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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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江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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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哂笑一声道:“我没什么其它的长处,唯独只会做衣裳,这辈子上替皇亲国戚下给平头百姓做的衣裳,却是数也数不过来。整日里只和那人的身段与布料打交道,任你里面怎么捣鬼,你是男是女我却是绝不会看走眼。”

韩朱颜听了便道:“咱们走,这老板好生无礼!”

那老板抢步到她们前头,伸臂一拦:“想走?事情不说容不得你们走!”

袁梨晨便有些怒意,只看着她说:“你要我们说什么?”

老板冷笑道:“你们这番举止甚是可疑。我这庄子每逢选秀之际,来这做衣服的备选女子最多,可若说你们是来我这打探那参选对手的,偏偏这个长得俊的不扮男装,倒是你扮成男装。这选秀之女大都出身百姓之家,要像她这样不认得我那雀衣的制作之工倒是正常,你却偏偏认识。我想来想去,莫非你是那对手家派来的奸细,专来我这打探这样式的!”

韩朱颜听到这不由笑了:“奸细?老板,你真有趣。”

袁梨晨听了老板这番缘由,也不由苦笑道:“原来老板是为这拦住我们,我们实不是什么奸细,认得你那衣服也是凑巧罢了,你自己也说,选秀之女大都出身百姓,可这‘大都’二字,便说明也有出身富贵显赫之家。”

一句未了,那老板冷然打断道:“偏偏不巧,这京城官贾富贵人家的女儿,新鲜衣裳都是在我这定制的,我全都认得,就没一个是你们这样子的!再说这次,本只定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子,偏偏还是我的亲戚。”

一时这老板就叫嚷起来,立刻来了几个本店伙计将她们围住。袁梨晨见状,生怕这纠缠下去,对自己更是不利,只好对那老板央求道:“大娘,你让他们都退下,咱三个慢慢说可好?”

那老板知她们走不掉,便叫人散去。袁梨晨待人走之后,却请这老板进里面隔间说话,那老板倒要看她卖什么关子,便依言进去。

袁梨晨掩了门道:“老板,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装扮,只怪我若是女装出现,必定出现是非,总为此所累,才想出这女伴男装的法子。”

老板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嗤笑:“好大的口气,我那侄女儿比你边上这姑娘还要出挑几分,也不敢像你这样说话。”

袁梨晨只好叹气,韩朱颜冷笑道:“老板,人外有人,你没见过十分的人物,便在这讥嘲别人。”

那老板瞥了她一眼道:“这吹牛皮的人可多了。”

韩朱颜不服气道:“谁跟你吹牛了,你把这店里所有的漂亮锦缎都堆在一起,都没我姐姐漂亮。”

那老板呵呵一笑,讥讽她道:“别说我这全店的衣服,只要你们能穿得了我那雀衣,我也算服你们。”

韩朱颜便问:“什么雀衣穿不得?”

那老板嘲讽的面色中却透出一丝温柔,只听她道:“你也太小看我这衣痴的作品了,世间普通雀衣所有,可我那雀衣可不比寻常,乃是我精血凝结,梦中所得,是我毕生得意之作,耗我无数人力物力,十载方才做的,那一针一线皆是我的心血,我供在店中,只待有缘人,只是至今,尚无有人能穿得出神韵,有许多貌美女子来这一比娇艳,全都羞愧而回,也有那衣匠拿着自己的雀衣慕名来比,却都败北而归。你们要是能穿得,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说着居然感叹起来。

“你就是衣痴?有这么神奇吗?” 韩朱颜听她自称衣痴,不由上下打量她。

衣痴鼻中轻轻一哼,回道:“奇与不奇,穿了便知。”

“就算稀奇,可我为何要穿你这雀衣?”袁梨晨心想你这雀衣奇与不奇,我并不关心,穿你这雀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衣痴一扬眉回道:“你若穿得,我便放你们走,连这衣服一并送你。”

袁梨晨听了,情急之下,倒觉得这也是办法,便说:“我试试吧,若穿得,你放我们走即可。只是再给我一块头纱。”

那衣痴听她如此说,却是有些兴奋,赶着去取了衣物来。袁梨晨却叫她出去,让韩朱颜帮自己梳那巴国女子发髻,又拿一把牙梳别住丝巾,像他人那样遮面,这才脱衣除去那伪装之物,披衣换鞋,立起身来。韩朱颜呆立当场:“姐姐,这衣服真是为你做的。”

袁梨晨心不在此,只叫她去开门让衣痴进来。

韩朱颜依言打开门扉,让那衣痴进来。却说那衣痴一进门,只见里面金碧交荡,光怪陆离,丽于宝霞,勾魂洗髓。衣痴震于当场,只念到:“不可能,不可能,人怎么可以美成这样呢!”说着,上前拉着袁梨晨的衣袖,绕带一圈,呆呆立住,只道:“衣魂啊衣魂!人衣合一,可纯可媚,可冷可艳,可贵可雅,可妖可端。这衣服到你身上,才知何谓衣之境界。”说着大笑两声,却上前来抓袁梨晨的丝巾,道:“把这劳什子拿走。”却只见露出的仍是那张算不得美的脸,越发大惊:“这一张脸,居然未减掉这身上风采,只叫人觉得这张脸可惜,老天,你究竟是怎么长得。”说着,便涎下脸来,求袁梨晨露真容让其一睹为快。

袁梨晨正色道:“老板,你只是让我穿衣,如今可算穿得了?”

