神的看着窗外老银山的景致。没有被矿洞侵蚀的老银山绿装素裹,层层叠翠,在阳光下悠然恬静。花舞月心中暗想,若是没有这重重危机,少爷的生祠真要能立在这美景之中,也是件好事情。
可危机何时能离开凌玉呢?当花舞月谓叹着回头时,却发觉凌玉也正看着她,而且嘴角边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花舞月一愣,但心里已经明白,这是少爷要出手了。
虽然花舞月不晓得,少爷还能怎么办?但只要凌玉想做的事情,花舞月只会坚定的站在他身旁。
她不管不顾的扎进人堆里,又站回到凌玉的身边。
凌玉看四周,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该喧哗的也喧哗了,尘埃落定,就等着他表演。便转身一跃,竟踩着祭台,跳上了神台,和自己的金身塑像站在一起。
众人都傻了眼,没人晓得凌玉要做什么。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看的目不暇接。
在神台之上,两个凌玉都是栩栩如生,一个玉人儿一个金人儿,一般大小一边儿齐。只是凌玉的真人脸蛋还要俊俏一些,都快有些妖异了。
私底下老百姓都议论,象凌玉这么俊的小后生,也只有朝中大员家生养的出,将来一定是娶公主做驸马的。
金海褒冷冷望着凌玉大咧咧的动作,他如今心静如水。凌玉上神台自然是容易,但过不了多久,恐怕要灰溜溜的爬下来。虽然今天得罪了凌家,但只要能将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赶走,金海褒却觉着值得。
凌玉跟自己的金像站在一起,又四下逡巡一番,祠堂里的几百号人,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心思,但归根结底,都想看看凌玉是怎样把这戏给演下去。
边上司仪恰如其分的吼道:“时辰到!开光!!!”
凌玉一笑,随便伸出只手,在金像的头顶抚摩起来,说是开光,却更像是拍自己的后脑勺,样子极为古怪。
如此游戏态度,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神光出现。神台下伸颈期盼的山民们,不少等着脖子都累了,也没看见光芒出现,倒是阳光射进祠堂内,落在金像上,有些金灿灿的反射,令人望久了,眼睛有些发酸。
久而久之,一些失望的叹息声在祠堂里流传开了,甚至还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言语间对凌玉都有些怀疑。
金海褒和几个商贾都是福龙会的人,他们自是相视一笑,心中分外得意。历来不跟福龙会合作的,便是这种尴尬失败的下场。
凌玉又摸了一会金像的后脑勺,似是觉着不好意思,便问下面的人:“有见着神光么?”
“没有,没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回答。
凌玉缩回了手,缓缓收起了脸上的游戏神情,开始郑重的说:“我知道为何没有。”
这话,却让下面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山民们为之一振,纷纷问道:“为何没有?请凌少明示。”
凌玉侧过身子,目光落在那具栩栩如生的金像上面,说实话,这塑像雕的确实不错,足足有了他七分的风采,就算是拿到大城市里去,也算得上名匠之作。
但凌玉还是惋惜的摇头道:“因为这东西,与我完全不像。”
众皆愕然,都已经惟妙惟肖的雕像,哪里还有一些不像,匠人们甚至连头发丝都一根根的刻出来,不晓得在这三天里面,花了多大的功夫。
听着凌玉这么说,人群里已经有五、六个工匠跪下了,吓的瑟瑟发抖:“凌少恕罪,凌少恕罪啊。实在是时间仓卒,我等已经尽了全力。”
工匠的头领边是请罪,又用余光看金海褒,希望金知府能够为他们说上几句话。可金海褒却扭头只当不见。在金胖子看来,这纯粹是凌玉为自己找台阶下,只是台阶找的拙劣,迟早要贻笑大方。
凌玉却对工匠们摆手道:“各位师父请起,我说这金身不像,却与你们无关,也和雕像无关。”
“那。。。。。。”工匠头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搞不懂凌少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凌玉眼中忽然光芒四射,犹如是宝石的火光一般,直视着金海褒,可手却搭在金身的肩膀上,缓缓说道:“各位乡邻,你们可曾见过,我身上也披着如此金光闪闪的东西?”
凌玉的声音并不响亮,却象是一股冷风吹遍了整个祠堂,让这里的所有喧闹,所有迷惑不解都冷了下去,那些个人,都呆呆的看着凌玉,想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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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狐媚子
第四十五章 … 金身开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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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忽然正色,朗声道:“家父诗书礼教传家,凌玉虽小,却一刻不敢忘怀,平日粗衣淡食,尽量节俭,从来没想过,要披这等金光闪闪的东西在身上。如今这塑像却满身铜臭,怎会与我相象,又怎能立在这乡邻们一手一脚为我搭建起的生祠之中?”