衣痴连连道:“穿得!穿得!”

袁梨晨道:“竟已穿得,又何必难为我?还请你出去,我换下,你放我们走才是。”

那衣痴却也守信,一步三回,流连而出。稍时,袁梨晨仍旧来时装扮,将雀衣理置盘中,便向衣痴告辞,那衣痴却说要将雀衣相赠。袁梨晨道:“你这雀衣名闻天下,我若拿走,岂不是枉我一番苦心。”衣痴方才作罢,便将朱儿所试衣物相送,又道她刚才忽生想法,这几日她要赶制衣物,特请袁朱二人再来试穿。

袁梨晨虽觉此人有趣,又嫌其痴缠不清,忙忙敷衍了只求早早离去,却听那衣痴一叹:“想我做了几十年衣裳,见了无数女人,我巴国去往陈国的几十年美女,竟无一个如此。”

袁梨晨闻言不由站住:“送往陈国?为何?”

只听那衣痴说起缘由,原来这巴国素以产美女闻名,几朝以来都往相邻的大国陈、晋进贡美女,如今晋国国主不收女色,遂断了贡,但对陈国却还依旧。如今送女选秀在巴国也是晋升之道,一女当选,其家便可得朝廷补贴,送往陈宫的女子虽大多为宫廷歌舞伎,但未得宠幸者年满亦可还家,若是得了陈主封号,其家男丁在巴便可享受官禄,更有甚者,可去陈国任职,故而有不少贫寒美貌之女趋之若鹜,即使自己无心,也有那父兄撺掇了去。

那衣痴说完这些,又叹道:“可叹前些年陈主年少,未免便宜了这的遴选官员,那等没天理的,竟将那中意的女子霸为己有。去年才在陈国出了个七品御女,这女子可怜,选去之后,其兄便故了,唯留一个老母,接去陈国,听说在陈国得了恩封。”

听得袁梨晨腔内怦怦直跳,心潮汹涌,脸上表情繁杂丰富,那衣痴见她神色有异,怪怪一笑道:“怎么,你们难道也想去选秀?你只要来我这多给我比照着做几身衣裳,我保准让你们不落入那眼馋人的手里。”

袁梨晨听了她这话,才蓦然回过神来,强耐住心神,牵了韩朱颜和她匆匆告辞。

那衣痴在她们身后笑道:“记得来找我。”

两家心事孤注一掷

再说念真夫人这边,她在袁梨晨走后,与衣痴袁采衣一阵商议之后,也自回宅邸。待要进内宅,只见迎面走来的正是自己丈夫的常随跟班之一,那跟班见了她,便止步问好,念真夫人便道:“元达,老爷已经回来了吗?”元达回道:“是的,回来有一会了,正在房内呢。”念真夫人说了声“好”,便往里面走。

到了房门前,对贴身的仆妇说:“阿雅,你在外面好生看着。”阿雅回道:“夫人放心。”念真夫人这才推门进去。

只见里面自己的夫婿背身立在窗前,脸上寒霜之色未减,见自己进来道:“是你回来了啊。”

念真夫人走上前,掩了窗道:“盼安,采衣那也没有消息。”

袁盼安一拳击在案上,恨声道:“真是孽障。”

念真夫人叹口气道:“老爷别生气了。今日在采衣那却有件事,要与老爷商量。”

袁盼安闷声道:“又是何事?”

念真夫人便告诉他今日在袁采衣那议事,偏偏有个穿了雀衣的来见袁采衣,袁采衣会了人回来,告诉自己此人今日却为了选秀的事,因为那人是个越国人,要在陈国寻户人家投靠。

念真夫人说:“我跟采衣商量着,让她做咱们的女儿,岂不是好?”

袁盼安道:“穿了采衣的雀衣!?你认下了?怎么又是越国人 ?'炫书…'打探仔细了吗?”

念真夫人道:“嗳,我这着急,话还没说全呢。没认下,特来跟你商量,向你讨个主意。”说着便把见袁梨晨的一番情形说了出来,待到述完,又道:“盼安,这姑娘关键侧看,有时与阿黛竟有几分相似,偏巧还姓袁。我这路上想啊,偏偏这时候,有了这么个人,这岂不是太巧了,老天对咱们不薄啊。”

袁盼安听了,捻须暗思:“蒲南哥的事,我听说过。你刚说她在这不曾有人见过?”