到现在,山民百姓们才听懂了,原来凌玉说不象,是说这金身塑的太过奢华,与凌玉家风不符。
凌玉更是冷然,伸出两根手指,灵犀指的指力已经灌满,在自己的金身塑像上轻轻一点。一阵咔咔咔的声响接连不断大作,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塑像周身的金箔,竟然在凌玉一点之下,一块块的跌落下来,如雨点般落在神台之上。
凌玉根本连看都不看这些金箔,冲着徐季道:“徐大人,连日来乡邻们都辛苦了,请您将这些金箔当作工钱分给他们。若谁家捐了木料,捐了石料,就多分上几份。”
顿时间,祠堂中爆出了一声:“好!”
徐季早就被这情形震呆了,直至凌玉说了第二遍,这才痴痴的答应了一声。
而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他们亲眼见着凌玉将金光闪闪的塑像给拆的七零八落,如今变作了一个纯木头刻成的雕像。金像变木像,这档次降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但不知为何,那些山民反而觉着,这样更加的亲切。
山民虽然淳朴,但并不愚蠢,他们怎么不知道金像是富商们讨好凌玉少爷。如今凌玉将金箔全部拆下,还要分送给他们,至少也是上万两银子啊,补足工钱,赔偿被拆毁的房屋,都是绰绰有余。
一时之间,山民们都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们终于明白凌玉的苦心,也心知肚明,在归林城里面,究竟谁是吃人的豺狼,谁才是为他们作主的神仙。
凌玉默然逡巡四周,看着这几百个山民眼眶里的泪水,又感觉到自己玉台里的灵力渐渐充盈起来,凌玉很是满意,朝着花舞月使了个颜色。
花舞月将随身包袱中带来的长袍拿出来递给凌玉,凌玉将这身素净长袍披在了木坯雕像上。虽然此刻的雕像,原没有刚才那么精致逼真,可也古意昂然,别有一番味道。
凌玉才刚刚将长袍披上雕像。突然之间,一道雪亮雪亮的光芒,就在这雕像的双目之间爆发出来,让整个祠堂都犹如阳光直射般的通亮,甚至都令人睁不开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完全出乎人们的预料,山民们刚刚还惋惜凌少摘掉金箔,却立刻被这光明给冲击到了。
有几个山民醒悟过来,嘶声吼道:“神光!是神光啊!!”
这声音传递到旁人耳中,更是被放大了几十倍。神光的呼吼,在这祠堂中是此起彼伏,甚至还远远传到了祠堂之外。
几百个山民一起跪了下来,对着神光乍现凌玉塑像虔诚的磕头。顿时,满祠堂之中,唯有金海褒那里的一群人还站着,其余的都已经跪下。
金海褒神情灰败到了极点,他绝没有想到,凌玉竟然会来这一手。先是将塑像上的金箔给活生生的剥掉,以示不愿接受福龙会的好处,同时也拉拢了所有山民。然后又突然玩出一手真正的神光,将祠堂开光的事情做实。
金海褒突然想到,以凌玉这样的妖炼师,搞出一点神光的妖术来,应该不难,只可惜他如今才想到,已经是迟了。
“天啊!!”金海褒身边的里长,突然用几倍的音量喊道,“天啊!!!有两个人!!!”
金海褒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可这里长却象是见鬼一般,颤着手指点向神台。
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凌玉正展示的第二个神迹。
在神台之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凌玉。原本是凌玉和木坯的塑像立在一起,但是在雪亮的神光之中,那个塑像竟然变成了凌玉的真人,也是同样的唇红齿白,皮肤细嫩,眼睛弯弯狭长,脸上带着一点妖气。这两个真人同样的面色温润,如同慈悲的望着山民们。
那些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情,当然口诵神迹,更是将头磕的嘭嘭做响。
凌玉清亮的声音从神光里传出来:“从今往后,见此塑像便是见我本人,只要你们诚心供奉,我便会保佑你们,让你们家宅平安,身体安康。”
山民哪里还敢抬头,都撅着屁股跪在那里,整个祠堂中,跪满了一地的人,甚至是门外,也密密麻麻跪着老百姓。
金海褒带来的里长商贾,看到了凌玉脸上的慈悲,也不知怎的,心中竟涌起了一阵酸楚,他们就像是见到了真神,双膝一软,竟然也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更有甚者,还满面流泪,向着凌玉磕头起来。
金海褒必须要死命咬牙,才没有被凌玉表现出来的大慈悲给慑服,不过他亦是摇摇晃晃,差点就跪下去了。
但这已经足够,这个生祠的内外,神光不徐不慢的散发着,圣洁的气息和两个凌玉脸上的大慈悲大包容,已经令这跪满地的人心生惭愧,他们为自己以往做过的错事忏悔,并且对凌玉更是增加了几分信仰。
一直到凌玉感觉快要支撑不住,这才收了“雪芒”妖术和“媚惑术”,那幕被当作神迹的情形,这才告终。
只是这小小的一会,凌玉感觉到玉台中的灵力更是汹涌澎湃的增长。他在眼上用了一个看信力线的妖术。以往凌玉并不喜欢经常看信力线,因为成千上万的山民和他连着,这周围信力线复杂到千头万绪,简直都没办法厘清。
但这一次,凌玉却惊讶的发现,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楚有序。
成千上万条的信力线依旧存在,却再也不是直接连接到他的玉台上,而是先和那座木头塑像连接,然后从木塑像的身上,有一条更是粗壮的金色信力线,直接连到凌玉的玉台之中,充裕的灵力,就是如此喷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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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狐媚子
第四十五章 … 金身开光(下)
塑像成了万千信徒和凌玉之间的中介。凌玉心中微微一转,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好处。之前他已经感觉到,信仰力会随着距离的增长而渐渐消散,如果生祠中的塑像能够做为信力线的中介,那么就能确保归林城内的千万百姓的信仰力将持久下去,一直随着塑像和凌玉之间的信力线而源源不断。
再想想,那些神佛们的寺庙、祭台,可不就是一种信仰力的中介么?大概那些神仙也是通过塑像来吸收信徒们的信仰力,增长自己的修为。
而如今,凌玉终也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凌玉的玉台上可是干净利落,除了塑像连接的粗大信力线外,也只有花舞月和徐季、沈廉这三人是直接连着。
凌玉的心情,终于有变的很好。今天这事情,虽然有些波折,但他还是成功的逆了回来。光是看看金海褒那张死气沉沉的胖脸,凌玉就有说不出的舒爽。
不过他和福龙会之间的争斗,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今天只是刚刚吹响了战斗的号角而已。
神迹结束,凌玉也将那些流失的信徒都重新收了回来,才准备下神台,可下面跪着的山民们却又磕起头来。
他们口中喃喃的,倒也是人之常情,是想要凌玉赐一些福给他们。
凌玉有些挠头了,赐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神庙中做的事情,他这是生祠,一个活生生人站在这,哪里有这么多福可赐。更何况,凌玉刚才的神迹,只是用了两个妖术而已,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术。赐福倒也不是不行,凌玉可以通过信力线,逆送一些灵力回去。
但这些山民都是普通百姓,要灵力毫无用处,更何况这成千上万的,凌玉全送出去都不够。
不过几百个山民却是死心眼,看凌玉不动声色,以为他摆架子。就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有不赐福就不起来的意思。
金海褒见这情形,更是冷笑道:“凌少爷悲天悯人,又有神力,不妨就可怜可怜他们,施舍一些神力。”
被金海褒这话挑怂的,山民们更是如鸡啄米般磕头。
凌玉跃下神台,走到山民们的面前,微微笑道:“各位乡邻无需再求,凌玉我虽不才,但赐福各位却是理所当然。”他又转头,对着金海褒冷然道,“就像金知府,为官一任,便造福一方。”
金海褒充耳不闻。
凌玉召花舞月过来,在小妮子耳边低语了两声。花舞月点头答应,又转身到祭台旁。这祭台上本来就放着一金盆的清水,中间还有杨柳枝,凌玉的开光并没有派上用场。
花舞月抓着杨柳枝在金盆里晃了几下,也不晓得做了什么,便回头朝凌玉点点头。
凌玉当众宣布:“这盆子水,已经在开光中沾染了神力,只要大家伙伸手去浸一浸,就会有福。”
在水里浸一下,就会有福气?
纵然这里的都是凌玉的信徒,可对这玄而又玄的事情,还是难以相信。
第一个挽袖子的,便是胖知府金海褒,他那双肥嘟嘟的手在金盆中又搅又拍,随后便伸出来给大家看,白嫩肥腻的手掌,并没有什么异样,金海褒的面孔,也不见得好看一些。他也不说话,只是嘴角露个冷笑,闪到了一边。
那几十个里长和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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