念真夫人对他连连点头:“是呀,这岂不是件好事?阿黛自幼跟着咱们在外,又是跟着我后进京的,来这时日也短,我想着这里见过的人,除了咱们本家,还不曾让外人多见过。如今这姑娘偏巧也是个没人见过的,和阿黛还有几分像。”她又想起袁梨晨身边那个妹妹,擅长妆扮,就告诉袁盼安说:“这又是件好事。有她那妹子帮衬,让她扮作阿黛,又多了几分把握。”

念真夫人说到这不禁想起阿黛,又想起袁梨晨今日的一番话,更觉得袁梨晨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心也不坏,出身虽非官宦,却也算富庶,加上那容貌气质,实在不凡,叹一口又说:“唉,说句不甘心的话,比咱阿黛高出一大截子。换个穷门小户的,一时半会也教不出个千金小姐。所以我心里,倒是中意她的。”

袁盼安听了,踱步沉思不语,继而长叹一声:“天,这也是没办法了。再拖下去,这验检使来,拿不出人来,也是那株连之祸啊。”说到这,又指着念真夫人愤愤道:“你说说,咱养的这女儿,怎还不如人家一个商贾之女懂事?她怎就不顾这父母兄弟?真是气杀我也!她这事传将出去,不说别的,就那等挟怨寻隙的小人填上些是非,咱家可就完了。事到如今,叫我还有何办法?竟然你看好那姑娘,那就她吧,明日还让邹实跟你去,替你验验她的凭据。”说到这,又问邹实在哪。

念真夫人忙道:“我让他偷偷跟着那俩丫头去了,去打探打探她们现在的处境,看看是不是和所说相符。”

袁盼安点点头,踱步坐回椅上,道:“这样好了,一会看他回来的说法,没什么问题,明日你去就把她给我带到家里来,到了咱家里,她想作怪就难,再则她在咱们手上,要是外面的人想使坏,还得考虑她这个禁忌。”

念真夫人答应了,又问:“那她过来后,让她住阿黛的院子吗?”

袁盼安道:“就住阿黛的院子,才不惹人怀疑。只叫小双还跟着她,阿黛其它的丫鬟都先不用,就说是宫里教习要来的缘故。”

念真夫人答应了:“我一会就去安排。杰儿那边可有消息?”

袁盼安恨声道:“没消息,都怪咱们在边疆把这丫头惯野了,如今这本事可强了。杰儿也不敢大张旗鼓去找,哪里还能看到个人影!”

“都怪我,当年管教不严。” 念真夫人垂了头,语调哀愁自责。

袁盼安见妻子如此,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原也不怪你,她的事咱们也不是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只怪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去举荐了咱们家女儿,才闹出这么一场祸事。”他看着念真夫人,过来挽住她道:“我知道你心疼阿黛,让她去陈国,原是舍不得,咱们家也不需要女儿去换那荣华。如今要是这件事能成,日后恐怕还有和女儿团聚之日。”

一席话说得念真夫人泪光闪动,又感喟丈夫体贴自己爱女之心。袁盼安见她这样,便帮她拭泪道:“好了,念真,也许真像你所说,老天对咱不薄呢。”

念真夫人道:“从今日起,我更要多抄些经书,叫人散出去。”突然她又想起一事,呢喃地叫他的名字道:“对了,盼安,还有一事,若她来了,要告诉她真相吗?”

袁盼安想了想道:“等她来了就告诉她,不然容易被人问出破绽啊。”

就在此时,却听门外阿雅叩门道:“老爷,夫人,邹实回来了。”袁盼安闻言,便叫他进来回话。

话说邹实进来,回道:“夫人,我按照吩咐跟着他们去了,他们进了一家首饰铺子,再没出来,我借着进去买首饰打听了,这首饰铺子是个老爷子带着他们开的,三人都是外来人,原先是摊子生意,这铺子开了没多久。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听说他家这生意上都是老爷子和孙女儿打理,那姑爷倒不管这些。我出了铺子,到四边询问,说的都和这差不多。”说到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念真夫人。

念真打开,却是一枚装饰的银梳,细看那花纹,对袁盼安道:“没错,你看这花样,倒不像咱们当地的样式。”

袁盼安接来边看边说:“邹实,这户人家以后和咱家小姐还大有关系,以后还要多劳苦你,一会让夫人都告诉你。我一会还要出去探看下这家背后在京可有什么势力。”

说完,他又叫来几个心腹,说清原委,各自安排行事,最后将这接袁梨晨的事落定下来。

到了第二天,韩风这边却表示,他坚决要跟着袁梨晨二人一同去,并且一定要乘车过去,他告诉她们,说这样的人家,仆从甚多,免不了有那一起小人,最爱计较别人的排场,今日去认亲,定要叫伙计赶了车去,他叹道:“你们少经人情世故,主子若是要认亲,那下面就有人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今日若被人看轻,日后便会有那往下践踏的举动。”

袁梨晨则是早起烧香祈福,又在灵位前拜祭了,起身后取了祖母的簪子别上,又将当初朱锦做的芙蓉带束在内里。韩朱颜看了不由笑道:“姐姐这根簪还好样式简单,倒也不惹人注目,只是今天为何要戴这个?”袁梨晨回道:“这两样东西对于我来说,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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